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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第三章江南名士(1 / 2)

江南名士

第二天早上,我们收拾好东西,与杨叔道别。他还像昨天一样深情地凝视我,令我有点尴尬。松铭拿了许多钱给他,他只要了一点,作为路上的盘缠。是的,他也要离开这座城市了,他说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以后要没有牵绊地遁入空门,终老此生。松铭便向他推荐了林隐寺,据说他曾经受过这个寺院的帮助。

现在我们将要原路返回汉中。途中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小玉说要从泰山前往仙界,可是我们怎么去泰山呢?

泰山位于青州,地处魏国腹地,我们不是魏国人,没有通行证,如何去得了呢?不要看我们轻易地来到了凉州,这是因为凉州全境闹革命,魏国在这里的控制实际上被大大削弱了。而且松铭作为土生土长的凉州人,对当地的环境了如指掌,一路规避了许多障碍和关卡,我们才顺利进入武威。可是青州,我们谁也不了解,在青州之前还有豫州、兖州……我们的外貌、口音、习俗跟当地人相去甚远,肯定很快就会被识破,哪怕一路都用钱财贿赂,也没有那么多钱……

我暂时没有把这些想法说出来。这不是因为我想要袖手旁观,坐看我的同伴失败,不,虽然我不赞成他们的计划,但我既然妥协了,就不会包藏祸心、与他们Y奉yAn违,我不可能容忍这种恶毒想法……只是因为这个问题过于现实和棘手,我想先沉浸在思考中,自己尝试解决一下,不要总是依赖松铭,过段时间再说出来……

我们凭着蜀国的通行证通过yAn平关,穿过汉中,沿着汉水东去,进入了狭窄崎岖的秦巴山区。为了赶路,我们在汉中只是补充了一点物资,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城市的社会生活恢复了正常的秩序,看样子战争的善后工作进展顺利,我挺开心,不知道子龙的身T康复没有……

我们沿着汉水南岸前行,进入东三郡,先后经过上庸和房陵,负责这片地区的领导是刘封和孟达,他们接待了我们,问我们何所去,我们照实回答。

“哦,真是恰到好处,来得太及时了!”他们俩都显得挺兴奋。

我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们说关羽率荆州军正在围攻襄yAn,能得到我们的帮助自然是很好的,他们声称我们汉中之战的出sE表现在整个蜀国有口皆碑。

“府君正在攻打襄yAn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大吃一惊,松铭的表情难以捉m0。我们从汉中出发时还不了解荆州局势,未曾听闻具T的军事行动,刘备虽然交给我们一封信,但信我们没有拆开,不知道里面的内容。

“正是,二位感到惊讶也是正常的,战事进展不可不谓神速,”刘封说,“关叔叔是趁今秋汉水上涨时发起的攻势,逾今不过三个月,基本全面占领了襄yAn,正在围攻襄yAn城……战况这么顺利,主要是由于父王和各位在汉中牵制了魏国主力,让东线的压力小了许多……”

“那现在隆中归我军管辖吗?”我立刻追问道。

“这是自然,连樊城都已置于我军的掌控之下了……”

想不到荆襄的局势发生了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太好了,原本还在发愁如何潜入魏国,现在暂时不用担心了,至少在襄yAn期间可以在自己人的地盘上活动。

“那真是一场漂亮的大胜仗啊,你们听说了吗?”孟达说,“那个赶来支援的魏国大将于禁,号称什么七军统帅,结果一触即溃,直接带着几万人的部队投降了,哈,肯定是吓破胆了!”

“这么厉害啊……”

“是啊,听说南yAn各地涌现出许多响应叔叔的义军,中原要改头换面了……有消息称曹贼吓得打算迁都,叔叔这一仗打得真是威震华夏……”

刘封主动给我们安排了一艘大货船,可以装载我们的马车,让我们不必走那些坎坷不平的山路,安逸地由水路直下襄yAn。

坐船闲聊时,刘封说他们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当地土着隔三差五就要反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表示疑惑,他们不是反了魏国,上表蜀国称臣了吗?

刘封说:“这帮土着并不是真心臣服,只是为了获得我们的支持,跟我们贸易往来赚取利润,好增加在当地部族中的威信。跟他们打交道,除非能用武力把他们彻底征服,否则最好还是采取怀柔手段。”

“是这样啊,你们工作不容易呀……”

“实不相瞒,封有一事相求,二位是父王跟前的大红人,可否替我跟父王说个请,让他多拨一些经费给我们,我们打算尽可能笼络当地的土着头目,这样好开展工作……”

我求助地看了松铭一眼,后者说:

“阁下之托,在下自当尽力,只不过在下人微言轻,不能有所担保……”

“贤弟过谦了,”刘封说,“谁人不知贤弟与令妹在汉中大捷立下首功,听说二位要走,父王当众泣不成声,可有此事?……还望贤弟万万不要推辞……”

事后我怀疑地盯着松铭。

“令妹是什么意思啊?”

他竟然少有地露出一丝动摇的神sE,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我是贤弟,你自然就是贤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吗……”我b近他的身T,他扭头看向一旁,眼神有点飘忽,“真的是这样吗,哥哥?”

他颤抖了一下。我高兴地看到他一向平静的面容变得不能自持。

“是,是啊……你知道,这边人的称呼方式跟……跟我们老家不太一样……”

他好像有点慌张,断断续续地讲话,一边后退。

“嗯,是吗?”我把他b到墙角,暗自抿嘴一笑,想要耍一下小X子,“那你当我哥哥好不好?”

“别,别捉弄我了,娥梅……你想玩过家家,找小玉去吧……”他红着脸小声嘟哝道。

“就找你。”我娇蛮地说,稍微掂起脚尖,跟他离得很近,他的呼x1轻轻拂在我的脸上。

我直gg地盯着他,他躲避着我的目光,但偶尔会瞟我一眼,好像一只胆怯而又好奇的小动物,可Ai极了。

这个气氛,能不能大胆点儿,更进一步呢……我一边想,心脏怦怦直跳……

“你亲我一下,我就放了你……”我轻声呢喃道,感到自己双颊发烫,耳朵发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妹……”

“妹?”

“梅,梅梅……别这样……”他略显忸怩地央求道,似乎有点惊惶。

“快点,”我搂住了他的脖子,轻轻咬着嘴唇,有点娇羞地盯着他,用耳语般的声音说,“哥哥……”

他的瞳孔好像放大了,用一种急迫、热切而又不敢相信的眼光看着我。

这时一个船夫从旁边走过,我们立刻分开了。什么事也没发生,我心脏狂跳不已,撞得我肋骨生疼……啊,不敢相信刚才自己会这么大胆,在他面前我总是不能自已……

这个小cHa曲就让它过去吧……总之我们答应了刘封,话虽如此,我们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修书一封送交刘备,看刘备自己的态度了。

临别,刘封又嘱咐了我们几句话。

“二位在此旅行,千万小心土着山民的食物。这穷山恶水中毒虫格外猖獗,当地形成了一种风俗,‘养蛊’。”

“养蛊?”我好奇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的,这是一种特别厉害的毒,把各种毒虫放在一起,让它们互相残杀,直到剩下唯一一个。这个就是最厉害的毒虫。山民用这种毒虫的毒素制毒,所得剧毒b之汉人最强之毒,还要强上百倍。身受此毒,往往一个时辰内便会丧命,无药可解!土人贪婪顽劣,可能觊觎二位钱财而在饭菜中下毒,千万小心!”

我们谢过了他,他们在房陵下船,与我们挥手道别。

随后大半个月,我们沿着九曲十八弯的河道缓慢前行,我们并没有下船,一直靠着马车上的g粮,也就不用担心中毒。一日,两岸夹峙的险峰突然消失了,眼前豁然开朗,大片平原一眼望不到头。船首向下倾斜,顺江而下,顿时加快了速度。回头望去,秦岭与巴山相夹的那一线天显得异常险峻,然而我们总归从那Y暗的峡谷中走了出来,进入了沃野千里的南yAn地界,让人的心情不由得格外舒畅。

如果是夏天,站在船头一日纵览千里风光,想必是人生宝贵的T验,可惜现在已经入冬,江面寒霜漫漫,远处舰帆幢幢,虽然还没下雪,但我已经冷得换上了棉衣棉K,真羡慕小玉冬天还能穿裙子啊。

江面实行了军事管制,那些船帆原来是蜀舰,我们在隆中靠岸,出示了刘备的亲笔信,被强制带到一个蜀军营地,得知冬至将近,这里距离襄yAn城大概十里,是攻城部队的后方。

我们在这里滞留了半天,一个少年军官与我们见面了,是关羽之子,关坦之关平。之前刘备给我们简单讲了讲荆州的部署,这个地方是魏蜀吴三国交界所在,犬牙交错之处主要集中于江汉平原附近。汉水北与东是魏国的南yAn郡,汉水南是已划入蜀国的南郡,江汉交汇处是吴国的江夏郡。

长江与汉江包围的中间这块形似靴子的平原,被分为北边的襄yAn和南边的江陵,本由魏蜀分治,现在几乎全部落入蜀国之手。

江陵一直由蜀国大将关羽镇守,麾下主要有关平——是他的副手,无实际军衔,周仓、廖化——为裨将,和马良——参谋。关羽早前就被刘备遥任为襄yAn太守——是一个虚职——而今即将变为现实。

“拜见二位先生。”关平在帐中招待我们就席品茗,礼数周全。

“府公子客气了。”松铭跪坐在地毡上,谦恭地说,“军中事务繁忙,有劳您屈驾光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里。主公手信,家父已阅,”关平跪坐在茶案的另一边说道,“信中对二位评价极高,二位肯来助阵,家父表示欢迎。”

“不敢当,”松铭说,“在下是一介西羌草民,逃难至此,本身才疏学浅,幸能为贵邦略尽绵薄。汉中告捷,实在是贵邦天命所归,与我本人没有什么关系。在下只求苟全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此番前来,其实是为了寻找一个人,跋山涉水,奔波C劳,无暇他顾,让您误会了,不好意思。”

松铭说得非常委婉,他的意思是我们致力于找人,不想掺和别的事,当然也不想打仗。他对待战争的态度是能免则免,这主要是因为我。虽然他没说过,但我感觉得出来,凡是有危险的事情他都不会让我靠近。

在中秋宴会上,松铭杯中的酒不小心沾到了刘备脸上,当时我为了打圆场说有朝一日愿意回来将功补过,刘备顺坡下驴给了我们那封信,让我们来帮助他二弟。如果我的智力和常识没有问题的话,这就是交际场上的客套话,哪个成熟的人会把饭局上的漂亮话当真呢?松铭肯定没有放在心上,刘备应该也不是真的指望我们,只是捎带手,顺便提了一嘴。

“哦……”关平张口结舌,神sE显得有点意外。

不过站在我的角度,我们能畅通无阻地来到襄yAn,靠的是刘备给我们大开方便之门,凭着最高级的通行证和事先打好的招呼一路放行,毫不设限,普通人肯定是做不到的。而他给我们的赏赐足够嘉奖我们为他征战沙场所付出的辛劳和汗水。所以,看在人情的份上,再给他帮个小忙也未尝不可……不过还是让男人定夺吧,我听松铭安排。

“先生要找什么人呢?”关平问。

“此人是隆中一户钟姓人家。”

“哦……那先生找到后有何打算?”

“我与他家人有约,需即刻前往西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啊……”关平露出一丝失落的神sE,但依然礼貌地说,“既然如此,我就不强留先生了。待我回禀家父,为二位开具通关文件,二位便可自由行动。如蒙不弃,可遣我军士为向导。隆中土地不小,又有深山老林,寻人有点难度……还是说先生已经知道方位了?”

“不,若能得到您的帮助,在下感激不尽。”

呵,他这么讲礼貌的人,在能利用别人的时候向来毫不客气,真是理智得可怕。

随后我们喝着茶闲聊了一会儿,我有点好奇,既然蜀军已经包围了襄yAn城,那战事应该挺顺利的,为什么还要我们帮忙。关平表示襄yAn这边是挺顺利,但樊城告急。

“樊城位于汉水北岸,与襄yAn城隔江相望,”关平一边给我们添茶,茶水刚好注到七分满,一边说道,“樊城北边不远就是宛城,宛城东面紧邻魏都许昌,魏国肯定着急了,调集了重兵,连合肥的张辽都调了过来,把城郭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日夜攻打,樊城岌岌可危……加上进入冬季,汉水水位下降,战舰也派不上用场了,都当成运输船了……”

我听了不禁有些焦急,想到我曾经跟蜀国将士并肩作战,子龙还送了我紫金冠和银月枪,好歹有感情在里面……我瞟了松铭一眼,他只是用礼貌的外交辞令表示了一下同情,态度没有丝毫改变。嗯,有时候我还挺气他这种冷漠无情的。

他不光不帮忙,还向关平要了两个队,一共一百人的士兵,去帮他在隆中找人。我们挨家挨户地询问当地居民,原以为很快能打听到消息,没想到这个过程意外的艰难,当地姓钟的很少,而且没有一户符合我们的条件。

“那个老h说的真的是在隆中吗?”我问。

“是的,他说他外甥是在隆中。”松铭说。

“那他自己家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他十几年前就跟他外甥住在一起了。”

“他有没有说他是哪里人?”

“他是荆州h氏家族的……”

我和松铭对荆州的氏族都不甚了解,关平自从把通行证给我们送过来之后,就再没有来过,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跟他打听一下本地士族的情况。

与此同时,小玉也有事做,她提着她的皮箱出远门了。我们问她去哪儿,她是这样回答的:

“不要管我,你们忙你们的去吧,我自己有事要办,不用来找我,过段时间我会回来。”

说完,她就飞走了,消失在天边。我们没有办法,只能随她去。

我和松铭在隆中寻找了几日后停止了这项活动,我说服他留在营帐里教我弹琴,因为我发现我们只是单调地重复着找人问话的工作,这个交给那些士卒去处理就行了,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没差。而小玉不在的日子,我终于可以和松铭独处,这个好机会我不舍得放过。

我是会弹琴的,我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学过了,但这种技艺似乎刻在了我的脑子里,像走路一样不需要思考就能做到。

我要装作不懂的样子,挨着松铭坐在琴边,看着他耐心教我抚琴,讲解七弦和音律,怎么保养,擦拭龙池凤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时候他会为我献奏,指甲整齐的手指在琴上轻拢慢捻,弹奏出清澈悠扬的弦音,令人不由自主地陶醉其中,心灵仿佛得到了净化……

我忍不住祈祷,时间多点停留在这一刻吧,让我多点待在他的身边吧……我没有更多的希冀,只求跟他独处,听到他温柔的声音,仅此而已,这样就好……

“许久不弹,生疏了,”几天后一个上午,松铭把手从琴上拿了下来,自言自语般地说,微微摇了摇头,“曲目也有些忘了……”

我正享受呢,不禁有点点失落地睁开眼睛,看着他轻声说:“你弹得很好啊,松铭兄。”

松铭抬头望着门口的方向,目光有点望眼yu穿的意味。我明白了,他心中牵挂着找人的事,不能安心。

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我打算去江陵逛一下,看看有没有好的曲谱,买几张回来。你愿意一起去吗,娥梅?”

转换一下心情也好,我欣然乐从,我们便穿上了大衣,驾车前往南边的江陵城。下午我们抵达了城市,城里一派和平的景象,丝毫看不出战争的迹象,或许这侧面反映了蜀军出征之顺遂与迅速。

我们俩在街上游逛,找到了一家琴行,兼售曲目。店主给我们介绍:

“……这些是乐府名曲,大人看,有《十五从军行》、《陌上行》……这是《孔雀东南飞》……都是时下流行的曲目……”

他一边在前面缓缓踱步,一边举手示意架子上平铺的一张张纸谱。松铭跟随他一路浏览,目光深思沉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走在他身边,淡然地扫视着这些曲谱,眼光不经意间碰到了一组感兴趣的字眼。

“《上邪》?”

我停了下来,注视着那张谱子,上面是乐谱跟歌词搭配编写的,应该属于乐府用来表演的唱曲。我不会旋律,但我认识唱词,脑海里什么部位触动了一下,仿佛某个鲜明的记忆复苏了,这是我以前特别喜欢的一首词,我下意识地轻声念了出来:

“我yu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

“怎么了?”松铭回过头来,低声问。

“这首词写得好好,我好喜欢。”我指着那页谱子,微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那就买吧。”

“你可以教我弹这首曲子吗?”我问。

“嗯,没问题……”

我小心翼翼地把纸谱从架子上取了下来,放在x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先生,还有没有其它曲子?”我们穿过货架,走到柜台前,松铭低声问道。

“大人想要什么样的曲子呢?刚才那些不满意吗?”

“嗯……”松铭沉Y片刻,从腰间m0出一枚刀币状的长条银币,在手中把玩起来,用拇指摩挲着,“实不相瞒,这些乐府曲家喻户晓,在下早已熟稔……在下想找几幅行家手中流转的逸品,唱曲中的吉光片羽……既不逊于何璧隋珠,又是金屋贮娇、鲜为人知……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

店主有点不利索地从cH0U屉里掏出一副眼镜戴上,目光像锥子一样停留在那枚银币上,嘴巴微微张开。少焉,他把目光转向松铭,深深地、审慎地看了他几秒,后者一脸平静。

“跟我来。”

旋即,店主转身朝柜台后走去,一边招手示意我们过去。

我们跟着他走进了一间密室,里面有许多杂物。店主拿来一本薄册,揭开层层封包的牛皮纸,露出里面有些发h的谱纸来。他一手托着包装,一手捻着那些纸谱,次第翻动起来。

“这里有本店收录的各国作品,都是诗曲中的JiNg品,我看您是个行家,破例拿出来,您可千万不要说出去……这是魏王的诗,朝廷乐府按其词编曲制成,看,”店主凑近过来,拿出一张质地有点脆的纸给我们,“《gUi虽寿》,魏王平定河北所作,融说理、明志、抒情完美于一T的佳作,北国流传甚广,曲调也美……来,还有……”

他轻轻拿起下面一张纸,就着说道:

“来,这首叫《短歌行》,赤壁大战,魏王横槊赋诗,写下了这篇雄深雅健的作品,看看,”他把纸轻轻递给我,一边说,“全诗庄重典雅,感情充沛,把政治内容巧妙熔铸与浓郁抒情中,可谓一等一的上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和松铭低头品读,开头第一句就x1引了我。“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及至“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Y至今。”不禁浮想联翩,心生感慨,与作者心照神交,遨游太虚……等读到末尾,“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顷刻泛起J皮疙瘩,为曹C求贤若渴的宽广x襟和吞吐天地的雄伟气概而感动。

“曹孟德果然气度不凡,无愧为一个劲敌……”松铭的手微微颤抖,似乎有所触动,“但是我不可能演奏他的曲子……先生,再看看下面的……”

“下面的……这是着名才nV蔡氏的《胡笳十八拍》,”店主又小心cH0U出一张谱子,说道,“讲述了作者本人战乱被掳,胡地思乡,忍痛别子归汉的悲惨遭遇,堪称感人肺腑的千古绝唱,来读一读……”

“这首诗确实JiNg彩,在下有所耳闻,不过过于悲怆,不太适合……还有别的吗?”

“呃……”店主T1aN了T1aN嘴唇,神sE有点紧张,好像拿不准该如何应对这位刁钻的客人,“那这首如何,吴国前任大都督,周公瑾周郎所着镇魂曲,”他又翻出一纸曲谱,递给我们,说道,“这个没有牌名,没有唱词,只有曲调,是小店重金托人抄录的。二位可不要小瞧了这首曲子,”店主瞪大了双眼看着我们,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点恐怖,“据传,这是赤壁大战中,周郎在船上为将士们弹奏之曲。当时魏王还是丞相,率百万大军,携天威而至,无人敢当其锋!大军来到江陵,准备挥师南下,一统天下似乎指日可待……

“就在这紧要的关口,”店主咽了口唾沫,用一种压低了的,激昂的语气继续说,“孙刘两家联盟,决意抗曹!主公这边派了卧龙先生出马,辅佐那吴国大都督周郎,率领江东水师溯江而上,与曹丞相在赤壁隔江对峙。

“两军对垒,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让人喘不过气。联盟军的将士们难免怯阵。周郎为了鼓舞士气、安抚人心,稍加思索便计上心头,决定在阵前众目睽睽之下,于旗舰楼台抚琴,演奏的就是这首镇魂曲……当时在场的人是这样描述的,此曲‘空谷足音,旷达幽寂,如临仙境,一闻魂魄归位,二闻欢喜自来,三闻千帆过尽,洗尽铅华知天命’……联盟军的将士们听了这首曲子就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了,都说能够像对待一个老朋友一样,坦然地面对敌人……”

有这么神奇吗,我略带怀疑地看了店主一眼,然后扭头想跟松铭做一个眼神交流,了解一下他的想法,但他没有理会我的意图,而是聚JiNg会神地凝视着这张谱子,瞳孔微微颤动,好像看到了什么震撼他的事。

“松铭兄,你怎么了?”我有点奇怪地问。

“就它吧……”他出神地轻声说,目光久久停留在谱子上,似乎无法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首镇魂曲,加上《上邪》,一共两枚银币成交,松铭一点没讲价,我觉得有点虚高,一个银币应该就够了……

“抱歉,”回去的路上他边驾车边说道,又恢复了平时温和谦虚的气质,“适才有点忘乎所以了……我看到那首镇魂曲,在头脑里稍微推演了一番,一下子产生了一种熟悉的经历,这种经历以前我T验过一次……”

“什么经历?”我靠坐在他旁边,好奇地问。

“我曾经历过一次变故,导致我的X情变得……没那么活泼。一种完全沉淀下来的感觉。这首曲子唤醒了我当时的记忆,带来了相同的感受。”

“真的吗?”我柔声问。

“是的……”他肃然地点点头,“这首曲子蕴藏着灵力……周公瑾,久仰大名,世人言‘曲有误,周郎顾’,今日有幸领教他的造诣了……”

我也听过周瑜的名号,他是吴侯孙权已经过世的兄长孙策的结拜兄弟,也是孙刘联盟赤壁之战以弱胜强的缔造者,他与蜀军师诸葛亮在大战中各显神通、相辅相成、珠联璧合的韵事,传为“一时瑜亮”的美谈蔚为话题。

不过听说几年前他与世长辞,去世时还很年轻,跟冠军侯一样英年早逝,或许这是天才的一种宿命?

我怀着一丝伤感,回到了襄yAn城外的营地。夜深了,营地里星火点点,没想到一个军士在我们营帐门口等着,似乎等了很久,一见到我们就说:

“报告大人,寻访钟氏有着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请讲。”松铭跳下马车快速说道。

“在隆中有十六户钟姓,其中舅家为当地h氏的,仅有一户。此人姓钟名迪,未婚,独居,数年前离开隆中,至今未还,不知去向。”

“不知去向?”松铭蹙起眉头,重复了一遍,“你们调查了他的社会背景吗?他在当地有什么亲戚朋友?”

“回大人,此人小舅乃军师妻弟,本与其同住,然其舅多年未归,舅母改嫁离去,除此以外在当地无任何往来,目前尚未调查到任何有关于钟迪动向的线索。其旧屋废弃多年,无人居住。”

军师妻弟……军师……难道是指诸葛亮?他妻子的弟弟,就是老h?

我大感意外,诸葛亮之妻确实是h氏,是一位有名的才nV和发明家,据说她帮助丈夫发明了一种弩机,一次能发S数箭,大大提高了弩的攻击效率,弥补了跟弓的劣势。

可是我从没听说诸葛亮有个姓钟的连襟啊,这人是什么来头……我吃惊地看着松铭的脸,他露出了一丝大彻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老h你竟然是……呵……h氏家族现在荆州吗?”

“是,大人,h氏乃南郡名望,h老先生家住江陵沔yAn。”

“沔yAn……是江陵城东面,华容道北边那个沔yAn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是。”

“啊,我知道了……感谢你们……辛苦了……”

“谢大人。”

军士说完便告退了。松铭抬头仰望着夜空,仿佛有无限感慨。

“老h啊……你怎么没告诉我你的父亲是h承彦呢,原来你的h氏一族是这个氏族啊……”他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眼睛仿佛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难怪你大姐的遗嘱牵扯到八卦阵,这算是你们家族的优良传统吗……”

“松铭兄,这是怎么回事?”我走到他身边,有点困惑地说,“我不太了解这个家族的内幕……”

“嗯,我来告诉你……来……”松铭点点头,温和地说,一边拿着琴谱掀开幕帘,走进帐中。

他解释道,h家是南郡一个有名的士族门第,家族中的长者h承彦是荆襄名士,与卧龙、凤雏、水镜等当世奇才和隐士过从甚密、互相友善。他也是荆州刺史刘表的连襟,汉yAn亭侯蔡瑁的姐夫——此人赤壁之战时任曹魏的水军大都督,中了周郎的反间计而被处决,听说事后曹C追悔莫及……

“他的关系真不一般呐。”我感叹道,看着他把琴谱放在案上。

“是的,”松铭说,“h老先生有三个子nV,我是知道的,但一直没往老h身上联想,从没听说过他家族有关他的任何信息……这可能不怪他们,他十年前就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被软禁在西域,连他妻子都改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边出神地喃喃自语,一边下意识地用火折打火,我拿出蜡烛给他点燃。

“从今日得到的这个情报可以推断出,h承彦大nV儿即是我们要找的小外甥的母亲,很多年前就撒手人寰了。二nV儿是孔明先生之妻,现在蜀中。老三就是老h,软禁在西域一个叫塔什库尔的妖怪国……当时我孤身一人,急着寻找雪莲花,没有余力救他出来,真是非常惭愧……”

我用蜡烛把帐里的灯依次点亮,周围变得明亮起来。松铭站在原地,轻轻托着下巴,神情很专注,显然集中在自己的思考上。

“这个小外甥叫钟迪对吧,”我若有所思地说,吹灭了蜡烛,放在一旁,“他的父母都去世了吗?”

“是的,老h说他跟外甥生活了七八年,这意味着钟迪父母Si亡的时间b这个还要久,因为他是为了照顾外甥才与他同住的……”

“他们是怎么Si的呢?他父亲又是谁呢?”我疑惑地问,“这个姓钟的好像没听说啊,是本地人吗?”

“不知道,”松铭摇了摇头,开始在帐中缓缓踱步,一边说道,“无从了解他父母的身世,这方面既没听到什么风传,也没有任何资料可稽,如果不是今天得到这个消息,我甚至不知道他们作为h承彦的儿nV已经过世了……一个南郡的大家族,长nV过世,却没有听说办了葬礼……”

“嗯……”我不慌不忙地在案前坐下,转动脑筋思考着,“他的父母去世了……他的小姨和姨父在蜀地……他的小舅在西域,舅妈听军士说改嫁了……那他现在不是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可是调查的士兵说他数年前离开了隆中,他能去哪儿呢?”

“并不是一个亲人也没有,他还有姥爷。”

松铭停了下来,转身面对着我,我跟他对视了七八秒,恍然领悟了他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说……”我压抑着一丝激动的语气,“他去他姥爷那里了?”

“很有可能,不然他一个人如何生存呢?”松铭镇定而果断地说,“我猜测事情是这样的:他的舅妈因为丈夫常年不归而改嫁——甚至有可能以为他Si了,这是西域行商常有的事,她不可能知道丈夫被囚禁在塔什库尔——总之她走了,离开了外甥的家,导致钟迪变成了孤身一人。根据老h被绑架以及他在塔什库尔停留的时间推断,那个时候钟迪应该接近弱冠,而且隆中已经被魏国占领了。他可能是为了托亲人给他谋份工作,或是单纯地难以独自生活,而从襄yAn来到了江陵,投奔自己的姥爷,以他姥爷的人脉这并不困难。”

“嗯……”我附合地连连点头,一时间心cHa0澎湃。我们下午才去过江陵,就在江陵东面不远的地方,生活着h氏一族,钟迪很可能就在那里……我们曾离他只有一步之遥……这个半年前松铭就一直挂在嘴边、惦记在心里的人,这个我们将要带他前往西域的人原来近在咫尺,第一个小目标终于要实现了……

想到这儿,我不禁有点亢奋地站了起来,热切地看着松铭说:“那我们明天就去拜访h老先生吧!”

“唔……”松铭沉Y了片刻,然后肯定地说,“嗯,可以,就这么办!”

然而现实令人大失所望,第二天我们来到沔yAn登门拜访,得知h承彦不在这里,庄园里除了管家、仆人,就只有佃农在g活。管家表示h老爷有很多年都不住在庄园里了,而是隐遁于山林中。

“主人寄情山水,Ai好闲云野鹤,或走朋访友,或游历于林泉田野间,居无定所……有时数月,有时半载才归来……”

“请问老先生大概会去什么地方呢?”

“主人一向独来独往,行踪无从得知……”

我和松铭陷入了Si一般的沉默,管家却一脸淡然地说着这些话,好像早就习惯了……松铭双眉紧锁,这是他遇到难题,全力开动大脑的表现……我对于这些隐士的癖好是有所了解的,他们喜欢归隐山林,远离尘世,去一些没有被人迹W染的地方……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夸张,放着一个大好庄园不住,长年累月地在外游荡,连住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都无人知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们要如何寻找呢?是不是要像找钟迪一样把着附近都找一遍?不对,钟迪确定住在隆中,可是没人能打包票说h承彦在沔yAn啊,按照他管家的说法,他寄情山水,谁知道他会不会离开了沔yAn,甚至不在江陵?我们也不可能用这么笼统的要求找关平帮忙……只能靠我们两个人了,这该怎么办?

“那么,请问你们知道钟迪公子的下落吗?”松铭保持着冷静的态度问道。

“钟迪?”管家有点拗口地重复了一遍,“钟迪是何人?”

“h老先生的外孙……”

“抱歉……未听说过……”管家缓缓地摇了摇头,“主人从未谈起过他的外孙,家族里也未曾听闻有这样一号人物……”

松铭的眼睛稍微眯了起来,里面透出特别机敏、警觉的光。我几乎能触m0到他的心思……他肯定觉得很奇怪,堂堂一个大家族的现今第三代后裔,管家却没听说过?这不就表示钟迪从没有来过这里吗?那他会去哪儿呢?

我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与困惑之中……这人浑身笼罩着谜团,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他的父母早年Si亡,抛下他一个无助的幼儿,整件事显得愈发诡异……他们是怎么Si的?为什么要特意设立一个繁琐复杂的遗嘱?为什么这件事没有得到广泛关注?为什么他的家族对他一无所知……我甚至有一种强烈而不安的预感:他们家族是故意把真相秘而不宣,少数知情者对此缄口不言。

我们回到襄yAn,讨论对策。松铭表示,事到如今只能一点一点地搜寻,先从沔yAn开始,逐步向外扩大搜索范围,他认为隐士再怎么亲近自然,也会有一个草庐之类的小屋作为歇脚处,这可以在低空观察到。

为此我们必须等小玉回来,不然来回奔波太麻烦了。她这一走音讯全无,十多天了,我们只能留在营帐里,每天勉强弹琴消遣,原本的闲情雅致不复存在,有点度日如年的感觉……我提议松铭单独去寻找,我来等小玉,但他不想把我一个人留在陌生的环境,我也就不勉强他了……

冬至过后数日,小玉终于提着箱子回来了,松铭问她去哪了,她说了一句:“你别管。”态度颇为生y。松铭知趣地闭嘴,再也没问这个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后小玉说:“我要你,现在就要,快来。”

我有点吃惊地瞪着她,她好像挺急迫。

“小玉……”松铭露出责备的神情,担心地瞟了我一眼。

“别管那么多了……”小玉不耐烦地说,随后看了看我,眼神有点急切和强势,“抱歉,云禄妹妹,你先出去一下吧……”

“噢……”

我不知所措地看了他们俩一眼,松铭默然不语……我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茫然地站起身,迈着机械的步伐向外走去,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在想什么……掀开幕帘走出帐外,身后隐约传来说悄悄话的声音。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在云禄面前提这个吗……”

“好了,先别管了,快点给我……

我一直走,一直走,没有目的,只是单纯地移动着双脚……营地,士兵,战争……一切好像都跟我没关系了,周围的人为什么匆匆忙忙,他们在做什么,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在做什么?我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生命的意义……

此刻,在我们的营帐里正发生着一件苟且之事……y1UAN……下流……对象是我的两个好友……呵,他们没有错,这是他们必须的、例行的公事……错的是我,是我太敏感,太自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黏稠、冒泡的沼泽没过了我的小腿,我在缓慢而不可阻挡地下沉,一点点地陷入那泥泞之中……恶心……痛苦……我不挣扎,因为我知道自己从来无法挣脱,只会越陷越深……没有人来救我,喊破喉咙也没有,这黑暗荒芜的沼泽里只有我一人……

六神无主,我需要听一下周郎的曲子,但他已经Si了……我可以去找他……可以吗?

一道响亮的呵斥声使我猛然惊醒,我抬头一看,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了营地的出口,前面是通往江陵的主路。出口处站岗的士兵用长戟拦住了我的去路。

“禁止通行!”

我出示了通行证,得到了同样的答复。

“前方禁止通行!”

“为什么?”我大脑好像在云里雾里,傻呆呆地问。

“主帅有令,任何人不得外出!”

“为什么……之前都可以呀……”

士兵坚定地拒绝了我通过的请求,无奈我只得返回,打算问问关平怎么回事。要是不能出去,怎么去江陵找h承彦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结果到处见不着关平,问人,说他去我们营帐了。我有点不太想回去,又溜达了一个小时,最后没有办法,一路低着头走到帐门口,在这里停顿了下来,听见里面传来嘈嘈切切的说话声,好像在谈什么要紧事。

我掀开幕帘走了进去,松铭、小玉和关平一齐扭头看着我,我愣在原地,感觉气氛不对劲,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

“怎么了?”我呆呆地问。

“先生,我这里有一个重大消息,你听后一定要保密。”关平转身面对着我,神sE严峻地说。

“什,什么?”我有点被他的态度吓到。

“江陵遭遇吴国偷袭,全部失守了。”

一时间我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看着关平的嘴巴一张一合,甚至有点听不懂他说了什么……江陵……失守了?

现场的气氛凝重得像糊了的蛋清,刚才的烦恼慢慢消失,逐渐被一种新的、更鲜活的情绪所取代……江陵落入了吴国手中,那里有我们必须寻找的人,是我们唯一的线索,可如今连去那里都成了问题……

我微微张开嘴巴,把呆愣的目光投向了松铭,后者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我,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没听错,事情已经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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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我错愕地问。

“前天……”

“前天……那你为什么今天才……”

“这是最高机密!”关平略显无奈地说,“整个军营里只有少数人知道,刚才我才得到命令来通知你们……”

“为什么……要通知我们?”我迷惘地问。

关平看了看我,又看了松铭一眼,然后特别认真严肃地说:“我代表高层请求你们的帮助,希望你们协助我们作战,我们需要你们的力量!”他十分恳切地痛陈道,好像我们不答应他就要完蛋了似的,好像这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请求。

我跟松铭对视着,小玉坐到了案边,翘着腿,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我们……我一头雾水,为什么江陵短短几天会失守?前段时间我们去那里看到一切正常啊……现在请求我们帮忙,我全然m0不着头脑……

松铭好像看出了我的困惑,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一边说:

“府公子,先别急,可否请你把刚才说的话跟马小姐也解释一遍?我们都很困惑,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变故……来,坐下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吧……”

我们面对面地跪坐在垫子上,关平好像在忍耐着急切的心情,脸sE有些发青,他说:

“你们很疑惑,我们也很震惊,这一切真是太突然了……江陵被人出卖了,不然不可能这么快沦陷……”

“被谁出卖了?”我问。

“留守江陵的是糜芳,”关平皱着眉头说,脸上写满厌恶,“他背叛了我们,投靠了吴国……事情是这样的,三天前吴军假扮成商人渡江上岸,抢占了江陵的港口。糜芳得到消息后不战而降,把江陵拱手相送,吴军兵不血刃地占领了江陵全境,整个江陵一夕之间改旗易帜,所以才会这么突然……真的一丁点儿的抵抗都没有,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吴军连江陵的边防都布置好了……”

“这个糜芳是什么人啊?”我茫然地问。

“他妹妹原是主公的夫人,也是公子阿斗的母亲,不过已经去世好多年了……”

“那他为什么要背叛我们?”我惊愕地说。

“唉……”关平重重地叹了口气,显得yu言又止,左右为难,“我私下跟你们说说吧,这件事父亲有一定的责任……糜芳是个猥琐又怯懦的小人,父亲向来看不起这种人,对他态度一直很不好,这次我们出征,父亲怪他督送粮草太慢,扬言回去要收拾他……他肯定又怕又恨……我敢说他早就有谋反的念头了,这次恰好碰上吴国发动偷袭,他就趁机倒向了敌人……”

“那你们为什么要让他留守江陵呢?”我大惑不解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唉,所以我说父亲有责任……他太小瞧这种软骨头了,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们,根本不把他们当回事儿,以为他们不敢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这种卑鄙小人真是太可恶了……”

“可是……”我一边在脑子里整理着这些有点复杂的信息,一边缓缓地说,“为什么吴国会在这个时候偷袭我们呢?他们不是我们的盟友吗?”

“这说来话长……”关平一脸苦恼的样子,“不知二位是否了解,荆州这块地盘在吴蜀之间一直存在争议……”

我说“不了解”,松铭说“略有耳闻”。

“简单来说,”关平又叹了口气,“就是江陵和长江以南的部分地区,按吴国的说法,是我们‘借他们’的,他们觉得我们取得了巴蜀之后就该还给他们。”

“呃,这……”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啊,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关平沮丧地点点头,“我国表示打下了陇右就把荆州还给他们,他们不同意,双方就闹掰了。再加上……唉……父亲对吴国也是轻蔑得很,之前吴侯替自己的儿子向父亲求亲,想娶我妹妹,父亲说‘虎nV焉能配犬子?’把别人赶走了,我猜吴侯一定很生气……”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吴国跟魏国联手了吗?”我迷茫地问,“他们要一起对付我们吗?你们打算怎么办?”

“现在……”关平第三次长叹了口气,“现在吴魏肯定是结盟了,我们得到消息,魏王好像封了吴侯什么爵位,他们肯定要联手对付我们……江陵彻底落入吴国手中,包括所有的粮草、辎重、武器装备、我们的家属、留守的士兵……我们攻城部队被夹在江陵和襄yAn中间,前有狼后有虎……说实话,已经陷入绝境了……”他面如Si灰,似乎受到这可怕事实的影响而变得憔悴不堪。

“等会儿高层要开一个会,决定我们下一步的走向……”他投来一个特别悲观、消沉的眼神,“希望你们能来参加……你们非常重要……我们亟盼得到你们的帮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跟松铭交换了一个眼光,感觉自己的眼神也透着一点茫然无助……松铭不动声sE,表情平静安详,他和缓地说:

“可否让我们商量一下,稍后给你答复,好吗?”

关平走出了帐外。

“那么,你怎么看?”幕帘合上后,松铭用商量的语气对我说,“有什么打算,娥梅?”

“我们必须去江陵搜寻h承彦,对不对?”我试着提问道,暗自希望得到否定答复。

“你说得没错,确实如此。”松铭颔首道。

“那我们没有选择,不是吗?”我有点失落地说,“我们必须夺回江陵,对吧?”

“是这样。”

“唉……”

我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汉中之战结束没多久,又要参与一场新的战争,我真的不想打仗了,要是再身受重伤,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以正常人的身份活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有点想把你送到汉中,那里安全,”松铭若有所思地说,我吃了一惊,但他紧接着又说,“不过我答应过你,不管什么困难都要一起面对,所以……好吧,”他做了个妥协的表情,撇了撇嘴,“打完魏国打吴国……让我们速战速决吧。”

“你什么时候答应过我?”我有点好奇地问。

“以前,你失忆之前……”

“那还真好啊……”

“又要开战了?”长时间的沉默后,小玉第一次开口说道,“云禄,你知道要做什么吧?”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坦然地点点头,说:

“知道,继续学习神通力,保护好松铭兄……”

“嗯,该教你斥力了呢……这个b引力难一点,不过以你的天资我相信不成问题……”

我和松铭去外面找到了关平,把我们的决定告诉了他,他欣喜若狂。我有点想叫他不要高兴得太早,不要对我抱太高的期望,连我自己对自己都毫无把握……但我没说出口,因为我赫然发现,不知不觉间松铭周身散发出自信的强大气场,显得x有成竹、势在必得,眼里S出坚定而深思熟虑的荧煌秋水。

他很少展现出这种气场,平时他是非常内敛、低调的,像水一样无sE无味……什么时候他会露出他的锋芒?我遇到危险的时候算一个,他遇到有趣的挑战时算一个……每当见到他这个样子,我都既害怕,又期待,还有一点心动……我可以完全信任他,既然他有把握,那我就不用担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关平指引我们驾车前往大营中央的主帐,会议在这里进行。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沸沸扬扬的声音,进去一看,与会者已经来了很多,互相交谈着、争吵着,乱哄哄的好像市场一样,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热烈的气氛。

大帐中间有一个长桌型的沙盘,一群人围着沙盘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神情紧迫专注,战争机器的中枢在这里全速运转起来,在这生Si存亡的关头把参谋们的智慧毫无保留地榨取出来。

我和松铭跟随关平往里面走,看见沙盘上首处有一人面如重枣,长须伟美,青袍金铠,威风凛凛,正在跟身旁几个人在沙盘上推演。

“那就是家父,”关平做了个示意的手势,“二位稍等一下,我去通知父亲。”

看来这位就是关羽了,他的威名我想整个华夏应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光是他斩颜良诛文丑之类的传奇事迹为人津津乐道,而且他对结拜兄弟的忠肝义胆也受到世人的景仰。他善使一口青龙偃月刀,坐骑是有着“马中猛虎”之称的赤兔马。子龙的武艺高超,我不如他,而他说关羽的武艺还要在他之上。

关平穿过人群,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他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眼神似乎有一点奇怪……随后他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开口讲话了,宣布了会议的开始。

会场渐渐平息下来。

“人到齐了,现在开会。”他音量不高,但有威严而传得很远,大帐里的每个角落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开始前我要重申一点,本次会议的所有内容均属于最高军事机密,不得泄露。”

会场流动着严肃而寂静的空气。

“会议的议题是向南还是向北,暨我军下一步的目标是继续攻打襄yAn城还是返回救援江陵。会议结束前必须做出决议。形势的剧变想必诸位都知晓了吧?江陵的现状已经向各位做了充分的说明,这里就不再赘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松铭向前走了两步,靠近了沙盘,他越过一个人的肩头注视着沙盘上模拟的地形和标注部队的小旗子,神情专注,眼珠子上下左右移动,好像把整个沙盘仔仔细细看了个遍。

“双方陈述意见吧,北上还是南下,”关羽说,“事关重大,应集思广益,诸君既要慎重考虑,也不妨畅所yu言……先由支持北上的代表发言吧。”

“我主张继续攻打襄yAn城!”左边一个军官叫道,“我们打了一个月了,眼看快要打下来,现在放弃岂不是前功尽弃?”

“我赞成,”他旁边一个人说,“襄yAn城的守军疲态明显,他们被我们包围已有月余,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穷途末路,这个时候怎么能半途而废呢?应该加紧攻城,敌人一定坚持不了多久……”

人们交头接耳,议论声Si灰复燃,逐渐变得嘈杂……我小幅度地左右张望,看得出来支持和反对的都不少,人们的态度分歧明显,对立尖锐。

松铭好像没有听别人讲话,而是一直聚JiNg会神地盯着沙盘,不知道在想什么。

“支持北上的还有什么要补充吗?”关羽声音威严洪亮地说,压下了私自的讨论。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开口。

关羽等了一会儿,然后说:“好吧,现在,支持南下的发言。”

“各位听我说,”右边一个年轻军官好像迫不及待似的,立刻就开始了讲话,“我们不能两线作战,不能同时对付魏军和吴军,这是再明显不过的道理了,对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少人喃喃地点头,表示赞同。

“如果我们继续与魏国交战,就必然会面对这一结果,”年轻人说,“吴国必然会与魏国从南北两面夹击我们,以我们这支孤军是无法同时对抗两个国家的,势必会全军覆没!”

他的话很有气势,让我产生了危机意识,其他人似乎也有同感。

“但是如果我们撤离襄yAn,回到江陵与吴军作战,就不会面临这个问题,”年轻军官接着说,“北上派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他们以为无论如何选择都会遭到吴魏的合击,其实不是这样,我来解释给大家听!”

所有人都注视着他,包括松铭。松铭已经不再看那个沙盘了,他的神sE很平静,不像大多数人那样严肃紧张。

“魏国新近在汉中遭遇惨败,损失惨重,”年轻人大声说,“前不久又在樊城之战中被我军重创,可谓元气大伤。魏国大将,七军统帅于禁带着三万人投降就很能说明问题!他们已经被打怕了!他们现在想的全部是让我们跟吴国去斗,好给自己争取一些喘息之机。他们乐意见到我们离开,极力避免与我们交战,绝不会配合吴军对我们发起进攻!他们被我们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怎么可能主动出击呢?”

他停顿了须臾,看到不少人流露出同意的表态,便继续说:

“但是吴国不一样,他们袭取江陵,必然是本着夺取这片土地,把我们全歼的目的而来。他们会主动寻求与我们决战的机会,他们才是我们最大的威胁!不把我们消灭,他们是不会罢休的!而且我军的所有资源储备,各位的家人、朋友都在江陵,难道我们不去解救他们吗?综上所述,我们必须要夺回江陵,立刻,马上!”

他的话博得了一部分人的热烈支持,而且我感觉会场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地接受了他的观点,这次的争论与对立没有刚才那么明显了。

“支持南下的还有什么话要说?”关羽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次也无人开口。但跟上次不同,上次好像是无话可说,这次则像是胜券在握而不需要说。

“如果大家都没有补充了,那我来做个总结吧……”关羽把众人扫视了一圈。这时,出人意料的,松铭开口讲话了。

“可否听在下一言?”他做了一揖,谦恭地说道。

周围的人扭头看着他,关羽用眼神表示了默许。

“愚以为我军夺取了襄yAn城后,并不会遭受双方的夹击,可以专心对付吴军。目前不宜以江陵为目标,而应据守襄yAn做长远打算。”

“你认为我们不会被吴魏围攻,是吗?”关羽用手指着他,泰然地说道,“刚才南下派的发言你听到了,你要提出不同见解,说说你的理由吧。”

“是。”松铭从容颔首道,“刚才支持南下的诸君的意见我听得很清楚,理由很充分,我赞成他们的观点,正是在这个基础上,我认为我们夺取了襄yAn之后不会面临两线作战的窘境,因为魏军不会渡江攻打我们。原因,刚才那位兄台已经讲解得非常透彻,魏军元气大伤,亟待一个休整喘息之机,渴望与我们停战。加上我们的水师在江上有优势,魏军更不可能冒险过江。”

“襄yAn是很好防守,可是樊城怎么办?”有人说,“魏军不可能放弃樊城,那里是一个桥头堡,他们不会放任我们在那里设立据点!”

“是的,没错,”松铭平和地说,“因此我认为我们应该主动放弃樊城。”

一片哗然。人们窃窃私语。关羽那双卧蚕眼锐利地注视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诸位为何吃惊?”松铭不急不慌地继续说,“如果我们决定南下,难道还要防守樊城吗?南下派可能忘了提及,眼下的情况,不管是南下还是北上,我军都不可能要樊城了。正如刚才那位先生所说,樊城对于魏国来说至关重要,威胁着许都,是必争之地,魏国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不会容许它落入别国之手。但是反过来,樊城对我们却没什么用处。诸位请看地图——”

他伸手示意沙盘上表示汉江的地方,众人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望去。

“樊城北面是广阔的平原,我们得到樊城,不仅不能增加防守的实力,反而分散了守备力量,并且要遭到魏军的猛攻,陷入双线作战的不利局面。而放弃樊城却能提高我们的防守效率,因为汉江就成为了我们的屏障,我们的水军就能发挥作用。况且正如前面所分析的,魏军不会发起渡江攻势。这样我们北面就没有危险,可以专心应付南面。”

人们持续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会场一片嗡嗡的声音。

“樊城有差不多三万名俘虏,”有人大声说道,“不要樊城,那这些人怎么处理?难道把他们放了?”

“不,直接编入我军。”

如果说刚才会场只是有些哗然,那现在就是爆发了不满的嚷嚷和抱怨。

“这个小伙子是谁啊,怎么让他进来了?”有人叫道。

“小伙子,那可是三万名俘虏,”近旁有个人笑着对他说,“不是三十,不是三百,是三万!这么多人,你给他发武器,不怕他们哗变?”

闲言碎语、冷嘲热讽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我的心顿时揪紧了,可松铭却依然是一副淡定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否允许我陈述一下理由?”他望着关羽说。

关羽抬起手,会场安静下来。

“我听说魏国的大将于禁跟这些士兵一起投降了……”松铭平静地说,“确实三万人是个不安定的因素,可是请诸位设想一下,假如现在我们没有遭到吴国偷袭,江陵还好好的,我们马上就要攻下襄yAn城,各位还会担心俘虏叛变吗?”

人们互相交换着不解的目光。

“我们是因为得知了江陵失陷的消息,下意识地把自己置于一种劣势地位,而觉得俘虏无法掌控。事实上在这些俘虏眼中,我们正处于一种势如破竹、所向无敌的优势地位,如此多人一同投降,说明了他们归顺的心,不然投降之前就自行逃跑了。他们反而担心我们会不会杀了他们,如果我们善待他们,他们怎么会哗变呢?”

议论声又响了起来,人们喁喁私语。关羽也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为了增强他们的归属感,我提议给于禁安排一个显赫的官职,赏赐要隆重而丰厚,最好给他记上一个首功,让他做一个高级军官……”

“你在说什么胡话!”有人气愤地喊道,“给一个降将记功,还让他当部队的军官?你太荒唐了——”

“就是啊,我们这些将士拼Si拼活还没得到奖赏,哪里轮得到敌人领功受禄?”

会场再次爆发出愤怒的声音,有人还挥起了拳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前车之鉴,是发生在我身边的例子。”松铭平淡地说,声音不高,有点被周围的嘈杂盖过,但关羽很专心地凝视着他,“我有一个部下在汉中之战时曾被魏国俘虏,他是我最忠诚、最亲密的战友和兄弟之一,但他倒向了魏国,十几年的亲缘竟然b不上一日的恩情……为什么?因为魏王对他嘘寒问暖,加官进爵,不吝赏赐……人都是这样的吧,在危难中会感念别人的好……我提议给于禁封赏,并不是看重他,而是让他成为一个榜样,告诉魏国士兵我们会善待、优待俘虏,让他们安心归顺。这样也可以影响襄yAn城的守军,瓦解他们抵抗的意志。”

“主帅,万万不可啊,”有人对关羽说,“要是这样做,会让我们的将士寒心哪!”

“是啊,千万不能这样啊……”

不少人附和,关羽低头沉默,关平在旁边显得犹豫不决。

“不光是这样,”松铭继续说,“我还提议,等我们打下襄yAn城后,把战利品送给上庸。”

“上庸?”关羽皱起了眉头,“这是为何?”

“我们来的路上经过上庸,当地长官说那里的土着不服管教,本来应该武力镇压的,贿赂不是长久之计……”松铭思索着说,“不过目前的局势,恐怕无论是汉中还是荆州都拨不出兵力给他们,因而只好暂时采取怀柔手段……他们希望得到多一点经费好拉拢土人头目,这是我们可以做到的,眼下我们拿这些钱没有用处,先考虑怎么活下来吧。把这些战利品交给上庸,让他们稳定当地的秩序,或许他们能派兵支援我们……”

“那都是不切实际的事,你这个前提就不可能实现!”之前那个代表南下派发言的年轻军官大声说,“吴国才不会好心地给你时间打下襄yAn城,在那之前我们就会被他们联手给消灭了!”

“在下不才,对于抵挡吴国从南边发起的攻击有一点拙见,不需要很多人。实际上我们是有短期两线作战的能力的。”

松铭的话引来一片惊愕,有的人瞠目结舌,有的人轻蔑冷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说来听听?”关羽问。

“诸位请看……”松铭再次示意沙盘,这次他指示的方向是襄yAn城南面的道路,我也微微踮起脚尖注视着那里,“襄yAn城南面有一条狭长的走廊,连接着当yAn长坂坡,是江陵和襄yAn之间最主要的通道。其西面是岘山,东面是汉水,像人的咽喉一样,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地形。假如我们把吴军引诱至此,在岘山布下伏兵,就能给予敌人重创而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周围的人都现出JiNg神高度集中的样子,显然松铭的分析引起了他们的兴趣和思考。战略上的事我不太懂,但是听了他的话我也觉得挺有道理,那座山跟汉水相夹的通道确实是一条狭窄的走廊,适合伏击。

“只要我们扼守着岘山这条通道,吴军就不可能从陆路威胁襄yAn城,而这并不需要多少兵力就能办到。假如吴军要跟我们争夺岘山,那他们要花费的时间,付出的代价就很多了,我们就能争取到宝贵的时机,等待救援。”

众人议论纷纷,一片低语。

“你讲的或许有道理,”那个年轻军官看着松铭,说道,“可是既然我们有能力攻占襄yAn,为什么不直接攻打江陵呢?你可能没注意,按照你的设想,我们这支军队加上三万名俘虏,都要驻扎在襄yAn城,补给从哪里来呢?别跟我说用襄yAn城内的储备,我们把这座城围了一个月,守军自己都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不可能留下多少物资,到时候我们这么多人吃饭的问题如何解决呢?”

“阁下所言不虚,”松铭谦和而冷静地说,“诚然我们会面临补给不足的问题,凡事都是有取舍的,愚以为这是我们所能做的最好的选择了。因为以我们目前的条件,攻打江陵是不现实的。”

“为什么?”

“江陵不是被武力征服的,而是被出卖的,对吧?”松铭眼里透出机警而睿智的光芒,“这不仅代表吴军不费吹灰之力,没有损失一兵一卒,而且表示他们对江陵的掌控之透彻和完整,跟我们一样,可以这么想,好像他们已经在那里深耕了多年,有了很牢固的基础。”

松铭停了一下,仿佛在看人们有没有跟上他的思维。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反正我是有点懵的,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这么说?”松铭解释道,“因为留守江陵的糜芳在这里工作了很多年了,对吧?对这里了如指掌,本身地位也不低,掌管粮秣运输,能接触到军政机要……他主动叛国投敌,必然把他所掌握的一切情报都透露给了吴军,江陵的山川地势,户吏财政,军备布防,以及我们这支军队的编制、装备、人员等等……对吴军来说都不再是秘密,我们在他们面前完全透明……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有把握战胜吴军吗?一旦陷入僵持,我们前不能进,后无退路,一个休整的据点也没有,那时候我们才是真的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一GU恐惧、绝望的情绪逐渐在会场弥漫开来,松铭的话打动了我,听了他的分析我才意识到,攻打江陵是多么不明智的选择,还好他提了出来。

“你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那个年轻军官坚定地说,“吴军确实掌握了不少优势,但他们没有掌握民心,这一点你没想到吧?江陵的人民,江陵的战友兄弟们不会任由敌人摆布,不会听命于他们的!就算那该Si的糜芳把江陵城出卖了,也无法出卖江陵的人心!我敢说现在江陵的百姓们正在城防军的带领下奋起反抗,反对吴国的残暴统治,等着我们回去救援呢!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不能对他们见Si不救啊,不能抛弃我们的父老乡亲啊!”

他的话再次煽起一GU狂热之风,一时间人心惶惶,会场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与分裂。一方面,松铭以无可辩驳的逻辑力量赢得了大家理X的支持;另一方面,那个年轻军官用炽烈的家国情怀激发了人们的热血和斗志。哎呀,我感觉两个人说得都很有道理,真教人左右为难……

“如果江陵人民正在反抗,那么确实有收复的希望,”松铭从容不迫地说,双眉微蹙,似乎在加紧思考,“但是我们不能以臆想为根据……嗯……既然这样,我建议先派人去江陵侦查、打探一番,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况,再做决定……”

会场陷入了沉默,大家都在思考,气氛压抑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半晌后,关羽声音洪亮地说道:

“季常!”

“在。”

一位头戴束髻冠的官员走了出来,躬身说道。他的眉毛是白sE的。蜀中有一句谚语,叫做“马氏五常,白眉最良”,想必这位就是马良了。

“命你即刻前往江陵,拜访吴军主帅,传达友好的愿望,了解他们的意图,争取G0u通协商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遵命。”

马良离开了营帐。关羽重新叫道:

“周仓!”

“在!”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走了出来,抱拳而立。

“命你全权负责樊城的撤退工作,召回所有部队和俘虏,安置在营地西侧,两天内必须完成!”

“是!”

“去吧。”

周仓大步走了出去,人群让开一条道。

“廖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末将在。”一个穿戴整齐的军官答道。

“你速去永安送信,向成都方面求援。”

“领命!”

“余下众将听令。”关羽继续说,声音中气十足,“命你们率所部在营区集合,保持一级战备状态,听候下一步指令!”

众人摩肩接踵,开始鱼贯退场……松铭跟我交换了一个眼神,又看了看关羽,对方似乎并没有要跟我们讲话的意思,我们便跟着人cHa0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营地里很忙碌,搬运物资、搭建新的帐篷、兵员的移动和安置……熙熙攘攘,昼夜不停。

营地南面开始修建工事,布置阵地,架设指挥通信站……越来越多的部队集中到大营里,拥挤不堪……每日的粮食配给减少了,我们虽然有马车上的储备,但同样开始进行有计划的节约用度,以备不时之需。

在大军驻扎,等待马良从江陵带回情报的这段日子里,我和松铭没有得到任何指令,一直滞留在帐中。我着手跟小玉学习斥力,这要求我静下心来,不受外界g扰。可是我办不到,我失去了平常心,每次面对小玉就下意识地想起她跟松铭在营帐里做的事,搅得我心烦意乱……

“斥力跟引力不同,不需要在T内循环,而是要直线型地放S出去。记住,一定要保持相同的方向,你来试一下……”

松铭开始练习他买的那首镇魂曲。这首曲子好像很难,他学习的进度特别缓慢,开头弹出的全是断断续续、杂乱无章的音符……让人心绪不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g0ng弦开始吗……连托散音,这里重复了……跳到角弦了……按音……这是五徽……不对,应该按一徽……滑得太快了……乱七八糟的,感觉有点吵……

马良回来后没有人通知我们,只知道关羽带着将近一半的部队赶赴襄yAn城,重启了攻城战,营地里空了下来。我是领取配给的时候偶然间碰上马良才晓得他已经回来了。对于自己出使江陵的结果,他表示已经开会讨论过了,没有参加会议就表示无权知悉,因而不便透露。

“集中JiNg神,云禄……这个直线运气分为上下两种,往上和往下分别会有不同的效果,你先试试往头顶运气吧,想象气流冲出百会x……”

这是七徽泛音……九徽泛音……不,这里不连贯……羽弦要温柔舒缓,他g打得太急了……他在做什么呢……

我感觉我们来到这里后受到的待遇差了好多,无人问津……在汉中,指挥部和各将领跟我们的联络与商讨是相当频繁的……当然我不是妄自尊大,自认为有权g涉蜀军运营,或是应该加入管理层……只是觉得既然你们请求我们帮忙,好歹应该共享情报,及时交流,为什么把我们晾在一旁不管不顾呢?

“你没有专心,云禄,专心点……加大力度,运气……你怎么了,是气不够吗,要我给你输送一点吗……”

好几天了,怎么他弹得还是这么生疏呢……这曲子有这么难吗……散音要庄重浑厚一点……他擘得太犹豫了,手指用的力度不够……这不像他……

唉,要不是为了找人,我才不愿意留在军营里呢……为什么吴国恰好在我们刚要开始寻找的时候发动了偷袭呀,真是人生不如意十有……h承彦到底在哪儿呢,他的外孙去了哪里呢,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收复江陵……

既然关羽继续攻打襄yAn城,那是否说明他采取了松铭的策略,决定北上?继而说明江陵城中发生了……什么呢?我不像松铭那样擅于推演,很难推断马良在江陵到底看到了什么,导致我军决定展开北上的攻势……

我只知道一点,选择北上就意味着江陵暂时是可望不可即的了,松铭说过要从长计议,唉,原本近在咫尺的目标又变得遥遥无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要急躁,不要急躁……沉下心……感受气息流动……集中JiNg神……静定松垂……中正安舒……啊啊,不行,做不到,烦Si了……他能不能出去弹啊,老是让我分心……

在我脸sE变得越来越差之后,松铭似乎看出了点儿什么,一句话没说,抱着琴出去了。我虽然惭愧,但也为获得了一丝清静而暗自庆幸……

结果呢,一天不到我就因为看不见他而想他,反而想出去找他……我真是个矛盾的人哪……

在他周围散步的时候,是我一天中为数不多的消遣时光,我成了士兵中的一员,他们跟我一样在忐忑的情绪中等待着那不知何时降临的新任务,整个营地弥漫着浮躁不安的气氛,令人坐立难安……

指挥层好像把我们遗忘了,但这些士兵们却经常找我聊天,每次我走到他们中间,都会从几个人的攀谈不知不觉演变成一群人的包围,他们带着某种热忱询问我汉中之战的事迹,跟我吹牛侃大山,有时还会开一些稍微过激的玩笑,或许因为我是nV孩子吧……在日复一日的烦恼压抑之中,这种带着点觊觎的殷勤还是挺能缓解身心疲惫的,因此我都给予包容……我看得出来,他们在用跟我嬉戏调侃的方式发泄内心的焦躁担忧……

向着头顶运气……向着头顶运气……不要胡思乱想……小玉在盯着我呢……嗯……不知道松铭练得怎么样了……他好久没给我演奏曲子了……他答应教我《上邪》的,这么多天也没教过一次,坏蛋……好想跟他独处啊……

从这些士兵口中我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像是江陵政局稳定,吴军对待老百姓很好,不拿一针一线,家属们都得到了妥善安置……他们好像都知道江陵被吴国占领了,虽然蜀军高层再三强调保密,像这样子的秘密却总是不胫而走,这也算是一种客观规律吧……

“我妻子刚生了小孩,”有的士兵私下说,“要是她们没事我还打什么呀,g脆自己溜回去算了,反正在谁手底下不是当兵……”

“我家里有几分田,听说吴军给留着呢,要是再打我怕他们把我田给没收了……”

“我儿子一个人在家”,“我老母亲没人照顾”,“我弟兄几个都在江陵”……诸如此类的谈话我听了不少,他们因为信任我在我面前并不遮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我问

“城里有人跑出来送信啊!”

“听说我们派到江陵去的使节可以随便在城里行动,吴国让他随便跟我们家里人说话,还让他给家里人带信!”有人惊奇地说。

是这样啊……如果是吴国主动提供的消息,那我们这边再怎么保密也没用了……

“哎,对了,你们知不知道那个投降的魏国将军,好像叫于禁吧,当了咱们这儿的将领……”有人说。

“什么?怎么回事?”

“不知道哇,我听前线回来的兄弟讲的,他们让那个于禁去跟城里的守军讲话,想劝降他们……”

“有用吗……守城的不是曹仁吗?他是曹C的老弟吧,他会投降我把头割下来当球踢……”

“唉呀,尽整这些没用的,不如让马妹妹去,说投降了每人发一个这样的老婆,保证他娘的立刻开门投降。”

众人笑了起来,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眼神有些想入非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妹妹,你这么漂亮,怎么还没结婚啊?”

“嗯……”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把头发捋过来遮着半边脸,看向一旁,“没遇到合适的吧……”

“要不你当我老婆吧,我力气大,肯定能照顾好你!”

“我,我不光照顾好你,还能喂饱你,你要哪里喂饱都行!”

有个人抢着说,其他人又笑了起来。

“你够了!”我跺了跺脚,没好气地嗔笑道,转身不理他们了。

“别走啊,马妹妹,再聊会儿……”

转眼到了十二月下旬,天气越来越冷,地面有些结冰,营地里出现了许多从火线退下来的伤员……在我无数次的练习失败后,小玉忍不住爆发了,她尖叫道:

“云禄,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是不专心!”

还不是因为你和松铭做的事……我不悦地想,抿着嘴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没用心,之前你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了?”

我继续保持沉默。

“你不是想学更高阶的神通力吗?你不把初阶的学好,怎么掌握高阶的?”

我不出声地叹了口气,不想看她。

就在我们之间的沉默像冰河一样蔓延时,松铭走了进来。这段时间他为了不打扰我,一直在外面练琴,身上沾了点霜。看到他进来我既意外又开心。

“抱歉,打扰你们一下,有一件事想跟你们讨论。”他一边说,一边走过来把琴轻轻摆放好,然后拿一块布掸去琴和衣服上的霜露。

小玉重重叹了口气,转身面对着他,意思是今天的练习到此为止。我也松了口气,最近这越来越折磨了。

“你弹得怎么样了,松铭兄?”我一边挪了个位置给他一边问,面对他心情自然而然就愉快起来。

“稍微掌握了点诀窍了,周郎的曲子相当JiNg妙复杂……”他走到我们身边,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低声说道,“我想谈谈去泰山的事……小玉,你计划好要怎么去了吗?”

“什么怎么去?”小玉带着点奇怪的表情说,“你是说路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来小玉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她或许是用神仙的思维模式思考,忽略了现实,那就是我们将不得不穿越半个魏国,目前来说是办不到的。

之前我就注意到了这个隐患,一直没说出来,打算自己思考一下,然而始终未能得到满意的答案。今天松铭提出来,那就正好一起讨论一下吧。

“我们是走陆路去的,小玉,”松铭温和地说,“像我们这样在一个国家里通行必须要有通行证。如果要去泰山就得拥有魏国的通行证。”

“哦……”小玉露出一丝醒悟的表情,继而挠了挠头,有点蛮不在乎地说,“这件事还早着呢,不是吗,以后再说吧……”

“我知道目前还没到去的时候,”松铭说,“但是假如等我们从西域回来再考虑这件事,可能就晚了。”

“为什么?”

“这种证不是随随便便获取的,像我们在蜀国的通行证,是刘备亲自颁发的,一般不是领导就是官府机构制作发行。如果我们从西域回来才考虑这件事,可以预见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及时把凭证弄到手,我们在魏国一个人也不认识……”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小玉问。

“嗯,我是这样想的,现在我们正好跟魏国交战,或许我们能从魏国俘虏手中弄到一本通行证……”

“好呀……那你找我做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想请你用一下控制人心智的那种能力,好让对方交给我们……”

“嗯?为什么要这样,你要拿那个证,不需要经过俘虏的同意啊……”

“噢,我没说清楚,是对蜀军的高层使用。”

我和小玉都露出了大惑不解的神sE。

“是这样的,襄yAn城的主帅好像是曹仁……”他说。

“哦,对呀,”我cHa嘴道,“你也知道了?”

“嗯,我听到了一些传闻……”

“诶,你不是一直在练琴吗,我没见你跟别人说话呀……”

“唔……”松铭犹豫了一下,有点吞吞吐吐的,“我是……从你那边听到的……我一直在留意你……”

一直在留意我?听了这话,我在惊讶之余,心里像含了一块糖一样甜滋滋的。呵呵,他一直在留意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为什么一直在留意我啊?”我尽量隐藏着笑意问道,“我每次出去你都偷偷盯着我吗?”

“我……”他又少见地哑巴了一下,“我是你的好朋友,所以b较关心你……这不是重点,”他有点脸红,好像有点恼怒,“重点在于曹仁作为曹C的族亲,身上肯定有通关文牒,而且是最高级的那种。”

“然后呢?”小玉问。

我有点走神,为什么这不是重点,这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一直在留意我,为什么呢?一个男人为什么一直留意一个nV人呢?况且还是一个高深莫测、琢磨不透、平淡如水的男人,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

应该很明显了吧,我不是傻子,他也不是lAn情的人,他一直留意着我,难道不是有力地证明了他对我有那个意思……

可是他为什么不愿明说呢?为什么总是遮遮掩掩呢?是不是因为太害羞了?

我回忆着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深切地T会到他含蓄内敛的关怀和呵护……这不是假的,也不是伪装的,是发自内心的……他说他只是我的朋友,可他的所作所为早已超越了哪怕最好的朋友应有的限度。

这不是朋友,这是……

我不敢想那个词,那个甜蜜的、危险的、让我心乱如麻的词语。

嗯,他肯定是太害羞才不敢对我吐露心声……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承担主动的那一方吧……如果我跟他挑明了关系,他是否愿意成为只属于我的那个人,从而跟别的所有nV人保持距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到这儿,我心里小鹿乱撞,耳朵发热。

勇敢点,云禄,这份关系不能再这样暧昧不清了,你不想再陷入恐惧与猜疑之中了,对吧?那就勇敢点,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他告白……

如果他拒绝……那你也可以Si了这份心……祝福他跟小玉……

“你是说——”小玉拖长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你担心俘虏被严密把控起来,你接触不到?”

“是的,”松铭神情专注地说,“曹仁身份、地位都很特殊,如果被蜀军俘获,肯定会严加看管,一般人是接触不到的。而他的物品应该也会被妥善地保管起来,以我的身份必然是拿不到的。”

“你可以隐形呀,”小玉说,“你可以潜入进去,把它们偷出来。”

松铭抿着嘴摇了摇头。

“这里人员流动太大,太密集了,我估算过了,很难,”他严肃地说,“而且隐身也不能穿过障碍,这种障碍肯定存在,贵重物品的保管不会让一个人直接触碰到。”

“所以……你想让我C控蜀军的高层,让他们主动把东西给你?”

“是的。”松铭颔首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能直接问他们要吗?”小玉老大不情愿地撅起嘴,“你们不是他们的大功臣吗?”

“嗯……”松铭思索了片刻,沉稳地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受,我们在这里好像并不受待见……”

“嗯,有!”我忙不迭地说,“感觉他们好像不太重视我们。”

“是,”松铭递给我一个理解的眼神,“可能关羽跟我们有些隔阂吧,这里面或许有什么误会……我去问他们要,他们恐怕不会同意,那毕竟是魏国的重要文件……”

“嗯……”小玉烦恼地抱起双臂,嘴里发出“啧啧”不耐的声音,“又要我给凡人施咒吗……”

“这不光是为了我呀,”松铭柔声说,“我们要去泰山,必须弄到通行证……”

“唔唔,真没办法……那你要好好补偿我,这对身T的伤害可大了……”小玉犹豫再三,最后嘟着嘴说。

松铭稍微板起了脸孔,咳了一声,瞟了我一眼。小玉露出会意的眼神,没有说话。

我心里一阵刺痛。

看,这就是徘徊不定的后果,这段三角关系必须要有个了断,再这样下去我受不了了……如果你不Ai我,就不要对我好……如果你Ai我,请你离开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做了几次深呼x1,感觉仍然很难平静下来,便嘟哝了一声“出去走走”,然后起身离开了帐篷,来到了外面。

“呼……”我深深x1进冬季寒冷的空气,全身都在物理层面“冷静”了下来。我视线聚焦到了远方,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映入眼帘:关平走了过来。

“先生好。”他来到我面前,做了一揖。

“公子好。”我回了一礼,“您来这里有何贵g?”

“哦,家父托我来与各位商讨一些事情,不知方不方便?”

“哦,好的,请……”

我把关平让进帐篷,众人寒暄过后,关平开门见山地说:

“家父yu请马铁先生去往永安送信,请马云禄先生随军前往岘山部署。”

“这是为何呢?”松铭礼貌地问,“我记得廖化将军已经去永安了……”

“噢,廖将军没能把信送出去,”关平有点沮丧地说,“您知道,吴国封锁了夷陵,他没能突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夷陵吗……”松铭若有所思。

“是的,我带了地图过来,本来也打算给二位讲解一下任务……”关平从宽袖里掏出一幅卷轴,在案几上铺开来,呈现出一幅荆襄的地形图,“请看这里,”他手指着江陵西侧,“这里是夷陵,夷陵西面是永安,永安一直是蜀郡的东大门,如果能去到那里,就能给成都通风报信……”

“是的……”松铭点点头。

“可是现在江陵被吴军占领了,从襄yAn去往永安,必须经过夷陵,而夷陵也处于吴军的控制之下……廖将军先前试图悄悄通过夷陵,结果遭到吴军的堵截,差点回不来……”

“哦……”

“家父听说先生法力高强,能够上天入地,因此yu遣先生去往永安送信。”

“嗯……”松铭不急不缓地说,“你们有没有派人去汉中通报消息呢?”

“去了,”关平说,“但是汉中刚刚打完仗,百废待兴,而且东三郡地形险恶,不利于大军通行,所以家父主要寄希望于成都方面的支援。”

“原来如此……”松铭微微颔首,“那么马小姐去岘山是做什么呢,莫非吴军开始进攻了?”

“正是,一切都如先生所料!”关平有点激动地说,“江陵和平交接,风平浪静,吴军在江陵秋毫无犯,安抚工作做得很到位,没有引起丝毫反抗……立刻解放江陵的计划不能成立,吴军拒绝了我们谈判的请求,我们只能夺取襄yAn城,在此据守等待救援,做好长远的打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松铭不动声sE,我则是通过士兵那里走漏的一点风声提前有了心理准备,因此不太惊讶。

“对了,这是绝密情报,还请二位做好保密工作。”关平郑重地说,“这件事如果教基层的士兵听到,可能会动摇军心……”

我呆住了……这秘密已经泄露出去了呀,不少人都知道了……我看了松铭一眼,他还是一副平静的表情,我迟疑了一下,也就暂时错过了说出真相的机会。

“那么现在吴军推进到哪了?”松铭平淡地问。

“已经抵达沮漳河畔,正在渡过当yAn桥,”关平有点心急地说,“根据探子回报,吴军行动不是很快,但是最晚也会在两天内到达岘山脚下,我军需要立刻前往岘山布防……”

“沮漳河在哪里呀?”我轻声问。

“这儿,”关平用手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位于长坂坡南侧,也就是襄yAn与江陵的分界线,上面有一座当yAn桥。”

“长坂坡……不是子龙曾经跟魏军大战,号称‘七进七出’的地方吗?”我有点惊奇地问。

“正是,赵将军就是在这里救出的阿斗公子……原来您知道啊!”

“嗯,稍微听说过……糜夫人葬身的地方也在那里,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还有张飞将军据水断桥,一人阻挡魏国大军的地方,就是这个当yAn桥……”

在我跟关平闲聊期间,松铭好像思忖了一会儿,做出了某个决定。他开口说道:

“情况我了解了……请回复府君,我和马小姐不能分开。”

“呃,这是什么意思?”关平有点困惑地说。

“就是说,无论是送信还是布防,我们都要一起行动,因此只能选择一个。”

我们不能分开……此时此刻,我和关平也许产生了相同的疑问,而我更进一步,还有一些迷茫的开心……松铭是关心我才不愿与我分开吧?就像之前他不愿独自去沔yAn寻找h承彦一样,他总是牵挂着我……一个男人如此牵挂一个nV人,还不能表明他的心意吗?

我心里不禁充满了乐观的希望,满怀着对于表白结果的信心与期盼。

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只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样的话,容我向家父请示过后,再回复二位吧……”

“且慢,有件要紧事想要告知您,不知您有没有听到这样的传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松铭把士兵中流传的有关江陵的风言风语如实地讲了一遍。关平大惊失sE,高层为此连夜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讨论如何解决军队中潜在的逃亡倾向和军心涣散问题……

这个会议更加严格,与会者很少,我没能参加,松铭去了。回来他却带来了另一个通知。

关羽最终决定让我们作为关平的副将,前往岘山阻击吴军。至于会议原本的议题,由于明晚就要出征,军营里到处都是动员作业,人多耳杂,我们也要忙着做准备,松铭表示出发的时候再详细告诉我……

紧张的动员工作很快完成,隔天晚上全T准备就绪。暗鸦凌空,嘎嘎嗥鸣,行军的队伍鱼贯而出,向着大营南门外奔跑,发出吭哧吭哧的脚步声。

关平正骑着马向我们过来,后面跟着一支扛着麻袋的小队,我从我们的车厢后面看见的……我穿好了翠云铠,戴上了紫金冠,拿起了银月枪,心里七上八下的,既紧张,又憧憬,还有点欣喜……

这跟作战的未知和危险没有任何关系……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这套铠甲……这是大哥马超在汉中送给我的,本为让我穿给子龙看,他想撮合我跟子龙的婚事……

说真的,这套铠甲好好看,我特别喜欢它翠绿的短裙摆和x前金穗的设计,还有脚上银sE的、有点高跟的足具,显得整个人清纯中带着点华丽……不知道松铭喜不喜欢呢?我这样盛装打扮,他能不能明白我的心意?

假如我打赢了这场仗,他会不会褒奖我呢……到时候借着庆祝的喜悦,两个人敞开心扉,互诉衷肠,说不定是最好的机会……

松铭站在车厢拐角,已经换上了一身戎装。我看着他戴上束发冠,把头发绾起来的身影,心中暗暗为自己打气……可以的,一定可以的,是时候检阅这份感情到底有多真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蚀骨之毒

“小玉,好痒啊……”

在夜sE的掩护下,负责在岘山一带截击吴军的蜀军部队沿着通往江陵的大路有序前进,除了甲胄碰撞和行军的脚步声外,这批人马始终保持着静默。

“别钻进我x口……”

部队前进的左手边是在黑暗中咕嘟作响的江水,右边是影影绰绰的岘山,这条依山傍水的险路将会一直持续到长坂坡,是晚些时候把吴军引诱过来进行围歼的伏击点。伏击部队已经从大部队里分离了出去,隐没在了山上。

“人家有点困了嘛……你不让我待在这儿,那我去马铁那里咯……”

而负责前往长坂坡诱敌深入的是由主将关平带领的部分JiNg锐,松铭、小玉和我都在其中。长长的队伍擎着火把,宛如一条蜿蜒的火蛇。

“不,不用过去……让你待这儿就是了……”

我嘟哝说话的对象,是一只脑袋从我的领口钻出来的小狐狸。没错,是小玉变的。它的毛发柔顺光洁,脸庞有一点圆圆的,看上去还挺可Ai。它说话时发出的是类似婴儿般的声音,咿咿呀呀,但是X格是原本的X格……毕竟是同一个人嘛,因此听到它用那种尖细可Ai的嗓音说着骄傲任X的话,总觉得既有点好笑又有点莫名火大……

基本上松铭参加战斗,小玉都要陪同,指导我使用神通力,保护松铭的安全。温泉镇遭遇战时,小玉就是以这幅面貌与我们并肩作战,帮助我彻底掌握了引力。她本是很厌恶战争的,但是为了松铭的安全不惜委屈自己,寸步不离地陪着他……她对他的感情并不像她平时表现的那样无所谓,其中的深情厚意我能T会到……

我自问我的感情有她那么强烈,那么执着吗?有的,绝对有,为了松铭我也可以牺牲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松铭在我旁边骑着马,他说过出发后要把会议的详情告诉我的……我稍微扭头看了一眼,后面有十几个士兵马上放着麻袋,里面不知装着什么东西,似乎沉甸甸的。我拽了拽缰绳,策马靠近松铭,低声说道:

“松铭兄,那些麻袋是做什么的呀,你们昨天开会讨论的跟这个有关吗?”

“对。”松铭挺了挺腰,扯着辔头也向我靠近了一点,我们俩几乎腿挨着腿,他放低声音说,“这是昨天开会研讨出来的对策,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么说或许有点可笑,之前的秘密都泄露了……但是这件事意义尤为重大,而且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中,所以是可以管控好舆论的。”

我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它的严肃X。

“那些麻袋里装的都是尸T。”松铭微微向我倾身,小声说道。

“尸T?”我用口型说话,脸上有点掩饰不住惊愕。

“是的,是从隆中带过来的。”

“为什么?”我瞪大眼睛。

“你知道,吴军对待江陵的百姓很好,这导致有家属在那里的士兵普遍产生了厌战情绪,军队中甚至出现了逃兵,这种现象有不断恶化的趋势……”

“是的,我听他们说起过……”我点点头,低喃道。

“领导层讨论过后,决定从根本上扭转这种局面,也就是说让我们的士兵意识到吴军对待他们的亲人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要怎么做?”我疑惑地问。

“嗯,假如吴军杀害了江陵的百姓,还曝尸郊外,那就是一种ch11u0lU0的挑衅,我们的士兵知道后,一定会同仇敌忾,把吴军看做不共戴天的仇人,自然也就不会逃跑了……”

“可是要怎么……啊——”我倒cH0U一口冷气,“难道——”

我再次扭头看着身后那些麻袋,它们在我眼中的形象不同了,在麻袋里面滚动的那些东西突然令我产生了强烈的错愕、嫌恶和作呕。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松铭平淡地低声说,扫了我一眼。

“他们怎么能这样?”我震惊而厌恶地说,差点忘了压低声音。

“其实……是我提的建议,”沉默片刻后,松铭轻声说,“我建议他们把平民的尸T运过去,投到沮漳河里,让我们的士兵看到……”

我不敢相信地瞪着他。

“抱歉,我知道这样不道德……”他把目光投向了前方,神sE还是很平静,“但是在战争中,有时候迫不得已……”

“你这样做跟魏军在温泉镇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区别?”

他沉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有点苦涩地反刍着自己的心意……刚才我还对他的Ai信誓旦旦,如今却不禁有点动摇……他的冷酷残忍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对他真的足够了解吗?他还会有什么超出我的想象?

“你们这样做有用吗?”我克制不住对战略计划的在意与好奇,便暂时勉强把不满放到一旁,“你们是不是把隆中的居民给……杀了,想伪装成江陵的百姓?”

“对。”松铭略微颔首。

“你们不怕露馅吗?”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说,“这附近的村落都集中在隆中,方便下手……这样做其实有一个好处,蜀军没有人在隆中有熟人,因为之前这里一直是魏国的领土……另外,负责运送尸T的士兵都是家不在江陵的,忠诚有所保障……”

“所以我们才会被选入这个队伍吧?”我不由得带着点挖苦的语气说,“我们最‘忠诚’了。”

“不光是这样……”松铭似乎有点愧疚地低下头,“他们知道你骁勇善战,等会儿实际的抛尸任务要我们来执行。”

“怎么执行?”我下意识地用有点厌恶的口吻问。

“等会儿我们接近长坂坡之后,我们这支运尸小队会与诱敌部队分头行动,”松铭小声冷静地说,“大部队会继续前进,引诱吴军进入伏击圈,我们将伪装成吴军从侧翼绕到他们后面,避开战斗,直接前往当yAn桥……”

“怎么伪装?”

“我们仿制了成套的吴军制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口令对不上怎么办?还有令牌和印信,要是敌人让我们出示呢?”

“没关系,我们不需要伪装得那么像,这里需要我来协助,”松铭沉着地说,“我会飞到空中给你们指引方向,尽可能避开吴军……我们到了当yAn桥后就把尸T扔进河里,一切顺利的话,那个时候吴军应该已经中了我们的埋伏,被迫撤退,我军乘胜追击,来到当yAn桥,就能亲眼目睹一切了……”

我抿着嘴,在头脑里推演了一下整个计划……很冒险,变数太多,但是作为一条奇策来讲似乎没有b这更好的方案了……

“那万一遇到了敌军,被识破了怎么办?”我问。

“那就只能靠你了,我们不要恋战,且战且退就行了。”

我怀揣着一丝不安,跟随部队抵达了长坂坡的入口,这里岘山逐渐变得低矮,化作了一片开阔的斜坡消失不见,或许这就是长坂坡名字的由来。

部队停下来驻扎,关平单独带领着运尸队登上矮山,找了一处不太茂密的小树林,让我们在这里穿上吴军制服,跟我们讲了稍后的作战计划,也就是刚才松铭讲过的更详细的版本:我们将在这里等到天明,然后诱敌部队进入长坂坡佯装撤退,引诱敌人追击。运尸队在这个树林里埋伏,等到吴军大部队经过后,便绕道长坂坡侧面潜入当yAn桥,抛尸后即刻返回。

“松铭兄,我感觉吴军的推进速度好像有点慢……”我们纷纷穿好制服,在夜阑人静的树丛中等待时,我轻声说,“我们自己驾车,半天就从襄yAn到江陵了,对不对?为什么吴军一天半了还没到岘山呢?”

“可能是他们想步步为营,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公主的缘故吧?”

松铭缓缓地来回走动,脚踩在枯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公主?”我扶着双膝,坐在一墩半大的树桩上,不解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根据我们从江陵得到的情报,吴国的公主似乎参加了对江陵的袭击,现在应该是随军行动的。”

“哪个公主啊?”

“嗯……”松铭的目光好像投向了不远处藏在树林里的马匹,它们的头低下来聚在一起,偶尔从鼻腔里发出宛如潺潺流水般的声音,仿佛在说悄悄话,“应该是吴侯的妹妹,曾经嫁给主公的那个。”

“孙夫人?”我有点惊奇地问。

“对。”

“她来做什么?”

“不清楚……我们这边只是看见了她的仪仗队,别的都不知道,可能因为这个拖慢了他们的行军速度吧……”

“哦……那吴侯也来了吗?”

“没有,”松铭摇了摇头,“江陵方面的吴军统帅是吕蒙,主要将领有陆逊,甘宁,蒋钦……”

我神思恍惚地看向远处,越过匍匐的荆棘和灌木丛,外面视野开阔,山脚下驻扎的部队历历在目,灯火阑珊……孙夫人怎么会上战场呢?她跟我不一样,我是一个战士,她是一个公主啊……

不会有人b她,她是自愿的……什么能让她甘愿忍受军旅生活之苦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漫无边际思考的时候,一阵窸窣,关平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弯嘴囊。“你们休息吧,周围有人站岗,”他一边说,一边把皮囊递给松铭,“养好JiNg神,明早有一场y仗要打……喝点,暖暖身子?”

“酒吗……不用了,谢谢。”松铭礼貌地说。

关平递给我,我微笑着摇了摇头。他自己对着嘴仰头闷了一口。

“公子,最近襄yAn城战事还顺利吗?”松铭问。

“嗯,挺顺利的,”关平用手背抹了抹嘴,说道,“先生的计策真灵啊,自从我们让于禁当了伏寇将军去喊话后,襄yAn城的守军开始动摇了,不断有人逃跑——”

“他们怎么逃跑?”我好奇地问。

“城墙上被我们打出了几个豁口,那些人趁着夜晚从豁口滑下来,”关平说,“不过大多数人都活不了,逃跑的时候被城上的守军打Si了……我们尽量接应他们,但我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来,所以也没办法做得很好……那些逃到我们这边的士兵,见我们愿意接纳他们,都感激涕零呢……他们说曹仁为了维持军纪杀J儆猴,想起到威慑作用,Ga0得城内人人自危……”

“哦……”松铭淡淡地点点头,“樊城怎么样了?”

“回到魏国手里了,”关平g脆地说,又闷了一口,“也好,压力小了不少……”

两人有一会儿没说话,好像各自在走神,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问出那个一直藏在我心中的疑惑:

“公子,为什么你们平时不把这些消息告诉我们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人通知你们吗?”关平显得有点惊讶。

“是啊……我们一直留在营帐里,一个来通知的人也没有,什么都不知道……”我很难不在话语里带上一点埋怨的语气。

“啊……”关平一时语塞,似乎有点尴尬,“那这就是家父的决定了……”

“为什么呀?”我尽量用委婉的语气说。

“唔……这话由我来说可能不好……呃……总之这不是你们的问题,你们没有错,我可以保证。”

关平一开始有点局促不安,后面又像是在安慰我们那样讲话。我跟松铭交换了一个眼神,他铁灰sE的眸子隐藏在黑暗中,表情b平时还要捉m0不透。

“好了,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睡一会儿吧,到时候我会来叫你们,待会见……”

关平略一行礼,然后转身走了。我扭头看向周围,小队的成员们都靠着树g,或站着或坐着,好像都睡着了。在我x前,小狐狸把它的小肥头挂在我的领口呼呼大睡,口水流了下来,我有点想捏它的脸……

我把银月枪靠在树g上,自己则嫌脏不愿意那样做。在我坐在树桩上,困得点了几次头之后,松铭来到我身旁,让我靠着他。我头贴着他的腹部,他轻轻搂着我的肩膀,这感觉很安心……

他不是一个坏人……在将要失去意识之前,我朦朦胧胧地想要为他辩护……他本X不坏,他只是为了更早地实现他的目标,一个远大的、崇高的目标……为此,做出一点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阵响动把我惊醒,睁开眼睛,天熹微发亮,小队成员们已经在整理装备,好像要出发了。松铭跟我阖眼前最后看到的如出一辙,一动不动地站在我旁边,好像我只眨了一下眼睛。我r0u着眼睛站了起来。

“抱歉,你累了吧……”

“没事,”他柔声说,扭了一下肩膀,“坦之来通知我们了,他带领诱敌部队即将出发,让我们做好准备。”

小玉在我x口哼唧了一声,还在睡,口水竟然滴到我裙摆上都是,这小妮子!我强忍住把她叫醒的冲动,望向山脚,果然大部队已经收拾好了营地,正在向前移动……

几分钟后,军队消失了,四周归于清晨特有的寂静……我们小队每个人牵着自己的马匹,上面放着一个麻袋,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等待着预定的发展……

太yAn升了起来,光线透过树林,我们都蹲了下来,潜藏身形。远方似乎传来嘈杂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激烈,随后长坂坡扬起了烟尘,一支军队出现了,乌泱泱一片向这边移动。

随后另一支军队从烟雾中杀了出来,显然在追赶前者。双方很快来到了山脚下,无数人马践踏土地的声音与震动来势汹汹。

第一支出现的军队正是关平带领的诱敌部队,我看见他们一边撤退一边扔下武器装备。后面的军队是吴军,看来计划是顺利的,他们上钩了……

就在我暗自庆幸的时候,吴军打头阵的人令我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不会看错,那一身红妆是个nV子,骑着马,手里拿着一把长弓,身后背着一个箭筒,正在用娴熟的技巧S箭,身后有七八名骑兵,看装束也是nV的。

只见她箭无虚发,每次放箭都必然命中我军的一个士兵,被S中的士兵无一例外都跌落马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群nV子队后面将近一百米处,吴国大军赶了过来,为首的一个人拿着一把锁链g镰,喊声大得山上隐约能听见,在清晨的空气中带着回响。

“公主——快回来——”

我问询地看了松铭一眼,他蹲在一簇草丛前,扭头对我颔首。那么那个穿红妆的nV子就是孙夫人了。我仔细盯着她看,她好像是一副狂热的表情,不管不顾地催赶身下的坐骑加速,转眼间就冲了过去,看不见了,她身后那些人好像在拼命追赶她,大军浩浩荡荡经过山下,尘土漫天……在军队末尾出现了一辆带着巨大华盖的华丽马车,后面跟随着由仆僮、侍婢和捉刀卫士组成的庞大车马队伍……他们消失几分钟后,繁杂忙碌的气势才渐渐平息下来。

“该行动了。”松铭低声说,起身招呼队员集合。

我也不再多想,摒除杂念专注于眼下的任务。我带头下山,跟随在上空飞行的松铭贴着山脚向西侧前进。走了大概半小时后,我们转了一个几乎九十度的弯,表明我们兜了半圈,绕到了长坂坡边缘,开始向南前进,进入了开阔的缓坡。

途中有几次松铭挥舞着一面旗帜,示意我们停下或潜伏,我们都迅速照办,当他加速时,我们也快马加鞭……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一条河边,然后又转了接近小半圈,开始向着东面前进,迎着光芒如万箭齐发般的朝yAn。

等我们来到一座桥边,太yAn已经升到半空,这里有一小队吴军把守,我们花了一些功夫把他们解决掉,然后开始倾倒尸T。

突然,松铭开始急促地来回挥舞旗子,那意思是“有危险,赶快!”,他注视着北边,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我们加快了手脚,把一个个尸T胡乱扔下去,它们有的在桥下堵塞了起来,有的顺着河流漂浮了一段距离,在岸边搁浅……

松铭旗帜晃动得更加急了,低头用目光催促着我们……他看到了什么?我心中萌生出不安……最后一袋尸T扔了下去,我们小队全员翻身上马,抬头注视着松铭,等待他的指示。

松铭的行为开始变得奇怪,他先是向西面飞行了一小段距离,然后又飞回来,双眼不停地扫视着北面,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无法作出决定……什么事情竟然会让他陷入犹豫……我们底下的人都焦虑不安地等待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分钟后,他做了一个竖起旗杆的动作,表示“遇敌,进行伪装”,随后降落下来,我们纷纷低头检查自己的制服穿好了没有……

“怎么回事?”他回到地面后,我立刻问道。

“吴军正在溃逃,整个长坂坡都有人,”松铭严肃而快速地说,“b我们预计的要早,来不及规避了……全T注意伪装,准备穿过敌阵……”

我用力点了点头,周围队员们脸上的表情也都做好了准备。

“小玉给我……”松铭伸出手说,“待会儿很有可能发生战斗,你带着她不方便……”

“好……”

我把小狐狸从x口掏出来,交到松铭手上,他轻轻拍了拍它,温柔地催促道:

“醒醒,小玉……”

“唔……呃……有事就飞走……注意安全……”

小玉睡眼惺忪地嘟哝了几句,然后用尾巴盖住了脑袋,好像还不想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松铭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然后把她塞进了后背——她的尾巴还露出了一点在外面——接着直视着我说:

“小心点,有困难就叫我……如果遇到危险,我会优先保护你。”

他的潜台词是别的人都可以抛弃。

我绷紧了脸蛋,无法点头也无法摇头,目送他重新飞上了天空,稍微隐去了身形,变得半透明。我们队伍跟随他的指引,开始向北方前进。

一个巨大的华盖出现在前方,随后是一大队人马,是刚才见到的那个车队,有骑马的士兵,举着五彩麾纛的奴仆,还有擎着圆形幡伞的婢nV……这帮人中间是一个醒目的红妆nV子——孙夫人,她并没有坐在车上,而是骑着马,样子显得垂头丧气的。

我们双方逐渐接近了,之前见到的那个拿着锁链g镰的男人——好像是一个军官——让马紧走几步来到了我们小队面前,指着我们大声说:

“啊,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来得正好,去保护公主,老子要回前线支援——”

我不动声sE地朝天空看了一眼,松铭连挥两下旗帜,意思是“快走,不要管”。

“你们护送公主回城,快——回去后通知城里驻防部队出来接应我们,我们中了蜀军的埋伏,损失惨重——快去,听明白了吗——”

我递了个眼sE给左右两边的战友,他们会意地微微点头。随即,我猛地一踹马肚子,大喊一声:“驾!”顿时飞奔而出,向着前方疾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驾——”

战友们也大喊出来,跟着我拍马冲锋,一下子把那些吴国人甩到了身后。

“喂,你们g什么——喂——停下——”

后面有人大吼,我头也不回,只管伏低身子,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握着长枪猛冲。

“站住,你们想抗命吗!你们是谁的手下——不许跑——”

后方一阵SaO动。

“不,看——他们是假的——他们不是我们的人——快追啊,别让他们跑了——”

几秒钟后有人高喊,我扭头一看,那些吴军开始调转马头,追了上来。

“哎哎——公主——公主——”

有人发出了急切的尖叫,现场一片混乱,我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也无暇顾及那么多,便重新面对前方,不停地喊着“驾!”松铭一直在前面指引着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突然,我左手边一个战友“呃”了一声,倒了下来,滚落了马。我惊诧地迅速扭头看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右边也传来了一声痛苦的SHeNY1N,等我转头看去时,只见一匹空马在嘶鸣。

我骇然地回头望去,只见我身后一个战友突然身T一僵,然后身子一歪就翻身落马,在地上滚了七八圈,背后cHa着一只断箭……

什么!

刚才被这个战友挡住视线,此刻我才看见,孙夫人在我们后面策马狂奔,拼命追赶,一边不停放箭……更让人惊恐诧异的是,她脸上竟然露出了无b激动、渴望之情,兴奋得满脸发光,那份热情好像她正在奔向的不是敌人,而是久别重逢的Ai人……

她疯了……我下意识地想。

“公主——公主——回来——”

在她的身后是拼命追赶她的吴国将士,她对他们焦急的呐喊置之不理,好像根本听不到,眼睛里全是我们。

“你们别跑——”孙夫人兴奋地大喊,声音因为激烈的运动和情感而尖厉刺耳,“跟我战斗啊——”

她又放了两箭,又有两个战友倒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站住,别跑——”她放声呐喊,声音几近破音,“我的箭上有南越的蛊毒,你们想要解药,就来打败我啊——”

我心脏停跳了两拍。

蛊……毒……?

这个词在哪里听过……对了,是刘封告诉我们的,山民制作的剧毒,为什么孙夫人会有?

嗖嗖,又有两个人中箭了,我们的队伍人数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等不到安全撤离就要全Si在这儿了……我抬头看了看松铭,他好像正在看着我……刹那间我明白了他的心意,他在观察我是否会做出预料外的举动……

我想起了子龙曾经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保护手下的士卒,我接受了他的馈赠,不能辱没了银月枪之名!

我勒住缰绳,马扬起前蹄尖声鸣叫,差点把我甩下去。我坚定地大声喊道:

“你们先走,我断后!”

战友们从我身旁一闪而过,我落到了队伍后面,保持着这样的相对速度继续前进,同时一只手握着银月枪放在身后。

没事的,相信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朝天空扫了一眼,试图用眼神把心灵传递给松铭。但我感觉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好像随时可能冲过来……

嗡!第六感灼烧起来,一瞬间时间的流速好像变慢了,空气在我周围凝固起来,我脑子里仿佛出现了一支箭正在S向我的后背的画面……我转动手腕,带动银月枪轻轻一拨,锵的一声,一个东西从枪身上弹开了……

霎时,世界恢复了原本的速度,猛烈的气流重新吹打我的面颊。握着枪的手上残留着撞击的触感,枪身似乎还有一点点震颤。

“别跑——”孙夫人激动狂热的呼喊拍打着我的后背,“解药在我手上——来拿呀——”

嗡!脑髓中的一小部分再次灼烧起来,时间又变慢了,这次是瞄准头部的……我恰到好处地侧身扭头,看着一支羽箭擦着我的脸颊飞过,把我的一绺头发给S掉了,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世界恢复,羽箭刷的一声飞到前面,带着刺人的螺旋气流,眨眼间消失不见了。几缕发丝从我鬓角零落飘散。

好,就这样跑到安全区域……

突然,一GU不祥的预感陡然而生,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无意间抬眼一看,只见松铭从高空显形俯冲,笔直地向我飞来。

嗡!可怕的预感再次灼烧起来,羽箭破空的呼啸声响起,然后久经沙场锻炼出的危机意识让我明白,这次有危险的不是我,而是松铭。

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我抬起头,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像孙夫人一样带着破音的尖声喊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过来——别过来——不——我没事——”

松铭没听到,亦或是听到了也不管,他丝毫没有减速。

“不——不——别过来——”

我惊恐万状地尖叫。

一幅鲜明的画面强行挤入了我的脑子,一支新的羽箭即将命中我的后心……我猛地睁开眼,回到现实,松铭严峻可怕的脸庞赫然近在咫尺,手伸向了我……

“不——”

我发出了凄厉的呐喊。

世界天旋地转,我Ga0不清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整个人抱住了我,然后是一阵强烈的冲击……我恢复了意识,发现我和他倒在地上,我们的小队逐渐远去,孙夫人勒住了马,放慢了脚步,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我感受着自己身T,没有受伤,松铭像气垫一样保护了我。我看向他,心里猛地一咯噔,怎么回事,他的脸sE怎么像纸一样白,他何时露出过这等惊恐之sE?

“我没事……没伤……别担心……你受伤了吗?你没事吧?伤到哪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一边语无l次地安慰他,一边手脚并用急匆匆爬起身,慌张地在他身T上到处察看,没有……没有伤口……

松铭撑起身子,拔掉背后的断箭,扔到一旁……啊,是箭,他中箭了!

不对,怎么了……他没有疼痛的表情,但他的嘴唇一直在颤抖……直到他伸手从背后掏出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我才反应过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世界好像缩小了,在远离我……我震惊地注视着松铭把流血的小狐狸平放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浑身仿佛置于冰窟……

孙夫人在说什么,我没听到……远处传来杂沓的马蹄声,我不在乎……小狐狸用有些空洞的眼睛跟我们对视着,然后她慢慢地向下看,似乎想找到自己的伤口,但她的伤口在背后……

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箭即将S中我的时候,松铭抱住了我,转了一圈,让自己的后背承受了这一击……他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但他似乎忘了他背上有什么,那是一开始他从我这里要走的小狐狸,塞进了他的后背……

松铭的瞳孔放大了,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慌恐惧表情凝视着小玉,那样手足无措……

我想抚m0小玉,但我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小玉,这个让我又Ai又恨的好朋友,她任X、刁蛮、总是霸占松铭,让我吃醋……但我永远不会忘记在我负伤之后醒来,是她守在我的病榻旁,耐心地为我熬煮雪莲花,提醒我喝药,这药治好了我全身的损伤……我也不会忘记她循循善诱、一遍又一遍地指导我练习神通力,为的是保护松铭,也为了满足我给松铭治疗JiNg气的私心……更不会忘记她平时活泼可Ai的模样,像个天真开朗的小孩子那样惹人恋Ai……

她是我最宝贵的人之一,最重要的朋友之一,是我生命中无可取代的两个人之一……

松铭粗暴地撕烂自己的制服,想要给小玉包扎,然而就在这时,她的身T在我们眼前发生了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开始变rEn形,但并没有停留在平时那种娇小的T型,而是继续变长,变得像一个成熟的、高挑的nV人那样……她的手变得蜷曲多毛,指甲变得像爪子一样又长又锋利,脸上长出了猫一样的胡须……她身后首次出现了三条尾巴,每一条都是那样蓬松柔软,银白sE的尾尖……

“小玉……”松铭脸sE煞白地颤声说道,“小玉……你怎么了……”

“唔……”小玉野兽的手爪放在了自己x口,抓紧了,爪子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她的裙子,“呕……”她“噗”地咳出一口黑血,飞溅在地上。那些血像滚烫的热油一样滋滋冒泡,散发出刺鼻的气味,被血Ye沾染到的荒草立刻变得枯萎焦黑。

这种特征再明显不过了,这是毒血……这是怎样的毒素啊,竟然这么厉害,短短几分钟就侵入到小玉的血Ye里……

我立刻掩住了口鼻,紧急叫道:

“松铭兄,小心毒气!”

松铭却好像没听到一样,仿佛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只顾着小玉的安危。

“咳咳……咳咳咳……呼呼……”她剧烈喘息着,嘴唇发紫,“这是……怎么回事……区区箭伤……不可能这样……”

“你中了我们山越的蛊毒了。”孙夫人骑在马上,俯瞰着我们说道,她缓缓来到了我们近旁,“这种毒一个小时内就会置人于Si地,除了我的解药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治疗。别担心,毒素是通过血Ye传播,不会因为呼x1中毒……”

“为什么你会有蛊毒?这,这不是山民土着的习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吃惊而绝望地抬头看着她,松铭保持着俯身的姿势一动不动,但脸sE似乎变得越来越冰冷。

“你知道这是山民的习俗啊……”孙夫人说,“那你还有什么好奇怪呢,在我的故乡,到处都是占据山头的山贼,到处都是毒药与陷阱……”

“公主——公主——”

一大队人马追赶着、呼喊着她过来了,是刚才看到的车马队伍和卫兵。她不满地“啧”了一声,似乎对她同伴的出现感到很扫兴。

“没有时间了……”她好像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然后提高了音量,“解药在我这里,你们想要就来拿吧——有本事就把我抓走吧!”

我抓起了掉在一旁的银月枪,咬紧了牙关……事到如今,什么任务都不管了,无论要面对多少敌人,我都要把解药弄到手……

“是这样吗,我知道了……”

松铭低声地喃喃自语,依然保持着那个俯身的姿势……我不由得奇怪地看着他……他怎么了?不会受的刺激太大JiNg神错乱了吧?天哪,不要啊,我没办法同时保护他们两个人……

“公主——”那个拿g镰的男人一马当先赶了过来,“吁”地勒住马,粗声大气地吼道,“别乱跑了,很危险啊,敌人就在前面啊——”

“来啊,你们不想要解药吗?”孙夫人没有理他,直视着我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咕……”

我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发出不甘心的SHeNY1N,心情沉重而紧张地看着那些侍卫和仆从赶了过来……不能退缩,不能退缩……我暗自下定了拼Si一搏的决心……松铭和小玉由我来守护,今天就算是Si也要把他们救出去……

“你快回去,公主——”拿g镰的男人粗声喊道,“来人——把这几个蜀国人抓起来,快——”

孙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sE,她轻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了我们身后的远方,随即厉声喊道:“驾!”然后一蹬马腹,冲了出去。

“公主!”拿g镰的男人大惊失sE,随即怒吼道,“公主不要再胡来了——原谅我无礼了——”

他抓着锁链,迅速转动起手中的g镰,舞成了一片呼呼作响的旋风,然后猛地一抖手腕,g镰就刷的一声飞了出去,准确地找到了扬蹄奋疾的孙夫人,把她一圈圈缠了起来。锁链猝然绷紧,男人用力一拉,孙夫人便从马PGU上跌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几个卫兵朝我们扑了过来,我大喝一声,挥动着银月枪横扫出去,把他们打倒了。

“你们不要抵抗了,看看你们周围,”拿g镰的男人一边拉扯长长的锁链,把孙夫人拖过来,一边看着我们,凶神恶煞地说,“你们两个跑不了了,我要把你们抓回去抵罪,不想吃苦就乖乖投降!”

我走到松铭和小玉前面,把他们挡在身后,坚强勇敢地面对着包围过来的吴队……大概一百人吧,我迅速估略了一下……哼,也不是没打过这样的仗……那些仆人和婢nV匆匆朝着像粽子一样被绑起来的孙夫人跑去。

“甘宁……你好大的胆子!”孙夫人SHeNY1N着怒骂,在地上挣扎扭动,“你敢这样对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公主别乱跑,好好回城里待着,我就把你松开!”拿g镰的男人粗声粗气地说。

“混蛋——放开我——”

那些奴婢好像都被吓坏了,急忙想要解开锁链,可是因为缠得太紧,孙夫人又动来动去,结果一直解不开。

“你们在g什么?”被称作甘宁的男人腾出一只手指着我们,对部下怒吼道,“快把他们抓起来!”

吴军cH0U出了武器,逐渐向我靠拢。

“放马过来吧,”我低声咆哮道,“我的银月枪可不长眼睛!”

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放在了我的肩上,我一回头,赫然发现松铭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他微微低着头,脸sE冷若冰霜,眼里透着肃杀与决绝。

“让我来吧。”他低声说着走了过来,温柔而不容置喙地从我手中夺走了长枪。

“松铭兄……你,你没事吧?”我不由得惶恐地看着他,有点结巴地说。

“没事,这里交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把银月枪在手中转了一圈,然后牢牢握住。

我凝视着他没有表情的侧脸,突然好像被闪电打中一样,浑身一个激灵……我想起来了,我遭到土匪袭击而受伤时,他就是这种表情……我因为太紧张了,竟然没有注意到他浑身散发出的山雨yu来风满楼的气势,那暴风雨前的宁静,那冻结一切的冷酷无情……

“等会儿就来满足你。”

他微微扭头瞥了孙夫人一眼,自言自语般地说,然后弯曲了双膝。

直到现在,我才真正地感到一种不可挽回的恐慌,松铭一旦大开杀戒,这里必然血流成河,而我们的当务之急是给小玉治疗……她蜷缩着身子,痛苦SHeNY1N的模样令人心碎……

“松铭兄——”我焦虑不安地叫道,“你没事我们就走吧,救人要紧!”

“当然,”松铭身T前倾,做出了一个起跑的姿势,“但首先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嘭,一声音爆,一阵狂风卷过,泥土飞扬,松铭消失了,他那起跑的姿势还残留在我的视网膜上,一时间无法消除,好像大脑处理不了这怪异的现象。

正前方包围我们的士兵中,有五个人的脑袋毫无征兆地与脖子分离,鲜血噗呲一声喷出几丈高。直到他们的脑袋掉在地上停止滚动为止,他们脸上的困惑表情都没有变化。

所有人——包括我——都惊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嘭,又一声音爆,一阵狂风,这次轮到另一侧的一排士兵脑袋搬家,红sE的喷泉在空中绽放。

嘭,几个婢nV倒下。嘭,一排骑兵拦腰分成两半。嘭,咔嚓,甘宁飞出十几米远,左右手各拿着一截锁链,中间断开了,x口的衣服裂开,好像晕了过去。

我一边搂着小玉,一边悲痛无助地看着这场正在发生的、一个人引起的大屠杀……还是演变成这样了,松铭又陷入了狂暴,双手沾满了鲜血,其中有无辜者的……

嘈杂的呐喊和战斗的金属之声从后方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头望去,只见烟尘嚣天,有两支军队正在战斗……不用说,蜀军追击吴军来到了这里……假如松铭还处于这种狂暴的状态,那么可能连自己人都不能幸免……

我扯开嗓子,嘶声呐喊:“松铭兄——够了——停手吧——”

嗖,一阵猛烈的气流波动,狂风吹过,松铭重新出现在我身边,好像从未离开过一样,但他衣服的摆动和血迹说明了刚才那些不是幻觉……在我们面前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少数幸存者瘫倒在血泊中,似乎因为惊恐过度而处于失神状态,连逃跑都忘了……

“呼……呼……”他深沉地喘息着,脸上挂着汗珠,头冠有点松脱,发丝有点凌乱,银月枪没有沾上丝毫W物。

“我们走吧——”我对着他央求道,“蜀军马上就要来了——小玉在忍受痛苦啊——”

松铭的目光移了过来,落在虚弱SHeNY1N的小玉身上,顿时有什么东西回到了他身上。他变回来了。眼神恢复了温和与平静。

“嗯,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着,放下了银月枪,然后嗖的一声飞到了孙夫人旁边,身后拖出一道残影,孙夫人茫然地看着他。紧接着他抓住她身上的锁链,又嗖的一声飞了回来,孙夫人晃荡了一下,似乎听见她发出了一声SHeNY1N……随后她半闭着眼睛,眼皮下露出一点眼白,好像昏厥过去了。

松铭用那长长的锁链把小玉和孙夫人绑在一起,提了起来,然后对我敞开了怀抱。我踉跄地扑进他怀里,一只手抓着银月枪,另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下一秒我们就飞上了天空。我闭上眼睛,什么也不去想,只希望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一直以为江南是大片平原,是鱼米之乡,哪里会有山呢?而今才知道这个观点是错的。飞的过程中松铭告诉我,江东的地形是以丘陵为主的,华夏真正的大平原在h河两岸。

“江东虽然不具有天山、秦岭那样的险山,但丘陵连绵起伏,面积广阔,从先秦时代起就是越民族的聚居地。”松铭那恢复了柔和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汉人迁移到南方后,与山越的矛盾从未中断过,加之逃难的汉人有一部分落草为寇,占山为王,吴国的建国史,就是一部平定山区武装割据势力的历史……”

“要是当初经过东三郡,问当地人拿点解药就好了……”我闭着眼睛,懊悔的泪水从眼皮底下渗出。

“这不怪你,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不,不,我不该回去,我不该逞英雄,把自己置于危险中,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娥梅……”

我们降落在一个山洞前面,我环顾四周,看见东面的汉江向南流,便知道这是岘山。

“松铭兄,为什么来这里?”我一边茫然地问,一边跟着他走进山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不会有人打扰。”他一边说,一边把提的锁链放下来,然后把被绑的两个人解开。小玉又咳出一口黑血,溅到松铭大腿上,他的K子瞬间融化,出现了一片破洞。

我跪下来,把小玉紧紧搂进怀里,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擦嘴,她看上去气若游丝。

“坚持住,小玉,你不会有事的,我们马上就给你治疗,我们一定会救你的——”

我抚m0着她的脸,痛心地安慰道。

她露出一丝苍白的微笑,然后把略显呆滞的目光移向了松铭,后者把箭筒从孙夫人背上扯了下来,让她靠坐在石壁上,蹲在她面前,她已经醒了,但看上去有点疲惫衰弱。

“孙夫人,”松铭直视着她说,“这是大山里的一个山洞,不用指望有人来救你,只有我们几个。我的朋友中了你的毒箭,你有解药吧,把解药给我。”

“你是什么人?”孙夫人虚弱但无畏地迎着他的目光,微微喘息地说。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松铭b视着她说,“你把解药交出来,我就放你走,就这么简单。你知道,在这种地方,一个人是Si是活,就像蝼蚁一样微不足道,不会有人关心……”

孙夫人牵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不用威胁我,我既然来到这个战场,就早已准备好面对bSi亡更残忍的下场……你想要解药,可以,带我去蜀营,我要见我的丈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跟我谈条件,”松铭说,“为了我的朋友,我可以做出b你所能想象得还要残忍的事情,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折磨你,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苦,直到撬出你嘴里藏着的秘密……”

“来吧,”孙夫人微微带笑地说,声音清脆悦耳,婉转动听,“解药在这儿呢……”她抬起一只雪白柔荑,轻轻触碰自己的太yAnx,“来拿吧……”

松铭眼里逐渐喷S出冰冷的怒火,孙夫人却是无动于衷。

“没时间了……”小玉咳喘着说,“别管解药了……过来……把真气给我……”

松铭回过头,突然睁大了眼睛,立刻走了过来。

“放开她,娥梅,她的血有剧毒,让我来——”

他把小玉从我怀里抢走了。

“你,你小心啊——”我关切而紧张地说

“没事……”他低声说,然后看向小玉,“抱歉,刚才我消耗了太多真气,现在身T几乎空了,要一段时间恢复……”

“没关系……咳……我可以引导你……咳咳……先做好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这里吗……好吧……”

松铭抱着小玉走开了几步,然后坐了下来,开始脱衣服。他们要在这里传送真气吗?我扭过头不再看他们……现在不是儿nV情长的时候,我告诉自己,我的朋友有危险,必须采取非常措施……

我没有生气,转头看向孙夫人,她带着点惊奇的表情注视着准备JiAoHe的两人。

“你们在做什么?”她出声问道。

无人回答,我纯粹是为了缓解那窸窸窣窣的隐秘的、宽衣解带的声音所带来的尴尬而开口说道:

“他们要传输真气治疗……啊,这么说你也不懂吧……”

“双修之法吗?东海流传过来的,我听说过……”

孙夫人一边说,一边饶有兴趣地注视着那个方向,我看不到松铭他们俩在做什么,只听见小玉发出了一声SHeNY1N,跟痛苦不同,是那种带着点娇媚的SHeNY1N。

“我说过毒素是通过血Ye传播的,”孙夫人睁着那双有点迷离的长眼睛看向了我,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好奇表情,“为什么他们还要这么做呢?”

“什么?”我不解地蹙起眉头,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血Ye传播……这种JiAoHe之法也会传播呀,你们不明白吗?”

“这种……也会?”我诧异而茫然地扬起了眉毛。

“你们既然懂得JiAoHe之法,我以为你们了解方术……”孙夫人轻声说,同样不解地看着我,“你们不知道人T内循环的YeT,只要跟血Ye有关的,都会受到影响吗……”

我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松铭,他和小玉坐着对抱在一起,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下流的动作,只是坐在那里,拥抱在一起,两个人都显得JiNg神高度集中。

如果真的像孙夫人所说的那样,难道松铭也要感染毒素了吗?

“松铭兄……”我因为震惊而有点呆愣地看着他,想提醒他,“松铭兄,你听到了……”

“先别管这个,”松铭头也不回地说,神情专注,“现在保住小玉的X命要紧……”

他们俩都是我的好朋友,谁出事我都不愿看到……我心里万分纠结,可是又束手无策,太yAnx突突跳疼,头脑因为过于棘手的困难与繁重的压力濒临极限,无法再思考了……

我长叹了口气,放弃了,把一切希望寄托在松铭身上,相信他能够找到一个完美的答案,让所有人满意……我朝洞外看了看,太yAn似乎转过了不少的角度,不知道长坂坡的战役打得怎么样了,蜀军推进到当yAn桥了吗,他们有没有看见河里的尸T,这是我们付出惨重代价取得的成果……

我收回目光,投到孙夫人身上,她还是有点趣味盎然地注视着松铭那边。先前一连串的变故使我无暇他顾,现在才有机会仔细地打量一下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是个很年轻的nV子,一俟战斗的狂热从她脸上消失,她看起来就不过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千金,说真的,她的模样b我还要年轻些,真难想象她出嫁时是多少岁……

她整个人的气氛,就是一种非常放松、洒脱的感觉,在眼下这个恶劣的环境里尤为明显。她的眼神好像习惯X的有点没睡醒的感觉,半睁半闭,眼角微微上挑,透着那种迷离气质。她的脸尖尖小小,白得近乎透明,鼻梁纤细挺直,一抹樱桃小嘴分外嫣红。

她有着一头淡金sE的笔直短发,发梢像刀切过一样整整齐齐,额前覆盖着斜刘海。她的瞳孔是赭sE的,有点像琥珀。她的身材——虽然穿着貂领束腰长上衣——但也能看出格外纤瘦,天鹅般的脖颈修长优美,双肩幼nEnG窄小,透着nVX的柔美,仿佛承担不起任何重担……这跟她前面的冲锋陷阵形成了鲜明对b,只能说人是有强大的主观能动X的。

那么她的主观能动是什么呢?是什么让她像蜡烛一样燃烧自己,冲进战场,疯狂地厮杀?

我忍不住好奇,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顺便也缓解一下山洞里难以忍受的沉默。

“我为什么要上战场吗?”她用夜莺般美妙的声音轻轻地说,“那还用说,当然是为了跟我的夫君团聚。”

“团聚……”我喃喃重复道,“你的丈夫现在是汉中王,不在荆州……”

“我知道,我听说了……没关系,只要我来到蜀营,自会有人带我去的……”

“那你为什么要打仗呢?”我困惑地说,“你想见他,可以派使节通知蜀国呀……”

“你在g0ng里生活过吗?”孙夫人微笑地注视着我,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摇了摇头。

“你进去了就会知道,在那里,很多人都是没有自由的,哪怕是公主……我兄长不会同意让我去见玄德,不可能派出使节的……况且两国关系已经破裂了,不会再有邦交了……”

“那你是想跟着军队一直打,直到你丈夫亲自领兵来到战场上跟你见面吗?”

“不,你们把我抓走就好了,不是吗……”

“抓走……”我愈加迷惑地攒起眉心,“那你怎么回来呢?如果你成为了蜀军的俘虏,你的处境可能会很麻烦……”

“你还没听明白,”孙夫人嫣然一笑,“只要能跟我夫君在一起,让我生活在蜀国也没关系,回不去也没关系……”

我愕然地瞪着她,x1了口冷气。

“所,所以你才一个劲地纠缠我们,想让我们把你抓走,是吗……”

她微笑地点点头。

“可是,你为什么不直接投降呢,为什么要Ga0得这么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行……”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投降会损害孙家和兄长的名声,我不能这样做,我只能英勇地战斗,直至成为你们的俘虏……”

这个小公主不是头脑发热,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而是经过周全的考虑,制定了切实的计划而付诸行动的。说走就走的私奔或许很潇洒,但是考虑了所有后果,不惜抛弃身家仍然热烈奔放地追求Ai情,这是何等的勇气……同为在Ai情中煎熬的nV子,我不禁有点肃然起敬。

“你们是蜀军吧?”孙夫人像热恋中的少nV那样,露出纯情动人的微笑说道,“快带我去你们的营地吧,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们解药的,快走吧!”

我瞟了松铭一眼,他们还没结束。我低声说:“等一下吧,等他们做完……”

“能不能快一点呢……”她发出歌唱般的声音,啪嗒着两只脚,脸上笑YY的。

她被幸福包围着,光是想到要跟Ai人见面就让她这么幸福……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会分开呢?

我如是问她。

“你不知道吗?”孙夫人有点惊讶地说,“你不是本地人吗?”

“不是,我是凉州的……”

“难怪……那是几年前,我嫁过来有些时日了,跟夫君琴瑟和鸣,生活很美满……”她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有一天我突然接到兄长的来信,要我回去,说家里出事了。我不能不管。我以为回去把事情处理好就能回来,没想到这是一场骗局,兄长想撕毁我跟玄德的婚约,把我骗了回去,说我们不合适,从此再也没有允许我离开吴国,无论我跟他说了多少玄德的好话他都不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这样啊……”

“是啊,我一直想念我的夫君,”孙夫人伤心地凝视着一片虚无,说道,“一直想,一直想,想得眼泪都要流g了……”

她陷入了伤感之中,我没有打扰她,抱着银月枪沉默地坐了许久,当太yAn有点西斜的时候,松铭终于跟小玉分开了。

“好了?”我热切地扭头看着他们。

松铭正在穿衣服,突然捂住了嘴,咳了起来。当他把手拿开的时候,神sE严峻。我匆忙走过去,看见了他掌心触目惊心的血。

“松铭兄,你也感染了吗?”我惊恐地说。

“好像是的……”他浑身大汗,声音有点沙哑。

小玉也咳了起来,兽爪沾上了血,这次血Ye没有腐蚀。

“小玉,你还没好吗?”我又失望又忧心地说。

“好了一点……”她也满头是汗,声音喑哑地说,“真奇怪,不应该啊……我x1收了你不少真气,怎么会排不g净毒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告诉你们了,”孙夫人轻声开口说道,“这种毒素会随着T内的YeT传播,你们两个都中毒了,毒Ye在你们两个T内来回循环,怎么可能排得g净呢……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很惊奇,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你们竟然还活着……你们不是普通人吧……”

没有人理她。松铭和小玉对视着,交换着紧迫而严肃的眼神。

“如果不能用JiAoHe之法,”松铭迅速敏锐地说,“那就用推气吧,这样不会有TYe交换。”

“你不会推气……”

“你可以。”

“我没有多余的真气给你了……”小玉咳嗽地说,声音听起来像哮喘一样,“光是压抑着T内的毒素就已经筋疲力尽了……”

“不,你误会了,是我给你。”松铭说。

“可是你不会呀……”

“是的,但你可以通过身T的任何接触x1收我的真气,不是吗?”

“唉,这点没错,”小玉喘息着说,“但是推气如果要产生充分的治疗效果,必须推气方主动,你明白吗?你要给我推气,你必须主动,如果是我主动x1取,那就达不到深层净化的效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都无言以对。松铭没有学过神通力,而我还停留在一阶,不会C纵真气,我们陷入了Si局,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通过真气治疗,只剩下……

松铭似乎也意识到了,他利落地穿上衣服,起身走到孙夫人面前,后者抬起头看着他。

“把解药告诉我,”他冷冰冰地说,“不然我们就开始吧,我会先从你的手指和脚趾动手,把它们一根根切掉,我不会让你Si的,你放心……直到你愿意说出来为止,我会一点一点地把你切碎……”

孙夫人淡然微笑地注视着他。

松铭鼻子里发出粗重的呼x1,他们俩对视了一会儿后,松铭低声说:“小玉,你现在能不能控制她的心智?”

“不行……我说了我没力气……用那种神通力……真气都在维持我的五脏六腑运作……”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呢?”孙夫人淡淡地说,“我告诉你了,只要让我见到我的夫君,我就把解药给你。”

松铭握紧了拳头,低声说:

“根据我的了解,你很可能会失望……”

“为什么,我愿意投降,你带我去就是了,快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从松铭的背影看出了他的踌躇和焦急。

末了,他无可奈何地说:

“行,那我们走。”

他背上箭筒,把锁链重新系在小玉和孙夫人腰间,然后提起链子,抱着我飞上了天空。我看着他严峻而苍白的脸,不禁关心地说:

“你还好吗,负担会不会太大?”

“没事,我T内多余的真气正好抵消了毒素……只是小玉有危险……”

我稍微有点安心,一瞬间我脑子闪过“要是他一直中毒不就不用治病”的念头,连忙把它扫了出去,不容许它玷W我。

我们回到蜀营,蜀军好像正在陆陆续续地返回。关平跑了过来,见到我们露出由衷欣慰和感激的神情。

“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他感动地说,“小队只有一半人回来,我还以为你们……哎,太好了,听我说,作战成功了,我们的伏击大获全胜,一直追到沮漳河,看到了平民的尸T,我探听到士兵们的口风,很多人都义愤填膺,这下不会——”

“抱歉我有急事——”松铭一说快速地说,一边解开锁链,“让我见你父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见我父亲……”关平愣住了,“怎,怎么了?”

“这是孙夫人,看,她要见主公!”

“孙,孙夫人!”关平难以置信地盯着她,好像没认出来,“怎么回事?”

“情况紧急,去了再说,麻烦你了——”

“噢,父亲在前线攻城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关平一副惊异的神sE,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要给他送个信……”

“给主公也送个信……”

“好的,你们跟我来吧……要讨论一下孙夫人的安置问题……夫人请……”他不安地瞟了孙夫人一眼,有点紧张地说,“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被你们打败了,被他抓来了……快让你们主公来吧,我不抵抗。”

“哈……”关平投给松铭一个惊诧的眼神。

“就是这样……娥梅,你照顾好小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松铭一边嘟哝着说,一边把小玉推给我,随即牵着孙夫人,跟着关平行sE匆匆地往营地深处走去,孙夫人一路小跑……

“我们回去吧……”我轻声说道,搂着小玉回我们住的帐篷,“你感觉怎么样,现在?”

“很难受……”

我试着提议道:“能不能现在就教我二阶神通力,我可以给你推气……”

“不……你没有完全掌握好一阶……学不了二阶的……”小玉吃力地说,“而且你本身真气不多,给我你会衰竭而亡的……”

我很失落。

“对不起,要是我能更用心,早点学会斥力……”

“你已经学得很快了……想当初我花了几年才学会引力……我不太会教人……要是nV娲娘娘来教你,你应该学到第三阶了吧……”

晚上松铭回来时,我正在榻上喂小玉吃东西,她现在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但不乐观的状态,就是说虽然病恹恹的,不过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咳出来的血虽然有毒,但再也不会产生腐蚀了。

松铭说孙夫人被扣押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就说她想得太乐观了,”松铭脱掉大衣,搭在架子上,走了过来,“刘玄德不会轻易见她的。”

“为什么?”我吃惊地问,“他们不是夫妻吗?”

松铭靠在床榻边,轻轻抚m0了一下小玉的耳朵,柔声说:

“好点了吗?”

小玉摇摇头,说:

“过几个小时你再给我一次气……”

“好的,没问题……”随后松铭转向我,低声说,“你累了吧,休息一下吧?”

“我没事的……你刚刚说那个是为什么呀?”我把小碗放到腿上,问道。

“这是一桩诞生于Y谋的联姻……”松铭说着掩住了嘴,咳了几下,我递给他手帕,“我没事……”他接过手帕,似乎注意到我关切的神sE,便主动说,“偶尔会咳嗽……”他轻轻擦了擦嘴唇,继续说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结婚吗,一开始是因为吴侯想把刘玄德骗到吴国去……”

我用眼神表示疑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赤壁之战结束后不久,刘备集团跟吴国借了江陵,原本说好打下长江以南的四个郡就归还,结果没还,吴国就打算把玄德骗过来,软禁起来,b他归还。”

“嗯……”

“让别人过来总得有个理由,这个理由就是把孙小妹许配给他,当然吴侯跟他的幕僚肯定不是真的要把小妹嫁出去,然而吴侯的母亲吴国太看上了玄德,她做主把这桩婚事促成了。”

“啊……”

“是的,”松铭看着我惊讶的表情点点头,“你听过有句话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吗,说的就是这件事……孙夫人就这样跟着玄德离开了吴国,回到了江陵。后面的事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吴侯把她召了回去,但有一点她没说,她走的时候带上了阿斗。”

“阿斗?”

“是啊,如果不是蜀国迅速反应,在江上把她拦下,把阿斗抢了回来,那现在蜀国的继承人就成了问题……因为这件事,这段婚姻变得名存实亡,在蜀国看来这就是背叛。吴侯本来也不支持这件婚事,无所谓。至于孙夫人自己了不了解她哥哥的Y谋,以什么样的目的带着孩子走,那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至少他们曾经相Ai过,不是吗?她自己说他们生活美满……”

“她是这样想的,”松铭冷静地分析道,“但玄德是不是这样想不好说……他对她好,或许有政治因素在里面,当时他跟东吴借的地盘是他重要的立足之地,他肯定要维系好跟吴国的关系……”

啊,政治上的东西好复杂,把人的情感当成什么了……肆意地摆弄,肆意地践踏……我突然有点庆幸自己和松铭都没有家庭与国家的束缚……不,曾经我也受到大哥的b迫,要C纵我的婚姻,但松铭保护了我……我不敢反抗,是他挺身而出……为什么我不能像他那么勇敢呢?我在战场上的勇气何时才能带到日常生活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等了三天,关羽回营了,带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打下襄yAn城了!据说城里的守军集T起义,把曹仁绑了起来,主动打开城门。

我们跟随蜀军进驻襄yAn城,分配到一所小房子。但由于俘虏人数众多,兵员的安置要分批进行,城市刚刚占领,交接与部署工作繁琐,而我们本身并没有任何特权,因此我们跟大多数人一样依然驻扎在城郊的营地里。

关羽很快召开了一场有关孙夫人的审判,讨论如何处置她,她以罪犯的身份参加。松铭和我因为是直接抓捕她的人而受邀参加。

审判中不仅高层领导发表了意见,还听取了罪犯的供述,所以叫“审判”吧……对于孙夫人见刘备的要求,关羽毫不留情地驳回了。

“二叔,让我去见我的夫君吧,我愿意做你们的人,我不回去了!”孙夫人央求道。

“事到如今,还有何颜面提夫妻二字呢,嫂嫂?”关羽冷笑道,“自从嫂嫂yu图劫走阿斗以后,我大哥就对你Si心了。”

“不,我不是想要劫走阿斗,我把他视为己出呀!”孙夫人一只手放在自己的x口,恳切地说,“我以为我还会回来,想把阿斗带在身边,让他看看他母亲的故乡,仅此而已——”

“呵呵呵,你这种话会有人信吗?诸位觉得呢,嗯?”

关羽扫视了众人一圈,四周传来不满和不信任的低语。

“真的!”孙夫人涨红了脸,眼里涌出了泪花,“我不知道兄长的计划,一点儿也不知道,他们跟我说是家里有事让我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必再说了,你这贼妇!”关羽厉声说道,“你不要再心存幻想,我大哥岂是你这江东鼠辈能配得上的?告诉你吧,我大哥早已跟你恩断义绝,今生再不相见!”

孙夫人的眼睛,拿窗户b喻,原本是打开的,能看见外面郁郁葱葱、风光旖旎的后花园,但现在窗户关上了,那盎然生机,那鸟语花香都看不见了,徒留一扇灰暗的窗户。

“把她带下去,关在地牢,好生看管!”

卫兵们把她拖下去时,她几乎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人,眼睛始终笔直地盯着关羽……我只在Si人脸上见过这种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随后高层在处置她的问题上取得了共识,一致认为可以用她跟吴国谈判,要求对方撤退……至少能达成停战协议,让我们取道江陵返回永安。

松铭要求探监,一开始无论是曹仁还是孙夫人都不允许他去。后来他解释要跟孙夫人拿解药,高层才同意我们探望她。

在监狱里,她跟我初次见到的时候判若两人,好像不会笑了,那种生龙活虎的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得格外安静,对外界的反应变麻木了,我们说的话好像经过了很远的距离才传进她的耳朵里。

果不其然的,她没有理睬我们的请求。我第一次见到松铭求人就是求她,而她置若罔闻,对别人的疾苦漠不关心。她说:

“兄长说的果然没错,刘备不是真心Ai我……我后悔没有听他的……这个世界上只有家人是真心对你……我只想回到我的祖国……”

蜀军再次派马良前往江陵商洽谈判事宜。在等待回复的时间里,除了每天定时给小玉输送真气以外,松铭就埋头苦练镇魂曲。我不明白他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弹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他确实进步神速,现在能听出一首完整的、b较优美的曲子了。有时候他会叫我去试听,问我有什么感触。

“你听了之后心情如何?”他紧盯着我,问道。

“心情……挺好呀。”

“仅此而已?”

“嗯……就是这样呀,你弹得挺好……”我有点奇怪地说。

“有没有平静的感觉?”

“嗯唔……好像有吧,说不太清……”

“不行,还不够……”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般地说。

十二月过去,腊月来了,这是今年最后一个月了。还是没下雪,只是在刮大风,可能这个地方一年最冷也就是这样了。

伴随着这GU冷空气,一个令人寒心的消息从江陵传来了。吴军主帅吕蒙转达了吴侯的意思,马良带回来的原话是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尚香是我的妹妹,也是刘玄德的夫人。夫为妇纲,如果你们一定要杀她,来年忌日请替我上一炷香。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吧,你们杀自己主公的妻子我管不着。反正不可能退兵。

这个消息在襄yAn传开之后,松铭又一次带我去探监,这次他还带上了他的琴。我猜他是不是觉得孙夫人太可怜了,想弹琴安慰一下她……他弹得越来越好了,最近几次听完我都觉得心情特别舒畅,仿佛忘记了烦恼。

襄yAn城不愧为一个军事重镇,它的监狱充分显示出了这座城市应有的强大力量、森严戒备和厚重历史。

监狱位于衙门马厩西侧,规模巨大,它的入口呈内凹型,左右两侧有高高的了望塔,入口这块场地长期处于净空状态,任何人都不得停留,地上打扫得gg净净。

由十几个大力士转动绞盘才能打开的厚重石头吊门,是这座监狱的外门,通过繁琐手续的审核后,才被允许入内,由专人带领,不得随意走动。

进去里面是一个绿化修剪得非常整齐的广场,天气好的时候或许挺漂亮,但现在呼啸的北风在整个空旷的广场上毫无阻碍地肆nVe,让人不得不弯腰低头,顶风前进。广场中心是古朴而雄伟、像堡垒一样的主监楼,几条平整的石子路以这幢建筑为中心,呈放S状地通往其它区域。

放眼望去,广场四角有高大坚固的方形石制塔楼,上面安置着S程达几百米的巨弩。绕到堡垒侧面——这里是主监楼入口——可以看见监区后方是一排开阔敞亮的木结构y山顶大殿,大概三层高,是职员的办公场所。

无论是殿门口,堡垒的小方格窗,还是塔楼顶上……到处都有全副武装的岗哨和警卫,人在这里仿佛承受着四面八方的视线,有GU莫名的压力。

堡垒里面光线昏暗,气氛压抑,每穿过一道门都需要认证、登记才能开锁放行。这里有通向上层的楼梯,但我们没有往上,而是跟随着两个狱卒拾级而下,一步步往下走,每下一层,空间就狭窄一点,墙壁就粗糙一点,关押的囚犯好像就少一点,空气就显得愈发Si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了五层后,只剩下火把的光了,气氛Y森恐怖。从警卫室出来向右一转,我们沿着一条笔直Y暗的隧道前行,脚步声在这b仄的空间里沉闷而带着回音。我不由自主地向松铭靠近,有点想牵着他的手。他似乎感应到了我的想法,主动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温暖有力,让人安心。

孙夫人的牢房在深处,里面只有她一个人。跟我上次见到她相b,她好像又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加冷漠,好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她歪着头,斜倚着木栅,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她眼睛里反S出一点火光,还以为她Si了。

“你们有半小时。”

狱卒打开木门,放我们进去,然后再把门锁上。锁链哐当响过之后,他们走了。

“孙夫人,您受苦了。”

松铭恭敬地低声说,她纹丝不动,似乎没听到。

我们在厚厚的稻草上坐了下来,松铭把琴放在了自己腿上。

“近日听闻了吴侯传来的消息,我们深表遗憾。”松铭温和地轻声说,“您贵为公主,不该待在这种地方,我为您感到不平……实不相瞒,我们本来打算去江陵寻找一位朋友,因为突发战事而搁置了……我们不想打仗……觉得是时候出发,继续去寻找我们的朋友了……嗯,我的意思是如果您不介意,我们可以想办法带您一起走,让您回到江陵……不知您意下如何?”

我脸上没有表情,心头却是一惊……这,这是要越狱的意思吗?

长时间的沉默后,就在我以为永远不会得到答复的时候,孙夫人开口了,用的是一种声如蚊呐、几不可闻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为什么要回去……”

“不好意思?”松铭做出礼貌的表情,表示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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