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湘终于抬起头,但眸子里的影子却是稠。雏王看着如此亲近的他们,好像听见了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更多的疑问涌上了心头,他们不是主仆吗?为什么会如此亲昵?为什么那双黑色的眸子里看见的却是稠?他不再是那个深爱着自己的陆湘吗?谁能告诉我在我思念担忧的时候,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第十五章 亲信横刀夺爱
“启禀王,两日后稠将在府内正式迎娶陆湘过门,希望王能够赏光亲临。”稠不知道雏王在听到这句话时会重创,他只看见陆湘为了这情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却未曾注意过王在贪恋着这份安逸。
雏王怔了怔,好像一切都清晰了,却又迷乱了。方才看见小小陆湘的欣喜瞬间沉淀了下去。
“稠……孤王是不是听错了?”
“王,您没有听错,稠确实要迎娶陆湘。”
“我不准。”雏王淡淡地说着,手指按在了琴上,只按着那根管囊蛛丝的琴弦。
“王,您当日不是已经恩典将陆湘赐予稠了吗,王一言九鼎。”没错,是他恩典的,当时他以为稠是要将陆湘收为侍奴而已,但不论他当时是怎样想的,他终究已经开了金口,这感情注定是覆水难收。
“稠,你可知与人通婚的痛苦?我们的时间不在同一个轨道,人的生命对于离而言犹如白驹过隙,日后的悲伤由你来背负吗?”
“稠只想照顾他保护他,仅此。”
“如果是那样有很多方式的。”雏王皱了一下眉头,拨动了琴弦,瞬间周围响起了钟磬般的哀鸣。
“可是,这却是我表达爱的唯一方式。”稠坚定地说着。一字一句都是王的刺伤,王听着稠口中的爱,他觉得自己嫉妒着,还有些羡慕着,稠是如此直白而勇敢的面对自己的感情,而千百年来的自己,除了闪躲却什么都不能做。
“你们回去吧……我累了。”雏王起身,长叹了一口气,抱起琴转身消失在了兰园。
夜深了,雏王第一次在夜里光明正大地坐在床边,望着某人每夜都会站在的地方,雏王嘴角划过了一丝苦涩的笑。“我也仅是贪恋那一点安逸吧?所以才会泛起些许不舍。但是,我不喜欢这种滋味,一点也不喜欢……”雏王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比起孤床难免的雏王,稠的府邸似乎就显得热闹了很多。稠正在大厅安排着管事准备有关婚礼大典的事情。说起稠,他不只是雏王手下第一将士,还是上一届离王最亲信的臣子宇翔莫的唯一子嗣。宇翔家族世代辅佐离界君王,向娶亲这样的大事自然也是草率不得的,只是,稠要娶的正室竟然是最卑贱且短命的米虫,这到成了离界第一奇闻。
陆湘在府内失魂落魄的走着,已然是沈秋,晚风不再如夏般沁人心脾,虽不足以用寒来形容,但是对于里外都凉透了的陆湘而言,这丝丝凉意却见他讽刺的体无完肤。纵然他是别人眼中那飞上了枝头的凤凰,却抹不掉低贱的身骨,而这个词是他自己赋予自己的。因为在面对自己所爱时,他根本无力反抗宿命。稠是好离,他心地善良,而且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唯一关心他给他温暖的人,他根本无以回报……既然他想要,给了他又有何不可呢|?
陆湘走到池塘边,静静地看着水潭中的一轮明月,微风拂过,阵阵涟漪碰撞着阻碍,来来回回围着一个圆圈徘徊着。那月光如此皎洁,就像雏王的银发,或者比那银发的光泽还要逊色些许。陆湘心里念着雏王,缓缓蹲下了身子,对着水中的倒影发呆着。
一件披风连着一双大手覆在了陆湘弱小的身影上。
“天凉了,别着凉。”稠冲着小小陆湘怜惜地微笑着。陆湘站起了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而后乖巧地点了点头。
稠将他的身体揽入自己的怀中:“我知道你喜欢王,没关系,我会等,等你看见我……”
“为什么?”陆湘早就想问稠这个问题,为什么他要救他,为什么他要对他那么好,为什么他宁愿被离界耻笑也要娶他?但是感情的事情,究竟能有谁说的清楚。
“许是我们的湘太需要有人疼爱吧!”
“稠大人……陆湘只是一个下等的人类,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如此这般,陆湘要怎么偿还?您给陆湘的已经够多了……我,不需要同情。”
“不许你这么说,我的湘不是下等的,我也不是在同情你,我只是很在意你,喜欢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总之就是喜欢上了,无法自拔的喜欢。喜欢你的呆傻,喜欢你的执着,喜欢你的温柔,喜欢你的真诚,喜欢你的一切。”
稠的表白几乎要将怀中的人融化了,陆湘真切地感觉到了这份温暖。
第十六章 宇航大婚盛典
锣鼓喧天,礼炮轰鸣,好像全世界都要敬畏那份宣告。稠坐在雪白的狮兽之上,怀中是小小陆湘。一身红袍踏离情,婉若红尘福若冰。众人言辞道欢庆,孰人知晓伤七成。
四王坐于正堂之上,雏王自然是挨着咒王。仍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姿态,怀中抱着琴,纤细的手指不住在那根琴弦上滑动着。
“湘……湘子!那不是湘子嘛!”起王身旁的沈秋忽然惊叫到。虽然早已经听得了黑之地大将稠大人要娶一个米虫为妻,却怎么也没有料到竟然就是陆湘。这一年,起王对沈秋非但没有感到厌烦,反而对他越来越是宠爱,纵使后宫佳丽无数,却唯独败北给了这个来自人间的美貌少年,无论起王走到哪里,身边都会带着他。
“哦?就是那个跟你一起来的小胖子?”起王顺着沈秋的目光方向看去,竟然惊住了,稠怀中之人非但不是个胖乎乎的傻小子,反而异常美貌,皮肤白皙的犹如刚磨好的豆乳,柳叶弯眉,头发乌黑,线条婀娜诱人,虽长相不能称之为举世无双,但那副清澈见底的眸子和无比清纯的气质却是独一无二的,看得起王是直咽口水。
稠牵着陆湘的手登入正堂,稠彬彬有理地向众王行礼作揖,陆湘便低着头,跟着稠做同样的动作。礼毕,,管事正欲引着陆湘向后院走去,沈秋赶忙追了过来。
“湘子!”
陆湘听见了熟识的声音,猛然回头:“小秋!”
沈秋立即将陆湘拥抱在了怀中:“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太好了太好了,你可把我想死了,你是怎么变成这么漂亮的?你是怎么变成了稠大人的正室的?天呐!这一年都发生的什么啊……”沈秋一个人不停地问着,而陆湘仅仅是因为见到了小时候的玩伴而真诚地笑着。
“这就是我们宇翔大人家的正室吗?好生漂亮。”起王随后走了过来,带着他那与生俱来的油滑调子。
“见过起王。”陆湘赶忙有礼貌的行着礼。
“免礼免礼,你是我们小秋的故友了,自然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近些,无须太过死板的。”起王说着,赶忙去用手扶陆湘起身,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被起王触碰着自己的手,陆湘倍感别扭,赶忙抽回了手。他哪里知道,起王就是喜欢这样生涩少年的感觉,他这一套动作下来,反而让起王心里的痒痒劲儿更重了。沈秋非常了解自己的王,此刻,沈秋的心情变得非常差,这一年来,沈秋确定起王的心中早已被自己占得满满的,他甚至会拒绝外界上贡来的美奴,而心甘情愿地留在沈秋一人身旁,朝夕相伴的日子让沈秋幸福着满足着,但是如今,起王明显对陆湘心动了。虽然有些醋意,不过他还是非常关心昔日旧友陆湘的,他并不想自己的好朋友被起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