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林嫣如都死心了,“你会后悔的。她总有一天会忘了你,投入别人怀抱!”
虽然颇不服气,对紫绫的绝佳涵养、忍耐力,林嫣如真的有我见犹怜的感觉。
她意兴阑珊地发出最后通牒:“如果你不想娶我,就别再和我约会了!沈君亚,你已经挡住我下一个男朋友的机会,我不想再被你拖累了。”
他从未想过林嫣如要结婚。
“有……事吗?”紫绫犹豫低哑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
他想问她是不是赴那个毛头小伙子的约会--天!君亚骇异,他从未发觉自己和紫绫间年龄的差异。
有!绝对有!他把属于人类的一颗热心遗留在某地。
“我有样东西在你那里。”他说。
紫绫的声音冻结,握紧了玉坠--他指的是这个!她将拳头按在绞痛的胸前。
“对不起,我会还你的。”她说。
一抹了悟闪过君亚黑眸中,他将计就计,“现在还?!”
“好……”紫绫低声道,看到镜中微微红肿的眼眶时,她急忙改口:“明天!明天可以吗?我用挂号寄还给你。”
“恐怕不行!这需要你亲自亲口才能还。”君亚不疾不徐道。
紫绫缓缓挂上电话,垂头丧气的等待,等待君亚来取走玉坠。
人与人之间的缘份到底是从何而起?开始在佩仪的婚宴、结束在雁雪的婚礼,算不算是有始有终?
相差悬殊的两人终究还是无法达成交集,画成同心圆。可是她依然对君亚一往情深。
紫绫闭上双眼,放松白己的身体软瘫在座椅上。现在还不是崩溃的时候——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再找个无人的地方休憩哭泣吧!
君亚的吉普车在车流中穿梭前进。他从来不是积极进取的人,也不觉得在灰涩的人世中有什么可眷可恋的。
在得到紫绫毫无保留的付出后,他第一个反应是想逃--怕自己负担不起她的深情,又无以回报。
他抛弃了紫绫四个月之久,无视众人指摘的眼光与谴责,最难忍受的是紫绫的毫无怨尤,保持缄默。
没有泪水哭诉、埋怨、诅咒,紫绫的冰心如空谷幽兰不改其芳。
看到被伴郎纠缠的紫绫时,君亚凄然了解,自己若再逃避下去,不仅会失去了紫绫,也会失去了好不容易寻回的一点“可以爱人与被爱的心情”。
见到她时,要说些什么?
“讨回遗落在你这里的心”?
身为广告人,他应该有更好的说法才是!君亚想。
可是该死的!情话和广告是两回事!
前方拥塞的车阵寸步难行,已经有人不耐烦地猛按喇叭,君亚不耐烦地敲击方向盘。
路还很长,够他慢慢思索,修饰文词。
将我心换你意。
***
门铃的轻响按捺在紫绫的心扉,引起剧烈的跳动。
她抱起了吉儿当挡箭牌去开门,感觉这十分钟的等待有如半世纪之久;紫绫的喉间泛起苦汁,冰冷的手脚不自觉的颤抖。
她祈求老天爷,能给她最后的勇气来度过这一刻。
凝聚了所有意志力打开大门,映入眼中的是依旧英姿飒爽的沈君亚,她几乎忍不住要怨他、恨他--为什么他能如此毫不眷恋地抛洒掉她最初、最真的一份情感,独留她反复咀嚼分手--抑或该说被抛弃后--的痛苦折磨?
君亚没有遗漏她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和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猝不及防伸手抬起紫绫的下巴,审视她略显红肿的眼眶,手指轻柔拂过她的眼睑、睫毛,“你哭了?!”
她怆惶摇头后退,却被另一只手臂拦腰挡住后退之路,怀里的吉儿成了唯一的屏障,神经质的吉儿受不了压迫,汪汪抗议,乱蹭乱窜终于重获自由落地,跑到角落时还不忘尖声吠叫几声以示不满。
“为了我不值得。”君亚低声道。
伤心困惑的紫绫只觉得脑海中嗡然作向,极为吃力地咽下溢满喉间的苦汁,低首垂睫在牛仔裤的口袋内摸索着两人之间唯一的牵绊--翡翠坠子。
“……还你。”她的声音喑哑一如老妪。“再见。”
晶莹翠绿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的玉坠恋恋不舍地躺在紫绫摊开的掌心中,君亚无动于衷地摇头,“我要的不是这个。”
深不可测的黑眸闪烁着她不曾错认的欲望及热情,君亚的手指滑入她长及披肩的黑发,喃喃低声道:“我把你从小女孩变成女人了。”
紫绫扭头躲过他的吻,感觉到君亚的唇温柔地落在她的鬓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