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耳朵真灵敏,说话一点儿也不讨巧,我听了心里很不乐意,但还是解释了句:“仁义道德的仁。”
“哦,行,仁你就留下吧。”老板娘点头应道。
“老板娘我该叫你什么··还有我该做什么?”我不但要还钱,还要挣盘缠啊。
“你叫我莞姨吧,当然你叫我莞姐姐,我也不会介意的啦。”莞姨笑着,顺手摸了下我的脸颊。
虽然被她吃了豆腐,但是我脑子并没有成豆腐花,立马想到一件事:“莞姨,既然我留下了··刚刚玄
冥小少爷给你的银子··”我说着摊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这个么···”莞姨面露难色。
“莞姐姐~~”我立马嘴巴抹蜜汁,笑得那叫一个惹人怜爱。小时候,我可是很受阿姨们欢迎的呢!
莞姨掐掐我的脸,笑着拍了下我伸在她面前的手,不紧不慢道:“我是做生意的,收下的银子哪有吐出
去的?”
“可是··”我不甘地揉揉脸,居然白白被吃豆腐,从来都只有我掐别人的,今天怎么会惨遭毒手?我
不露凶光地瞪她。
莞姨也不恼,盈盈笑道:“仁你眼睛真水灵,要是别这么流气,可是很勾人的哦。看你这么可爱,那银
子就当你在这儿的住宿费吧,我会帮你准备比较好一点的房间,就这样。”
那还差不多!我懂得一份付出一分收获,不放心又问:“那我今天需要干什么?”
“仁真是勤劳的乖孩子。今天你就休息吧,明天我会帮你安排。”
趁下午有空,我就出去打探梨的消息了。还不敢问帮派弟子,生怕他们对梨心怀不轨,我只能寻得一些
过往的老百姓,描述梨的外貌,可惜无果。
莞姨安排我的任务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既不是擦桌子洗碗,也不是揽客结账,竟是让我在房间好好读书
!我还发现,并不是我一个人受她这般“款待”,与我不同的是,他们大部分被拉去练身手了,而我被
留下来读书,要是读什么凄美爱情故事也就算了,还能解解闲,但她居然抱了一叠书给我,还是我最讨
厌的古诗词!不但不解闲,还催眠,害得我现在是吃了就睡,长胖的趋势明显,性感身材渐渐走样,我
那叫一个身心俱疲。
“啪”得一下,头撞桌,我揉揉额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丢掉手里举着老半天,却一句话也没看进去的
诗集,起身解放般地伸了个懒腰,这样耗脑子赚钱,还不如让我去干体力活。这不是有没有出息的问题
,读书当官,习武闯江湖,人之常情,我现在在做什么半吊子的事情?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明媚的阳
光射进来,照在身上又暖又舒服,方才又睡着了,诗词啊诗词,你们如此美为何与我如此相克?
我爬到窗栏坐下,背靠窗沿,双腿自然地垂着,享受着拂面的微风,随着窗外院里柳条儿的频率一起晃
动。我微微侧着头,半眯眼看着下面院子里舞刀弄剑的文弱少年们,个个满脸是汗,提个剑握把刀,整
个人都在随着刀剑的中心晃来晃去,柔弱到没有人搀扶,就要摇摇欲坠似的。我看了真想笑啊,个个和
梨差不多的纤细身材,咋就这么不像个男人呢?我家梨,样貌比你们美,眉宇比你们英气,身手更是不
用说,羡慕吧?哎,梨,想你了。
“小文盲!!”不用想,定是莞姨在叫我。自从她发现我身手虽好但文艺气息欠佳,就给我取了这个十
分直白也很不雅观的称呼,把我颜面往死里压。另外像个鬼魂似的紧盯我,一发现我没好好看书,鞭之
,一发现我没丝毫长进,罚之。哎,我已经过了记忆力最鼎盛的年龄了好不好?
“干嘛!休息一下不行啊!”我冲下面,提高分贝地吼过去。
“你小子耳朵屁股痒了是不是!?”莞姨一手叉腰一手怒指我,“下来!”
这下好了,都停下来看我好戏了。
“不下来,下来白白给你打啊?”我不着痕迹地吐了吐舌头。要不是为了赚钱,我才不给她打压呢!众
目睽睽之下,被揪耳朵杖屁股,这么丢脸的事,豁出去也不干!
莞姨深呼吸了一下,面色从未有过的认真:“仁你下来,不和你闹。带你见个人。”
“把我骗下来对付?我才没什么傻!”我哼哼。说实话,她若要罚到我,轻功还需加强。若不是为了有
栖息之地以及准备去英杰大会的盘缠,我才不会在这儿受精神肉体双重折磨。
“莞姨,你推荐的人还真是自作聪明啊。”满带戏谑的腔调,但音色尚显稚嫩。
我一个激灵,貌似真有人等着见我。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声音怎么好像听过的?怀揣好奇,我探着
头看,被树挡住了,只看得见他衣服下摆时不时因微风而溢出视线盲区。
“他身手不错的。”莞姨冲那人道。
“哧——”那人毫不拘束地耻笑了声,慢悠悠道,“在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人里,会三脚猫功夫的都算是
高手。”那语调是傲气得把别人都当成小蚂蚁踩在脚下。
我心里窝火,真想看看这么傲的臭屁人是一付什么嘴脸!我向窗外倾身,脖子拉得老长,隐约看到一个
修长的身影,貌似俊逸的容貌被隐在树荫里,细而白嫩的手指玩转着一根玉质的不长不短的细杆。那种
若隐若现的意境,更是想让人一探究竟。我继续往外面挪了挪,整个重心往外倾,才看到那人衣服上墨
竹倩影,还来不及回神,我坠出窗户,极没形象地直奔地面。完蛋了!眨眼之间,哪有时间给我来运功
稳住重心啊!不甘心啊!要在那臭屁拽人眼前呈狗□□状了。
一个身影如光电般一划而过,我感到背部仿佛被人用掌托了一下,身体慢慢直起来,重心渐下稳在了脚
底。一个侧旋翻,我竟是稳稳落地,还带着那么一点潇洒。
我理了下头里的眩晕,转身想要道谢,可不知是谁出的手。周围的人个个表情诧异还带着惊叹,仿佛很
羡慕我方才的身手。我更是惊讶,到底谁这么好心帮忙?还不吱声,想来那速度,绝对是高人!
我想要一看容颜的那人终于从树荫下走了出来,阳光洒在他乳白的肌肤上,像镀金了层边似的光彩明媚
。长眉连娟,微睇绵藐,唇色偏淡但光泽,虽然不是倾城之色,却是清雅之姿。面容没见过,但那身衣
服却是印象深刻,白色底子,稀松墨竹倩影,是在雪漠山洞撞到的那个人!
“是你?”那人见到我后,立马皱了眉,显然见过我。
我想□□不离十,他易容了!于是冲上去,待他讶异之际,撕扯他脸上的肉,嘴里一边喃喃道:“现出
你的本来面目吧!”
“小文盲!住手!”莞姨在一旁呵斥。
我停了手,不是被她呵制住的,是因为被那人点了穴。
“上次是易容。”那人解释了句,眯着眼打量我问道,“对了,上次和你在一起的人呢?”
“我干嘛告诉你!”我就知道,看过梨的人都会打他的主意!
“语气太冲可不好。”那人将那润绿的像竹子形状的细杆抵着我脖颈,蔑笑道。
“拿开你的破杆!”不是我怕他把我怎么怎么样,而是他那破杆子触到了我的锁骨。
“破杆?”那人愣了下,看看自己手里的玉质杆子,“要么你是个破人!”
他突然爆发,一杆子向我头劈来,紧要关头我运气冲破了穴道,侧身避开,他挥了个空。
我别提有多得意了。用拇指摸摸鼻尖,冲他挑衅地笑笑。
“修竹,这孩子就是这脾气,见怪不怪了,你习惯就好。”莞姨打圆场道。
修竹?千羽教!我如光线穿脑,思维瞬间高速运转。
“你!”修竹用他那杆指了下我,又指了下远处人群里的一个人道,“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人群一下子炸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修竹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