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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等愿意肝脑涂地，誓死追随皇上！”火光照亮的营帐中，响起了众将领铿锵有力的誓词，丘昊然乐得大掌一挥：“好，等明日，咱们就大举进攻，打败东离国，争取早日凯旋！待到直捣黄龙府，咱们再痛饮几杯！”
第九十三章 大捷
又是一年新春到，但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春节里，西禹国的将士们在丘昊然的领导下，却为自己，为国内的亲人献上了一份特别的贺礼。天色微明，士气高涨的他们悄悄地向襄城进发。骁勇善战的先头部队迅速出击，干净利落地解决了城外守卫的将士。可怜他们中有些人还沉浸在与亲人团聚的美梦中，就一命呜呼了。
老天爷似乎也站在他们一边，居然起了雾，天地间朦胧一片，要想看清事物还需多下功夫！西禹国的部队借助这天然的屏障，扛来长梯，拿着盾牌，准备攻城。城墙下一排弓弩手已张弓搭箭，做好了充分准备，其他兵马已严阵以待，蓄势待发。
而此时的襄城内，将士们才刚刚起来准备操练。不是他们一贯的懒散，而是在春节这样的一个特殊的日子里，与亲人远离，论谁心里都不舒服。心情自然带动了情绪的直接表现，就是做什么事都是不情不愿的。但作为军人，他们也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责任感和警惕心，所以该做的常规操练还是要做的。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西禹国居然利用这样一个日子前来袭击，而且的的确确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一夜未眠的清言轩心情也是异常的郁闷，昨夜的他又陷入往事的回忆中，痛苦、悔恨折磨了他一宿，也更催生了他速战速决的念头。所以他强打着精神，准备召集几位将领前来商议军情。就在这时，他听到城墙头上传来急促的号角声，不好，有紧急情况！清言轩赶紧操起长剑就往外冲去。
来到营帐外，正巧看到方之寒等将领都出来了，这时有一个士兵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禀报敌情：“禀报皇上，西禹国突然来袭，他们攻城势猛，我军来不及阻挡……请皇上速速派兵支援！”所有在场的人脸色都严峻起来。清言轩抬起头，透过雾霭，他看到城头上人影闪动，伴随着的是阵阵惨叫，那是守城的士兵与来犯的西禹军正做着殊死搏斗呢！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往下沉去。
经过紧张的商量，清言轩吩咐下去，方之寒等将领纷纷带领人马全副武装往襄城的各个城门口和要害之处奔去，迎接敌军的袭击！
谁知西禹国的将士们更是神勇无比，他们的先头部队已经陆续冲上了城墙，尽管东离国的勇士们顽强抵抗，无奈寡不敌众，纷纷倒下，血流城墙，那情景是何等的悲壮啊！紧跟着上来的是一批批弓弩手，他们占据了城头的位置，瞄准前来搭救的东离国将士。伴随着东离国士兵的成批倒下，西禹国的军队犹如下山的猛虎直杀下城去。
混战中，襄城南门被打开了，西禹大军势如破竹，冲进了城门，街道上，城墙边，巷子里处处是双方激战的身影！刀剑无情人亦无情，厮杀声、呐喊声、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两军交战，从早晨一直杀到日暮，由于双方的主帅都亲自参与战斗，极大地鼓舞了军队的士气。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很显然来势汹汹、准备充分的西禹国军队占了上风，他们士气高涨，英勇无畏。而东离国则是仓促应战，手忙脚乱之下自然死杀无数。两个时辰过去了，襄城南门口尸横无数，血流成河，南门失守了。西禹大军则以更加高昂的姿态往里进发，一路上几乎是所向披靡。
襄城中，清言轩又一次杀退了围攻上来的敌军，环顾四周，看到的大多数都是东离国将士倒地的身影，心疼不已，他知道如果再坚持下去，那么东离国的死伤将不计其数。想到这里，他毅然命令军队往外撤退。“这，皇上，拼住一死我们还可以保护襄城，难道我们就这样白白地把襄城送给西禹国吗，臣等不甘心！”他旁边的方之寒阻止道。
“之寒，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我们更多的应该是保住将士们！你看，倒地的绝大多数是我们东离国的士兵，城池丢失了，我们可以再夺回来，但我们不能让这些辜负的将士们白白送死啊！因为今天西禹国有备而来，我们在气势上的确比不过他们！”清言轩一边劝说着，一边又击退几个围攻的士兵。
方之寒环顾四周，发现情况的确如此，就命人吹起撤退的号角，同时他率领众人杀开一条血路，往襄城北门冲去。其他东离国的将士见状，也不敢恋战，纷纷往北门撤退。西禹国的将士们紧追不舍，这时丘昊然似乎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哈哈大笑，说道：“清言轩，你就这样夹着尾巴逃跑了吗？”清言轩则朗声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君有备而来，来日咱们再会！”
“好！好！朕就给你个苟延残喘的机会！你永远是朕的手下败将！哈哈哈！”丘昊然得意地大笑，望着薄雾中越去越远的东离军队，他制止住了追击行动！就这样，西禹国取得交战以来的重大胜利，占领了襄城，把握住东离国的南大门，这可是令人兴奋的大事！而且这是新年的第一天，就取得了这样的大捷，其重大的意义不言而喻！一时间，整个襄城里欢声雷动。当然，这个重大的喜讯也穿越千山万水，飞到了西禹国，整个西禹国都变得喜气洋洋的！
西禹凤宁宫中，凤吟正忙着替小无忧做着春装，前段时间的忙碌，她没顾得上忙自己的私活，眼瞅着小无忧越长越大，得多准备些衣裳。她正专心地绣着龙形的花纹，忽然心头宛如针刺一般，疼痛不已，手上随之一顿，竟刺中了手，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怎么回事？”她望着那不断沁出的血珠，心中不由一慌：“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正胡思乱想着，皇后在月红的陪伴下走进来了，只见她脸上带着一种奇http：//www。345wx。com怪的神情，既有些喜悦，又有些担心。“姑姑，您这是怎么啦？”凤吟忙停下手中的活计，关切地问道。皇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反正当我听到时，心中既为皇上感到喜悦，又为东离担忧，我想你的心情一定和我一样，充满了酸涩！”凤吟有些疑惑地望着她。皇后叹了口气说：“你知道吗？大年初一这天，皇上带领军队突袭襄城，咱们西禹国取得大捷！而清言轩则败走襄城……”
“什么？”凤吟显然愣住了，她没有想到两国的战争居然会有如此的交集和结果。“襄城”这是一个多么熟悉的字眼，曾经在那黄色的营帐中，她和一身戎装的清言轩相隔两年相见，思念让他们忘了情，紧紧地相拥，流下多少幸福的泪水。曾经在襄城，清言轩作为一名少年天子，他胆大心细，夜袭西禹，谋求和解，充分展现了一位英雄的风采。
而如今，在同样的地方，他却尝到了兵败的耻辱，将自己的城池送给别人，可以想象他的内心是多么的难受，又是多么的痛心啊！不用亲自去看，她都能知道那张俊脸绷得比弓还要紧，那两道剑眉会攒在一起，乌云会笼罩在他宽阔的前额上。凤吟总以为自己对清言轩恨之入骨，听到这个消息应该开心，此时此刻，她才真正发觉，自己的心居然在为他担忧，为他疼痛，原来他一直活在她心灵的深处！
更让她揪心的是，战争是残酷的，伴随着的将是无尽的伤痛！她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在襄城中“救助伤员”的那段历程。那么多受伤的将士，血肉模糊，除了身体的伤痛，更多的是眼睛看不见的心灵的伤痛啊！而这次，两国肯定是一番生与死的较量，有多少将士的生命会遭受威胁，又有多少将士饱受着伤痛的困扰，尤其是战败国，要想恢复斗志是需要花多大的时间和精力啊！
想到这里，凤吟不禁埋怨起两国的主帅来：“姑姑，他们为什么要发动战争？难道看到死伤无数，他们心里舒服吗？”皇后也叹了口气说：“唉，男人和我们女人比起来，更看重的是尊严！他们有时完全是为了尊严而战！”“为了尊严？都怪我，要不是我的小无忧被封为太子，那清言轩也不会如此做，那皇上也不必出征了！”责怪完别人，凤吟诵又不禁将罪过揽到自己的头上。
看着她满脸懊恼的模样，皇后不禁心疼地说：“傻瓜，这怎么能怪你呢？有的时候，我们未必懂男子的心思，或许这正巧是出兵的一个借口呢？作为一个有雄心壮志的人，谁不想让自己能有更大的建树，皇上也不例外呀！”
凤吟吃惊地望着皇后，后者朝她点点头：“自己枕边的人难道还不了解吗？不过现在我们西禹国取得大捷，这里面可有你的一份功劳呢！皇上派人送信回来，上面提到前线的将士们士气高涨，主要得益于我们上次的宫宴，让他们感受到关心和温暖，他们把感恩之心化作具体的行动，所以一股作气，自然就有所成就……”
“原来如此！是自己的提议让西禹国的将士们有了前进的动力，同样对东离国来说，自己却成为一个罪人”……凤吟不禁苦笑着，她发现在自己的心里，对东离国的担忧已经压倒了西禹国大捷的喜悦，她对着窗外的天空，情不自禁地合掌祈祷……
第九十四章 奋起
临近襄城北面的城池是砚城，两城池相距不远，站在砚城的城墙头上，可以遥望到襄城的城墙上，明晃晃的西禹国大旗正迎风飘扬，似乎向天下炫耀着他们的胜利。同时，空气也隐隐约约地将西禹国将士胜利的欢呼送过来，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此时的砚城，弥漫着一股沮丧和压抑，失败的阴影笼罩着每个人，有些受伤的士兵情绪失控，号号啕大哭，有些士兵因为担惊受怕开始退缩，于是有少数军营里居然发生了暴乱。
虽然吃了败仗，但清言轩一声不吭，脸色也相当平静，他和几位重要的官员一起，安排哨兵布岗，落实将士的宿营，分发粮草，努力使自己变得忙碌起来。正挥汗如雨地指挥着士兵们搭建营帐，这时有士兵急匆匆地跑来禀报，说有士兵正发生暴乱，准备做逃兵！
清言轩一听，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要知道这关键时刻，如果再人心涣散，军心不齐，那要想咸鱼翻身，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想到这里，他放下手中的活，大步流星地朝发生暴乱的军营走去。
人还没到，老远就听到喧嚣和咆哮声，那是军中素有“雷老虎”之称的雷昊将军的大嗓门：“你们这些兔崽子，还没跟敌人拼上几个回合呢，就想往后退？看今天，老子不先毙了你们……”
拨开围观的士兵，清言轩大步走进去，只见地上已经跪着十个被捆得五花大绑的士兵，旁边还有几个已受了伤，有的被刺中了手臂，有的腿部正流着血，还有的躺在地上，嘴里正痛苦地低吟着。再看那些被捆着的，绝大多数是吓得瑟瑟发抖，少数是垂头丧气，默不作声，好像在等着接受处罚，只有极个别很不服气的样子，怒目圆睁，浑身使劲挣扎着。而当中，身材魁梧的雷昊将军手持钢鞭，正杀气腾腾地怒视着他手下的这些“造反的家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清言轩威严的声音犹如一声巨雷震慑了众人，大家的议论声停止了，整个营帐中恢复了平静。雷昊一见皇上来了，赶紧上前迎接，汇报情况，原来这十个士兵居然想趁着军队正忙碌的时候做逃兵，其他人知道了阻止他们，他们不但不听，反而出手伤人，所以雷昊就派人将他们全部抓住，准备交由皇上处治！
清言轩听了，径直走到那些受伤的士兵身边，简单查看了伤情，然后吩咐围观的士兵将他们搀扶到军医营帐中，命令军医精心护理！他的这一举动的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先处治那些逃兵，而是关心那些受伤者，看来皇上心怀仁慈，还是将士兵们装在自己心中的！不少围观者心中对清言轩肃然起敬！
清言轩接下来的举动更让大家大吃一惊，他居然让人为那些捆绑的士兵解开绳子，雷将军也是莫名其妙，他不禁出声阻止道：“皇上，这些贪生怕死的家伙可是会动摇军心的，怎么能把他们放了……”清言轩微微一笑，挡住他说：“雷将军，且听听他们如何想的？”
那些士兵虽然被解开了绳子，但不少人依然浑身像筛糠一样发抖着。清言轩将目光投入他们，郑重地说道：“你们别害怕，今天朕要听的是实话，所以不会降罪于你们的，你们一定要真实地讲出自己的想法！”那几个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所措，而清言轩，则颇有耐心地等待着。
忽然有一个士兵大声叫嚷道：“弟兄们，反正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倒不如竹筒倒豆子，吐个痛快！”清言轩仔细一瞧，原来是刚才被捆住时依然怒目圆睁的那一位，于是便点头示意让他说。那个士兵也不客气，半膝跪地，抱拳说道：“皇上，我们几个是一个庄子里的，去年刚刚参的军，本来我等怀着雄心壮志而来，愿意为祖国血洒疆场，没想到却吃了大大的败仗，而且皇上您将城池拱手送给了敌人！在我看来，这太窝囊了！……”“大胆！”旁边的雷昊气得拔出佩剑，想要教训一下这个信口雌黄的家伙，不料却被清言轩给拦住了。
清言轩脸上的笑意不减，询问那个士兵的名字。“刑子建！不错，好名字！”清言轩赞赏地说道，他忽然又脸色亲切地面对那几个士兵：“你们还有什么理由？说来给朕听听！”那几个士兵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终于敢大胆地说了：“皇上，这大过年的没遇上好兆头，我们战败了，而且死了那么多兄弟，就有可能没有指望了……”“皇上，我们不想打仗了，如此打下去，说不定连亲人的面都见不着了……”“是啊，拖了这么长时间了，我们想家人啊……”大伙儿渐渐放开拘束，将自己的肺腑之言一一道出，引起在场所有人的动容和共鸣！
在众目睽睽之下，清言轩缓缓起身，亲自将这些跪在地上的士兵一一扶起。他站在人群中，一身银灰色的战袍虽然沾染了风霜，但却无损他的气质，依然是丰神俊朗。此刻，他那张俊脸变得深遂而凝重，半晌，那盛满痛惜的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来：“将士们，今天站在这里，我是充满惭愧的，是我清言轩对不起大家，没能组织好战斗，吃了败仗丢了城池，更害了许多无辜的生命！请大家理解，我也是人，也有同情之心，更不喜http：//www。345wx。com欢战争！但是当外来侵犯时，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热血男儿应当奋起还击！我知道，襄城失守是我们每个人的痛，对方有备而来，假如你们是主帅，难道你们愿意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手足无措的兄弟白白送死吗？有时暂时的退守也是为了以后的成功作铺垫的呀！”
此时的军营中，数百号人直直地站着，惟有清言轩的声音在营帐中回荡着：“战争是无情的，今后我们将会面临更大的困难，也许会遭受更大的牺牲，但我想真正的勇士是决不退缩的！当然，如果你们中有人害怕想退缩的，我绝不阻拦，而且会发给你足够的盘缠，让你回家和亲人团聚！你们自己作主吧！”
一席语重心长的话语的确在所有将士的心中激起层层涟漪，他们不仅被清言轩那亲和而诚恳的态度所吸引，更为他敢于担当和宽阔的胸襟所折服，还是那刑子建，第一个跪在地上，信誓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