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打麻将就得四个人对不对?”高剑笑着答。
“你以一顶四,不就行了。”她玩笑道。
“一看就是外行。”
“谁说的?”谢疏影瞥了高剑一眼。
“你见过一个人打麻将的吗?”高剑问。
“当然!”一个干脆利落的回答。
“不会吧?”
“笨了不是?蚯蚓妈妈就一个人打麻将。”
“什么?”
“孤陋寡闻!我讲给你听哦,蚯蚓一家很无聊,小蚯蚓想想,把自己切成两段,打羽毛球。蚯蚓妈妈觉得这方法不错,就把自己切成四段,打麻将。过一会,蚯蚓爸爸就把自己切成肉末。蚯蚓妈妈哭著说:‘哎;怎么那么傻,切得那么碎会死的。’蚯蚓爸爸弱弱地说:‘……突然想踢足球…… ’”
“哈哈……疏影,我对你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了。”高剑大笑起来。
“好啊,那你就五体投地啊。”
她说完就要按高剑的头,可惜她太矮了,怎么也够不着,高剑笑得更凶了。和谢疏影在一起高剑总会有种快乐的感觉,这是他从别的朋友那里找不到的,所以当辛宁要来看夏天阳,他立即停下手头的事赶了过来。
谢疏影起劲地往下拽高剑的胳膊,试图按他的头,高剑则笑着反抗。两个人正闹得开心,一辆黑色的宝马疾驰而去。
望着那辆远去的宝马,谢疏影的心情像被吹落的树叶,无限失望。
她竟然差点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忽然想起席慕蓉的一句诗: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活着真累!!!
大清早;财务部的冯秋灵就嚷着要见夏天阳;可是十分钟后夏天阳就要开会,而夏天阳有个习惯开会前十分钟要/炫/书/网/整理一下思路,这时候是不让别人打扰的。
谢疏影婉转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是有很急的事情,希望冯秋灵能等会议结束后再来。不想一句话;惹恼了冯秋灵。
“事情不急我能来吗?你这个秘书怎么当的?你有什么权利决定夏总的安排?”
谢疏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现在我是非见夏总不可!”
“冯经理您先等一等,我去通告一下可以吗?”
“等?人命关天,你说等就等,让开!”冯秋灵的怒气如火山爆发似的喷射出来。冯秋灵的火爆脾气谢疏影是有耳闻,可是没想到这么厉害!
“怎么回事?”
夏天阳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夏总,昨天我将公司的捐款送到孤儿院了,孤儿院的韩院长说有一个叫多多的孩子,刚被领养一年,就查出得了肝癌,需要做肝移植手术,肝源都找好了,可是没钱。医生说如果不尽快做手术怕就做不了了。”
“费用是多少?”
“四十多万。”
“为什么不早说?”
“谢秘书让我等到会后再说。”
夏天阳蹙起眉,转向谢疏影,面无表情。“谢秘书是这样吗?”
望着夏天阳严厉的神情,谢疏影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
“谢秘书,以后我要约见谁会给你汇报的!”
夏天阳冷冷瞥她一眼后,转向冯秋灵,“冯经理,这次会议你也参加,会上你把这件事提出来,今天就把这件事定下来。”夏天阳边说边和冯秋灵向会议室走去。
谢疏影的脸火辣辣地狂烧,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可是麻烦还在后面。研发二部的何齐怒气冲冲站在她的桌前,“谢秘书,我们的报告怎么还没批下来?”
“我上周已经把报告交上去了。”
“那怎么还没批下来?研发一部比我们的报告迟一天,他们的都批下来了,你是不是把报告压下来了。你知不知道那个报告是我们花了一个月才完成的。”
都说黑色星期五,今天是星期二怎么也会遇到这么多不顺的事。谢疏影心里想着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
“请您先等一等。我会尽快给您答复的。”谢疏影其实将研发二部的报告早已交给夏天阳了,只是因为夏天阳去了香港,那个报告就被搁置下来。
何齐一走,谢疏影连忙从夏天阳未处理的文件中找到研发二部的报告。
会议结束后,谢疏影见夏天阳进了办公室,泡了咖啡端了进去,“夏总,这是研发二部的报告。”
“谢秘书,你很喜欢替代我安排事情吗?”夏天阳不悦。
“对不起。”
“你先出去吧。”
谢疏影退了出来,心里很是委屈。
不料,何齐的电话又来了。“谢秘书,我们的报告到底什么时候批下来?”
“请您先等一等。我会尽快给您答复的。”谢疏影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谢秘书,夏总让你现在和我一起去医院看那个马上要做手术的孩子。”冯秋灵冷冰冰地对谢疏影说。
“好。”
到了医院,冯秋灵将公司捐助多多的事告诉了多多的养母。多多的养母自是千恩万谢,因为财务部催着回单位;冯秋灵先离开了,多多的养母因为要去找医生联系做手术的事,央求谢疏影照看一会多多。
等从病房出来时,已经11点多了,谢疏影正准备搭电梯,却听到了这一天最悲伤的声音:“鸣鸣,鸣鸣,我的孩子……”
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妇扑倒在一辆滑车上,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车上躺着一个人,从头到脚蒙着乳白色的被单。
“鸣鸣,鸣鸣,我的孩子……”
“真可怜,才13岁。”
“是啊,花了四十多万,手术失败了。”
“哎!”
一阵议论声。
虚弱地离开人群,谢疏影恍恍惚惚坐在医院花园旁的石凳上。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还在耳畔盘旋。
如果有一天,自己有机会做手术,结果会不会也是这样?呆呆地望着前方,谢疏影忘了吃饭,忘了吃药,忘了时间,忘了自己在那里。就这样什么都忘了……
她曾经有个心愿,希望能让李眺给自己做手术,自己怎么这么残忍?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手术失败了,李眺那双拿着手术刀的手也将是送自己上路的手,绝对不行!绝对不行!!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手机焦躁地响了起来;“谢秘书,我是夏天阳。你现在在那里?”谢疏影怔了许久,“我……在医院。”
“怎么还没上班?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我让你去看病人,不是给你放假!马上回单位!”
“啪!”的一声,电话挂了。
回头看着那耸立着的急诊大楼,看着推向太平间的滑车,谢疏影陷入迷茫。
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