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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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东西会刻在灵魂里。」

「如果是诗人的话,就会回答你『是爱』这样的答案吧?」略微嗤之以鼻地,阿斯卡也回报笑容。而他鄙夷感情的原因很简单,其一是那种东西不可信;其二是过于容易扭曲。

自己是这样,也看太多人这样。

所以说,他很欣赏阿久津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对方缺乏这种东西粗滥的滋润,所以才能干涩而率直地活着。

「算你半正解吧,正确答案叫做『执念』。爱包含在执着里面,来到冥道的人之中,总是有人会把生前看重的东西一起带来,然而那不是『真的』,而是由人自己的『念』创作出来的『赝作』,银餐具也罢、八音盒也好,死魂们胡里胡涂,甚至不晓得为何选择了这样的东西,总之就是带来了。」雷德夫人摊了下干瘪的手掌,「其中有些很有人文价值,有些不过是破铜烂铁。」「……所以在入府处才需要设检查口……」这么一想,的确是有这种事情发生过。阿斯卡在第一次来到冥道时,就被高巽粗暴地挖嘴巴与翻头皮,大概是因为自己并不是依循「正常管道」进来的,所以身上的东西才没被搜掉。

话又说回来,原来贴身武器什么的,是「执念」啊。

自己重视的居然是那么无聊的东西吗?实在是可笑得连同情都无法发挥。

「你还满一点就通的嘛。」雷德夫人有些意外地望着阿斯卡那早就超越真实年龄的成熟态度。

也许是,太成熟了,那样就连嘲弄自己都毫不留情面的表情……对这个年纪的青年来说,反而正代表了对方身上发生了许多惨无人道的事情。

「我的逻辑学还不错吧。」阿斯卡表现出沾沾自喜的态度。

「顺带一提,最近入口处不是有大骚动吗?」「……打算无视我说的话啊。」

「那个本来负责检查关卡的雨宫博士,被调到十王厅去了啊。」雷德夫人自顾自地说下去。

「嗯嗯、有听说。」阿斯卡环着胸点头。

实际上,关于雨宫博士的事件,他也在那阵骚动剧中,小小地占了一席之地。当他收到十王厅低调地用密函委托自己任务时,真的吓了好一大跳呢。

啊,欲知详情者,请往十王厅相关他作内寻找。

「我还以为对方这回总该下地狱了吧,结果还被破格提拔到总处去了呀,这世道是怎么回事呢?邪痞者嚣叫狼嚎哪……」雷德夫人叨叨絮絮地抱怨着,此刻的她突然不像虫了,就只是个平常而随处可见的老妇而已。

「咳、」阿斯卡咳了声,打断对方的抱怨,「虽然还想继续听您传授些智慧的结晶,但还是请容我说明一下来意吧。」「你不是为了看约翰而来的吗?」「在来这里之前,孤陋寡闻如我,还不知道冥道有博物馆特展外星人呢。」「所以你是为了什么而来?」

「『这个』,」阿斯卡从口袋里摸出那张上头写着「寻找爱头」的征才小广告,「是您发的吗?」「喔……喔、你会帮我吗?年轻人!」雷德夫人显得有些激动,她还没等阿斯卡答应,就跳下椅子,从普通的老妇恢复成矫捷的多足虫,她攀爬木梯,在上头的收藏格中翻箱倒柜。

一张一张的文件从高处落下,阿斯卡只好东伸西捡地拦截,有些像是馆藏的登记文书,有些则像是从旧报纸上裁下来的记事。

其中一张上面,模糊地印着一张油墨涣散的黑白照,的确,是个头颅。对方要找的,莫非就是这玩意儿?

「神风零式!」雷德夫人高喊,「一个很特别的家伙!被土蜘蛛缠上而使人生变得癫狂不已的家伙,他的头!」「……这种活像搞笑艺人的名字是怎样?」「你的重点错了吧。」雷德夫人显然在吐槽方面跟搞笑艺人一样专业。

「那么换个问题吧,到底为什么要寻找这颗头?」「因为是我的馆藏。」

还真是简单明了。

「它被人偷走了吗?」阿斯卡进入工作模式。

「不知道。」

「好吧,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不知道。」

「为什么您会不知道?」

「因为我是上周打开盒子的时候才发现它不见的,我不知道在这之前它已经失踪多久了。」「这里没有保全人员或保全系统吗?」有的话至少可以调个监视录像带来看看。

「你觉得像有吗年轻人?」

「……好吧,算我问错了。」看起来也不像有。

「或者更进一步说,你觉得这里会有小偷吗?」雷德夫人将瘦小的身体缩在高脚梯的间格中,细细的手臂撑着脸,眉间挤出深刻的痕迹。

「为什么不会有?」听对方的语气,好像是觉得东西遭窃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因为没有必要。」彷佛人会呼吸空气般自然的论调。

「难道不会因为能换取金钱而偷窃吗?」阿斯卡反驳。

「你觉得存着这种心态的家伙,会被高先生留在这里吗?」雷德夫人淡淡丢了句。

「啊、」

的确,虽然不想承认,但阿斯卡所认知的高巽,被他所给予留在城隍府内资格的,再怎么说都拥有某种特殊的「格」。阿久津也好、雨宫博士也罢,甚至是这样的自己,全部、缺陷着某些地方。

这么说感觉有点奇怪,在这里集合的各形各色的「生物」,大概/也许,对于金钱欲并不是这么地重吧。嗯……淡泊?对对,这样粗略形容就可以了吧。

「但您不能完全排除东西可能被偷窃的假设。」阿斯卡道。

「反过来说,没有偷窃的必要,但如果发生了偷窃,就是对那个人来说,是『必要的』。」雷德夫人说了自己的假设,「不是为了金钱而偷窃……」「那么是为了什么……」阿斯卡低语。

必要、的东西?是头?

「原因是什么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雷德夫人摊了下手,「『我只要我的收藏品回来。』」「……的确。」这才是目的。

「你愿意帮我吗?」雷德夫人坐在高脚梯上,微微歪着头,虫般冷淡地俯瞰阿斯卡。

「好啊。」连阿斯卡自己都觉得轻浮的回答。

他想到阿久津,自己随便接下案子的话,对方会不会生气呢?毕竟是自己的上司嘛,就算嘴上会说着「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会管你」这种话,也许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吧?

嗯?对方会出现如此人性化的反应吗?

呼……呵、不对,自己会接下这个案子,难道不是出于对阿久津的反抗心吗?

你一点也不害怕/你一点也不关心/你一点也不知道,为何身处于此的答案——现在想起来,这也许是阿久津流的痛骂也说不定。

真是个笨蛋啊,这样说的话,愚昧的自己怎么可能很快地去了解学者高明的指导呢?

「我会依照实际付出的劳力来跟您收费的。」阿斯卡对雷德夫人行了个俏皮的举手礼,「『这些』可以先借我吧?」他口中指的,是刚才雷德夫人从空中洒下的各种文件。

「那就万事拜托了,『The Closer』的阿斯卡.飞鸟。」雷德夫人微笑。

阿斯卡微愣了下,他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并没有报上大名。低头瞄了眼歪歪斜斜挂在腰间的识别证,心想大概是被注意到了吧。

「没想到我也是有名的人了呢。」飞鸟从口袋里掏出上头印有城隍府大楼正面模样的名片盒,从中掏出一张可以用公费申请印制的名片。

名片很普通,写着名字、服务单位、座位分机号码、手机电话以及电子邮件信箱。

「能够跟连锁病毒先生相处甚欢的人,会受到瞩目不是很理所当然的吗?」预料中的回答,并不是因为阿斯卡拥有什么超高效能的办案技巧或是神速矫健的行动力,而是因为阿久津。

「托福托福。」阿斯卡拱了下手,就跟高阶政府官员被记者媒体堵麦时所回答的「谢谢指教」意义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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