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言轩谦虚地说道:“娘娘过奖了,晚辈怎及得上皇上的成就呢?”丘昊然朗声大笑,他对念儿说:“看,那份谦逊足以胜过朕当年吧!你可要好好招待,别忘了他还是慧妃的兄长呢!”
念儿点点头,说:“你不说我还忘了呢!”她转头朝凤吟招着手说:“妹妹,过来,来见过兄长!”凤吟被点了名,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福身行礼:“见过皇上!见过皇后!见过……兄……长!”她稍作迟疑,苦涩地喊出了这个称呼。
清言轩心中也是酸涩一片,他注视着这个低垂着脑袋,但小脸已布满红晕的女子,似乎感觉到她身上那淡淡的体香萦绕在自己的周围,真想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感受一下她真实的气息。可惜他不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后将她扶起,安排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这一顿饭对两人来说简直就是煎熬,在大庭广众之下,面对众人的热情,只能强颜欢笑,举杯相邀;面对自己心中惦念的人,又不敢相互对视,生怕刻骨的相思会显露出来,所以只能偶尔之间,趁着别人不在意的时候,偷瞄上几眼,已算是最大的幸福了!
酒过三巡,丞相大人忽然出列请求道:“皇上,龙吟帝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少年天子,前途无量!慧妃和亲已使两国结为秦晋之好!如今,咱们可以喜上加喜,将嘉元公主嫁与龙吟帝为妃!请皇上下旨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酒席中的人群都沸腾起来……
第五十九章 请婚
此时热闹非凡的酒席宴随着丞相的请婚而变得暗潮涌动。嘉元公主是丘昊然最大的女儿,芳龄十六,至今还未婚配,她的生母恰巧是丽妃。丞相这一请婚,无疑是走的一招最佳的棋路。眼下,皇上册封念儿为后,丽妃想成后的梦想成为泡影,自家的势力势必受到影响。虽然龙吟帝年轻,但放眼天下,如今能与西禹国实力抗衡的只有东离国。如果今天他把外孙女的婚事敲定了,那么他们家无疑就找到一座最大的靠山。所以思前想后,老谋深算的丞相决定先下手为强。
旁边的丽妃听了父亲的请求后,心中大喜,说实话,她毕竟是一个母亲,也想为自己的女儿找个好的归宿。如今看这清言轩是天之骄子,自是万分满意,所以她也随之出列请求道:“皇上,臣妾的想法与丞相相同,也希望嘉元能为两国的交好贡献一份力量!请皇上恩准!”
丘昊然听后,欣慰地笑道:“丞相和丽妃真是考虑得周到!不过,嘉元是朕最宠爱的女儿,朕可舍不得让她远嫁,回头还得先问问她的意见……”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旁的念儿打断了:“皇上此言差矣,龙吟帝少年天子,举世无双,嘉元公主金枝玉叶,国色天香,试问天下,有几人能如此相配呢?慧妃妹妹,你说是不是?”说到最后,她居然把问题抛给身旁的凤吟。
此时的凤吟才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确,丞相的请婚让她吓了一大跳,随即苦涩就弥漫了她的全身。嘉元公主她是见过一两次,不像其母妃那样的嚣张跋扈,性格温婉大方,长相也相当出众的。如果站在丰神俊朗的清言轩身边,确实能称得上是一对完美的组合。想到这里,她觉得很不是滋味,感觉有一种叫嫉妒的小虫子在撕扯着自己早就伤痕累累的心。偷偷瞄一下对面,清言轩神色自若地坐在那儿,她恨恨地剜了他一眼,心里不禁暗暗地骂道:“瞧你神气的样儿,有美娇娘抱,当然开心啦!”
心里正郁闷呢,突然间被点了名,她心里一惊,这才想起是在万众瞩目之下呢!“妹妹,你说龙吟帝和嘉元公主般配吗?”念儿又问了一声。凤吟感受到对面传来的急切的目光,可碍于当众和自身的身份,只好强颜欢笑,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很……配……”。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心在滴血,而隔空投来的是一眼悲愤!
“哈哈--”丘昊然开怀大笑,“知兄者莫如妹!连慧妃都说相配,那么你这做兄长的意下如何?”他边说边带着意味深长的眼神投向清言轩。清言轩岂是不明之人,他恭敬地回答道:“多谢国君的一片美意!晚辈听御妹的,她说好就好!这件事待晚辈回国后,必派重臣前来贵国共同商议!”
他这一番话既表明了自己的意见,同意这门结亲,同时也向西禹国的君臣们表明了自己对凤吟的呵护与宠爱,有一个爱妹心切的好兄长撑腰,相信她在西禹国也不会遭到多大的刁难吧!
他的回答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丘昊然龙心大悦,丞相、丽妃父女俩更是喜上眉梢。整个酒席宴也因为多了这桩喜事,掀起了又一轮高潮。在与众人的周旋中,清言轩知道自己虽然表面是风光的,但心是沉甸甸的,他的心神全被对面那个脸色黯然一片,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女子给牵住了。
中途时分,凤吟以身体不适为由而提前告退,皇上皇后见她脸色苍白,显得疲惫不堪,再加上体恤她身怀有孕,所以恩准了,还特意嘱咐她要好好休息。凤吟知道那一束热切的目光在有意无意地追随着自己,但她狠下心不会理会,迅速地向阁外走去,将那歌舞升平、欢声笑语抛到了脑后。
酒宴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凤吟伫立在窗前,遥望着天上的明月,却是心潮起伏,难以安寝。天上的月儿也仿佛明白她内心的纠结,自是内心难受,竟悄悄地躲进云层中,久久不愿意出来。“唉,连这明月也懂得欺负人!”凤吟禁不住气恼,她转身想往凤榻边走去,不料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那熟悉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将她团团围住,使得她整个身体像掉进了温暖的海洋。但形势提醒着她,伤痛敲打着她,所以她冷冷地说道:“请龙吟帝自重!放开!”
她那清冷的声音如同冬天里的冰雪,浇得清言轩浑身冰凉冰凉的。他忍痛放开她,痛心地说:“尘,我们何时这么生分?”“哼,如今你是皇上的乘龙快婿,而我是皇上的妃子,你说要不要讲究这辈份呢?”凤吟冷哼了一声,微微嘲讽道。
“尘,不是你要我娶的吗?”“是,是我要你娶的,那你抱你的美娇娘去!你走错地方了!”凤吟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很多,委屈的泪水也禁不住顺着脸颊只往下流淌。
清言轩心疼极了,他慌忙抱住她说:“对不起,尘,都是我不好!刚才是想跟你开玩笑,我知道今天的事情又惹你伤心了!可是那种场合下不答应不行啊!更是关系到两国的利益,我可以不为自己着想,但不能不为国家着想!”
“放开,我管你什么原因,就是不想再见到你!放开我!”凤吟使劲挣扎,可清言轩反而搂得更紧了:“我不放!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就是想再看看你!自从那次别后,我天天在宜芳殿中思念着你!我想如果再见不上你一面,我不敢肯定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呢……”他的下巴紧紧地贴在凤吟微凉的脖颈上,凤吟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两股热流沾到她的脖颈上,并顺着往下流。
仿佛雷击一般,凤吟停止了挣扎,她想转过头去,缓缓地抹去他脸上的泪水,可是她不能啊!但她又不忍心再挣脱开去,只能乖乖地任他抱着,晶莹的泪珠也一滴一滴地落下来。一时之间,整个寝殿中寂静无声,只有两颗炽热而悲凉的心在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