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霉夜鼗烊兆樱谑牵嫉Ｐ模幸惶熳约夯岚阉恕?br />
直到欧阳海的出现，挟带着复仇的怒火而来。
那个强势的男人刮开他坚硬的外壳，强行把软弱地躲在一边自行腐朽的他拖出来，伤害他、斥责他，虽然他感觉到了羞耻与疼痛，可是，不可否认，却有一丝期盼和欣喜的。
痛，才能让他有了还活着的感觉。否则，他很担心自己有一天，连这点感觉都没有了，彻底消失如海上的泡沫。
而且，欧阳海虽然不是与他有着共同回忆的人，却是与他共同分享秘密的人。提醒着自己，这世上还有人没有忘记他，如同自己一样没有忘记！
于是他接受来自欧阳海的折磨，一次次地被剖开旧伤口。在这反复的钝痛中，他不知道那旧伤是被晾出来后趋向痊愈了，还是更加深了，只是知道自己还没有忘记最初的爱人，没有忘记那段感情，便是安慰。
另外……海是那个人的兄长，有时候他阻止不了自己一种近似于疯狂的念头——如果，如果洋洋的生命时钟没有停止的话，也许，现在的他长相与气度，就应该和欧阳海差不多吧？
记忆中，欧阳洋还比自己大着半岁，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的年龄，然后，一天复一天地老去？
「……」丘天看着只说了三个字，就独自陷入沉默的人。
他的眼神空茫，越过了自己，凝驻在不知名的时空。
「老师……程、飞、雨。」
把他的名字唤出了口，也得不到任何回应，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那种被抛弃在孤岛上，唯一的同伴却不愿理会自己的感觉又来了。
第八章
最近感觉到有视线停驻在自己身上的时间越来越多了。程飞雨皱了皱眉，执意地不肯回头。他不知道应该拿一个连命都打算不要，也要陪在他身边的人怎么办，于是下意识的采取了鸵鸟的心态，消极冷对。
眼睛无意识地注视着窗外的一架茶蘼。窗外是乌云压城城欲摧的风暴前夕，夏季的暴雨简直是一种暴力的宣泄，花架上，纤细的枝条在风中飞舞，抖落了一片花办，又一片花办，看来，这夏季最后的茶蘼也快留不住了。
一只大手倏地仲过来，把他面前的窗子关上，在他还来不及抗议，手上已经被塞进了一个温暖的茶杯。
那个个子高大，却不知为什么让人联想到忠犬的大男生，无视他之前的刻意忽视，笑着说：「下午茶时间到了。试试我打工这家店和果子的味道怎么样？」
「……」程飞雨有点恼怒地盯视着他，但却无可奈何。
从那天后，这个少年又开始与他继续维持保持距离的亲密。但只要他没越过那条界线，也不把他的秘密向外宣扬，程飞雨也无意真的与他撕破脸皮。
既然下不了狠心杀他，也不能杀死自己，保持现状也许就是最好的办法。
低下头来，啜了一口杯中的热茶，感觉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些许放松——如果说这是他赔罪的方式与策略，那么他在某些方面也算取得了成功。
「试一试嘛，还真的满好吃的。」
把食物放在掌心的作法，好像给幼鸟哺食，期待它逐渐放下戒心的靠近。
程飞雨高傲地抿起了嘴，把头撇在一边。
「啊，今天吃的是抹茶饼啊，有没有热热的玄米茶？」
欢快的女声打破了这小小的尴尬，打从丘天经常从打工的地方带食物过来后，小小的保健室俨然成了一个小小茶话会的会所。虽然程飞雨固执地想把他们继续拒之心门外，但现在在这边看雨的人变成了三个。
「唔，今天的抹茶饼咬上去很松软，但是仔细地嚼的话，又有点嚼劲。粟子馅的原味还保持得不错。」伸手就拿起一块茶饼放嘴里嚼，小雀子岑灵韵一边吃，一边发表自己对这食物的感想。
「啊，我要记下来。还有什么其它的意见吗？」丘天还真的拿个小本子做笔记。
程飞雨在这一瞬间失去了赶人出去的主动权，眼见小雀子不管自己这舅舅是不是欢迎，已经自顾自地坐下，拉开小椅子摆好桌子，倒上热腾腾的玄米茶，单调的保健室内因为香甜的糕点气息，突然有了一种温暖的感觉。
窗外，憋了一上午的雨终于下了起来，白晃晃的闪电挟着惊雷，雨把天地连成一片，阴冷的湿气随着雨迅速地蔓延整个大地，幢幢的树影也显得黝暗恐怖起来。
这样的天气，小桌上升腾起温馨气息是这么的诱人，程飞雨不能控制地向那边靠近，坐下，捧着茶杯，低着头又浅浅地啜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忍不住那散发着香甜气息的抹茶饼诱惑，伸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不禁又瞪了一眼诡计得逞的罪魁。
那个高大的少年面对自己非难的目光，只是难为情地搔了搔头，笑了。
白亮的牙有一瞬间让程飞雨觉得眩目。从洋洋开始，他就发现自己喜欢高大的男生，喜欢他们阳光的笑容，喜欢他们带着青草汗水气息的身体。
有些慌乱的回避他的目光，程飞雨垂下眼，对心底的那个人说：
洋洋，这么说的原因不是忘了你，而是这感觉让我又想起了你。
那种被宠爱被呵护的感觉。
一度我以为永生不会再感受到了，一度我以为是你藉由海的手给我相应的惩罚。
虽然我知道要离开这个少年。
但，这样的感觉真的很温暖，也许这颗心已经失温得太久太久。
所以，请允许我接受这一点点的暖。
「什么？你现在才决定要去打工？暑假也没见你说去啊！」
在恍惚中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一道倏然拔高的女声闯入他的耳膜，程飞雨忍不住皱眉，轻声斥责道：「小雀，你太大声了。」
这侄女倒是很得他姐姐的遗传，淑女只能用装的，骨子里还是这么的顽劣淘气。
「小舅舅，你也说说他嘛，他这一阵子也不来帮我做园艺，现在才跟我说是去蛋糕店打工！他都高三了，还打什么工啊，功课都做不完了！真是的！」
气嘟嘟地鼓着嘴，岑灵韵开始告状。
「哦，那也是别人的决定……你也该回去上课了吧！？我记得下午你还有一堂钢琴课！车子来接你了。」也不知道这样来培养她的淑女气质还有没有用？
程飞雨叹气，觉得还是不要浪费姐夫家的钱比较好。
「我没课，而且我现在也不用参加课外训练了，打工从五点半才开始！」
眼见得主人就要赶客，丘天赶紧举起手，表明白己还有空余时间。
而且……雨这么大，赶人也不要挑在这种时候嘛。
「什么嘛！小舅舅是坏人，我都特意忘记了！」
「『特意』那就不叫忘记了！而且我想你妈也不会『特意』记得打电话来提醒你。」
程飞雨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自己的侄女拖拖拉拉地走了出去，末几，又从门边探出一张俏丽的小脸跟人讲条件：「明天我要吃戚枫蛋糕！」
「好，我知道了。」那个真的打算把保健室当茶点间的少年还一口答应，哄得小雀子一脸高兴地走了，然后回过头来，给习惯性坐着发呆的自己又续上一杯茶。
他做这事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而且……对他体察入微。
程飞雨再啜了一口茶，不知道为什么，那茶淡淡的涩味却有些发苦。
「那个……你的功课真的不要紧吗？如果是要还钱，我早说过不用了。」他清了清喉咙，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似的，忍不住还是多嘴问了一句，随即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