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会讨好人,谢疏影默想。
“谢秘书觉得呢?”夏天阳问。
“还好。”她这会吃什么都没有胃口。
“疏影,你喜欢吃什么?”辛宁问。
“我不挑食,什么芦蒿炒臭豆腐干,竹笋加猪肉我都喜欢。”谢疏影故意说些这三人不熟悉的小吃。见三人表情异样,得意起来:“你们别小看这些家常菜,都是一顶一的美味。像芦蒿,就是南京人的最爱了,虽说比肉贵,终是不舍的。你们若没吃过真正是没口福了。竹笋炒猪肉更不简单,苏东坡有诗: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使人瘦,无竹使人俗。不俗加不瘦,竹笋加猪肉。真正一道雅食,既解了馋,又不失意境。”
她的广告显然打错了地方,那三人各个无动于衷。
“天阳,你小时候喜欢吃什么?”辛宁另起话题……
“饺子。”
“你喜欢吃饺子?你不是说喜欢吃西餐吗?”谢疏影好奇地问。
“我最喜欢吃我妈包的饺子,”夏天阳缓缓道:“我妈包的饺子各个都捏合得天衣无缝,有款有型,我妈说吃饺子能带来好运。”
“就是就是,吃饺子不但能带来好运还能带来财运呢。南有年糕,北有饺子嘛。”这话说到谢疏影心坎上了。
“以后我给你做饺子好不好?”辛宁握了握夏天阳的手说,一脸的柔情蜜意。
“点些水果吧。”夏天阳笑了笑,换了话题。
辛宁不待考虑要了苹果,她知道夏天阳最喜欢吃的水果就是苹果。
苹果里有着夏天阳美好的记忆,那里有妈妈讲的故事:
“天阳,在沃尔斯索普村的一棵苹果树下,牛顿由苹果落地发现了万有引力。他和你爸爸都是剑桥大学三一学院毕业的,你爸爸的理想就是做像牛顿那样伟大的科学家。知道吗?牛顿也是一个遗腹子,出生三个月时他的爸爸就得肺病去世了,他出生时才三磅重,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早产儿影响了几个世纪的科学界。”
苏惜德潜移默化的教育让夏天阳喜欢上了物理,立志做个物理学家。
吃过饭,辛宁提议去跳舞。夏天阳没有讲话,看着谢疏影等着她的表态。“这个主意不错,刚好大家都有舞伴。”高剑拍手赞成。
“真不好意思,我有些累。”谢疏影不想再重演保龄球馆和夏天阳曾起的冲突。
“别啊!疏影,你这一走,我就没舞伴了,别那么残忍。走吧!”高剑边说边拉谢疏影,辛宁则挽着夏天阳随后。
舞厅里华丽的彩灯热闹地闪烁着,似乎在与那悠扬飘雅的乐曲伴着翩翩起舞的舞者一起抒写美丽的情诗。
辛宁一袭紫色丝质长裙,线条柔美地滑进舞池,乌云般的秀发在颈后挽了一个髻,婀娜的身材在进退的舞步中更显迷人。夏天阳与她配合的无懈可击,他们的出现立刻成为焦点。
舞池的另一头,高剑与谢疏影两人如其说是跳舞不如说踱步,谢疏影很过意不去:“让你和我这个本该坐冷板凳的人跳舞,太委屈你了。”
“你难道看不出我的心情因你而飞扬吗?”高剑的眼睛闪闪发亮。
“虽然不是事实,还是谢谢你能这么说。”谢疏影心里满是内疚,这个帅哥原本该与那些鲜丽悦目的美女共度这绚丽繁华的美好时光。
“你怎么知道不是事实?”高剑忽然变得认真起来,搞得谢疏影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曲散,四人坐下闲聊。
“还想不想跳?”高剑挑了挑眉忍不住问谢疏影。不等谢疏影回答,夏天阳已经起身向她伸出手来。“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犹疑中的谢疏影还未想好跳与不跳,夏天阳已经上前拉起她,心慌意乱中,谢疏影脚下乱了方寸,踩到夏天阳的脚,有了要逃的心思。
“放松,跟着我散步就好。”夏天阳边说边技巧地带着谢疏影旋转。“对,就这样。”
水晶灯下的谢疏影被夏天阳引领着慢慢得了要领,开始翩翩起舞。
现在的她看起来恍如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散发着自信的光彩。
慢慢地,她被他带到一旁,“跳得很好!”夏天阳边说边顺手拎了杯水给她。她接过水杯,一边喝着水一边用眼睛表示着谢意,双目交汇中,她的眼睛没有回避他的目光。
“疏影,跳得很好!”
一旁的辛宁走了过来。
“天阳,下一支舞我要与你一起跳。”辛宁不容拒绝地说。
一对璧人的光彩再次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辛宁无疑是今晚最璀璨的明星。
高剑走上前想再次要邀请谢疏影,谢疏影则连忙摆摆手“我真得很累。”
“哎,你可真缺乏锻炼,以后我带你去骑马吧,保证你会有好体力的。”
“我可以骑马吗?”谢疏影睁大了眼睛问。
“当然可以啊,这次时间太紧张,等我香港那边的事情捋顺后,我就带你去骑马。”
“哦。”一阵头晕,谢疏影靠向高剑抓紧了他的胳膊。高剑见她和自己靠得如此之近十分受用,谢疏影连忙开玩笑道:“你的胳膊好有安全感啊。”
“应该说肩膀有安全感,让我的肩膀为你遮风挡雨好不好?”
“我又够不到你的肩膀,怎么遮风挡雨?”
“谁让你那么矮。”
“我很同情服装厂的制造成本因你而增加。”
“哎,我说谢疏影我再过两天就要离开了,你能不能温柔一点,别老和我抬杠好不好?”高剑有些生气。
“我很野蛮吗?”看着额头宽阔、浓眉大眼的高剑,谢疏影故意逗道。
“不说这个了,疏影来香港帮我吧。”
“什么?”
“只要你不反对,我马上跟天阳说,薪水绝对比你现在高。”
“别,别,我在志远挺好的。”
“在志远挺好的?疏影,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天阳了吧?”
“哪里啊,橘逾淮而北为枳的道理我上小学就知道了。”谢疏影脸上腓红,焦急地解释。
“橘逾淮而北为枳,什么意思?”。
“哎,你们这些读番书的人真应该好好看看中文书籍了。”
“不如你教我。”
“算了,我一个高中生那有教你哈佛大学高材生的本事。”谢疏影叹口气。
尘埃里的花
舞曲间隙,辛宁挽着夏天阳款款出了舞池。
“高剑,你怎么不请疏影跳舞?”一坐下来,辛宁禁不住责怪起高剑来。
“是我跳累了。”谢疏影连忙解释。
“这么快就跳累了?那你当年是怎么上体育课的啊?”辛宁难以置信地问。
“哎!快别提了,到今天一提起体育课我都头疼地要死。咱们还是别说这个了吧。”谢疏影讨饶道。
“是吗?”辛宁有些好奇,但又不好深问。
“对了,天阳,”高剑接了话题,转脸向夏天阳说道:“你自己的事也该抓紧了,马上就30岁的人了。”
“我不会结婚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又来了,你怎么能不结婚?开开玩笑是可以的,你还当真不结婚?你UNCLE能同意?”高剑显然不是省油的灯,抓住话题不放。
“UNCLE是知道的。”夏天阳毫不耐烦起来。
辛宁双手一颤,表情有些异样。
〃真可惜。”谢疏影摇头叹道。
夏天阳看了她一眼。“可惜什么?”
“像您这么帅的人一定会有一个非常帅的儿子,你不结婚这世上不就少了一个大帅哥了嘛。”
“哈哈……”高剑大笑起来,“听到了吗,天阳,为了让这世上多一个大帅哥你也得结婚啊。”
夏天阳将眼神移到别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辛宁低着头,自顾自地喝着杯中的果汁,她是真心爱他的,爱得那么卑微、那么傻。
而他是不爱她的,任她是这般优秀出众、清华绝俗、一往情深、温柔体贴,在他那里没有用。如果不想心痛,就千万别爱上太优秀的男人。
看着这两个人,谢疏影竟有些庆幸自己只是只丑小鸭了。
“走吧,你们明天还要赶飞机。”夏天阳收回视线,起身说。
三人也只得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