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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莫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了,哪儿还撑得住,手里握着刀叉愣在那儿,嘴巴向下牵了牵,说不出是要如何自处,只好说了一句最朴实的心里话“我们回家吧。”
其实吴菲自己对这一套也没更多经验,在心里她就想抛弃在这一刻的自己,忘掉心里那个被遗忘在街头的邻家少女。当一个女孩做定了想放纵的时候,总有根无师自通的神经化做媚态,在加上酒精的麻醉,纯朴和风尘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
去老莫家的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仿佛等待着一场战役。吴菲坐在老莫车里,头靠在车窗上,抬头看路边桔色的路灯纷纷往后飞过去。她眯着眼,不知为什么,又想到了杨小宁。
她想起有一年的圣诞夜,她和杨小宁在吃晚饭的时候不知怎么地闹上了别扭,虽然表面上和好了,但是心里多少有点吱吱歪歪的。后来两个人就讪讪地告了别。
吴菲回到宿舍以后心里有些后悔,心想平安夜心里头不应该这么不平安,就到楼下呼杨小宁。和往常一样,她给他的呼机里留言,那时候留言还要人工服务,所以吴菲对着呼台的小姐说“从明天起,就再也不跟你说117了,说‘我爱你’!”
杨小宁生日是11月7号,吴菲是1月17号,恋人总会把一切正常的现象都无限夸大,所以“117”这个数字对这两个人就意义非凡,从刚认识的时候他们就约定,每天互相在呼机里留“117”,意思是“要一起”——“我们要在一起”。
结果那天呼台的小姐在转述的时候,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把最后几个关键字咽了下去,就变成“从明天起,就再也不跟你说117了。”
第二天一大早,吴菲还正在睡梦中,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睡在离门比较近的同学陈蓝蓝披了衣服睡眼惺忪地起来开门,刚开了一个门缝儿就惊呼着又把门关上了,然后冲吴菲抱怨道“赶紧,找你的,哎,你们家杨小宁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呀,值班的老师怎么让他上来的呀?!”
吴菲一听赶紧翻身下床,迅速地穿了衣服,拿半干的毛巾使劲擦了擦脸,对着镜子草草梳了两下头发,围上围巾跑出来。
杨小宁见她出来就一把把她紧紧抱住,吴菲靠在他胸前有些纳闷,宿舍的楼道里这时候已经有些早起的女同学,通常这时候都穿的不怎么齐整,看这两个人公然在楼道里抱着,就不免内心羡慕而面露鄙夷之神色。
《流言 流年》六(2)
杨小宁被人瞪了几眼之后颇不好意思,赶紧拉着吴菲下楼,路过二楼值班室的时候还不忘跟值班老师点头哈腰地又道谢。
“这小伙子挺老实的,对吴菲好着呢!”值班老师和善地笑着赞叹,对刚来接班的另一个老师解释她一大早放杨小宁进女生宿舍的原因。
等两个人一路小跑,跑出学校大门,到了杨小宁停在门口的车里,他才急匆匆地问:
“为什么?”
“嗯?什么为什么?”吴菲不解。
等全都说明白了,杨小宁如释重负。他又转身抱着吴菲,一边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一边在她耳边轻声但纠结地说“你吓死我了,你想吓死我啊!”
“那你昨天就在这儿等了一夜啊?”吴菲恍然发现。
“没事!跟公司借了车。”杨小宁向吴菲露出了他憨厚的“招牌笑容”
“对不起喔。”吴菲红了脸,撅着嘴也看着杨小宁笑。
“唉,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吓死我了!你可别不要我啊!”杨小宁抱住吴菲幸福地叹气,然后又上下打量了两眼,忽然焦虑地说:“你怎么没穿袜子呀?快回去吧,一会儿要感冒了!”
“我不想走!”吴菲撒娇地在他怀里拧吧,把脸埋在他胸前。
“还早着呢,再回去睡会儿去吧,我也回去歇会儿,洗个脸,去单位打个招呼,中午再来接你,我们去东单大排挡吃米粉肉!”
“好呀!还有‘蚂蚁上树’!”吴菲勾着杨小宁的脖子开怀道。
吵完架再去东单大排挡吃米粉肉和“蚂蚁上树”,是吴菲和杨小宁的保留节目。吴菲那天在飘着雪的圣诞的清晨心满意足地跑回宿舍,回头跟杨小宁再次挥手的时候,看自己的脚印留在清晨没有人踩过的雪地上。对那时候的吴菲来说,甜蜜的极致也无非就是这个样子。
那也是圣诞节,好像已经距离非常遥远了,其实也不过五年而已。
“你这辈子会一直陪我过圣诞节吗?”吴菲那天在大排档问杨小宁。
“那还用说吗?不但这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好多好多辈子。”杨小宁当时回答,憨厚地笑着。
两个人都很快乐,还特地多叫了个酸辣汤,那汤里浓烈的刺激帮他们抵御了季节的寒冷,日子在各种相互的作用里归于平静,是属于那个年代和年龄的通俗的幸福。
吴菲在跟老莫回家的路上又想到了这个情景,忍不住对着窗外叹息。老莫看她一直都不言语,就扭开车里的收音机,想冲淡狭小空间里弥散的一点点尴尬。
不知道是哪一台,在平安夜仍旧放着哀伤的歌曲:“为你我受冷风吹,寂寞时候流眼泪,有人问我是与非,说是与非,可是谁又真的关心谁……但愿我会试着放下往事管它过去有多美,不盼缘尽仍留慈悲,虽然我曾经这样以为,我真的这样以为……”
吴菲忽然觉得林忆莲的声音其实非常符合她对平安夜的印象,配上橙色的路灯,让她的眼睛有些睁不开的酸胀,好像始终没有摆脱刚才芥末的侵扰,揪心的烦躁。她摇下车窗,使劲地闻窗外的空气,那空气凄凄冷冷的,和所有圣诞节都没什么两样,仿佛再过好多辈子,也未必能够有什么新鲜的起色。
第二部分
吴菲在这个圣诞夜完成了很多她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第一次抽烟,第一次喝酒,第一次说话带脏字,第一次在不是家也不是公共澡堂的地方脱掉自己所有的衣服;也是第一次,在不确定自己是否爱的时候就已经任由了身体和另外一个身体共同飞舞。
《流言 流年》七(1)
吴菲在那年的圣诞之夜跟莫喜伦回到他的家。进屋之后老莫倒有些手足无措,吴菲不想破坏圣诞气氛,看老莫扭捏,她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担负起振奋的责任。于是,她借着酒力,自己跟自己磕磕绊绊地,一边脱了外衣,一边推了老莫一把大声说:“去,给我倒一杯喝的来,要热的。”
等莫喜伦弄了个什么热的出来的时候,吴菲冲他夸张地抖出她事先准备的礼物,醉笑地说“Marry X'smes!”
莫喜伦也很笨拙地从包里翻出他给吴菲的礼物,两个人滚进沙发里,一边拆礼物,一边剥对方的衣服,最后他们身上就只剩下了对方送的礼物。
吴菲送的是一条领带,莫喜伦送的是一支手表。
两个庸俗的男女,在互赠了庸俗不堪的礼物之后,借酒装疯,发生了庸俗至极的事件。
事件进行中的时候,房间里的电话忽然响起来,响了两声之后改成答录机,然后文青竹和她女儿的声音从电话里相继传出来:
“老公,圣诞快乐吆!我和美美去看电影了哦,你也不要太辛苦呐!等我们回来!”
“I love you Daddy!”
吴菲那时恰好像马术师一样骑在老莫身上,听到留言,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把揪住莫喜伦脖子上的领带用力一拎,大声地学着文青竹和美美的腔调嚷道“圣诞快乐吆!I love you; I love you Daddy!”
边嚷边笑,笑得满脸泪痕,老莫那一头还夸张地呻吟着,企图把吴菲的笑声压下去,结果是徒劳,倒把自己累了个前仰后合。
等首战告捷,老莫从房间里拿了一条毯子出来给吴菲围起来,吻着她的脸颊赞叹“Oh my gorgeous,你实在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