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气结,顾不上再思考什么,说:“你还临帖?没的污了我的好帖子。就你的字,再练一百年也还是会把鬼吓哭!”
两人并没有多斗嘴,多尔衮若有所思,我则心里有事,不多会儿晚饭便散了。各回各房
第二天一早我便穿了正式的宫装,梳了两把头,踩了花盆底,进宫去给各个主子们请安。尔东珠被我放了探亲假,我便带了青桐去。装了满满一马车的吃穿用度,是给大玉儿带去的。先前我与大玉儿的关系好虽好,但始终不算亲近,中间总隔着些什么,现在大玉儿落了难,是我巴结的大好机会,她保准感动的稀里哗啦。早晨多尔衮看着我把那些东西一样样搬上马车时也甚是惊异,问:“你什么时候同玉儿这样好了?我原以为玉儿受了冷落,你躲都来不及呢!”我白他一眼:“我是那种没良心的人吗?”
“哼,你是个实打实的实用主义者,去讨好一个没什么前途用处的人,可不是你的风格!”多尔衮继续说风凉话。说得我其实有些心虚,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了庄妃的命运,我怕是真的懒得操这份心。
“切!我不送你也总会想办法偷偷运进永福宫,还不如我去卖这个人情呢!”我不再跟他废话,爬上了马车,最后掀开帘子问:“真的没什么书信托我转送?”
多尔衮闷声道:“没有。即便有也不会让你送,谁知道你会不会换一封!”我气的扭他一把,多尔衮却笑嘻嘻的说:“蚊子叮也比你这个有感觉!”我还想用力,忽然旁边的青桐推了我一下,我一抬头看到旁边下人古怪的笑容,忙缩了手,放了帘子嘱咐开车。
青桐笑嘻嘻的看着我,说:“格格,倘若我不提醒您,您跟爷没完没了地能玩到晚上,咱们也 不用进宫了!”
我红了脸,骂道:“你翅膀硬了敢打趣我了?是不是皮痒了?思春了?快说,看上谁了?上次就没说出来!”
青桐却正色道:“主子,旁观者清,这是您经常说的话。依我这个旁观者看,您和咱们爷现在可真是恩爱啊,只是……只是……你和爷这么好,为何……为何爷再也不来咱们屋?”
我真是被气的有打人的冲动了,古代不是很保守的吗?怎么连这种隐私的事也会有人来打听。“青桐,看来你是想嫁人想疯了吧?连这种事你也问的出口?”
青桐的脸大红,小声道:“我还不是为了格格着想,格格总得为以后打算啊!”
我大奇:“这和我的以后有什么关系?”
青桐也大奇:“格格总得有个世子啊,您以后得靠世子啊!您怎么会不明白?”
我脸抽搐了几下,这还真是不嫁靠老爸,嫁了靠老公,老了靠儿子,古代的女人完全就是男人的依附品啊,这世道,可怎么活?
我说:“哼,干什么要生孩子,痛得很呢你知道不知道?我谁都不靠就靠我自己!”
青桐嘟囔道:“格格又来了,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是谁叫给您的?”
我沉默了。但是心里却想起了自己的未来。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呢?我一向是过了今天再说明天的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我的人生哲学,思考以后这还是头一遭。
在这个人治的社会,若是我离开所依附的这些政治势力,日子恐怕是不会好过的;可是一想到依然和这帮人混作一起,我顿时又感到生活没了乐趣。哎,真是怎么选都不合我意啊!我倒是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去混江湖。江湖,这个词是那么有魅力,那样的生活让我想的热血沸腾。可是我看尔东珠的功夫也就那样了,且还练了十几年,就凭我这身子骨,尔东珠连话都不屑说。古代嘛,武林倒是有的,武林高手也不少,可是他们究竟在哪儿,我根本连门都摸不着。
胡思乱想着,已经进了皇宫。
我先去了清宁宫见皇后。皇后果然黑这一张脸,让我请安的姿势可维持了一会儿,这位皇后这样喜怒形于色的性格,也不知道在步步为营的皇宫里怎么呆下来的。
“姑姑,我腿就要断了!”到后来,我终于求饶,可怜巴巴地求道。
“起来吧,这时候知道喊姑姑了?”皇后气还没消。
“姑姑,我给您带了好多好东西来,您看看,保准您喜欢!”我嬉皮笑脸地粘了上去,说着喊道:“抬上来!”皇后很喜欢民间的种种小玩意儿,我便搜罗了一大箱,又便宜又讨巧,总会把皇后哄的开开心心。
我献宝似地一样样拿出来,可皇后的脸色还是没见缓和。
“姑姑,我错了,不该这么久都不来看您的。可是多尔衮他不让我来啊,我又不敢不听他的,您要怪就怪他吧!我可是想你想得紧,想的好了的病又犯了,多尔衮还是不让我来,那我又打不过他……”
“行了,什么时候还贫嘴?!满口胡言都不脸红!”皇后喝斥道。
她肯骂,这就好办多了。
“姑姑,您想骂什么就骂吧,原本是小玉儿错了。小玉儿必定铭记于心。”我收了笑脸,恭恭敬敬的说。
皇后一看,叹了一口气,开始了长篇大论的教育,比起什么马列主义三个代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可是经过了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折磨的人,这点儿罪还是受的下来,一口一个是地答应着皇后,神色诚恳地要命。
皇后终于说完,我赶紧送上一盏茶,皇后慢慢喝了,看着我眼神已经温柔了许多。
“今儿要来怎么事前不通报一声,我也好叫他们准备些吃的,要么不来,要么匆匆忙忙的就跑来了。”皇后问。
“咦?我昨天不是让皇上告诉您一声吗?怎么万岁爷没说吗?”我奇道
皇后的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眼中的严厉之色我从来也没见过。我自知闯了祸,这句话中包含的信息可是非同小可。
我脑子转得快,心里说:皇太极,我对不起你了。开口说:“皇后,说起这事来您可得管管皇上了,皇上总这么微服出访可不好吧,您也知道这中间的利害关系。昨儿个过冬,我和多尔滚居然在市集上看到皇上一个人逛来逛去,可被吓得不轻!”
皇后阴着脸,问:“你怎么知道皇上经常出去?”
我说:“皇上对盛京城比多尔衮还熟悉,那还不是经常微服?昨儿个碰到皇上,他还带着我们转了一圈,什么这家铺子怎么样,那家的老板如何了,听得我都呆了。”
“皇上带着你们转了一圈?”皇后问。
我愁眉苦脸的继续抱怨:“是啊,姑姑您也知道我们十四爷现在和皇上正僵着,昨天我夹在中间,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衣服都湿透了,后来还受了风寒喉咙又不舒服了。”说着咳了两下,继续说:“皇后您管管啊,万岁爷和多尔衮这样,日子不好过的是我啊,连宫都不好进来,不来吧您还埋怨我!”
皇后其实很单纯,三两下就被我转移了注意力,她皱了眉,说:“我何尝不知?只是他们兄弟这次谁都不相让,两人都是倔脾气,不好办哪!小玉儿,你没有劝了劝多尔衮?我听说最近你们走得很近啊!”
我委屈得说:“多尔衮会听我的么?姑姑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情况。我说的嘴皮子都破了,多尔衮非但不听,还想打我呢!”骗皇后这么个老好人,我心里其实挺不自在的,可是又不能说实话,无伤大雅的谎话,举头三尺的神明,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皇后闭了眼睛,不知道想了些时候。再睁开时,神色恢复了正常,也不再提这个话题,说起了旁的事情。
我一直担心皇太极会过来,不过吃罢午饭也没见他人影。我稍稍安了心,辞了皇后去向永福宫。
永福宫果然萧条了许多,连宫门外的积雪都堆了起来无人打扫。我一边骂一边走了进去。连个通报的人也没有。我喊道:“玉姐姐,玉姐姐!”一面往里走,忽然迎面看到了个姑娘,柔柔弱弱,神色中却带了几分坚韧,一看就知道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这美女披了白色纯毛大氅,两把头上素净地只插了一根碧绿的簪子,手里笼着暖炉,睁大了眼睛惊慌的看着我,那神情当真是我见犹怜。不是说永福宫里连鬼都不来吗?怎么会有个古典的小美女?我疑惑的看着她,看打扮还是个主子呢!
我与她大眼瞪小眼,看盯了对方。这女子不简单,看上去柔弱不已,与人对视却是丝毫不占下风,一般人被她这么看着肯定早已别转了眼,拜了下风。可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