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有些眼熟啊……零诚忘了咀嚼,突然恍然大悟:“这不是《雅典学院》那幅壁画嘛?!”
终于那人画好最后一笔,将笔丢到笔筒里倒退了几步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待他转身时看到了零诚。准确的说是身穿大袍子脚踢一双草鞋,鼓着嘴没有把包子咽下去的零诚。
“我一直相信我画完这幅画就能见到你!”拉斐尔保持谦和的笑容。
零诚看着几步远的拉斐尔,还是熟悉的眉眼,眼睛有些湿润,他揉了揉眼嘟囔道:“拉斐尔,我就说这名好熟……”
话音未落就迎上一个温暖的怀抱。
金色的大地,相拥的两人。不管隔了多少年还是几辈子,感情这种东西,永远都不会消逝。
“你先……你先让我把包子咽下去啊!要噎死了……”
*
零诚在石桌上批改完一卷羊皮纸,打了个呵欠,最近总是有数不清的时空错误。灵魂跑错地方,或者直接进入腹中胎里。他都得一一把运死人的通道打通理顺。
“都死了还要折腾别人。”零诚拿笔敲敲桌上的水晶球,里面一闪出现了图像,零诚忽然捂住眼睛,“不对,说不定库洛洛在把妹,怎么好这个时候去找他。”他性格是越来越嬉皮了。
即使是这样,他也是边说边手指露出一缝,看了看水晶球。里面库洛洛正处在人流当中,夜色弥漫,人流不息,似乎是刚从电影院里出来的样子。他看了眼手表,神情严肃,忽然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抬头看了看天上,嘴角露出个弧度。
“啪。”乳白色的水晶球裂了。
零诚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二话不说地消失了。
不一会儿,他在电影院旁边的小巷子里吹了个口哨,走在马路边上的库洛洛脚步一转向这边走来。
“我说……”零诚猛地拎住对方的领子把库洛洛按在墙上,“那是我最宝贝的一个,你居然把我送给你的神器用来对付我。”
“也许是。”库洛洛耸耸肩,捏住自己的领子一扯,然后利索地整理了一下。
零诚闹了个没趣,在这方面他永远不敌库洛洛。那家伙软硬不吃,你说什么都没有用,而且打烂水晶球的神器是零诚自己送给人家的。
“看了哪部电影?”
“《断背山》。”库洛洛的没有表情。
“这里是地球?”零诚打量了周围,伸了个拦腰,“久违的空气质量,我说呢,说不定很快就会末日,再来个丧尸之类的。为什么来这里?”
“看看你生活的地方。”库洛洛这是身穿一身黑风衣,像往常一样额头上绑着绷带,耳朵上坠着蓝宝石,但零诚就是感觉不一样了。因为库洛洛拿出了一根烟,打上了火,动作颇为熟练。
“这……没什么好看的。”眼神看向一旁,零诚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耳朵上也坠了银十字架耳饰,假装普通人时就把能量存在里面。
零家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再提也不过是让心情抑郁。
这动作表示他有些紧张,库洛洛看得很清楚,他徐徐吹了一口烟,眼睛直视零诚:“也见到了你曾经口中的零智言。”
“他看见你了吗?”
库洛洛挑眉:“为什么第一个问题是这个?”
“因为他是你的粉丝啊。”零诚耸肩,“如果他看见你……我也不知道,我已经不懂他了。”
“没有出现在他面前,只是看了看桌上那张照片。”然后顺手复制了一张自己装起来,后面这句话库洛洛没说,他弹弹烟灰。现在照片就藏在自己的兜里。
“照片……什么样子的照片?”
“你小时候吧,抱着猫笑得很开怀。”那样子一如库洛洛曾经捡到过的,稚嫩的少年,坚定地看着自己,背景是一群垃圾山。
“有点印象,那黑猫在我出任务时没人照看不久后就死了。智言他,兴许是想我了,我也犹豫要不要回去见他一面。”
有时候,零诚也够残忍的。身边都是爱他的人,可他却看不到。按他的性格,也许是真的看不到,也可能是假装看不到维持这样的局面。
对待每个爱他的人都一样,却不知道这样伤害了更多的人。
库洛洛突然将手中的烟用嘴抿住,空出手来一拉零诚的肩膀,两人瞬间位移。头顶上的夜幕一瞬间切换到了白天,而眼前的场景也变成了巍峨的山峦。俩人身处一片草坪上,远处有溪水。天高云阔,山高水清。
“这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照着电影里的地方一搜索,随即传过来的。”库洛洛将烟灭了,坐在了地上。
“受刺激了?”零诚跟着坐下来,他张望了周围的一圈景物,“我听说过那电影。”
“我想找个灵魂,Jack,《断背山》里死的那个。”
“喂喂,不能随意开后门啊。真是难得,你看生死这么在意过。不如你讲讲电影讲了什么内容吧。”零诚双臂一伸就地一躺,看着头顶的天很惬意地闭上眼睛,一副准备听故事的样子。
库洛洛拿了颗小石头在地上写写画画着开始讲起故事:“就是……相爱却无法在一起……一个男人不敢去爱,等到失去了才觉得珍惜……另一个男人虽然强大了,把握了命运,却没法还是没法改变两个人的关系……有时候太过奢望了,却没有达到,只能找人来代替心中的缺陷,但内心却又备受煎熬……我知道你听不懂。”
零诚哼哼了几声,舒服地眯起眼睛。山风凉爽,扑面而来带来青草的味道。
库洛洛没有了声音,再次沉寂下去。隔了很久他轻轻哼唱起一曲调子,那来自电影里的旧强调的质感女声。
零诚躺在地上,所以他没有看见库洛洛微微湿润的眼眶。
我不知道我是否像恋人般一样爱你,就像Jack爱Ennis一样。但我却知道与你的感情决定不像兄弟那样简单单纯。
所以当你用兄弟来称呼我,我只是感觉到一阵惋惜和压抑。
但到底是没有办法真正在一起。
那也罢,兄弟也好,在身边起码比漫长岁月的等待好很多。
也比Ennis孤守着两件衣服要好很多。
一曲哼完,太阳已经快下山了。
“他们没在一起,是有一些遗憾。”库洛洛用石子写的话已经写完了,“对Ennis来讲太残酷了。”
库洛洛在地上写着:「I wish I knew how to quit you。 But I can't quit it。」(多希望我知道如何放弃你。但我却不能。)
“你幸福吗?”
“突然问起这个做什么?”零诚捶了库洛洛一拳,“又玩文艺了?谁还比我现在更幸福呢?有兄弟,有师兄,有家庭,事业也不错!”
“没什么,幸福就好。这样就很好。”库洛洛躺倒在零诚的身边,近的能嗅到他身上的味道。
足够了。
——END——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我刷了几个小时,终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