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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上雪作者:匿名君(完结)第17部分(2 / 2)

他单人独骑一路追到边境,那个带着面具的回鹘人分明就是子远,却弯弓搭箭,一箭射穿了他的肩膀,将他牢牢钉在大宋疆域的土地上。

“大哥……大哥……子远!十八年的情分,你竟一朝抛撇了,再无甚么留恋么……那个女子……那个胡姬……”

子远抛下长弓,回马便走了。

茫茫草原上,落日如血,子远的身影越来越小,终于看不见。

一朝别离,从此永绝。

琴声一声高过一声,如带着血泪般悲怆激昂,随着天崩地裂般一阵巨响,弦,断了。

子文痴痴望着断弦,泪水涔涔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将归操》——古琴曲,据史籍记载是出自孔子之手。这里取“翱翔于卫,复我旧居。从吾所好,其乐只且”这层意思。

《阳关三叠》的琴歌歌词是在网上搜的,选自元《阳春白雪集》。全文如下:“渭城朝雨,一霎挹轻尘。更洒遍客舍青青,弄柔凝,千缕柳色新。更洒遍客舍青青,千缕柳色新。休烦恼,劝君更尽一杯酒,人生会少,自古富贵功名有定分。莫遣容仪瘦损。休烦恼,劝君更尽一杯酒,只恐怕西出阳关,旧游如梦,眼前无故人。”

别鹤——指古琴曲《别鹤操》,原指夫妻离别,“痛恩爱之永离,叹别鹤以抒情。”

24

24、重阳 。。。

乙卯年九月初九,重阳。

江宁城中菊花盛开,一枝枝火红的茱萸遍插门前屋后、帽顶襟头,小儿持着花糕,在街头巷尾玩耍蹦跳,不经意间,丹桂香气已经飘了满城。

如此佳节,严正却半点过节的心思都无有。

九月初八夜半,有某囚怀刃以刺同牢,伤其右小臂外侧,旋即自刺而死。

如果单看案卷上的这一句,那么这起刺杀事件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仇杀案。

然而,被刺的人是韦奚吾,刺杀的人是施家小官人很早以前辞退的旧伙计,用的刀上还涂了毒。

且不说这个旧伙计与奚吾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即便有仇,只问他一个无赖汉子,只是街头打架闹事,为何会被关进重犯的监牢?他又如何能够顺利躲过搜身一节,保留下这柄剧毒的匕首?

彻查入狱的记录,牢头一直喊冤,说那人进来时恰牢中各号都满了,不得已塞到了这一间,左右天明报上去,打完几十板子也就放了,当夜关在哪里也没甚么关系。严正沉着脸听他胡说完,一顿军棍只打得牢头哭爹喊娘,实招了是施家小官人递了银钱,托他照应这伙计,找个干净的牢房关着。

满府衙大牢,还有哪一间比奚吾住的那个号子更干净的?施家流水价塞钱过来,看守自然善待,勤打扫不说,还频频更换铺地的稻草,被子也常晒,这样的好招待当然不能让奚吾一人独享,何况这回递钱的也同是施家人,牢头颇觉明白了施家小官人的意思,便特地将那伙计同奚吾安排在了一间。谁晓得闹出这样天大事来,如今悔之已晚。

当晚奚吾被刺中毒昏迷,陈恭百般施救,好容易救得他醒,怎奈这一刀虽不伤及要害,刀口却很深,刃上的毒性又不明,灌了许多解毒的汤药下去,奚吾还是呼吸见弱,心跳见缓,眼见得睡时多,醒时少,脉象越来越无力,陈恭也有些慌了手脚。

施家得到消息后,着管事刘丰领人挑着沉甸甸一个箱子上门来,请求在外责保看医,严正本来还在犹豫——人好端端地进了府衙大牢,案情未明,却落了个半死不活返家,倘若无救,施仲嘉不是要来找自家麻烦?而且,这杀人凶徒是哪个,总要有个说法,虽明知是施家小官人指使,可惜死无对证,何况施仲嘉的态度还未明。但任他逍遥的话,自家便无法交代,毕竟他是在自家治下暗杀囚犯,无论得逞与否,自家头上都难免扣上一句监管不力。这……

就在他苦心思量之时,陈恭却转来了京中陈阁老一封信,信中寥寥几句,语焉不详,但意思严正看懂了。

个中水深,宜隔岸观之。

于是严正严太守立刻做了决定,顺水推舟,很利索地送了

24、重阳 。。。

这个烫手山芋出门,心中却还是不免忐忑。

差役们抬着奚吾刚到府衙门口,早有施家小厮备好了马车在门前守候,轻手轻脚接过奚吾送入车中,一抖鞭子,四匹高头大马“得得得”跑得又稳又快,转眼便消失在街角。

奚吾此番入狱,在牢中关了足足半月有余,他身体本弱,牢中又不见日月,此番还接连受伤中毒,进施府时眼见得发蓬肌瘦,气息奄奄,情状极是可怜。

子文却反应平平,看不出喜怒,只吩咐将奚吾安置在自家卧房的外间,自家与刘丰低声交代了甚么,便匆匆地要出门,才转身,衣角却被奚吾抓住了。

子文将衣角自奚吾手中轻轻抽出,反握住他手,只觉手中握着把骨头一般,硌得生疼,且滚烫干裂,极是异常。他将奚吾的手塞进被子,掩好被角,温言道:“阿吾不怕,你已回了家,在我身边,我定保你周全,绝不叫他们再害了你去。你且先安心睡着,我去与你取药。”

奚吾勉力摇摇头,扫了一圈房中各人,便只看着他不说话。

子文会意,挥手斥开众小厮,又亲自关上了门窗,凑到奚吾身边问道:“阿吾要说甚么?”

奚吾深吸口气,憋得脸通红,挣了半天只挣出三个字来:“……不要去!”

子文不明所以,却见奚吾哆哆嗦嗦探手进口里摸索,情知必藏了物事,凝神看过去,竟是挖了根棉线出来!

他诧异之极,见奚吾蹙着眉头示意他扯那线头,便一手扶住奚吾的后颈,另外一手两指夹住线头,缓缓用力向外拉扯。

随着线一点点扯出来,奚吾表情越来越痛苦,胸膛急剧起伏,不停地干呕,忽然扑倒在榻沿连着吐了几大口黑血,只听“咚”一声轻响,有甚么物事随着吐出的血掉在了地上。

子文取茶水冲干净那物事,却是一个手指粗细打磨得极光滑的皮筒,打开皮筒向内一张,依稀藏着有物,略侧过来望掌中歪了歪,立时骨碌碌滚出两粒丸药,在他掌心里滴溜溜乱转。

这是甚么?

奚吾又狠呕了一场,连胆汁都倒了几口出来,总算渐渐地止了呕。

子文放下丸药,取手巾擦净他的脸,便坐在榻沿扶住奚吾肩头,慢慢摩挲他后背。

奚吾此时已全无说话的力气,只闭上眼不停喘气。

子文搂着他,只觉怀中的这个人肩头后颈无不骨节突出棱角分明,竟比夏天大病那些时日还要瘦上许多,忍不住心中一酸,微微用力,将奚吾紧紧压在自己胸前,低声道:“我不会叫你死。”

奚吾揪住子文衣襟喘 息良久,才断续地说了一番惊心动魄的话语出来。

送走奚吾之后,严正回到书

24、重阳 。。。

房,望着案上一字排开的若干物事,陷入了沉思。

现如今案子已然开始审理,不想法子结案自家便无法抽身。结案,就必要有一个周全的说法,在此之前,自家先要弄清根底才好做事。

而眼前的这些物事,正是与此案有关的各种物证。

从右首起,第一件是慧应给丧子那家人批的签条,那家虽走了水,一家人死得干干净净,但在火场余灰里还是挖到了许多物事,其中一个硬木妆盒中好端端藏着这张签条,上面明明白白写清了埋子何处才会令亡魂平安,不至恋家成祟。而这个地点,正是乌梅藏尸的所在。

旁边是慧应的木枕,里面厚厚一沓施家小官人签出来的交子。

再旁边是一角春衫的碎布,已查实,的是上品蜀绣,但非出自神针尹清涵之手。

碎布的左手边是一条素缎发带,乃自家派人自施府上偷出来的,目前已是无用的证物,当时却大大误导了自家一回。经事后查证,手下人却是在施府偷听了小官人与小厮的对答,才晓得的这条发带之来源和所在。

严正默默推演了几次。

假设奚吾是真凶,案中疑点甚多,百般不顺,慧应这一条线索也解释不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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