被点名的兵部尚书双肩一颤,连忙站了出去,先是打躬作揖,动作异常缓慢。
他的缓慢,好听点说是对生命的眷恋,讽刺些说是垂死的苟延残喘。
现在朝上谁人不知朔王心情,无非只是想找个人继续祭刀,他们都在暗暗叹息兵部尚书即将步入老太史的後尘。
兵部尚书满脸哀怨,平日耍刀弄枪的功夫在这时都变成花拳绣腿,无奈王命已下,即便牡丹与芙蓉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株花草,还是得硬着头皮:「回朔王,芙、芙蓉甚好……」
「哦──」朔王拖了个长长的音,声音好听的就像是琵琶续弦的共鸣,可是他的话却往往让人不忍续听:「黎城地寒,芙蓉喜温热,这种子洒下去要等几年才能开花啊?」
兵部尚书马上双膝跪地,「咚──」的一声,膝盖简直要碰碎了,可是比起性命,膝盖骨又算得了什麽,他已哀求:「臣愚笨,望朔王原谅!」
朔王看得这幕,眼底笑意更甚。
他已深切明白自己的权力正在这些人脸上的恐惧当中毫无遗漏地展现。
这正是他所要的至高无上,而他还要真正的至高无上!
因为他也明白,就算他权力如何高涨,充其量不过是占据一方的王,远远不及坐拥天下的皇帝。
坐拥天下……多麽吸引人的四个字!
古往今来谁又可以抗拒这短短四字所带来的魅力?
朔王此刻正在决定一个王者可以判给臣下的生死,然而这次他还未说出口,殿外一吏匆匆来报:「大将军尚熙归国,正在殿外等朔王召见。」
「宣!」
这个字说的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快,当朔王说出这个字时,他已忘记其他无关紧要的琐事。
兵部尚书的小命就是这等无关紧要的琐事。
小吏得令,赶忙外传,殿上一声长而沉的:「宣大将军进殿──」响彻。
☆、一、殿前王威定生死,席下卸甲解相思(2)
尚熙进殿的同时,兵部尚书挪动着往外退开,他庆幸自己的脑袋还安稳黏在他的脖子上。
殿上又更静,静得只听见尚熙沉稳的脚步声。
当脚步声停止时,尚熙单膝跪地,高呼:「朔王安康!」
朔王疾步上前,将人虚扶起来,他嘴角的笑意在实际接触到尚熙的眼神时变得有些暧昧不明,喜道:「尚将军,你终於回来了啊,本王真是想念的紧!」
尚熙心头微微一震,两眼视线巧妙避过朔王的注视,迳自低下头:「臣多谢朔王挂心。」
朔王看着眼前将臣严肃的反应,饶有兴致:「说说!尚爱卿此次出征有什麽斩获?」
沈厚的声音道:「臣取下了卫州九郡,黎城以北,尽入朔国版图。」
他的语气总是平稳,朔王听着大喜:「甚好!」凌厉的目光朝旁处两边的朝臣掠过,讪笑道:「你们若能及尚爱卿的一根毫毛,本王还会迟迟无法一统天下吗?」
这话说得众臣不敢抬头,只敢屈腰,牙齿打颤,全身骨头抖得嗑嗑作响。
朔王眼睫微眯,挂在脸上的笑容蓦然增大,轻叱:「行了,尚将军久未入宫,本王有要事相商,尔等全部退下!」
众臣齐声:「臣等告退──」,逃命也似离开。
直到旁人尽数退尽,尚熙还是没有抬起头,朔王也像是要与他乾耗,直挺挺的站在这人身前。
在尚熙低垂的视线里,就是朔王那双滚有金边的鞋。
瞬间的默然,让尚熙略感不安,他在心里犹豫半晌,还是开口:「启禀朔王,关於此次战役的降军与战俘共计五万人……」
「全杀了。」
语未竟,朔王冷漠的三个字已经将之截断。
尚熙瞳孔猛然放大,惊道:「可是──」
话也仍未说完,亦被朔王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阻挡。
朔王不想听见的话,就算脸上多长了三张嘴,也是永远说不出口。
他已动手捧起尚熙的脸,虎口正好抵在尚熙的下颚,眼中尽显调弄,「多日不见,难道尚爱卿就没有其他话好说?」
朔王说的慢条斯理,却让尚熙避无可避,他的眼神只能直视着朔王带有玩味的神色,窘态道:「臣……臣不知……」
「本王真是伤心呀!」朔王轻摇着头,面上看似几分失望,实际却带着更甚的刻意,他细致的脸庞逐渐凑向尚熙的耳,低语:「半个月来,本王可是无时无刻思念着你。」
缠绵的情话,随着温热的气息吐在尚熙耳边,饶这音量轻若细羽,却让尚熙心口一凛,不知不觉缩了缩脖子,没有任何确切回应。
朔王放下手,睇了眼尚熙的装束,标准的将军行装,特制的乌金铠甲闪着光芒,身後浓黑的袍子衬着其人精壮身材。
尚熙一丝不苟的气质完全与这威武的衣物相符。
一把配剑稳稳地插在腰畔,可惜有些旧了,却意外带出几分沧拓的豪迈。
标准的将军风范,一流的主帅……然而朔王根本无意於此!
蓦然一句:「脱了。」
尚熙愕然。
朔王俊眉微蹙,又道:「难不成要本王为你宽衣?」语里已尽显不耐。
「……臣不敢!」
尚熙嗫嚅,眼里专属於武将的精光瞬时黯淡下来,一双大手在使剑时相当流利,现在却像打结一般,连卸个铠甲都嫌手乱。
朔王没好耐性,缓缓步回大殿上的王椅,眼眸中的深色早就将尚熙精美的躯体描绘过千千万万遍,当他如愿以偿看见尚熙仅着布衣时的身材,他满意的笑了。
朔王的笑,总是无比摄魂。
尚熙不敢直视,却不能忽略朔王已对他开口:「过来。」
简单的词汇尽显朔王的心急。
尚熙两步当成三步走,好像沉重的铠甲脱下以後,反而有种更重的东西负在了他的背上。
他在拖延,拖延的是什麽?
可惜在朔王面前,任何拖延的法子都是行不通的,当尚熙距离王椅还有些距离时,朔王早就一把将人拉了过去。
眨眼间,人已被他压在身下。
这世上很少有人可以将尚熙强壮的身体完全压制住,即便是战场上那些杀红眼的敌将,也只能在他的皮肤上划出几道浅浅的擦伤,谁都晓得朔国的大将军一向是威风凛凛,驾着红花大马。
但朔王看似柔弱无骨的手掌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尚熙扯了过去。
尚熙没有反抗。
不仅没有反抗,他的身体虽然依旧魁武,在朔王的身下却已经顺从的像只白羊。
☆、一、殿前王威定生死,席下卸甲解相思(3) 限
朔国王座上,有两具紧密贴合的身躯。
朔王将手伸入尚熙衣领,毫无掩饰自己脸上所涌现的情欲,他白晰无暇的手指搓揉着尚熙胸前的红果,摸着、捏着,让果实逐渐发硬而坚实。
尚熙被这挑逗给激出一身疙瘩,忍不住心跳加剧。
朔王带笑道:「没想到尚爱卿的身体变得更好摸了啊!」
在这呢喃的气音中,不安分的手掌已从胸口滑到腹部。
尚熙浓眉皱起,深刻明白自己在劫难逃以後,还是想尽力阻挡这一切继续发生:「大殿之上,朔王断断不能如此!」
朔王眼神一狠:「这是本王的宫殿,本王要如何便如何,谁敢多嘴?」
话才说完,马上将尚熙上衣拉扯开,咬了一口那红褐色的乳尖,得逞也似地问:「尚爱卿还有什麽意见?」
尚熙胸前吃痛,倒抽一口冷气,不敢再言。
朔王满意地勾起唇,将尚熙处在理智与情欲之间的表情转换尽收眼底。
他要的就是这样子臣服於他的人,完全臣服,连尊严也是。
身为朔国最尽忠职守的大将军,就算他在沙场上如何活跃,终究还是逃脱朔王的掌心。
朔王轻啮着尚熙结实的胸口,每一个齿痕,都是一个忠诚的印证,他亲自打印,让这精悍的躯体多了一份因他而生的软弱。
面对挑动,尚熙细细呜咽,他可以痛痛快快负伤,竟不能承受朔王似有若无的逗弄。
逸出喉咙的细微呻吟,已不是大将军,而像是战败的俘虏。
朔王听的欢喜,从自己淡金色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