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儿倒教会你如何伶牙俐齿了。”
南宫曜撩了衣袂坐下,他掀开茶盖,匀着气吹开浮在上面的茶沫,唇角含笑。他对这个小王子兴趣很大,他的眉宇间总是带着些若有似无的蛊惑,但他似乎不会好好运用,每当他刻意露出那诱人的姿态时,南宫曜就觉得好玩极了。
不过,他喜欢重七伪装妖媚的样子,那倒是别具风情。
嗒的一声,南宫曜将茶杯放下。他掀开杯盖,用指尖沾了些茶水出来,然后抬眸看着重七一笑,继而低眸用指尖写下一个“重”字。重七凑过头去看了看,然后颇为得意的说:“我认得这个字,重七的重。”
“那这个呢?”南宫曜又写下“乐陶”二字。
“这——”重七蹙眉,因为不认识而有些恼怒。
“音乐的乐,陶艺的陶。”南宫曜拿手抹去,“是皇上给我的封号。”
“好听。”重七觉得这封号比他自己的名字要好听。
“我也很喜欢。”南宫曜用湿润的手指在桌上画圈,随即又将“乐陶”二字写了一遍,这次他写的极慢,几乎开始写第二个字的时候,第一个字的水迹都干了。他边写边说,“看清楚了,一会儿你要写给我看。”
南宫曜又写了一遍,重七托着下巴定睛看着
“好了。”
南宫曜收手,抬眼看着重七,“你来写。”
重七一脸正经的搓了搓手指,然后在自己的茶杯里蘸了点水。他点了点指尖,琢磨了会儿,似乎在回忆着刚才南宫曜是怎么写的。片刻后,他满脸严肃的开始一笔一画的写。
“乐——”他边念边写,写了一半突然停下了。
“乐什么?”南宫曜好整以暇的圈着胳膊,笑着看他。
“别催我。”他恶声恶气的说,有点懊恼,“乐——”
“乐字都干了。“南宫曜忍着笑,看重七一副快发怒的样子,便伸手按住了他的手指,“再教你一遍,记牢了。”他捏着重七的食指,慢悠悠的写了余下的那个“陶”字。他一直看着桌上的水迹,而重七则是在看着他。
“好了。”南宫曜捏了捏重七的手指,抬眸笑。
“呃——哦。”重七立刻移开了目光,缩回手指,不自在的说,“真难写。”
“这几日你就专门学写这两个字吧。”南宫曜站起身,走到床边褪了外衫,“我会检查你的功课的。”转眼间,他就脱得只剩中衣了。
“还很早呢。”看着南宫曜这就要歇息了,重七突然有些紧张。
“恩,不过我有些乏了。”南宫曜适时的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疲惫,“病还没好利落,这几日越发的嗜睡了。”听他说完,重七才想起来——距离他上次昏倒刚过去几日。重七不禁有些愧疚,他竟然把南宫曜昏倒的事情给忘了。他缓步走到南宫曜身边,却不如入府第一夜那样淡定。他的心跳忽然加快,对之后可能要发生的事感到有些忐忑。
“去熄了灯吧。”
南宫曜看了重七一眼,兀自上床躺下了。
重七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去柜子里拿来那瓶每位侍君房里都备着的药膏,然后先开灯罩吹灭了蜡烛。屋子里一下子变黑,重七手指颤抖的脱了自己的衣服,摸着黑爬上了床。
他把被子拉到了嘴边,紧张兮兮的攥紧了被角。因为正值四月,天气不冷不热,所以他们两人盖了一床被,此刻南宫曜的身体贴着他,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中衣传过来,晕红了重七的脸。过了很久,南宫曜没什么动作。
“那个——
“怎么了?”南宫曜的声音有点哑,似乎要睡了。
“呃,我有、有点冷。”重七一翻身,用两条僵硬的手臂搂住南宫曜的腰。他眨了眨眼,挣扎了半天,又把脸贴到了他的背脊上。这时重七才发现,南宫曜的身体精瘦,根本不想表面看来那样书卷气。他伸直手臂,两手不知该放哪。
重七默默告诉自己,会这样做仅仅是因为按照荣帝的话去做而已。
“恩,靠近些。”
南宫曜攥住重七的手,把它们按到自己的怀里。
重七紧紧闭着眼,心跳咚咚的砸着南宫曜的后背。南宫曜悄悄的掀开眼,一抹笑意从唇角沁出。重七却觉得紧张极了,等了半天,可南宫曜又没了反应。他咬唇,把身体又往南宫曜身上贴了贴,终于——南宫曜翻身了!他钳着重七的手转身,又将它们按在自己的身后。南宫曜的双手从重七的腋下穿过,长腿也从他两腿之间挤了进去。然后低头极准的寻到他的唇瓣吻了下去。
黑暗中,重七瞪大了眼睛,眸子从晶亮变得混沌。
南宫曜逐渐加深了这个吻,唇齿纠缠之间,压制不住的低吟声从彼此唇中溢出。重七僵硬的手慢慢软下来,贴在南宫曜的背脊上。南宫曜的大手拖着他的后脑,五指陷在他的卷发里。
南宫曜的心跳不禁也跟着变快,他察觉到自己在重七身上倾注太多感情了,那早已超过了最初对他抱有的那种玩味与兴趣——他喜欢和重七亲吻,喜欢和重七拥抱,甚至喜欢和他说话。他也可以亲吻其他人,也可以拥抱其他人,可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乖乖睡觉。”
南宫曜结束了这个吻,他摩挲着重七的唇瓣,混沌的目光在他脸上游移,“我今天有些累,不用你伺候我了。”说完,他把重七的头按在自己的颈窝里,收紧双手把他搂进怀里,挤在他双腿之间的长腿一抬,将重七拖起来,“睡吧。”
重七闷闷的恩了一声,呼吸有些不畅。
他感觉自己的□在不断膨胀着,南宫曜的腿就蹭着那里,他一定感觉到了。黑暗里的重七面色通红,不敢乱动,就怕一动让自己更亢奋。但他毕竟刚二十几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于是的于是,第二天他们的大床上便出现了一滩莫名的湿渍。重七瞬间窘迫死了。
南宫曜被人请到饭厅,司徒明月已经准备好了早膳。
他前脚走,重七后脚就扯掉床上的床单,然后团在一起扔到一边。恼怒的盯着他床单半晌,重七哀号一声,将自己扔在了床上——丢人,真是丢死人了!正恼着,突觉脚底一阵痛痒。
他噌的坐起来,板起脚来查看。绷带并没有染血的痕迹,但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搔着脚心,撕扯着伤口。重七皱起眉头,利落的拆了绷带,之后发现脚心的伤口不但没有愈合,周遭反而生了些绒毛!恶心感袭上喉咙,重七惊慌失措,倏地弹开了脚。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惊慌感驱走羞窘,重七有些紧张的攥紧了绷带。
章叁——1
当小七第二次出现时,重七决定跟踪它。
他这次依旧是画画,但其中穿插了些文字,因为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学写字,虽然写的歪七扭八,但好歹还是看得懂。他把纸条塞好,放走小七,然后迅速的跟上去,循着那铃铛声一直跟着小七。
结果小七的目的地是——厨房。
重七没看到任何人,小七钻进厨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重七隐在暗处看了看,没见到有人进去,也没见人出来。他等了会儿,犹豫着走进了厨房。厨房里有股油烟味道,满眼都是肉、菜和大灶。因为已经很晚了,南宫曜又没有吃宵夜的习惯,所以下人们都睡了,厨房一个人都没有。
月光凄迷。
厨房只有一扇小窗,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