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又觉得这似乎还不够,干脆将自己面前的碗筷也收拾好,一并送入厨房。
厨房里,丛笑的围裙还没有摘下,几撮调皮的黑色发丝垂在她耳边,灯光照拂下,似覆上了一层淡金色的绒毛。
祁墨靠近,忍不住伸手将她垂下来的那几撮发丝给别到了她的耳后,动作温柔到了极点,丛笑都察觉到了,她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跟他保持出一段距离来。
他见状,眸色微微一黯,很快就一闪而逝,他并不想这么快就吓坏他。
为了解除尴尬,丛笑想起了今天回来私下看了他的手机,忙道,“你手机落在家里,阡陌找你找得很急。”
阡陌。
上一回威胁她去俱乐部的包厢解救自己,现在想来,真是个馊主意,何况自己之前的只言片语,估计已经让她先入为主认定了阡陌才是自己的菜。
“我跟她,没什么。”
也不知道怎的,解释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他说得有几分急切,丛笑狐疑地多看了他两眼,“你似乎没必要跟我解释,这是你的自由。”他今天的行为真的是千奇百怪,让人捉摸不透。
这人,一点情,都不承,迟钝得可以,看她又不像是装出来故作不解,算了,自己的心思,一下子戳破也不可能,这女人定要被吓跑了,还是循序渐进来得适合。
虽然对自己百般安慰,祁墨还是气呼呼地离开了厨房,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果然在上头看到了好几个未接来电。
他拿着手机回了自己的卧室,主动给阡陌回了电话,那边响了没两下就很快被人给接了起来。
“墨。”
口齿不清地喊了一声,还不忘打了个大大的酒嗝,背景更是吵得令人耳朵生疼,以往祁墨对酒吧没那么反感,可能是今天自己病了的缘故,他一听这声音就有挂电话的冲动。
都怪丛笑告知自己,本来他根本就懒得去理会自己的手机。他是想要跟阡陌说清楚,那天包厢里,她的反应跟反常,他不是没有发现,而是自己真如自己所言“给不起”。
有些人,总是失去了才会珍惜,可是有了裂痕的伤口,不一定在褪去之后还会愈合得完好如初。
“你来接我好不好,我醉了,身边就我一个人。”
她说得断断续续,一句话中间还夹杂了好几个饱嗝,字眼几乎是从鼻孔里喷出来的。
祁墨忍不住蹙起了眉头,愈发后悔打了这个电话。
“你在哪里?”
他不答反问。
“迷乱。”
她又报出了两个字,然后砰的一声,没了声音,可能醉倒了,头栽倒在吧台上,发出好大的动静。
“阡陌……阡陌……”
祁墨连续喊了几声,再也没有听到她的回音。
他拧着眉头,给梁孤简打了个电话,“你去迷乱,帮我接个人。”
用的是命令的口吻,梁孤简赶忙问,“是不是阡陌?”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祁墨轻描淡写地问。
“是,就是你自己不接,不是我可以帮忙。”
梁孤简也很痛快,这男女之间的事情,最说不清楚了,自己干嘛枉做小人,若是平常,两个选择他都不做,今日医院的事情,祁墨还没有找自己撒气,他这一发落,自己这行为,自我定义也算是将功赎罪了。
“不是。”
祁墨幽黑似潭的瞳眸剧烈一缩,不过梁孤简看不到,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那你自己为何不去?”
“我病了,不喜欢那样的环境。”
祁墨很快就将梁孤简的话给堵了回去,顿了顿,他不忘提醒他刚做下的保证,“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婆婆妈妈的,刚才不是答应如果不是你就去接人吗?好了,我要去洗澡睡觉了,你去完成任务,不用打电话跟我汇报了。”
“接谁你还没说呢?我认不认识的啊?”
梁孤简还是觉得这事不靠谱。
“你去了就知道了。”
祁墨说完这一句,便十分干脆地挂断了电话,不再给他多余发问的机会。
迷乱酒吧。
这家酒吧的生意在本城是数一数二的,听说老板的后台很硬,在黑白两道都很混极开,所以环境还不错,没有什么地痞流氓经常来捣乱。
酒吧的格局,设计得也相当有品位,有些名流也愿意到这来,久而久之,这家酒吧虽然没开多少年,但名气却已经不小了。
阡陌其实今天也是头一回来这家酒吧,她在国内的时候,这家酒吧还没有开业,回国来,听几个朋友谈论起过,于是想要过来看个究竟,但是心情不痛快,进了酒吧,哪有不喝酒的道理。
她也并不是一个人来的,有个女性朋友一同前来,没想到在这家酒吧,那个女性朋友见到自己的男朋友跟一个女人暧昧纠缠,正巧被撞上,那女性朋友于是就顾及不到她了,气急败坏冲上去找那一对男女算账去了,结果一去不复返。
而她坐在吧台前,喝了一杯又一杯,觉得酒真是个好东西,她酒量还算不错,但是喝多了,就没了感觉,清醒的神智也渐渐地跟她告别了。
想起白天给祁墨的好几通电话,都未有人接听,她心里没有懊恼是不可能的,很多酒水灌下去之后,让她又有了勇气,于是便有了刚才的那一通电
阡陌的姿色还是上乘的,打扮又跟她本人气质十分合拍,在坐下来的过程中,搭讪的男人不计其数,不过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打发走了。
这些个男人,跟她心目中的那位,真的是天壤之别,相形见绌,看惯了祁墨的写意潇洒,这些个男人,根本连入她眼的机会都没有。
梁孤简没想到被祁墨活活给捉弄了,在迷乱的吧台前,他看到的背影是如此的熟悉,分明是阡陌,当他将阡陌趴在吧台上的脸给抬起来的时候,彻底看清楚了这个人分明就是阡陌。
“阡陌,醒醒。”
既然到了,虽然被祁墨那家伙给骗了,但梁孤简也不能坐视不理阡陌醉死在这里,酒吧是什么地方,要是不把醉得跟烂泥一样的阡陌带走,指不定明天她醒来不知道会躺在谁的床上了。
真没想到,祁墨居然不自己亲自来。
阡陌虽然当初有错,但是错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一个大男人,一点容人之量也没有,梁孤简不禁对祁墨有了建议。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自己上了他的当,受了他的骗。
阡陌被模模糊糊地推醒,眼前的男子也是极为的英俊,但是不是她想要见到的祁墨。
她一把推开他,但是浑身软绵绵的,无力到了极点,一点作用也没有起到。
“墨在哪里?”
“阡陌,是我梁孤简,墨让我来送你回家。”
梁孤简瞧得出来,她迫切想要见到的是祁墨,而非是自己,自己真是有苦难言,这烂摊子,吃力不讨好,他也不想收拾,但不得不耐下心来跟她解释。
“我不回去,除非他亲自来。”
阡陌的双手胡乱地挥舞,想要喝退梁孤简。
“他不会来的。”
梁孤简不得不狠下心来告诉她这个事实,可是她根本就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