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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她贴纹身贴,许佑迟坐在板凳上,靠着椅背,稍微仰了点头。

陆茶栀弯腰,将贴纸盖在他的脖子上,用水浸湿后,再慢慢揭开。

他修长漂亮的脖颈,出现了一支暗黑红色的山茶花。花枝横亘在颈间,像是一道裂痕。配着脸上的小丑妆容,血红的伤口暴露着,显得诡异且冶丽。

陆茶栀的指尖停在他的喉结上。

那里的花枝弯折,延伸出了一片叶。

让人联想到日本的恐怖漫画里,黑化了的病娇反派。

美貌惊人,脆弱可怜,但丧心病狂。

不知过了多久,许佑迟闭着的眼缓缓睁开。

陆茶栀察觉到,手指触摸着的喉结小幅度地滚动。

她回过神,对上许佑迟的视线。

状似花瓣的眼,四周晕着暗红色眼影,更像是绽开了的桃花,盛着一汪幽深的秋水。

“陆茶栀,”他眸色很深,开口时嗓音低沉,“你在干什么?”

挨着薄薄的皮肤,喉结轻轻蹭过她的指尖。

“……”

陆茶栀收回自己的手。

她直起腰,将课桌上的镜子塞进许佑迟手里,“妆都化完了,你看看吧。”

许佑迟没动,视线仍旧直直地望着她。

陆茶栀心虚地移开眼,嘟囔道:“我去接杯热水,你等下要是觉得哪里没化好再跟我说。”

她拿着空水杯走出教室,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耳根,吐出一口气。

她总不能说。

如果美色能杀人,那她早就进了一个名为“许佑迟”的三十八层地狱了吧。

哦,今天又往下掉了一层。三十九层了,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

等都化妆完毕,同学们回宿舍换衣服,再到礼堂门口集合。

聂萍让大家都站到台阶上,要拍集体合照。

中午的时候,花店统一送来了很多花到学校里,陆茶栀和明诺她们几个人一起用透明胶带把花都粘在伞上。

每个角色拿到的伞和伞上贴的花都不一样。陆茶栀饰演女巫,道具是一把贴着红山茶花的黑伞。

聂萍让主角都站到最后一排最高的台阶上去,拿着伞的就把伞撑开,把道具都展示出来。陆茶栀穿着高跟鞋,站在她旁边的许佑迟也高出她半个头。

她不想在拍照时挡住许佑迟,便将伞交给他,让他撑着。

有班里同学的家长到学校里来看演出,正好可以给全班拍合照,聂萍站到第一排的同学旁边去。

“3,2,1,茄子——”

照片定格,聂萍从家长手里接过手机,传到了她建立的班级群里去。

照片里,台阶最高处的那一排,陆茶栀和许佑迟站在同一把黑色的花伞底下。

两人一个是女巫一个是小丑,都是恶事做尽的坏角色,脸上妆容精致诡魅。

看向镜头时,陆茶栀微微笑着,许佑迟表情疏淡。

像是噬人心魂的恶魔双人组。一个最擅长用笑来诱惑世人,一个是从骨子里都散发出冷意。

拍完照,班里同学到礼堂二楼的观众席入座。

陆茶栀刚刚在宿舍里热了两瓶牛奶,分给坐在她旁边的许佑迟一瓶。

黎城是南方临海城市,冬天不下雪,但时气接近寒冬,气温又降了几度。

陆茶栀表演时要穿的是一条哥特式的黑裙子,蓬松的裙摆及膝,雪白纤细的小腿还露在外面。礼堂里开了空调,温度很高,倒也没有多冷。

陆茶栀坐在靠过道的那一侧,低着头在看剧本。

她的目光都放在剧本上,许佑迟却注意到,好几个从她旁边经过的男生,走了好远都还要回头往这边看过来,视线均停是留在她的腿上。

许佑迟将身上那件宽大的黑色外套脱下,递给她面前,“你腿冷,搭上。”

他的语气平静,但陆茶栀听出了一丝不容置噱的意味。于是到嘴边的那句“我不冷”,最后说出口变成了“谢谢”。

她将牛奶放到一旁,把外套盖在自己的腿上。内里还停留着许佑迟的体温,触碰到腿上的皮肤不觉得冷,是温热的。

陆茶栀又看了一遍剧本,抬眸的时候,看见许佑迟边喝牛奶边在看手机。

他角色的妆容是暗黑系的,衬衫和长裤都是黑色,手里却拿着瓶白色的纯牛奶。

突然,就有一种又病娇又奶乖的反差萌。

陆茶栀举起自己的牛奶,往他的牛奶瓶身上轻轻碰了下。

许佑迟侧过头来看她。

她笑着,眉眼弯弯,“干杯。”

-

六点钟,舞台剧准时开演。

班级的顺序是班长抽签决定的,明诺没去,徐阳洋抽到的顺序在中间偏后,不好也不坏。

五班上场之前,聂萍带同学们在后台加油打气。她率先伸出右手,垫在最下面,大家紧接着把手都放上去。

许佑迟的手搭在陆茶栀的手背上。

由于上一个班还在演出,聂萍让大家都安静,只有她一个人低声喊了句“加油”。

喊完的瞬间,一只只手从上扬到撤开,倒也还算是鼓足了全班的气势。

主持人报完幕,五班演员从高大的幕布后面依次登场,大屏幕上的画面也随之转变。

旁白响起。

很久很久以前,王国被一位女巫统治。女巫追求长生不老,每日需饮下一位孩童的鲜血。王国里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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