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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秋一下子止住了话题,车厢里悠扬着女歌手的低唱声,气氛静谧的可怕,苏夏看着窗外,高速公路的护栏就像永远望不到头一样,一直开,一直开,前方都是一模一样。
you look at me and see the girl
who lives inside the golden world
but don‘t believe
that‘s all there is tosee
you‘llneverknowtherealme
shesmilesthroughathousandtears
andharboursadolescentears
…………
车厢里低低的沉寂声在弥漫,苏秋伸出手,悄无声息的关掉了广播,他看了看副驾驶座上的苏夏,侧着身子,无神的望着窗外,要不是说来看母亲,这丫头才不愿意回来A城的吧?
当车子开下高速公路,如同他们年少时的一场长途旅行,穿插过无数荒原谒陵……古镇静谧,人们已经安然入睡,苏秋把车子停在小巷子里,旁边的苏夏侧着身已经睡着了,米白色的毛衣外套,似乎还是有些冷意,下车还是会冷的吧?
苏夏的嘴角微微一抿,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自己跳下车把后备箱的东西拿了先进去打点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发现苏夏已经醒了,“醒了?”
“恩,”苏夏半醒的靠在沙发座上,声音有些轻:“我睡了多久了?”
“不久,起来吧,上楼去休息。”苏秋指了指身后的小院子,苏夏笑了,这里是母亲的老家,小时候母亲常带他们来玩,在这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里,有许多童年美好的记忆,妈妈会抱着苏夏坐在院子里唱歌,然后苏秋在一旁浇花。
母亲走的太早了,却让他们更加快速的成长,心理比同龄的小孩子要来的成熟的多,温馨的家庭圣诞晚餐,苏夏点上一支蜡烛,“妈妈,好几年没有来看你了。”
苏秋:“妈,我们来看你了。生日快乐。”
他们已经三年没有回来这里了,这还是苏秋回国以后的第一次,的确来说应该说养母吧,但却比亲生母亲还要亲。没有生他们,却养了他们十四年,从小到大,都是在她的陪伴之下成长,苏夏曾经说过,这辈子自己只有一个妈妈,那个时候太小了,不知不觉当中已经长大了,觉得曾经也是太过执拗,最终还是开口叫了左蓝,不过苏幕她是从来没有叫过,应该说,他们两兄妹连他们这个伟大的父亲的面也没有见过。
苏夏从来不叫苏彻爸爸,但在她心里,苏彻就是她爸爸,她始终记得自己最后在北京见过苏彻的那一年,他摇着头说:“倔强的性子跟你妈简直一模一样。”
苏夏的声音平淡,回答却刁钻而刺耳,“你说我哪个妈?”
她还是无法忘记苏彻那一瞬间抬起头,眼中的惊痛,到现在想起来,都难以言喻,当时苏秋就说:“谁没有年轻过的时候,爸爱过……她,并不代表一直都爱她。”
你瞧,一向巧舌如簧的苏秋,一时之间也找不出一个可以形容左蓝的词语,对于苏秋话里的影射,苏夏只是漠视,整整四年未见,苏夏是不停的在躲避,而苏秋却日渐成长,他已经长成一个男子汉,有一个宽阔的肩膀和怀抱,可以让她躲避,让她依靠,这是她独自的港湾。
如今终于有了,苏夏却心酸难耐,在阁楼的天台坐着,靠着木栅栏,漆黑一片的天空就如同黑暗中忽涨忽落,缓缓的,波动的水声,就如同苏夏心中的暗沉,契合,沉沦。这个小镇在白天无限明媚,夜间让人沉醉。
陌然而夏 第二卷 Chapter 6 从来无法遗忘
这个小镇在白天无限明媚,夜间让人沉醉。
苏夏就这样坐着,她忽然没来由的想起高二那年去庐山春游时候的事情,班导师再三强调要跟紧队伍前进,大家不要失散了。一句话,每一个字苏夏都记的很清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当时一个字也没听见。
苏夏有的时候不喜 欢'炫。书。网'和人群一起活动,所以队伍走到庐山中间某一个算不上景点的松柏小道的时候,自己绕了个弯走进去,看着白雾曾透着阳光射头在地上,这种光华的折射比PS里的效果还要漂亮,这么一坐,听着MP3,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莫遇找到苏夏的时候,她自己还浑然未知,拖着下巴看着夕阳慢慢垂落,欣赏自然的美丽。他就这样忽然挡在圆圆的落日中间,非 常(炫…书…网)显眼,光景四照的帅气脸庞,黑曈怒目而视。
霸道的走上前来把自己狠狠抱住,很强烈很强烈的气息围绕着她,苏夏透过他的肩膀,看见庐山最美的一轮夕阳。
当时他们好像是在冷战吧?
然后就听见莫遇气急败坏的说:“你还真厉害啊?我前面带队上去你后面给我搞失踪?”
苏夏在他眼里明明看到的是担心,心里有些抱歉,嘴上却不饶人,踢了他一下说:“那你走不走了?”
莫遇恨恨的握住她的手,半路上山的途中还吓唬她:“要是我不来找你,你就等着被老虎吃掉吧!”
“谁让你来找了,你这是自作多情。”
然后呢?然后因为实在太晚了,当时还在半山腰不到,因为在山上天已经黑压压的压下来,没有路灯,也看不清一点路,他们只能在半山腰的一家酒店休息,明天早上再上山和班里的人汇合。
莫遇和班导师通好电话,看着坐在床边的苏夏忽然坏坏的笑了,可能因为是旅游旺季,来到酒店的时候没有预定的房间只有三间了,两个单间,一个双人房。当时还来了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莫遇和苏夏很理所当然的被分到了双人房,苏夏看着莫遇,白了他一眼,莫遇走过来,随意的蹲在她面前,双手撑着她两边的床上,好像投降一样的柔声笑了,“还生我气啊?”
苏夏不说话,莫遇站起来捏了下她的鼻子,恶狠狠的哼哼:“我今天还没跟你生气呢,真够狠的啊,苏夏。”
她也哼哼。
莫遇笑着乘势搂住她的腰,“再哼哼,小猪才哼哼。”
苏夏怒了,敲着他的肩膀说:“那你就是公猪!不,你这质量也就是头野猪!”
莫遇诧异的看了她半天,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来你那么想当野的?也是,现在野生动物比较稀罕。”
“什么啊?”苏夏记得她那时一把推开他,一脸撇清关系的样子:“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哦。”
莫遇理所当然的剖析,“当然有关系了,什么人配什么人,野猪哪里有配家猪的?你瞧,驴和马就是一个典型的错误示范,生出来的孩子还断子绝孙,你说他们心里多不是滋味啊?这就是作孽啊,伦理还是很重要的。我看你怎么也不像骡子吧?肯定跟我是一样的了?别跟我说你是驴,你气我也别跟你自己过不去啊。”
莫遇说的一套一套的,那副嘴脸特别的可恶,然后他慢慢逼近,把苏夏锁在墙角,危险的眯着眼睛笑着,“还有啊,苏夏。我,不是公猪。知道了吗?恩?”
他凑得特别的近,他的额发轻触着她的额发,直挺的鼻梁,黑色的眼瞳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杀伤力,有时候,兵败如山倒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气势决定一切,苏夏很明确的知道了,他确实不是公猪,莫遇是一头睡着的雄狮,等他惺松的睁开眼的时候,即使是凶狠的豹子也惊恐的退避三分。
她输了,可是她输的甘愿。
苏夏忽然特别想念他那张帅气的脸,黑色的眼睛里的强势却没有一点征服欲,深深吸引着她,无数次回过头看记忆里的自己,原来已经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