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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末顿了一下,然後外头苦笑。
“然後有时候就会在意,一些明明是平平无奇的自然现象,为什麽在人类眼中就会如此有趣甚至引起了对方的好奇呢?一些他根本不会去在意的东西,为什麽会有人孜孜不倦乐此不疲地反复试验和测量呢。为什麽这个世界,在这害虫一样的种族的眼中,会变得如此多彩有趣,充满无限的可能性?”
“……”
“然後,我不知道什麽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我在观察人类监视人类的时候……喜欢上了这个世界。不,确切地说,是喜欢上了人类眼中的塞那加德这个星体吧。广大、危 3ǔωω。cōm险、富有生机、神秘而有魅力。并非是对塞那加德的意识,而是对这星体本身──我不再只是出於卫星对於主星的保护心理,而是真心希望它能更好地存在下去。”
西风挑眉:“所以你当时才会对北宸这麽说吗?你是因为喜爱塞那加德,才急著要选定百万人带去方舟。”
“我不用破坏去平息塞那加德的怒气的话,连这一百万人,都别想活。当时面对塞那加德,我是这麽想的。”
苏末点头。
“总之因为有了感情,所以心态就变了。因为想要更了解人类,寄宿的躯体,也从战器和附身月使换成了人,虽然寿命短了点得经常换,但却出乎我意料的有趣、令人留恋。
因此偶尔,我也会起惋惜之心──在毁掉人类那些智慧的结晶的时候。尤其是──当我亲眼看著他们是怎麽一步一步费尽心思才把梦寐以求的技术研究出来之後。这种时候再去摧毁那些东西,也就没有那种畸形的快感了。这一万年,我已经看过无数次学者狰狞而憎恨的眼神。那些技术的创造者有疯掉的,有自杀的,也有想要重新再创作一次却被我和引导者用‘转生素’洗去所有记忆的。辜银岳阁下,或许你说的没错,就是因为此,我才用这些墓碑,把这些技术的残骸,保留了下来吧。”
高大的狼眼战士闻言,抿嘴微笑起来。
“这次不用开战,作为武者有些遗憾,但作为人类,我很高兴。”
“是吗。但是接下去要怎麽办呢。”
苏末有些迷惘地看著天。
“塞那加德睡了。身为他的卫星的塞尔蓝德──我──接下来要做些什麽?”
“当然是做自己想做的事。”
格伦佘满嘴蛋糕地开口。
“你被你的上司解雇了,要自立门户还是投靠别家,不早点想好小心没饭吃。”
苏末呵呵笑了一声。
“是啊,首先不管怎麽说得解决万祖的难题吧──虽然我至今觉得要让万祖解脱的唯一方法就是杀了他。”
“再等等。”
辜银岳沈声摇头:
“再等等。……说不定,她会带著我们最想要的东西来到我们面前的。说不定……那些沈睡在墓碑中的,先人的心血结晶,也能找到机会重新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被你追著打这麽久,她要是再拿不出点东西来反攻,那也真是太丢脸了。”西风冷笑了一声,然後转头,想要问毯子另一侧的那怜苍和邢歌问题。
“喂,那你们俩是怎麽回事?万年的历史里,根本没有出现和你们有关的东────”
西风说了一半愣住了。
毯子的另一半早就空无人影,只留下了一些食物的残渣昭告这里曾经有过人。
“搞什麽。这麽近距离离开没一个人注意到?他们是幽灵吗。”
西风皱著眉头疑惑地喃喃起来。
第十九章 串联生命线(上)
北宸和阿特拉斯飞回艾里席恩的时候,发现国境内不少地区都有外来者──各国的军队、小簇的流民,正从四面八方向著首都进发。
飞到首都时,发现各个城区都已经进入了最高级别的戒严,晶原中心的大广场,许多工人正在搭建一个大高台──看这阵势,很有当初塞尔蓝德圣教主办的演讲的规模了。摇摇头甩去了不快的回忆,北宸对著身边的阿特拉斯点点头,展开背後的装甲双翼,直接向著皇宫的方向飞去。
在某个露天大平台降落的时候,近卫军立即警觉地一拥而上,但发现是北宸和阿特拉斯之後,便又欢呼了一声纷纷行礼。
“陛下,您回来了!”
“嗯,各位辛苦了。”北宸笑著对战士们点头,“向影和黑祸素劫呢?还有方阿姨,拉翰、黎枔、笑罂他们……没事吧?”
“他们都安好,但是陛下,最近──”
“啊、是向影在布置的那件事吗?别担心。”
北宸笑著拍拍那个近卫军的肩膀。
“向影在哪里?”
“他应该是在您的书房……”
“好。你们回岗位吧。”
於是北宸折转方向,拉著阿特拉斯快步冲向了书房。
打开门,果然看见向影坐在一边的沙发中冥思苦想著什麽,一见来者是北宸,向影立即眼神一亮,欣喜地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
“主人!阿特拉斯,你们──平安回来了!?”
“哼哼,当然是平安回来啦!”北宸很臭屁地拿手插了一下腰,“还解决了最大的幕後BOSS哦!”
“──咦?”
向影看看北宸,再看看阿特拉斯:
“幕後的……难道说?!阿特拉斯体内的──”
“嗯,猜对了!是塞那加德的意识,他现在已经被我说服,陷入沈睡了,事情和我猜的差不多──所以我们可以继续稳步执行计划。你这边布置得不错嘛。”
“咳咳,嗯……因为笑罂和黎枔小姐也参与了,所以应该是没什麽问题,不过主人,我还是很好奇,为什麽你当时强调不让我用那一次全世界战器的命令权呢。”
“这个就得问霞血了。”
北宸的声音不露痕迹的压低了一些,似乎暂时还不打算解释。
“对了,黑祸和素劫呢?他们还没有忙完自己的事吗?”
说起黑祸素劫,向影脸上那重逢的喜悦一下子淡了下去,换成了浓浓的担忧。
“双子兄──我不知道该怎麽说,他们现在应该在自己的房间休息吧,我和你们一起去找他吧。”
北宸神色严肃地点点头,然後三人快步走向了黑祸和素劫的房间。
“──”
一开门,北宸就愣住了,然後她走到房间正中,大喝了一声:
“黑祸,素劫!你们这是怎麽了?”
房间里,黑祸有气无力地靠在床边,仰著头微微喘气,而素劫也是靠坐在一边的飘窗上,眼神有著呆滞地看著天花板,北宸的出现让他们俩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却没有像以往这样立即凑上来,而是挣扎著想要起身,却因为力气不够而又倒了回去。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们俩受重伤了吗?谁干的?!”
“不是──”
黑祸自嘲地笑了一声,对北宸伸出手。
“死小泥鳅过来让我抱会儿。”
“你给我解释清楚!”
撞见北宸眼神中的担忧和气愤,黑祸有些理屈地干笑了一声,朝素劫瞥了一眼。
“老、老弟你来说嘛。”
“我……我才不说咧。”窗台上的素劫闻言立即缩小了一圈,“说了肯定会被小泥鳅揍的!”
“不管!你推小泥鳅的次数比我多一次,我早就想著要找机会讨公道了!”
“嘁,你才是啊,【哔────】的机会总是被你抢走,我也不满很久了哦!”
“总、总之你来说。”
“你说啊混蛋!”
“你说的话我借你那张亚晔画的小泥鳅半裸画像十天!”
“你说的话我叫你一声‘老哥’!”
“我本来就是哥哥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