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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时的还冒两句惊人之语。这段日子在看什么书啊?”看书?我还敢看书?“没看书,在学下象棋。万岁爷要是没事儿来杀一盘?”“那围棋都还没学会,又来下象棋?”“象棋子不是比围棋子少嘛。来嘛,来嘛,来杀一盘。我让你还不行嘛。”一提下棋我这兴致可就高了。通常没学会两天的东西都会很感兴趣,哪怕是被人笑是臭棋篓子也要下。
两盘过后,康熙无限感慨地叹道:“下成这样还说让我?”我不生气,咱输棋不输人。“我这不刚学嘛,不小心才输了给你。再来过,我一定赢你。”“你去练好了再来吧。借两本棋谱给你学学。我不同你下了,胜之不武。”他忍无可忍,终于推开棋盘不再来了。为什么?为什么高手都不喜 欢'炫。书。网'和新手下棋呢?算了,我还是继续虐我的那群宫女太监吧。哼,哼,他们应该不敢拒绝我。
康熙忙着处理少数民族事务,我闲来无事拉着红玉下棋。可能是她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对我说道:“主子,咱们在帐子里也困了这么久了不如出去走走吧?我看见离这不远有个很大的湖。我们去赏赏湖光山色?而且主子不是爱花嘛,那草原上的花开得可好了。我们去湖边,我弹琴给主子听?”湖吗?是第一次来草原时和小十三、小十四一起钓鱼的地方吗?说起来还真是怀念呢。好吧,就出去走走。
红玉抱着琴,如月提着食盒,叫了个小太监去找可以钓鱼的工具。以前这些都是我准备,现在不用我了。到了湖边,依旧是好风景,只是赏景的人不同了。是不是我年纪大了,开始伤感起来了。
我挑了个地方坐下来钓鱼。红玉席地而坐摆好了琴:“主子想听什么曲子?”“呵,大概都是对牛弹琴了。你随便挑个拿手的弹就是了,对于音律我可不懂。”我回头对她笑道。“那就弹一首《醉渔唱晚》吧,不管怎样至少应个景。如月,怎么样,我弹你唱?”她似乎兴致还挺高的,一兴奋连如月也拉了进来。“难得主子高兴,不嫌我嗓子差我就唱给主子听。”如月摆好茶点,冲我柔柔地一笑。“如月说话的声音都好听,嗓子怎么会差。唱吧,我听着。”我喝了口茶,心想这是在钓鱼吗?这又是弹又唱的,那鱼上钩才出奇呢。
古琴,听起来慢悠悠地,中国乐器里我最不喜 欢'炫。书。网'的。琴和筝比起来我更喜 欢'炫。书。网'筝。不过古人似乎都喜 欢'炫。书。网'琴,可能是拿起来方便吧。那为什么不吹笛子呢?笛子的声音脆脆的我喜 欢'炫。书。网'。
并没有想象中收获那么差,还是有不怕吵的鱼上钩了。一下午就这样消磨掉了,听着红玉的琴、如月的歌,偶尔上钩的鱼。不知道红玉弹得怎样,也不懂如月唱的什么,反正这高雅玩艺我还是享受不了。但是偶尔上钩的鱼还是可以让人兴奋一下的。
傍晚太阳西落,我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放了那几条笨鱼决定往回走,远远地却又看见了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他只是那样站着,远远地看着,不知站了多久,看了多久。我忽然觉得心里很沉重。我是不是对他太主观了?他也不过是个二十郎当岁的毛头小子,用我这个老女人的心态来衡量他是不是太过份了点儿呢?巧儿对他来说应该是段奇特的经历吧,毕竟这个年代应该没有如此放肆的女人。执迷不悟也是这个年龄段的特权吧。其实在小十四的心中,他是个谦和君子,一个值得信赖的哥哥。放开别的不说他的兄弟当中还是有不少愿意为他卖命的。怎么看他作人都挺成功的。唉,随他去吧,也许过了三十岁,思想成熟了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回到帐子,康熙已经在叫放饭了。“你没事吧?”用完饭,上了茶,康熙忽然关心地问道。“我有什么事?”我不解地看着他。“你最近好象寡言少语了很多。不是有什么心事吧?”他怎么这么敏锐。“是吗?我到是不觉得。可能就是因为没什么事想,所以话题也少了吧。”唉,我可能是年纪大了。“话题少?最近宫里不是很多话题可说吗?到你这怎么反而少了。”他象是在调侃我。“是呀,我也是话题之一嘛,我总不能拿自己开涮吧。”别提这岔,不然和你急。“好,冤枉了你,给你赔不是了。如果明年年初没什么事儿,我带你去五台山,做为补偿?”明年去五台山?纪念日吗?“说好了不许反悔。”我有些心动了。“就知道你对这有兴趣。”他似乎笑得很放心。呵,这家伙也不知道在瞎担心些什么呢。
“话说回来,对太子你怎么想的?你觉得他还可以胜任这个位置吗?”多事之秋,不知道他明年是否有空。“打了这么多年的一口井,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了。给他次机会。你不是说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嘛。”呀,记得还挺清楚的。“你做了哪两手准备啊?”我好奇心被挑起来了。“如今太子这个位置如风头浪尖,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坐得上去的。恐怕也只有胤礽坐了,他们兄弟才不会乱了。暗着观察一下,看看是时机开始挖下一口井了。”咦,他竟然跟我说这些?看来他挺信任我嘛,这么重要的信息都透露给我了。呵,我应该得意一下。他们兄弟如果知道了这,还不加紧在康熙面前表现表现。他们真该好好贿赂、贿赂我。
塞外之行结束了,本以为康熙会回京,没想到他却直接去了热河行宫。真好,很久没来了。是个好风景的地方。
第92章 热闹是谁在窗外哼歌?刚想午睡被一段熟悉的旋律打消了睡意。“我是被你囚禁的鸟,已经忘了天有多高……”呵,看来的确是宫里女人们的真实写照。我静悄悄地爬起身来看看到底是谁。
大概以为我睡了,屋里没有人。我绕到窗边却是红玉正在喂鸟,难怪会想起这首歌。“你在唱什么?”我明知故问。她看见我一惊,忽然的脸色也变了,一下子跪倒在地:“主子开恩!奴才是无心的!”不过是唱歌,至于吗?“你起来,我又没怪你。”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她依然跪在地上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红玉,我只是觉得奇 怪{炫;书;网}你怎么会唱这首歌,真得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起来。”我上前拉起她。她小声地说道:“主子,千万别让万岁爷知道了,不然奴才这条小命可真的保不住了。”“万岁爷?为什么?”关他什么事儿?“主子看来是不知道,万岁爷有旨,不得传唱小主唱过的曲子,如有违者,斩。唉,我就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一不留神就哼出来了。”她看上去懊恼不已。
是吗?有这么严重吗?不过是首歌,我又不会问他要版权费。用不用这么夸张嘛。“禁止宫中传唱,那就是说有很多人都会唱了?”我还是有几分好奇,越是被盖起来的事儿,我就越想知道。“是呀,主子那几日天天唱,大多数人都学会了。连四福晋都会哼两句呢。”她一点儿都不怕了,恢复的还真快。“四福晋怎么会?我不是半夜里唱的嘛。”我有些想不明白了。“噢,那几日德主子不舒服,四福晋进来照看了两日,所以也听见了。德主子还说不知道万岁爷怎么想,谁都知道主子是被冤枉的。说主子和十三爷有什么根本就不会有人信,如果说是和八爷,那到是有几分真了。”这丫头!给点儿阳光就灿烂了!
“红玉!”旁边有人大喝了一声。是如月。“主子饶命啊!”红玉终于回过神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唉,真是个管不住嘴的家伙。“算了,你这丫头真得要好好管管自己这张嘴了。在我这还无所谓,如果得罪了其他主子,到时我想救你都不一定救得了。”我笑着冲她摇了摇头。但愿这不是小十四口里所说的热闹,不然我可受不了。
“都说宫里面主子人最好了。难怪贵妃主子在挑人的时候大家都想跟着主子呢。”这丫头嘻皮笑脸的贴了上来,讨好地说道。“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们,跟了我便升了一级,每月的月钱都多了一倍。你呀,不用跟我说好听的,老老实实的别给我惹事生非就行了。”瞌睡已经没有了,看来还是出去转转吧。
没什么事儿,带着如月和红玉两个人在园子里闲逛。看来大中午头的,是不会有人出来。最好就是哪凉快儿哪呆着去。我们找了个阴凉地儿。远远地看着山,近近地看着水,真是个风水宝地啊。还好她们两个以前都是跟德妃的,我就在这儿慢慢地淘着小十三和小十四家里的八卦事儿。真好。当然对老四家的八卦我也挺感兴趣的,毕竟日后那是个主儿,况且还是想知道一下小娴的状况。如月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只笑不说,红玉是生怕不让她说。唉,真茅盾,把红玉放在身边吧有热闹,可也让她知道了很多我的事儿,如果她也出去乱说,那可怎么办啊?看来,以后只能把这家伙绑在身边了。
“九阿哥来了。”如月打断了正说得起劲儿的红玉。我已经看见他了,只是没想到他会走过来。本想着远远看见了就当没看见算了,怎么知道他会特意地绕了过来。老九走过来例行的请了安,我只是警惕着这个人。其实说实话对他们兄弟,可能只有老九总是让我觉得不安。
“和小主真会找地儿。在这儿躲清静呢。”他一副很随意的样子。“九阿哥怎么会在这儿?好象没见你伴驾啊。噢,忘了,下回见面要称九贝勒爷。还没有恭喜你呢。”我也装出很随意的样子。“贝勒?哼。”他冷笑着,“随您怎么叫吧,不过是个称号。我是没伴驾,有事儿刚从京里赶过来。”我说嘛,没见过这人,只是这口气,难道说不满意贝勒的封号?“万岁爷可能在休息,你怕是要晚一点儿才见得着了。”这个时辰康熙可能在睡觉。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急。”他往我身后一扫,咦了一声。“你是年羹尧的妹妹吧?”他忽然问道。年羹尧?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给九爷请安,九爷吉祥。”如月站了出来。“有段日子没见了,听说你入了宫,不是分到德妃主子处吗?”“原是在德妃主子处的,后来贵妃主子说和主子处人少,所以过了和主子处。”这两人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嘛。我还真是没什么威严哪。“是嘛,你哥哥年上进了内阁学士,我们还凑在一起喝了一杯。你哥哥还托我们在宫里照应着你,不过跟了和小主就不用我们照应了。和小主对下人是没的说的。”他这是在夸我吗?年羹尧?天,不是老四的人吗?怎么跟老九喝酒?我晕了。
“爷,四爷来了。”老九的贴身太监小声地说道。老四?老四怎么也来了,不记得有看见他伴驾啊。“他来了那我们就走呗。这种人离远点儿没错。”老九从另一边走了,远远地躲开了老四。看来这哥俩还结着仇呢。呵,都挺孩子气的。
该请安的请安,该问好的问好。反正都是熟人了。“和小主精神不错。”他难得地关心了一下我。“托您的福,没病没痛。”我笑道。“你四哥在外面还担心你,看来也不必了。”四哥。是呀,还有一群家人在外面呢。好象自从老头阿玛去世后,大家渐渐地都淡了。“出事之后一直都瞒着家里,是要报个平安了。”其实也要感谢康熙,并没有让外面知道这些消息。“你记得就好,常泰时常念着你。经常写封家书回去才是。”常泰,叫得这么亲热?“看来四爷跟我四哥常在一起了?”我侧头笑着问他。“年前皇阿玛把你四哥派给了我,少不了常在一起。”他皱了一下眉,可能没理解我为什么这么问。唉,真不好玩儿,这人总是中规中矩的。
“在宫里难见面,如今好不容易见次面,我有事儿想求四爷。”我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敢,请说。”但愿我的正经没把他吓傻了。“小娴是我妹子,跟了四爷有些年头了。不管怎么样还望四爷能善待于她。”这女人真八婆。老四的脸色微变,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正儿八经的求他这种事儿。“我记下了。如果和小主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行告辞了。”某人大概怕我说出什么出格的话,竟然落荒而逃了。呵,这女人真是恶趣味呀。
都走了呀,那咱也回了吧。反正也没什么好玩的了。路上,我问如月:“你怎么认识九阿哥?”“说起来都还有些亲戚关系。我二哥的福晋是明相的孙女。”如月笑着如实答道。二哥是指年羹尧吗?还有这么一说?我怎么不知道?如果是这样那他怎么和老四混在一起的?“这样啊?那你怎么还要进宫来做宫女?”按说年羹尧他们家好象也挺厉害的呀。“主子,不管家父作到几品宫,我们都还是万岁爷的家奴,应该进宫侍候的。”好一个理所当然的回答。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围。
难道这才是小十四说的热闹?呵,看来是挺热闹的,不知道是个什么发展,我就慢慢等着看吧。
第93章 探望九月回了京后,康熙开始正式给儿子们下达任命书了。宫里也难得的热闹起来,尤其是那群当妈的,自然少不了要互相恭喜一下,你儿子厉害封了亲王了,你儿子也不错封了郡王了。来了这么久了也明白些了,显然亲王的位置要高很多。老四被封了亲王,康熙的水井已经在挖了。
康熙这几天兴致很高。应该是自出了上次事后第一次这么开心。看他开心我的心情跟着也轻松了不少。可是我除了看他开心之外自己又没什么好开心的,关我屁事儿,那些受封的又没一个是我生的。唉,我闺女要活着的话今年也不小了吧。问题是我今年是个什么岁数呢?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咦?这位笑眯眯的大爷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没发现?“万岁爷来了怎么没人通报啊?”我忍不住大声问。“万岁爷没让通报。”一个小小的声音答道。是红玉,这孩子,没眼力,没心机的,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也没看出来我在冒烟。
“哟,少见呢,和小主敢情儿在这儿闹脾气呢?说给朕听听,帮你排解排解。”看来他的心情是真的不错,这会儿倒和我逗乐了。“我没闹脾气,只是您呀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让了他坐在炕上,如月也倒了茶进来。“打断了思绪?好吧,说说看,看能不能帮你再接上。”晕,看来他跟我学坏了,也会这招儿了。不过他还真是能帮忙。
“两天前才过的生日,所以没记错的话我是康熙二十二年十月十六生人的。那我那个没见过面的闺女是什么时候生的?”我侧头问他。他面色微变,端起茶杯没喝也没有答,却只是反问我:“为什么想起这个?”“唉,我也不想啊,可最近所有的主子都在议论自己的儿子,想不想也难啊。”我夸张的叹了口气,也学他把茶杯端在手上。“康熙四十年十月十八日。”他轻声的说出了这个日期。康熙四十年十月十八,我在心里小心的重复着这个日期。巧儿是在十八岁那年生的孩子,与自己的生日只差了两天。如果活到现在又是多少岁呢?“万岁爷,那现在是康熙多少年啊?”我不知道自己的问题正不正常,是不是应该这么问。“嗯,今天是康熙四十九年十月十八日。”他的声音有些沉重。
四十九年啊,那巧儿今年是二十七岁,啊,才二十七?天哪,我觉得好象已经有六十七了。那孩子活着今年也九岁了,不,按老例算应该是十岁。十岁了,唉,没福气的。那我今年是多少岁呢,真不知道该怎么算,负三百岁?没听说过还有负岁的。
“巧儿,你到底在想什么?”他放下茶杯认真的盯着我。“没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