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擦着汗,一边弯着腰气喘吁吁。
“六哥,你怎么来了?”你笑着问道。
谢原勉强直起身子,虽是武道三境的修为,但他并无奔走的法门运气路线,从邀仙楼一路狂奔而来,早已体力不支。
他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眼中满是震惊。
“我的娘勒,这里怎么了?”
附近青石板坑坑洼洼,治水冲垮了河梯,地上还有一个深深的大坑,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
他靠坐在马车旁,掀起车帘往里面看了一眼,又瞥见车内熟睡的梧桐,不由一愣。
“梧桐这小妮子怎么在这里…”
你笑了笑,没有解释。
谢原目光灼灼地看着你,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观弟,你的三真好友了?”
“你这可太不地道,我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都把穆珠塞进你的马车。”
“观弟,你结交江湖中人,还是三真一门的好汉,也不给哥哥介绍介绍。”
你大约明白了谢原为何如此匆匆而来。
你无奈地指了指刚刚大先生离开的地方:“六哥,你来的不是时候,他们刚刚走。”
谢原环顾四周,却不见一个人影,狐疑道:“你可别诓骗哥哥。”
“不敢欺瞒六哥。”
谢原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那你说说,在谢家门口的那名女子是谁?跟着崇山叔父的那个,看起来冷冰冰的。”
你笑道:“那是三真一门的天师。”
谢原大吃一惊,脸色狐疑,似是不敢置信:“天师?三真一门的天师?”
“观弟,你是在说什么胡话吗?”
“三真一门的天师,怎么可能来这里?这里可是汴京,书院所在。”
谢原环顾四周,满脸疑惑:“那这里发生了什么?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笑着道:“刚刚魔师和莲池大师,还有书院的大先生,在此地共斩夫子。”
“我还见到了二先生!”
谢原连忙摆手:“停,停,停。”
“你说的长生天的许江仙?那位杀人不咋眼,祭炼一城之人的魔师?
“莲池大师不会是南方佛国的人间行走吧?被称为在世佛的圣僧吧?”
你点了点头。
谢原一脸不信:“观弟,照你这么说,二先生不得求着你收你为弟子,还传了你九剑?”
你思考片刻,认真道,“也可以这么说,我也没有拒绝。”
谢原翻了一个白眼,“美得你!”
他一脸无奈:“算了,问了你也是白问。梧桐怎么在这里?”
你拍了拍他的肩膀:“六哥,你就别问了,走吧。”
谢原叹了口气,没有再追问,而是和你一同登上了马车。
你驾驭着马车,正欲穿越治水桥,返回谢府。此刻,你的马车悄然混入百姓行列之中,而非九大姓那前往群芳宴的马车队伍。
车上高悬司马家的旗帜,尽管沿途拥挤不堪,且有御林军设立的重重关卡,但军士们一见旗帜,便纷纷避让,使得你们的行程畅通无阻。
你们一路走,一路聊。
谢原兴致勃勃地说起你在群芳宴上的名声,不少达官显贵开出千金邀你作诗。
他还提到,你们的父亲谢灵即将回京,携大胜归来,如今已恢复了爵位。
谢原脸上满是感慨和欣喜之色,“父亲倒是快十年没有回过家了。”
你听后神色平静,只是手中的马鞭握得更紧了一些。
你仅在三岁那年见过这位父亲一面,母亲临终前心心念念想要再见他一面,却未能如愿。
马车缓缓前行,月色如轻纱般洒下光辉,沿途汴京的景色如画卷般徐徐展开。
你的心神也逐渐归于平静。
在马车行进的路上,谢原听到不少议论今日群芳宴名声大震之人。
不是今日的三十位花魁,不是舞剑的公孙娘子,不是月华轩的霓凰,也不是汴京第一美人的苏试试。
而是谢府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庶子——谢观。
一人词压群芳宴!
此言非虚,诸多书院先生与读书之人,皆为其才华横溢的诗词所折服。
谢原闻言,轻轻放下车帘,玩笑道:“观弟,如今你已名动汴京,恐怕不少花魁都要自荐枕席了。今晚何不让穆珠姑娘为你暖床?”
“不然,你日后要是个雏鸟,可要颜面扫地喽。”
你回想起方才在马车之上,穆珠那几欲将你生吞活剥的眼神,连忙摆手摇头。
“六哥,你说笑了。”
谢原闻言大笑,拍了拍你的肩膀,笑道:“观弟,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等你们回到谢府时,门口已停满了马车,灯火通明。
众人脸上有着笑容,显然这次群芳宴是汴京近年来少有的盛会。
谢府内还有晚宴,不仅是为了款待参加群芳宴的其他两家宾客,更是为了庆祝谢灵恢复爵位。
谢原下马车后,匆匆赶往晚宴。
你却没有去,一个庶子的去留无人在意。
你背着梧桐,缓步走向自家的小院。
梧桐许是感受到下马车颠簸后,在你背上悠悠转醒,睡眼朦胧揉着眼睛问道:“少爷,我们在哪里了?”
你看着小院简陋的木门,轻轻推开,露出一个四方小院。
院内陈设简单,却打理得井井有条。
你轻声回应道:“我们回家了。”
梧桐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打了个哈欠,又沉沉睡去。
你抱着梧桐进了西边的屋子,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
梧桐却迟迟不肯从你怀中下来,你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她安顿好。
你看着梧桐熟睡的脸庞,脸上有着笑意,缓缓关上了门。
明月悠然窥窗!
你走进中堂点在母亲的灵位点燃三炷香。
你轻声道,“母亲,新年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