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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香喝了一大口酒,吧哒吧哒嘴说:〃孔三要是再和阿秋那小婊子来往,我就等他睡觉的时候,给他来个一剪梅(没)。叫他再也别想出去鬼混!〃
〃一剪没太便宜了他,你还得侍候他,最好给他们两个脸上洒硫酸,叫他们什么都能干,就是没脸见人。〃姜欣发狠地说着,她的眼前仿佛看到王悦那被硫酸烧得嗷嗷直叫的脸。
〃姜欣,我真就不明白,你最知道我,舍不得穿,舍不得吃,有好的给孔三穿,有块肉也得给他留着,他穿的内裤从来没超过三天,天天早晨我都把内裤给他拿好放在枕头边。一心一意地跟他过日子,为什么他还要和阿秋那个婊子勾三搭四?男人真都是吃着碗里看着盘里的吗?〃
〃我家杨一帆还不是一样。当年追求我的时候,天天晚上等在咱们工厂的大门口,当时我看不上他那个长像,黑不溜秋的,可是他天天晚上接我下班,那个勤快劲就别提了。后来我要跟他吹,他倒没说什么,他妹妹来找我,说他在家要喝药,说没有我活不下去。现在怎么样?呵呵,现在是有我活不下去!那时拿我当个宝,现在我连草都不如。男人都一个味儿,女人不论多高贵,一旦跟男人上了床就不值钱了。〃姜欣百感交集地端起酒杯,她冲着陈香说:〃来,干!为咱们姐妹干!不想那些臭男人!〃她心里很酸。陈香也好不到哪里去,应了姜欣一声,也端起酒杯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大口。
酒入愁肠愁更愁。
酒流进胃里,化做泪水又涌上眼眶。姜欣本没有多大的量,这几大口酒下去,她已经满额头都是汗了。她看着陈香,伤感地说:〃我想我妈。〃
陈香无数次地听说过姜欣少年丧母的事,她知道,只要姜欣一提起母亲,下面准都是眼泪。
〃陈香,你知不知道,我14岁丧母,那时我才上初二。我妈去世还不到三个月,我爸就找了一个对像,那时我中耳炎发作,住院打点滴。我爸对我说:'新认识的这个阿姨人很好,要是不陪阿姨,她会生气,所以,叫我一个人在医院住,不用害怕,有事可以叫大夫。或者叫同屋的病友都可以。'那时我晚上睡觉怕黑,医院到了十点就让熄灯,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吓得用被蒙住头,一晚上哆嗦着不敢睡。我实在睡不着,就在被里骂我爸,骂那个我爸的新女朋友,要不是她,我爸怎么会不来陪我。后来她竟然和我爸结了婚,还睡在我妈睡过的床上,我看到她心里就别扭!我恨不得吃了她。是她抢走了我妈的床!霸占着我爸!这个女人是第三者,是狐狸精!〃
陈香知道姜欣的事,但不知道这么细,听姜欣说起住院的那一段经过。她的眼睛潮湿一片,多可怜的一个小女孩,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上。
〃我现在长大了,理智上知道不应该责备他们,但是我已经落了病根儿了。我还是无法面对那个女人和我爸发嗲的样子。一看着我就恶心。我爸是我妈的,不是她的!〃
陈香叹了口气:〃哎,姜欣,你也别太较真儿,别说是死人,就是活人又怎么样?你看阿秋那个小婊子,整天粘在我们家孔三身上,那看着不更恶心!前些天叫我给修理了一顿,把她打够呛,可是孔三一出院就去找她,二个人肯定又粘在一起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你说你有什么招儿?〃陈香端起酒杯,落寞无力地喝了一口,她的心里非常不痛快,但也确实很无奈。
第六章 知己(3)
〃跟他干!打不死就干到底!不能惯这毛病。你打不过他们,我帮你!〃姜欣激昂地说。想想爸爸的女朋友,想想王悦,想想孔三,血液在姜欣体内快速地流动着。这些狗男女,不跟他们打,他们是不知道女人的厉害的。
受了姜欣的感染,陈香的血液也流动得快了起来。快到她坐不住板凳了。她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看着姜欣说:〃咱们走吧,我要回家看看孔三回没回来!〃
姜欣倒不着急,她知道杨一帆今天不到后半夜不会回家。
〃急什么呀,打个电话不就行了,真笨!〃姜欣说着,拿出手机按了陈香家里的电话。手机响了几声后,就听到孔三的声音传了过来:〃找谁?〃
〃就找你。〃姜欣板着苍白的脸,不无讥讽地说:〃孔三,你挺风流哇,我还以为你没在家呢?今天怎么这么老实在家里陪陈香,阿秋和男朋友约会去了?〃
孔三一听姜欣话里有话不是善荐,他赶忙转了话题,姜欣是惹不起,不得不躲的主儿。她和孔三这样说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孔三对姜欣极其反感。〃你没和陈香在一起吗?〃
〃没有哇,我正在和我家杨一帆吃饭呢,想约你和陈香一起来吃。陈香呢?你叫她听电话。〃
〃陈香不在家。你还有别的事吗?〃
〃哎呀,这么烦我?没说几句话就急着催人,我没有事不可以和你说说话吗?〃
听了姜欣阴阳怪气的话,孔三说:〃姜欣,我家里来人了。可能是陈香回来了,改天再聊。我去开门。〃说着话便放下电话。他是不愿意跟姜欣正面冲突的。没有这个必要。
姜欣冷冷地关了手机,看着阿香说:〃你家孔三真牛,挂我电话。说你们家里来人敲门了。〃
陈香对姜欣恶作剧式的对话早习以为常,她倒没生气,只是认真地说:〃这么晚谁会来我家?〃
姜欣看透一切地说:〃孔三骗我吧,他是不想和我说话,拿来人做借口。〃
陈香可不这样想,那毕竟是她的家。她喊来小姐结帐,便拉着姜欣出了饭店。陈香就是这样,说归说,打归打,家,在她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一听说家里来人,她急三火四地就要马上赶回去。
进了屋,看到只有孔三一个人在家里,陈香不解地问:〃谁来咱们家了?〃
孔三看着陈香那寻找的眼神,不屑地说:〃我的小秘。在卧室里呢。〃
陈香知道孔三是在故意气她,可还是忍不住进到卧室里看了一眼。看到床上没有人。她又走回客厅。
〃到底谁来了?〃
孔三渐渐地缓过劲来:〃你怎么知道家里来人了?〃
〃姜欣说你说的。〃
〃你刚才和姜欣在一起?〃孔三怀疑地问陈香。陈香支支吾吾地说:〃没有,刚才和姜欣通了一个电话,她告诉我咱家里有人。〃
看着陈香那扭捏的脸,孔三的脾气又上来了:〃你说你交的那些朋友,都是些什么人!整天没事吃饱撑的,不是打听这家的老公干了什么坏事,就是查人家老公在不在家。你们是不是都精神不好!〃
〃我的朋友再不好,也比你的阿秋好。还没结婚呢,就厚着脸皮粘着别人的老公。她好!她精神正常,知道找有钱的主儿!多少钱不管,只要有钱就行。〃陈香的嗓门也大了起来。
一提到阿秋,孔三就不愿意多说了。今天刚陪阿秋选了一件她喜欢的风衣,把阿秋美得嘴都合不上了。孔三看到阿秋那笑靥如花的样子,心里也很爽。虽然两个人没有什么事,可在陈香面前,也不便多说什么,他打了一个呵欠:〃我困了,没功夫搭理你。〃说着便走进卧室。陈香的酒劲也上来了。头一阵一阵地犯晕。她洗了洗脸,便也上床睡觉了。两夫妻在医院里朝夕相处了近一个月,回到家里,却是后背对着后背,各睡个的觉,一点亲热的兴趣都没有。
第七章 一家人(1)
晓曼的病终于好了。
小孩子的病好没好,只要看她吃东西就知道了。
清晨,韦庄去早市买了一锅锅贴,一碗豆浆,一些青菜和肉。回到家里的时候,晓曼笑眯眯地接过韦庄手里的锅贴说:〃妈,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锅贴?〃韦庄听了晓曼的话,也笑了:〃我是你妈呀,洗洗手再吃。〃晓曼答应着,去了卫生间。韦庄先进厨房把肉切成小块放进冰箱,再把青菜清理了一下才走进餐厅。看到晓曼已经把锅贴放在盘子里,豆浆也分倒在二个碗里,便夸道:〃晓曼知道干活了。好。我就喜欢这样的孩子。〃说着便端起豆浆喝了一口。晓曼听到韦庄夸她,笑眯眯地没说什么,只是大口地吃着锅贴。韦庄看晓曼吃得真香,忍不住问了一句:〃好吃吗?〃晓曼边吃边说:〃太好吃了。香,不信你尝尝。〃韦庄夹了一只锅贴,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她觉得不是很好吃,还有些油腻。便端起豆浆喝着,一边喝一边看着晓曼吃。看晓曼吃饭,那是一种享受。晓曼像个饿极的小鸟,不停地吃着食。一会儿的功夫,食盘里就只剩下三个锅贴了。韦庄一共买了16只锅贴,她吃的碟里有半只,那就是说晓曼吃了12只。韦庄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十岁的孩子能吃12只锅贴。看着晓曼好像刚吃半饱的样子,韦庄欲言又止。可是当晓曼去夹盘子里最后一只锅贴的时候,韦庄终于忍不住了。
〃晓曼,不要再吃了。会撑坏的。〃
晓曼愣了愣,馋嘴叭舌地把筷子放在桌子上。
〃晓曼,你愿意吃,明天再给你买,但是一顿不能吃太多。胃会疼。〃晓曼没说什么,乖乖地放下筷子,端起豆浆,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光。
〃还没吃饱吗?我这豆浆给你喝。〃
〃吃饱了。妈,咱们俩去江边玩呀。〃晓曼兴致勃勃地说。
〃你行吗?〃韦庄似也感染了晓曼的朝气。
〃行。〃
韦庄现在已经明白,晓曼的病这是好了。她高兴地说:〃那好吧,这就走,去穿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