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道：“啊，是自作自受。”金发男子笑得眯起眼睛：“所以他一定会生气，因为已经不想这么服从下去。”
阿曼达静静地听着，她知道有些秘密已经呼之欲出，如果她明智一点，就应该就此打住。而她没有。
兰德尔又喝掉了一杯酒，他晃晃杯子叫过酒保来，对阿曼达道：“也许不知道，这个贪得无厌。”他笑起来：“让布鲁斯讨厌。”
“没能让长官做他讨厌的事情。”阿曼达突然道：“如果他最终默许了的动作，那就不是讨厌。”
兰德尔一愣。
阿曼达瞧着金发男的酒杯里再次注满了透明的液体，沉默了一阵，道：“别喝了。”
兰德尔咧开嘴笑了笑：“酒还是烈的好。”他又皱起眉头：“波本一点也不好。”
阿曼达这一回是彻底地震惊了，她瞧着金发男那明显的，像小孩子的委屈，又想起特遣处长官办公室酒柜里的一排波本，嘴角抽搐。
“真的不能再喝啦！”阿曼达夺过兰德尔的杯子。
兰德尔手臂一伸，又将阿曼达那杯没动过的酒拿过来倒进嘴里。
女特工一阵气结，她只得扭过头去，向酒保要了些白水，又转回来推到兰德尔跟前。金发男笑眯眯地冲阿曼达眨眨眼睛，然后对酒保说，“给们美丽的女士倒上。”
阿曼达无可奈何地瞧着被自己的杯里重新被倒进酒液。她端起杯喝了一口，而兰德尔看上去毫无防备。女特工暗自捏了捏衣兜里的注射器。
“还是要少喝酒呢，对孩子不好。”她忽然道。
兰德尔一怔，他看上去猝不及防。
阿曼达看着那双湛蓝的眼睛，她不知自己为什么忽然生出了愧疚，女特工舔了舔嘴唇，又喝了口酒，“审讯了那个黑沙的残党。”她看了兰德尔一眼，“当时的力气可能消耗太大，进去的时候他还活着。”
她用近乎残酷的手段从那个中东嘴里逼出了一些“信息”，然后给了他一个痛快。那屋子里全是血腥的气味，而一个专业特工看到散落地上的那些医疗器械和药品也能推测出个一二来了。
如果不是那个中东巨大的痛苦下说出那样的话，阿曼达想，她甚至忘了兰德尔是个omega。
孩子的父亲可能并不是悬念了。
阿曼达只觉得头痛。
她看着兰德尔蓝色的眼睛，男唇角重新挂起笑容，“连这个都知道了啊。”
阿曼达用手揉了揉额角，她似乎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一丝危险，——动手似乎刻不容缓了。女特工将手伸进衣袋里握住那支注射器。
兰德尔转动着手里的酒杯，刚刚喝下去的伏特加胃袋里面熊熊地燃烧起来，他能感觉到腹部那隐隐的疼痛又开始抗议。
阿曼达眨了眨眼睛，灯光似乎忽然变得辉煌，让她看不清兰德尔的面孔。
金发男低声地笑了：“不想这样，阿曼达。”他伸手抚弄了一下女特工的脸颊。
阿曼达并不傻，身体的异常让她暗道不好，脑子里似乎有什么迅速地消失，如同从指缝间漏下的水滴。
兰德尔慢慢道：“但这些不该知道。”
阿曼达张了张嘴，但是没有发出声音。她慢慢地继续着力量，然后用力向兰德尔挥出手臂。
金发男只一只手就拦截了这次攻击，他轻巧地一转手腕，那亮闪闪的针头便戳进了阿曼达身上。男干脆地把液体一推到底。
“还是会大意啊，阿曼达。”兰德尔拔下注射器，看着女特工软软地依靠着吧台不让自己倒下。
“不该关心，不该为了阻止喝酒而转过头去让酒保换水，不该让的杯子离开自己的视线。”兰德尔低声道：“要知道，出门的时候走泥猴面，特遣处外勤特工喜欢把药品放背包夹层里，找到那种药并不难。”
阿曼达清楚滴感受到力气的流失，而她失去的不只是这些，女特工领悟过来兰德尔刚刚说话的意思，愤怒地瞪着他。
CIA研制出来的神经扰乱药物，服用者会忘记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一切。
显然，兰德尔就拿走她杯子的那一刻将药放了进去。
“明天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这些谈话，关于和布鲁斯，关于那个孩子。”
湛蓝的眼睛看着浅褐色的，像某种催眠的仪式。
阿曼达不甘地挣扎，而安定剂让她无法做出有力的反击。
兰德尔低声地笑了笑，他看着阿曼达：“不会回去，抱歉，没能让完成任务。”
阿曼达能感觉到越来越强烈的睡意，以及伴随而来的，大脑里失去什么的恐慌。她努力地道：“……跟、跟回去……保护……保护……孩子……”
兰德尔微笑起来，他道：“会保护他。的孩子，会保护他。”他像是自己确认着什么一样，轻声地重复了一遍，然后看着阿曼达不由自主合起来的眼睛，道：“谢谢。”
酒保走过来：“她没事吧？”
兰德尔抬头笑笑：“没事。只是好久不见，她喝醉了。”男淡淡道：“让她睡吧。”他要了纸笔，写下一个旅馆的名字。“这是她住的地方，麻烦待会帮忙叫辆出租车。”
酒保看了眼和纸一起推过来的几张纸币，点头应下。然后挺殷勤要给兰德尔蓄满杯子。
金发男拦住了他的动作，酒保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个几分钟前还灌下三杯伏特加的男子，对方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古怪，就好像这样的笑并不常出现他的脸上。
但看上去莫名的温柔。
“喝水就好了。”
☆、chapter55
“这全部是的责任；sir。
布鲁斯无意识地转动着手里的钢笔，他审视的目光女特工的脸上长久地停留。阿曼达不由得挺直了腰。
布鲁斯道：“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很好；特工。”他的语气经还算得上温和。
阿曼达眨了一下眼睛；“谢谢；长官。”
坐办公桌后的男神色平淡，“可以离开了；”他停顿一下；又道：“先去医务室检查一下身体。”
女特工转身离开了办公室；黑发男从桌上拿起电话。
“为阿曼达特工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着重检查血液内毒素残留。另外，”男的声音冷淡：“催眠她，她的记忆里似乎存断层，要知道那是什么。”
女特工对于那一晚的记忆太过模糊；只说是兰德尔酒吧对她注射了麻醉剂，趁机离开。而布鲁斯并不相信。
外面的天色昏暗，风雨将至。
布鲁斯让自己放松了一些靠椅背上，他闭起眼睛。
周围的环境变得模模糊糊，窗口似乎投进夕阳暖色的光线，空气里弥漫着太阳沙土和硝烟的味道，波本酒玻璃杯里晃荡出炫目的光华，他看见金色头发的男站自己家的门厅处，懒洋洋的笑容挂唇角。
他说，长官，也是会爱的么。
布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