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犯嘀咕。她还拒绝了6月15日的毕业典礼上李敖为她拍照。
6月22日是尚勤的生日,尚勤终于在这个节日来临的时候向李敖“投降”了,因
为她知道她其实是爱李敖的。
李敖得知尚勤有回心转意的迹象,在尚勤生日之前不断要求为她祝寿。他给王
尚勤写信说:“亲爱的阴历的小寿星,美而廉的那丑八怪拍着她那大胸脯说:保证
蛋糕在明天午后两点半送到。星期五晚上九点整,在教学门前恭候你——让我们按
照新历法来过生日。”
接着李敖又说:“我的情妇:明天下午五点半见到你的时候,希望小寿星打扮
得像个新娘子,花枝招展,浅笑戏颦,不亦快哉?”
生日办得热热闹闹,尚勤也开心,两个小情人之间的情感危机终于在一个特定
的气氛中化解了。
花莲湾的美女
尚勤毕业后分到了花莲农校任教,后又到海星女中。
离别是在九月初,临行前,李敖到机场送她,大概是彼此心中都有一番难以诉
说的情绪,在候机室内两人都沉默了好长时间,当广播里通知准备登机的时候,尚
勤问李敖:“你会到花莲来看我吗?”
李敖捧着她的脸开玩笑说:“如果我到花莲一定是跟花莲市市长比赛。”
尚勤笑笑,没有眼泪,因为她的女同学刘鹤已代她哭出声来。
花莲位于台湾的东部花莲湾,临近太平洋,是一座美丽而宁静的城市。尚勤到
花莲后,李敖一度又陷入情感的焦虑之中,好在李敖天生就是写情书的高手,于是
差不多每天都面东而视,情涌笔端。
尚勤才走了三天,给了李敖一封信,李敖就有些耐不住了,他写信给尚勤说:
“怎么直到现在还不见你的第二封信,是不是已经勾到了一个新欢啦?想到你没有
带草帽去,所以‘吾家有女初长成’中的那种以帽子勾人的方法你不会用,所以我
比较放心。”
李敖又说:“可是花莲一定有草帽店,如果有,我倒真希望花莲再着一次火,
除了你的房子和你的教室,其他一切都烧掉——尤其是草帽店、咖啡室。”
李敖还告诉尚勤在花莲有他朋友杨尔琳,有什么急事可以随时找他帮助,但李
敖说杨尔琳是他的“密探”,随时监视她的行动,可不能做对不起李敖的事哟。
杨尔琳政大政治系毕业,是李敖的中学同学,现在花莲中学教书。尚勤一到花
莲,李敖就写信给杨尔琳,托这位仗义汉子酌情照顾尚勤。
杨尔琳按照李敖的信嘱,便去看望王尚勤。农校在花莲的最南端,杨尔琳费了
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了学校,可是认错了人,错把刘鹤小姐当成了王尚勤。刘鹤告诉
杨尔琳,王尚勤刚转到了海星女中。
杨尔琳又马不停蹄地赶到花莲市最北端的海星女中。海星女中由于是女子学校,
门可不容易进,门卫对杨尔琳进行漫无边际的严格审查,杨尔琳又好话说尽,总算
冲破重重门禁,可到校园一打听,所得到的答复是王尚勤小姐到市区去了。
杨尔琳以为尚勤去了同学刘鹤那里;又折回农校刘鹤处,可刘鹤说尚勤根本没
来过。杨尔琳失望之极,他又一次赶到海星女中,可仍然没有见到王尚勤的影子,
这时天已经黑了。
杨尔琳在心中埋怨李敖给他派了这么个苦差使,他不得不给李敖写信说,“看
来你的媳妇只有等你来找才有幸一见了!”
杨尔琳还告诉李敖:“大台风将来,海浪高过二层楼,但是请放心,海女校舍
坚如堡垒,修女们又热诚感人,纵使十个波密拉来决碰不到王尚勤一根毫毛!”
李敖收到杨尔琳的来信心里有些宽慰,因为他最担心的台风不会威胁到尚勤,
但尚勤的具体情况却不清楚,又使自己不免牵挂起来。
他去信杨尔琳,希望能代他见到尚勤一面,以澄清情况。
几天后杨尔琳几经周折,终于在海星女中见到了王尚勤,为了能更多地获得尚
勤在海星女中的情况,杨尔琳不厌其烦地问这问那,临走时,王尚勤笑着对杨尔琳
说:“你真不愧为李敖的密探啊!”
杨尔琳给李敖写信说:“尚勤小姐给我戴上一顶帽子,说我是‘密探头子’。
这顶帽子戴在头上可真不轻,我什么时候成了密探?而且还是头子?阁下耍人真不
浅。”
李敖读信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让你见了美人,戴顶帽子算
是便宜你了!”
王尚勤在花莲,按杨尔莲的话说是全花莲的第一号美人,这让李敖既骄傲,又
担心。他甚至神经质地幻想花莲全是他妈的采花贼,尚勤会随时面临着劫色的危险。
于是数次飞到花莲,劝说尚勤跟他回台北算了。
尚勤说:“李敖你原来也是个小气鬼,简直是神经过敏,大概是给自己的花心
所害的,自己整天想偷别的女人,总以为别的男人都像自己一样。”
李敖不好再往深处解释,只好在心底骂自己是个卑鄙而悲哀的男人。
冬天来了,天气转冷,李敖想到尚勤一床被何以度冬,便在台北买了一床太空
被给尚勤寄去。第二天他给尚勤去了一信,此信可称是李敖情书中的经典之作:
我寄去的是双人被(单人被太小,不适合“小姑独处”。为一个漂亮的女人睡
在被窝里春情大动,咬牙切齿,哼呀乱叫,滚来滚去,绝非单人被所能遮盖,故非
双人被不可),但是被并不意谓你可在花莲勾引一个野男人来享用!如果一定要两
人合睡,那么枕边人一定得限于跟你同性恋爱的老修女!或者是一个省运会的选手,
不过,我想,她的脚巴丫子一定比老修女臭!为了不上当起见,最好你先请WORY肥
皂的鉴定人——刘鹤先闻闻看(让老修女和短跑家坐在升旗台上,唱过歌后由刘鹤
当场试验)。
太空被藏有小型的“录音机”,你找不到。专门收听是否有男人的声音。你到
台北后,我检查棉被,如果声音是先“啊”后“哼”,那一定是偷人了;如果是先
“哼”后“啊”,那一定是一个人了;如果是不“哼”也不“啊”或不“啊”也不
“哼”,那一定是不假外宿,到花莲市区去开旅馆去了。总之你小心着吧!
私生女出生
尚勤在花莲整整工作了六个月,终于在1963年3月辞职了,回到台北与李敖同居。
这时李敖也自动从历史研究所休学,在家写作。9月1日,李敖第一本专著《传
统下的独白》出版。
李敖的作品集出版,使王尚勤想到哥哥的临终嘱咐。
尚义一生多才多艺,但由于经济及其他原因,至死没有出过个人集子,他死前
特希望他生前的好友能在他死后把他的遗著整理出版。尚义的朋友们经过一番努力
后表示毫无办法,事件推给了尚勤。
李敖并不欣赏王尚义的作品,他认为王尚义的书对青年人有坏的影响,且写得
也不成熟,但他还是勉为其难,为他出版了一个专著。
专著刚出版不久,王尚义感情线上的朋友又找到尚勤,请尚勤出面催李敖设法
出版尚义的另一本集子《狂流》。
《狂流》一稿,尚义在世时李敖就看过,并为出版之事奔走过,但由于作品质
量等问题,努力未成正果,这次尚勤把这个老问题重新提出来,李敖感到很是为难,
表示暂时不出为宜。尚勤一气之下把稿子拿到一家小印刷厂去排,校样打出后,一
塌糊涂,连尚勤都觉得既好气又好笑。
李敖看到尚勤如此执意,不得不出面将稿子转到自由太平洋文化公司的印刷厂
重新排版,并力促自由太平洋文化公司以公司的名义出版,自由太平洋公司碍于李
敖的情面,只好勉为其难。可是书还没有出版,王尚勤就出国了。
这是一个夏天的夜晚,与李敖厮守了一年多的尚勤向李敖提出了现实的问题:
“宝宝(尚勤对李敖的呢称),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