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隐觉得空间似乎比昨天大了那么一点点,至于他怎么发现大了那肉眼压根看不出来的一点点,他自己也不明白,但他就是知道大了一点。i
爬下床他才惊奇地发现泉水旁边郁郁葱葱,昨天种下那几棵蒜苗都长得茂盛得很,抽出蒜薹都快半高,开出像伞一样的白花。
夏灿没把蒜种成这样过,明明才一夜啊,怎么跟一两个月差不多?
他压根没见过大蒜开花,所以也不知道要想结出大蒜该不该给花授粉,还有怎么授粉……
算了不管了,爱咋咋,空间里能种东西就好。
夏灿洗漱好穿上厚毛衣裹着大衣去学校,最近一天比一天冷,街上的人也穿得一天比一天厚。
“王老师,你听说了么?灰痕病已经传到沿海那边了。”一个女老师说。
“啊?不是说不会传到咱们国家么?发现几例了?”另一个女老师显然很吃惊。
手里拿着教案的男老师哈哈笑:“没事儿,传不过来,也就发现一例,立刻就给隔离了。”
夏灿最近听很多人说灰痕病,得了以后全身发灰器官衰竭,是不治之症。
一早晨课上下来夏灿肚子就咕咕响了,但他身上连五毛钱都没,连包干脆面都买不起。
夏灿很没出息的想,要是他去用空间偷小卖店的东西肯定发现不了,抓贼要拿赃嘛!
但他还是没那个脸,再有两天补助就下来了,两天不吃饭饿不死,生物化学不是说了么,人只喝水不吃饭能活四十六天呢…
但再怎么骗自己,肚子饿就是肚子饿,没得商量。
夏灿偷偷把手洗干净给自己手里掬了点空间的泉水喝下去,忍忍吧再!
下午值日的时候夏灿想哭,饿肚子的感觉实在太坏了,更坏的是有同学在旁边吃牛肉干和苹果,那一阵阵香味传过来快把夏灿魂儿都勾走了。
夏灿低着头咽了咽唾沫。
扫地扫到被扔下的苹果核的时候夏灿眼睛发直。
呸呸呸!他才不要捡别人吃过的垃圾,他只是……把苹果种子给取出来。
苹果花得要蜜蜂授粉是一定的,但这天寒地冻哪去抓蜜蜂?夏灿叹了口气把四个苹果种子送到空间,加快速度扫地。
放学回到家夏灿都饿得心慌撩乱,他要把那几棵蒜给消灭了,炒了吃应该可以吧?
结果进空间一看蒜叶和花都成熟枯黄了,一揪揪断,底下是带着白皮的整簇大蒜。
看着还挺新鲜,但是夏灿没勇气吃,他再傻也知道拿蒜当饭吃是找死的节奏。
夏灿晚上睡觉的时候做梦梦见红烧肉,幸福得直哭,端起碗正要吃……
“铃铃铃!!!”闹钟响了。
“日哦!还让不让人活了!”夏灿眼泪岗岗地。
作者有话要说:
☆、傻瓜
一个饿得心慌慌睡不着觉的人会做什么?
看夏灿就知道。
夏灿拿着一支秃毛笔蹲在以肉眼可见速度生长的苹果树旁边念叨:“小果树,快长大,小树枝,快开花,哥哥给你授粉啦!”
他实在饿得不行,离天亮还有四个小时,按果树这个生猛的长法,指不定就能开花呢。
到时候他就拿这支宝贝毛笔给每朵花都轻轻刷上那么一刷……
就有苹果吃了。
“我他妈怎么就这么聪明!”夏灿咽了口水,一个月没吃水果都快忘了味道了。
果树苗才膝盖高,你得等到什么时候啊,傻不傻。
夏灿盯着树苗从膝盖高慢悠悠到齐腰高,这劳什子果树死活舍不得开花,夏灿都望眼欲穿了快。
搞笑的是明明空间里没四季,但果树还是落叶了,树叶落了挺薄的一层夏灿也懒得管,就给树根撒点水坐等果树再次发芽,要能开花就更好了。
夏灿困得不行,可他不敢睡着,生怕一觉睡过去就错过苹果开花。
要能抓俩蜜蜂多好啊…有毛毛虫变的蝴蝶也能凑合。
等夏灿眼皮重得撑都撑不住的时候长到一人高的苹果树总算开花了。
“宝贝儿,哥来了!”夏灿吞咽着口水颤颤巍巍把秃毛笔在每朵花的花蕊上轻轻扫几下,然后下一朵、下一朵……
一共也就十来朵白色的苹果花,最后一朵扫完的时候第一朵的小苹果都有核桃大小了。
妈的,想吃个苹果容易么!夏灿美滋滋等小苹果长大。
十来个红扑扑的大苹果摘下来摆桌上,夏灿迫不及待捞起一个就大啃大嚼。
可真好吃,又脆又甜,再加上他本身就饿得眼花,吃个苹果简直跟吃王母娘娘的蟠桃一个感觉。
要不怎么说饥饿是最好的调料?
顶着俩黑眼圈的夏灿是抹着嘴巴打着饱嗝去学校的,满满一肚子苹果,夏灿都快吃吐了,但心里美得不行。
学校里到处是戴着白口罩的职工背着水箱似的罐子喷洒消毒水,刺鼻的铁锈气味在空中飘散,所有人都直皱眉头。
夏灿问了下才知道据说是灰痕病例增加了,沿海那边现在九例,其中两例不接受隔离,外逃了,全国都在人心惶惶。
灰痕病毒实在太简单了,作为朊病毒的一种它连核酸都没,就一百七十四个氨基酸组成的小小蛋白质。
可是这种蛋白质一进入动物体内就会将自己所遇到的一切所有其他蛋白质都转化成和自己一样的形态,动物体的系统就会奔溃和衰竭。
由于器官衰竭死亡时皮肤灰败,所以这个病被称为灰痕。
灰痕病和疯牛病一样,是无药可救的,染上以后就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它根本没法被杀死——它本身甚至就不是活的,怎么杀?
这种简单到极致的朊病毒没有任何手段可以防治,只通过灰痕病人死亡后身上尘土一样的“飞灰”往开传播。
夏灿也感觉很压抑,天气本来就冷,被这一股子怪味冲着就更难受了。
上课的时候班主任还在说学期可能提前结束的消息,今年的天气很不同寻常,预计很快就会降到零下,而且冬天气温可能降到零下三十度。
零下三十度在东北根本不算事,但在西安这种离“南方”只隔了道秦岭的地方简直无法想象。
虽然现在已经有宝贝空间不用害怕被冻死了,但是夏灿还是下意识想准备点厚衣服厚棉被,家里的东西太少了,要是真的那么冷,根本熬不过去。
夏灿放学回家的路上又看到有一家人挂出了白纸捆成的纸扎飘在风里,门口摆放了大量花圈。
里面穿着孝服的人走来走去,哀乐放得震天响。
最近经常能见到这种场景,天气变化太快,很多老人们都挺不过去,几乎隔一两天就能听到哀乐放得震天响。
以前夏灿还偷偷混人家宴请的客人里吃席呢,婚丧嫁娶就没夏灿没混吃混喝过的。
现在年龄大了,好歹也高中生,给逮住对没面子啊,所以今年过了十六岁生日之后他就没再好意思去过。
当然,今天有苹果吃也是一方面,只要能混饱肚子,谁愿意厚着脸皮混吃混喝呢?
夏灿进家门不到半小时窗外就开始淅淅沥沥下小雨,越下越大,后来简直像瓢泼一样,从窗户往外连东西都看不清了,暴雨一直从下午六点下到晚上十点都没停,夏灿坐在空间里的沙发上啃苹果。
“该不会闹水灾吧?”
这是夏灿睡着之前最后的想法。
城市排水系统就算再给力也终有极限,暴雨下了一整夜,许多低洼地段的水都积了膝盖高,地下停车场更是糟了殃,被下水道倒灌出来的臭水给泡得严严实实,车主们欲哭无泪。
都成这样,今天课算是不用上了,夏灿不乐意,妈的今天发贫困补助,我就指望着那点钱活命呢!
不带这么玩人的吧?
下水道倒灌冲出了大量臭烘烘的垃圾,还有零零散散的残肢断臂。
哪回暴雨不冲出来点什么呀,老一辈都很淡定,要怪就怪那群没公德的牲口害了人命还专门往下水道里塞。
年轻人都吓呆了,拍照的传微博的吓哭的闹哄哄。
警队的叔叔阿姨们前来收拾掉泡得都快没样子的零件回去火速破案。
之前发现残肢的地方离夏灿家小区近,犯贱凑过去看了一眼的夏灿回家吐得七荤八素,那股味道让他这辈子都再也不想再闻一次。
夏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ATM查了下余额,立刻乐得一蹦三尺高!
他快爱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