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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晚进餐要她站在身侧服侍;处理公务则要她待在书房里,倒茶、做点心、外加敲肩捶腿;睡觉前要她放好洗澡水试好水温……
好不容易暮大少爷折腾到床头了,遇到他情绪低落时她居然还要客串一把陪聊的角色,都是他说她听。
楚月不由地庆幸,暮大少爷还算有出息不是啃老族,至少正常工作时间他还是规规矩矩待在办公室,没办法也没时间蹂躏她。
“楚小姐,少爷让你把这份文件送到公司去,顺便带些点心,少爷中午没吃什么东西。”行云在洗衣房找到了主子嘴里钦定的重要人物。
楚月无力地翻翻眼皮,不动声色地应下了这份差事,心里却在不停地咒骂。
转念一想,自从被带进这栋大宅子后她还没有走出去过,难得有个机会出去放放风,心里又平静下来了。
暮长歌随意地往沙发上侧躺着,眼睛是一动不动地对着前面的大屏幕,屏幕里人来人往。
要是流水也在办公室的话,他一定会吓得下巴脱臼,日理万机的暮大少爷竟然放下手头的工作,浪费大把大把黄金时间盯着一楼的即时影像看得津津有味。
暮长歌在心里一直强调着,他是饿得慌了,想第一时间看到可爱的点心。可当那纤瘦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时,他还是狠狠地高兴了一下。
就怕她会推脱,这个人其他方面都很好,就一点不好,不愿和自己多说一句话。这个认识让暮大少爷非常郁闷。
“少爷,文件送来了。这绿豆糕真香,怎么吃都吃不厌。”流水聒噪的声音随着推门声涌进了办公室,几大步走到办公桌前放下文件,拎着饭盒就奔到暮大少爷的面前。
做特助真好啊!
特助,就是特别助理,像和少爷分享绿豆糕这种美差就是其中一项艰巨而愉悦的任务。
暮长歌瞪了流水一眼,目光朝门外望去,门外空空荡荡早无人影,他轻叹一声,眸底极快地掠过一丝失望。
楚月回到暮宅,心里后悔得要命,那是放风,行云防她就像防敌人一样,连车窗都是黑乎乎的,外面什么情况根本就没看着。
不过至少知道了暮长歌忙的原因,上学的时候就知道,擎天集团里一个小小的项目经理都能忙得几个月不沾家。何况是身为部门经理的暮长歌,他的本事倒值得肯定的。
“月影。”
“您找我有事?”楚月拎起手巾擦干手指,弯腰从橱柜里取出了一个精美的碟子。
隔着钢板案桌,杜妈目不转睛地盯着楚月,不骄不躁,这丫头也算有可取之处,只不过身份低了些,配不上少爷。
心思一转,杜妈冷声道:“离少爷远点,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要是让我知道你蛊惑少爷,哼!”
楚月抬眼迎着杜妈那审视的目光,右手手指捏住模具往碟子上轻轻一扣一提,一朵清新香甜的绿色芙蓉花呈现在眼前。
她一边继续着手中的动作,一边淡淡地回道:“您放心,我也希望只简单地做一个点心师傅。”外带客串几回心理医生,谁让那样出色的人竟是个十足的恋母狂,和自个聊得几乎都是**妈的话题。
杜妈没有搭话,默默地看着她,似乎质疑她话里的决心。
她一手带大的少爷有什么心思她是一目了然,月影和以往那些令少爷心烦的女子不一样,她清冷安闲,可以说是无欲无求,碰上这样不同的女子,她越是退却少爷就越发感兴趣。
只要月影不动什么歪心思,少爷现在就是看她看得再顺眼再新鲜,时间一长迟早会觉得无趣了。
想通了这点后,杜妈满意地离开了厨房。
离人妆 系列一 卷一 处处是离人 第29章 几许暧昧
流水最近找到了一个令人乐此不彼的游戏,每天早点和夜宵他总是第一个跑到点心面前行注目礼。
“少爷,发现没有,今天的图案居然是迎春花。”流水揭开罩在点心上面的金属盖子后,朝端坐在客厅沙发上读报的暮长歌嚷了起来,“她这套模具到底有多少种花样啊?怎么没有重样的?”
“十天前的夜宵也是迎春花。”沙发那头传来暮长歌慵懒的声音,话音里有一丝丝兴奋。
那晚他想妈妈,便随口提了暮夫人最喜欢迎春花,只不过现下是入冬时分,哪曾想当夜的夜宵竟是一盘怒放的迎春花。
流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厚着脸皮笑道:“是吗?嘿嘿……那时我都快被成堆的文件给埋了,只记得往嘴里塞哪有功夫仔细观察,嘿嘿!不过……少爷,您比我忙多了,怎么会注意到呢?”
暮长歌负手踱到餐桌前坐下,接过楚月递来的手巾擦了擦手,捏起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只见他双目微闭,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嘴唇一角微微上翘,显然对今天的早点相当满意。
暮长歌惬意地端起杯子一口饮下,余韵未尽,招了楚月上前续杯。
“啊?”突如其来的大手打翻了楚月拎着的茶壶,她本能地向后一退,大手先一步钳住她的手腕。
暮长歌嫌恶地看着那道半寸长的划痕,脸色一沉,阴恻恻地问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呃?不小心划伤的。”楚月低着头轻声回道。
“杜妈,厨房没有其他人了吗?”暮长歌不悦地看向餐桌对面的杜妈,“她伤好之前就不要进厨房了。”
“少爷,看杜妈羡慕的,也想弄得满手是伤了。”杜妈微笑着伸出两只手,“唉!老了,这手像截老树皮,刀都划不破喽!”
闻言,暮长歌脸上一热,淡笑道:“看来本少爷要自力更生了。”
“哎呀!那哪成呢?还是杜妈受累一些,少爷可是不能抢了杜妈施展才华的天地啊!”杜妈一横眉,怒视着自家主子,俨然像一只战斗中的大母鸡,“总而言之,厨房重地,少爷和生人免进!”
“哈哈哈哈……”众人被杜妈逗得大笑不止。
楚月苦恼地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指,心中暗暗祈祷着暮长歌能赶紧放手,谁知那只大手却不识趣地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她觉得从那手心传来的温热正透过皮肤炙烤着她的血液,有了这个意识,楚月忍不住暗地里唾弃自己。
两世加起来也算活了半辈子还玩纯情,被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握一握手居然就反应过度。
“少爷,该出发了。”行云提醒道,余光瞥了瞥那交握的双手,率先离开了屋子。
“哦!”暮长歌猛然甩开楚月的手腕,略微急促地说:“杜妈,让她赶紧把伤口养好,夜宵若总是不合意,少爷我是要砍人的。”
“少爷,您放心,杜妈定能让你满意。您该出发了,不要误了要紧事。”杜妈颔首应道,满脸笑意。
暮长歌逃一般地离开了宅子,直到坐在了后座上,心情才平复下来。
“少爷,要是喜欢,不用这般隐忍。”行云握着方向盘冷冷地丢来一句。
“行云?”流水瞪圆双眼看着和自己并排坐着的人,夸张地叫了起来,“少爷可是在为恩人守身如玉啊!你怎么能怂恿少爷犯错误呢?”
行云左脚轻轻一踩,汽车缓缓地前行,滑出了大门。“都找了十几年了还是没有下落,怕是……”
“你们两个闭嘴!”暮长歌一脸郁闷地盯着车窗看得出奇,“今天记得机灵点,别让人将你家少爷给害了。”
“少爷,除了老爷有谁敢动您啊!老爷若是来真的,我们就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也是没用的。”流水无力地耸耸肩,“少爷,您还是自保来得实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