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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1 / 2)

>天空正在上演一场盛大的魔术。而他们则有幸成为了见证这一切的观众。

“家具选得还顺利吧?”梁景易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嗯。大件基本都定下来了。”

她说话时也不看他,仿佛是被眼前的景致吸引住了。

“那就好。”停顿了片刻,他又说道:“其实,我虽然对你有信心,却还真没想到你会那么顺利地拿下这次的案子。”

清月随声附和着,目光出神地望着眼前宽阔的江面以及它那一尾向远处延伸的波光粼粼。

“方案里的那些细节你都是怎么想到的?”

这一次,她终于收回了目光。

“其实,这些东西好像原本就藏在我心里。跟雇主接触得越多,它们就不停地从我脑子里面冒出来。”她低头绞着白皙的手指说道。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梁景易的目光正停在她脸上。

眼神交换间,她看到了探求。

心坎上像是豁然开了个口子,她几乎不带迟疑地说道:“我第一次见到雇主的时候,觉得他们两个人的性格反差就像当年我的父母一样……”

清月一直以为自己清冷的性子得自父亲。

她父亲从事考古工作。记忆里,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都在外工作,难得在家却话不多,常与书籍为伴。

父亲对于人际交往间的纵横捭阖素来提不起兴趣。偶尔来家里坐坐的不过三五老友和同事,话题也大多不离本行。

要说有什么是她与父亲之间的桥梁,大抵是书房里满满四面墙的书。

上千本的大部头,父亲很有耐心地按照首字母顺序将它们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书架上。

很小的时候,清月就常常把能够着的书抽出来翻看。

她那时候尚不识字,唯一感兴趣的是书里面不同形状样式、颜色各异的器物,以及它们身上或有残缺的古老纹饰。尤其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把书本上的图案一笔一划临摹下来。

所以,父女二人的相处常常就是共处一室,各干各的。

清月的母亲画一手不错的油画。

还是懵懵懂懂的年纪,她就见过母亲堆放在工作室墙边的画作,那些作品中肆意大胆的笔触和用色直到如今都清楚地烙在她脑海里。

母亲笑起来像一朵明媚的太阳花。她热衷于时新的打扮,喜欢聊时髦的话题。

却偏生选择了沉默如山的父亲。

所以,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清月七岁的一天,父亲连同他满满四面墙的藏书都从这个家里,消失了。

说到这里,她的唇边挤出一丝苦涩的笑。

梁景易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的表情,心中懊恼自己不该打开这个话匣子。

这时,只见她随性地抓过一旁的抱枕,卷到怀里,又继续道:“那天,我见了方律师家的小公主萌萌,听到她说希望父亲多陪陪她的话,之后又从方太太口中了解了一些情况……”

“所以,你就有了几分感同身受。”梁景易目光轻柔地看着她。

“嗯。我开始想自己五岁的时候想要的东西。”

然后,她发觉自己那时候想要的,根本就不是满屋子的玩偶,也不是华丽的公主床,甚至连房间的墙纸用什么颜色都不重要。

她只希望父母能够时常看看她抱抱她。

她多想自己能被他们拉着小手走在中间。

“萌萌要比我幸运,其实方律师和方太太是在用不同的方式爱着她。而我所能做的,似乎就是让这份关爱变得更具体一些。所以,我在那间不属于我的房子里面做了一个迟到的梦。现在,那间空房子正在变得越来越丰满,我突然就有了一种释怀感,因为,我好像能够看到他们一家在我设计的房子里过得越来越幸福的样子。”

末了,她突然发出一声自嘲:“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太情绪化了?”

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这个男人总能轻易唤起她倾诉的欲望。

过去,她守口如瓶,以与人疏离为代价。

而现在,她有一种冲动,想要把一个更为隐蔽的自己展现在他面前。

只他一个人。

尽管如此,她又害怕自己因为这种一厢情愿的倾诉欲望而变得太自私,毕竟这都是些于人无益的苦涩而已。

她还害怕,这些诉说会让她变成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

她不要被同情。

特别是他。

她要的懂得,是不勉为其难的,就那么自然而然的相契。

暮色渐渐将眼前的景色隐去,屋里没有开灯。放在小几上的红酒杯一闪一闪,里面残余的液体颜色暗红如血。

梁景易暖实的手掌就在这时候不动声色地覆上了清月的肩头,让她缓缓地靠向自己的肩膀。

她方才抛出的问句,从一开始就不需要语言上的回答。

清月感到来自他掌心难以抗拒的力量。除了父亲之外,她是第一次那么贴近一个异性的身体。

所以,难免有些僵硬。

这时候,她听到有一个声音在黑暗中说“不要怕,不要让自己一个人”。

像是被施了最温情的魔法,她终是一点一点将自己全部的重量交给了他。

此刻她倚靠着的肩膀比想象中更为宽阔有力。

他用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手掌在她的右臂上轻轻打着拍子,仿佛在吟唱着一首无词歌。

后来,是梁景易开车送她回的家。

车在公寓楼前停下,她正要解开安全带下车的手突然被他按住了。

虽然,之前已经有了肢体上的接触,可清月当下还是免不了有些慌乱。

“这样的时候,记得找、个人陪你,好不好?”耳边传来梁景易淳厚的声音,她甚至能感到来自他目光的温度。

直到她轻轻“嗯”了一声,他的手才离开她的手背。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答应。一个人走在静静的楼梯上,清月才开始细细咀嚼梁景易方才那句话的意味。

依然,没有一个答案能完完全全说服她自己。

不过转念她又想,一定是自己过于敏感了。梁景易这么做只是在安慰自己。

她从一开始就看出他的体贴来。想必今天如果换作是Cara,或者他的其他朋友,他也会那么做的。

所以,自己再不要多想什么。只要珍惜这份情谊,然后知足、感恩就够了。

嗯,就是这样。

她一遍一遍重复着最后的结论,脚步却始终轻快不起来。

梁景易本该倒着车的,却不由的停下来熄了车灯。

他看着清月白色的裙裾消失在公寓的大门里。

又过了一会,他抬头看到顶层的一扇窗子被涂抹上了黄色光晕。

他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原本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一点点地失灵,想起刚才差点冲出口的那句话,他仍然心有余悸。

正在他出神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敲打车窗的声音。

侧头一看,却是庄晓梦。

“师兄,你怎么在这儿?”晓梦问道。

“今天下班迟了,我顺道把清月送回来。”

“哦。师兄,既然来了,就上去喝杯咖啡再走吧。”

“晓梦,下次吧。我一会还要去见一个朋友,再见。”说着重又发动了引擎。

庄晓梦看着梁景易的车消失在夜幕中,脑中闪过一个词“落荒而逃”,不觉有些好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清月:深深,能不能透个底,梁景易他原来要跟我说的到底是什么话啊?

深深:梁boss的心是个无底洞啊。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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