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2 / 2)

布鲁斯下了车转到后备箱去取东西,兰德尔把脑袋靠椅背上,看上去昏昏欲睡。

“把你衣服撩起来。”

兰德尔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啊?”

黑发男人神色淡淡:“衣服。”他摆了摆手,兰德尔瞧见男人左手里白色的纱布。

金发特工若无其事地笑笑,“sir,您就别麻烦啦。”他推开车门试图动作利索地从吉普上跳下来,眼前却是一瞬间的漆黑。布鲁斯瞧着金发男人从车上一个踉跄摔下来,脸上终于带出一丝无奈,反应却丝毫不慢,一把揽住了兰德尔。

“妈的! 妈的! 妈的!”兰德尔咬牙切齿地连着骂了三句,他眨巴了两下眼睛,眼前的景物这才模模糊糊地重现出来,他吸了口气,然后发现自己整个人竟全压在布鲁斯身上。男人一只手支撑着他,另一只手被他压着,——带夹板的那只。

金发特工甩了甩脑袋,然后站直身体:“抱歉,sir。”

“如果你愿意给你的长官省省麻烦?”

兰德尔呼出口气,卷起那件略紧的迷彩汗衫,布鲁斯眯了眯眼睛。他的特工身材漂亮,腹肌的线条犹如雕塑,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凌乱的伤痕纵横交错,血液从腰侧的那道伤口处流下来,像一条断断续续的溪流。布鲁斯将新纱布换上兰德尔的伤口,打结的时候用力勒紧。兰德尔的呼吸停滞了一下,他一只手扶着车门的边沿,手指慢慢收紧。

布鲁斯从金发特工的伤口处抬起头来,他们离得很近。

兰德尔眨了一下眼睛。布鲁斯的左手按在他的胸口,他能感受到那种热量隐隐约约地传过来,像某种烧灼。黑发男人的脸近在眼前,他的气息几乎喷在兰德尔脸上,兰德尔站着,他忽然觉得之前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血液在身体里嗡嗡作响,哪怕是对着布鲁斯那双明显已经透着怒意的,棕褐色的眼睛。兰德尔想,

——也许正是因为那双眼睛。

“我并不总是能原谅你的肆无忌惮,詹姆斯。”他的长官这样说道。“如果你想死,不要骗我。”

他看着布鲁斯的眼睛,棕褐色的,透出冰冷和愤怒。在这之前兰德尔从未在那里见过真正汹涌的情绪。他们离得太近,布鲁斯身上的气味慢慢地,好像某种有毒的物质,浸透了他。兰德尔看着这个黑头发的男人,感觉着那些曾在他血管里飙升的肾上腺素蠢蠢欲动。布鲁斯让他感到危险让他感到欲念,他信任这个人,也怀疑这个人,他追随他,服从他,违背他。

兰德尔深深吸了口气,沙漠的静谧让他听见自己心跳的巨响。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杀掉这个男人,还是让他狠狠地cao进自己的身体。

金发特工微微扬起下巴,在黑夜里有些暗淡的头发因为沙漠里的风变得凌乱不堪,一些碎发拂过兰德尔的眉眼,他因为失血和疲劳而显得苍白的脸却在夜色的模糊里显出几分妖娆的模样来。男人的侧脸线条坚硬但却漂亮,他绷紧了下颚的样子仿佛准备进攻的猛兽,优雅而危险。

他是有肾上腺素上瘾的毛病,可他一直在那些疯狂的小时刻里保持着该死的,一个特工应有的理智。

可不是现在。

他看着布鲁斯,近乎于挑衅。

“sir,别这样命令我。”金发特工的声音嘶哑,“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布鲁斯盯着兰德尔的眼睛,它们在夜色里呈现出深蓝的颜色,看起来像沉默的深海。黑发男人的眼睛里带着一点探究,他停顿了几秒,忽然毫无预兆地转开身去。

“我会和你保持距离,没有下次了,特工。”

兰德尔一个人站在寒冷的夜风里,他松开握着车门的,已经僵硬的手指,然后深深吸了口气。沙漠夜晚冰凉的空气充盈了肺部,他发热的身体也渐渐冷下来。

金发男人似乎能感觉到理智慢慢地回笼,大脑里的那些齿轮开始嘎嘎吱吱地转动,而他因为刚才一瞬间的冲动捏紧了手指。

那种感觉还没有退却,不知所措的,疯狂的,极度的渴望。

头似乎要比腰上的伤口还要疼了。

兰德尔不是傻子,他自己的身体,如果到了这个地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真的可以去“肉体湮灭”了。

——他似乎,又要发情了。

☆、Chapter 32

沙漠里的夜晚风大且凉;地面上的石头坚硬硌人,兰德尔闭着眼,感觉着细小的沙粒从脸上滚过去。

没有燃料的吉普车等同于报废;黑夜里的沙漠找不出方向;他们只能原地休整;在车辆的一侧铺了些扔在后备箱里的干草权当床垫,两个人轮流警戒。大脑里的弦依旧紧绷着;一跳一跳的疼。他慢吞吞地抬起手来晃了晃;然后把那只已经破破烂烂的运动手表摘了下来。

药还剩下五颗。

金发特工吐出口气;他将那五粒小药片一股脑地倒进了嘴里;嚼了两下咽下肚里。苦涩的味道在舌根底下蔓延开来,兰德尔咽了口口水。布鲁斯坐在车的另一面;特工需要眯起眼睛才能看见黑发男人隐隐约约的身影。

药效开始发挥了,金发特工闭起眼睛,他感觉着血液里的那一股喧嚣沸腾渐渐地平息下去,只剩下疲倦。现在不是发情的时候。即使现在的压制只能给后面带来更大的麻烦,但只要不是在布鲁斯面前就好。

白色的雾在空气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时冷一时热,周遭的景物也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巩固剂的兰德尔靠坐在吉普车旁边,铁皮冷冰冰地硌着他的脑袋,金发男人轻轻呼出口气,看着那些白效果不错,可不管退烧。男人摸了摸腰侧的那道伤口,布鲁斯包扎的技术很好,触手是干燥的纱布,血已经止住了。断点特工的愈合能力一向惊人,只要血没流尽,这样的伤口基本愈合便也就是四五天的时间。

脑子里乱成一片,疼痛和高烧几乎让金发特工出现了幻觉,他看见很多个布鲁斯,站在雪地里的,站在玻璃囚笼外面的,坐在光线晦暗的直升机里的。那些他一身泥一身血狼狈不堪一抬起头就看到的时候。

像某种奇怪的规律。

金发特工慢慢捏紧了手指,脑子里的某个地方尖锐地疼着,omega的天性如同一头被关进铁笼的猛兽,不停地咆哮着,尖利的爪子刮过那些金属的枷锁,在兰德尔的大脑里弄出一阵一阵带回声的尖啸。

兰德尔几乎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仿佛又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粗粝地摩擦着他的声带。男人慢慢地动了动身体,他用一个别扭的姿势把自己的前额抵在那辆吉普的车身上,试图降下一些温度。即使是冰凉的金属作用也微乎其微,兰德尔吐出口气,感觉着脑海里的野兽不停地叫嚣。它渴望释放的自由。

金发特工颜色很浅的眉毛不知什么时候皱得死紧,他晃了晃脑袋。

不,不行。不是现在。

金色的沙粒慢慢从男人的手指间滑落下来,像一条细碎的,小小的河流。他在睡着的时候不再紧紧地攥着手指,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点阴影。

一切寂静。

在醒来的一瞬间兰德尔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他抬起僵硬的胳膊揉了揉眼睛,然后把那些遍地的沙土和巨大的仙人掌放进自己的瞳孔。

沙漠。

金发男人扶着那辆早已经报废的吉普车慢慢地站起身来。他在几秒钟迅速地检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烧已经褪下去了,腰侧的伤口没有崩裂,血早已经止住,而特工依旧感到疲倦,好像刚刚的“睡眠”对于他来说全然没有作用。兰德尔试探性地握了握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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