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一开始就怀疑那个女鬼的真实性,所以仔细的问过林知县,关于女鬼出现和消失的情况。
结果他有了疑问:鬼会自己来台阶下伸冤,但为何是跳墙离开呀?咻一声的就不见不是比较贴切?
于是他就去勘察鬼跳过的地方,只见院墙的砖瓦没有一丝裂痕,可是被雨水冲刷过的几重屋詹下却留下了隐约的泥脚印,而且一直延伸到外院的墙脚下。
这鬼还真是辛苦,跳了墙之后还要走上这么一大段路出府?
他说这一定是真正的犯人买通了飞贼来扮鬼,故弄玄虚。
而宋沛恩的验尸结果也判定,从井中捞出来的尸体腐坏程度,与被害人遇害日数差距很大,
于是贺兰定下计策行事,对外声称找不到阿丁行凶的凶器和尸体的头颅,所以无法判案,于是特地摆了桌案,希望请女鬼再来指点。
不到三天,全城都知道了贺大人请鬼破案的奇事。果然那个鬼又在一个雨夜来了,跪著说凶器埋在丁家厨房的灶下。
这时候两边埋伏的衙役、捕快一拥而上,将那鬼抓住一看,居然是个假扮女鬼的大男人!
原来这人和阿丁嫂有私情,两个人暗地来往很久了,只是碍于阿丁不能双宿双栖,所以想了个恶毒的计谋要害他。
他在乱葬冈里随便挖了一具女尸,砍了头之后丢到废井里,再抓几只鸡杀了把血洒在屋子里,然后带著阿丁嫂回家躲藏著。
他满心以为阿丁铁定问斩,谁知道却因为证据不足而被开释,他只好冒险扮鬼来骗一骗林知县。
计画本来很顺利,却又传出了找不到凶器和头颅,所以无法定罪的事,所以他
又如法炮制一番,却被当场逮个正著。
这案子一破,全城的人都大赞贺大人明察秋毫、断案如神。
宋沛恩知道,这件案子若不是擅于调查而且明察秋毫,学识又广博,可能也无法迅速侦破还无辜者一个清白。
只是叫她承认那个冒牌货有断案的本领,她就觉得呕,说不定他只是运气好而已,并不是真的有本事。
“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呀!”她边摇头边说,从跟荒郊没两样的院子走出来,嘴里还念念有词,“没道理,真是想不通!”
“喂!什么东西没道理?”贺兰从她背后冒出来,轻快的拍了一下她的肩。
“又是你!你除了在我背后突然冒出来吓我之外,没有别的事能做了吗?”
他在她面前晃的次数,已经频繁到她看了就火大的地步了。
“事情多的呢。”他伸出手指开始算,“等一下我要去朱婶家吃满月酒,再晚一点要帮朱秀才去方家提亲。晚上呢……呵呵,运气超好的,李老师酿了新酒,叫我过去尝鲜,最后在绕到竹林寺去跟方丈厮杀几盘棋,你说我忙是不忙?”
她又是一个白眼送过去,“你闲死啦!正经事都不用做,成天吃喝玩乐,没看过哪个县令像你这么荒唐的。”
“反正我是冒牌货,勤快做什么?”他笑嘻嘻的说,“再说兴国县太平无事不是很好。”
宋沛恩斥道:“就因为你是冒牌货,我才不能让你把贺大人的名声搞臭!”
“没有呀!我名声好得很,哪个人看到我不是笑咪咪的,竖起大拇指夸我好?”他一拍胸脯,得意扬扬的说:“我名声好到府平去了,你不是亲眼见到了?”
“那是你踩著了狗屎,纯粹走运!”才让他靠一点小聪明破了案。
“姑娘家,说起话来臭气冲天的。”他捏著鼻子,摇头道:“真是坏规矩!”
“我要走了,没工夫理你。”她将他一推,从他身边走过,还重重的哼了一声,表示看不起。
他笑著拉住她的手腕,“奇怪了,你不是挺爱跟踪我,想看我啥时露出破绽,好让你逮个正著吗?”
“是又怎么样?你快放手,我不要跟你在街上拉扯!”她拍打著他的手,有些 受不了他动不动就抓她手的这种坏习惯。
“你不要挣扎我们就不算拉扯啦,你说对不对?我现在是给你机会,光明正大的跟著我,懂不懂?”
“不懂啦!”她气呼呼的一跺脚,“我不想跟著你了,我懒得从你身上找证据。”
“来不及了,我这人是最受不了人家冤枉我的,你既然说我是冒牌货,就得找出证据来给我瞧瞧,所以呢,你得跟著我,直到我露出马脚为止。”
“你是不是有病呀!”她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我不想跟著你去任何地方。”
那些人压根就不会欢迎她的,说不定在她走后,还要撒盐去晦气呢,她干么去自讨没趣呀?
“问题不是你想不想,而是我已经决定这么做了。”
贺兰才不给她商量的空间,拖著她就走。
没办法,有些人就是要用强的,才能学习到如何跟人交际。
“我不去、我不去!”宋沛恩把脚抵在地上,死活不肯动。
他无奈的一笑,哄著她,“你乖,办完了这些事给你糖吃,怎么样?”
“你骗小孩呀!”宋沛恩啐道。
他摇头否认,“没有没有,小孩比你讲理,用不著用骗的。”
她气坏了,想找一句最恶毒的话来骂他,一时之间却想不到适合的,于是气急败坏的说:“你这个、你这个莫名其妙,混帐透顶的冒牌货!”
贺兰好整以暇的掏掏耳朵,“词都老啦,换点新的吧。”
宋沛恩无奈,对这个无赖的冒牌县太爷,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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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琴操坐在他的房间里,手里握著一封书信,微微的皱著眉头,似乎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
一旁的伴书关心的问:“诸葛公子,我家老爷的信上说了些什么?”
虽然信是送到了他手上,可是收信人不是他,他虽然好奇又担心,也不能随便拆阅。
“宋姑娘去信贺家,说她怀疑贺兰假冒贺真,请贺老伯南下对质。”
“那骨头丫头,她真是多管闲事!”伴书一听就生气,“居然写这种信去叫老爷来作证?”
她是铁了心的要让贺家上上下下,因为欺君掉脑袋就对了?
“这事还不麻烦。”诸葛琴操又道:“反正贺老伯和伯母,原本就打算南下。”
“那鬼丫头还不够麻烦吗?”伴书担心的问:“那真正的麻烦是什么?”
“是十公主,她也跟著南下了,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对呀!十公主一向喜欢我家公子爷,她要是一来,不用三天就会发现不对劲。”
毕竟贺兰和贺真的个性实在差太多了。
贺真对十公主的纠缠一向不假辞色,而贺兰却很可能会戏弄人家,唉,这真是麻烦了。
“当务之急,是要快点把贺真找回来。”诸葛琴操站起来,手中的信被他不知不觉的捏成了一团。
“可是诸葛公子,你有办法吗?”伴书一想到就难过,“老爷,夫人试了许多方法,都没能成功让公子爷回来。”
“但是他们没试过我昨天想到的方法。”虽然很冒险,但为了让他的好友回来,他只能尽力一试了。
他看著伴书,坚定的说:“我要再重演一次意外,你得帮我。”
“要重演意外?!”伴书惊讶的张大了嘴,他不知道这样好不好,可是为了把主子找回来,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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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丽堂皇的皇宫里,备受皇上宠爱的十公主赵璇正在生气。
而她发脾气的对象,正是她的亲哥哥,太子赵承安。
“璇儿,你怎么说不听呢,你是金枝玉叶,怎么能到那里去找贺真?让别人知道,会被笑话的。”
她小嘴一嘟,不满的道:“你别大肆张扬,我自己更加不会说,就不会有人知 道啦!”
“这种事怎能瞒得过别人?”赵承安无奈的说,“不要说别人了,父皇第一个就会出声反对。”
“我为爱走天涯,很伟大的,父皇他一点都不反对。”说到这里,她语带埋怨的又道:“要不是为了消你的气,父皇也不会将贺真远贬。”
她也不用因为思念心上人而差点生病。
一提到这件事,赵承安就一肚子的火,“要消我的气,除非是他贺真用命抵命。”
贬到兴国去当知县,实在太便宜他了。
要是云儿地下有知,也一定会怨他没能替她主持公道的。
“皇兄!你怎么这么说,在场那么多人都说不是贺真的错,是诸葛云儿自己投水自尽,怎能怪贺真?”
是云儿自己莫名其妙,放著太子妃的位置不要,跑到贺家的抱月楼跳湖,这怎么可以怪贺真害她?
“当然怪贺真!”赵承安恨声道:“亏我还把他当兄弟,我真是瞎了狗眼。”
“皇兄,你生气也不用把自己比做狗啦!”赵璇噗哧一笑,“那不是等于骂父皇和母后吗?”
“我说我自己,你干么扯到父皇和母后身上去?”他气呼呼的,“总之我不许你去找贺真,不许你出宫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