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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峰一派到贫道手中,已是第五代传人。贫道道号静素,想必诸位业已知道。而贫道尚有一个俗家名字,唤作‘孙元’。看各位并非出家之人,亦无出家之念,就且以俗名相称吧。”
“孙老哥,你可有意思呵,放着好好的掌门不当,那时候却去参加什么义勇团,可不是想活动筋骨,顺便挣点香火钱啊?”尹砍大咧咧的,见那静素没有一点架子,便直来直去的问道。
“呵呵,贫道当初下山,也只是想阻止六合之劫难。却怎奈万事难料。以贫道之能,虽可谋事,成事却在冥冥中自有安排。子虞施主的出现,方让贫道明白,劫数不可违。万事自有其循行因果,不可逆天而行呵!”
“道长,您这话的意思是……”子虞不解的问道。
静素微笑捻须道:“三年前贫道卜得一卦,六合将有大劫,劫数之初,便在那平皂兀晟之处。贫道以义勇的名义追随而往,见到那红发男子,便已知他乃劫数之人。正待将其除去,又见施主亦是劫数之人。如此连环因果的出现,贫道知晓,此劫避免不得,若贸然改之,只恐祸患无穷。故只敢略施手段,封了那红发男子精神之力,以期他战死沙场,那么也算事物自行发展趋福避祸,六合也可免遭劫难。但后来发展,却也是施主救了那红发男子。只可见一切尽在命数,人力强为不得啊!”
“道长,那您是否能说清楚这劫数究竟是什么呢?”
“这个却难。”静素含笑摇头道,“以贫道修为,此等绝密天命之事,只可知其有,不可知其然。还请失主见谅了。不过,贫道也有心助施主一臂之力,以期早日助天下苍生渡过劫难。”
“道长的意思,在下是化解劫难的人?”
“化解还是开启,这个都不好说。”静素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只是这劫难必须要开始,也必须会结束。而施主则正是劫难中的人物。不仅是施主,在座诸位都是如此。那红发男子也是如此。倘若此时此地诸位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那么劫难或许会被延后开始,但一旦入劫,则再无希望了。”
“那么请问道长,我们该怎么做呢?”一直正襟危坐的可兰问道。
“诸位已经在劫难之中,已经在劫难路上。”静素道,“你们做的事情,正是劫难中的一部分了。”
可兰面色一动,涩声问道:“道长难道对我将要做的事情也有所了解?”
静素微笑道:“女施主大可不必如此称呼贫道,贫道担当不起,直呼贫道俗名即可。女施主所想所做,频道并不能知晓完全,仅仅只是略有所得。也请女施主放心,贫道素来乐见人间姻缘,决不会做棒打鸳鸯之事。”
静素这一番话,说得云里雾里。每一个听到的人虽然不至于莫名其妙,但也是个自有各自的想法。对于其他人来说,想到的或许是静素要暗示可兰一些和她有关的事情,即便是子虞,也没有太大在意。唯独可兰听到这番话,弦外之音可是明明白白,顿时俏脸微红,不再言语。
静素见状哈哈一笑,道:“诸位,你们所行之事,贫道也请加入同行,不知可否?”
“如此自然甚好。”子虞作揖谢道,“只是……”他转向可兰,问道:“可兰,事到如今,你还不告诉我究竟要做什么吗?”眼神之中,略略起有威胁之意:你若还不说,我可以问眼前这个静素呀!
“其实,这个事情是……我们的族长……”
“还是我来说吧!”久不发言的查尔乞罗打断了可兰的话,然后看了可兰一眼,用中土话问道:“可以吗?小姐?”
可兰愣了一下,点点头,不再言语。
查尔乞罗站起身来朗声道:“以我和小姐形容相貌,想必诸位也早已知晓我们并非人族。这些日子来承蒙各位不弃,查尔乞罗深表谢意。” 说到这里他向大家行了一礼,然后继续道:“我们生活的家园是在沧州内靠近晋元帝国的一处山中。曾经那里风景秀丽,山水和美,是我们世代居住的乐园。然而五年之前……一股外来的神秘而邪恶的力量污染了我们的家乡。青山绿水变成了穷山恶水,我们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同胞也堕落腐化成了邪恶的生物。我们的族长被那股力量控制,现在生死不明。后来,我为了寻求帮助,投靠了强大的兆达帝国,供其驱使。他们曾经承诺,”查尔乞罗顿了一下,又看了朱胤一眼,略有歉意的继续道,“我若能帮助他们杀了桓因的大皇子,让他们可以吞并桓因,就会出兵助我。只是现在……我想,以小姐的意思,是我们这些人回到我们曾经的故乡,探究究竟哪个神秘力量究竟是何缘故,再想办法的吧!”
言罢,查尔乞罗坐下,看着可兰。众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可兰身上。可兰微微点头,凄然道:“我们的族人这些年来四处颠沛流离,居无定所,饱受风雨之苦。而那些遇害之人,我几乎夜夜能听到他们的痛苦哭喊……我恳求各位能够助我完成此举,恢复我们的家园!”一番话说得楚楚可怜,让人心中酸楚。
未及别人说话,就坐在可兰身边的子虞已经站起身来,走到可兰身边,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便只得在边上轻声道:“可兰,你放心。无论是去哪里,去做什么,我都会一直陪伴着你……”
可兰抬头望着子虞,眼中满是欣慰的神色。二人就此对视,一是含情脉脉,一是柔情万千,目光竟再也挪不开。而其余看到这一幕的人,尹砍和朱胤只是暗叹此二人确实般配。查尔乞则罗面无表情,一路之上子虞没少向他打听可兰的事情,神色之间殷勤又带有一丝谄媚。一开始他还很奇怪,自己算是半个俘虏的身份,如何会得到如此“优待”?久而久之他也看出来子虞的心思。心中虽然好笑,也不说破,只是牢记着可兰不许他泄露身份的吩咐,挑了些不重要的敷衍子虞。而在主位上的静素,却是捻着长须,晃着拂尘,脸上笑意盎然,却似饱含深意。
“对了,子虞施主。”静素突然道,打破了原本略微有些浪漫的气氛。
“哦?什么事?”子虞如梦初醒,慌忙转身作揖,“道长。”
“呵呵,不必在意。”静素为子虞轻轻开脱,道:“贫道是想知道你这左手的戒指,是哪里来的?”
“这个……”
“耶!终于有人想到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俊朗不凡超级可爱的我了!”一道白光从戒指上泛起,以致圆滚滚的骷髅头出现在静素面前,然后兴奋得在大厅里飞来飞去。
大厅之中,除了静素和子虞他们之外,尚还有一些服侍需求的年轻弟子。蓝峰一派开创至今,虽也除邪扶正,不过对于没有恶行的妖族蛮族,也不一味赶尽杀绝,同样以礼待之,以图感化。是以可兰和查尔乞罗之类的相貌明显异于常人者,也能上得山来。然而,眼下这明显代表着死亡的骷髅头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还能口吐人言,行动自如,怎能不叫人心胆生寒?片刻之间,却听“呛啷”声起,几个年轻修士甚至已经掣剑在手,如临大敌。一时间,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莫提转了一圈,见周围的人都对他露出不友善的目光,也不知错,装出一副满脸茫然的样子飞回子虞面前道:“大哥,这些人好像不喜欢我诶。为啥?”
子虞哭笑不得,一伸手拿住莫提的后脑壳,“咚”的一声把他按到桌面上,一边干笑几声道:“道长莫要见怪。在下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只是看他没有什么恶意,便应其要求一直带在身边……若道长能知晓它的来历,还望能指点在下一二。”说着,松开莫提,低声喝了一句:“别再乱跑了。”取下了戒指,双手交给了静素。
事实上,经过两次刺客遭遇之后,子虞对于莫提的表现已经十分看重,他对于杀气的敏锐感觉的确是令人十分惊讶的。眼下,这只骷髅头依然哼哼唧唧的慢慢飘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抱怨的话,一幅受气小孩的模样,对于子虞把戒指交给静素的举动也没有表示反对,那么看起来就是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也让子虞安心不少。
“老爷爷,你能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吗?小莫提自己来历不明,好可怜的说。”骷髅头哧溜一声飞到静素跟前,眼眶中绿光浮动,做眼泪婆娑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