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辅国似乎并不惊慌:“皇上贵为天子,可以生杀任何人,你要杀我,大可坐在宫中,下一道圣旨就行了,何苦这般费事?”
“哼,现在朕要光明正大的杀你,根本就办不到,你这阉奴掌握了朕的兵权,朕不想引起兵变。“江枫往前走了几步,回身说:”三弟李倓冤死之日,朕在他灵前立誓,今生今世,必要诛杀张氏与你这奸佞为他报仇,你们胁迫先皇,逼迁太上皇于西内,残害忠良,作恶多端,可谓恶贯满盈,纵死十次也不为过!“
李辅国忽然反手从墙上摘下一柄红绸长刀,平举胸前,淡然道:“既然如此,皇上以江湖方式前来。咱家也只能以江湖方式对待,恕老奴不肯遵旨受死,今夜,不是皇上杀了老奴,即为老奴弑君!”
江枫看到他拔刀的手法,心里一凛,李辅国他竟然会武功。这么多年,我曾问过宫中许多人,没有一个人看到李辅国与任何人动过一招一式,这家伙原来是深藏不漏,他暗暗告诫自己,定然要小心。
江枫挥动白云剑,以平常方式刺出,斜斜奔向李辅国,老贼微微一笑,双袖一拂,竟将这一剑轻轻挡回。
江枫心里何止是震惊,简直是木愣了。这十几年,他与多少英雄豪杰交过手,像这样出手一剑被对方轻轻拂回,尚属首次。这样看来,这老家伙的功夫定在自己之上,他不得不变幻出招式,剑诀一领,蓄势发出一剑,这一剑的力道贯注于剑尖,几乎用尽了全力,眼看可以刺中对方的,却只看到李辅国轻轻往后一仰,只扫上他一片衣襟。
“皇上身怀绝技,天下罕有敌手,为何在老臣看来这般浅薄?”李辅国阴笑一声:“是不是皇上感念老奴救驾之功,不忍下辣手?”
好刁钻的讽刺,明明是看不起皇上的武功,却说得这样动听。
李轩狂怒万端,一抖手中钢鞭,飞舞着向李辅国扫来。
李辅国又是一声长笑:“皇长子的武功胜过皇上多多。”的确是胜过皇上,因为李辅国居然没有躲开,硬生生被钢鞭扫中了双颊。
扫是扫中了,但让李轩心里震惊骇然,如此力道的一鞭,又扫中了他的脸,为何没有在对方脸上留下任何的伤痕?当年,自己因为误会,第一次在洛阳城外的树林里袭击父皇时,自己就是用这一鞭扫的父皇顿失还手之力。
忆起传授他武艺的其中一位师父的话,李轩急忙说:“父皇,这老贼练的是横练功夫,伤他全身任何部位都无济于事,除了心胸处为致命弱点外。父皇与各位兄弟姐妹千万要当心啊!”
多年的古代生活,江枫已经是阅历丰富了,知道横练之人浑身似铁打,刀剑砍在身上,就像砍在钢铁上一样,无法造成伤害。他真是连番震撼,今夜要想除掉此贼并非易事啊!他急忙叫三个女儿退后一边,以她三姐妹的功力要想挨到老贼皮毛,根本就不可能,相反,若让老贼伤到她们,非死即残。
江枫与李轩、李适、李偲三个儿子对视一眼,只有用武功和内功击倒老贼,才有机会杀死他。
父子几人心意相通,同时出招,从几个方位一下子封住了李辅国全身前、后、左、右、上、下所有的退路,看他还往哪儿避?
李辅国并没有避,而是从容举刀一架,五件兵器都被其一刀挡住,没有一点再往前走的力量。
他以一敌五,哪有这般深蕴的内力?这老贼师从何人?这十几年,未曾见他有过任何动武的行为,他什么时候才能练功?又如何躲过所有人的视线?
五件兵器抽回,又以最快的速度同时各出一招,江枫的白云剑首先击向李辅国的头部,虽然没有刺中他的头,却以锋利的剑刃扫下他一片头发,头上的冲天冠被扫去一角。
李辅国略略感到诧异,长长的一笑,长刀递过,奔着江枫肩胛砍来,江枫此时候的力量全都积聚于长剑之中,身上许多部位都很空虚,明知对方砍来,却来不及躲闪。
李轩见状,惊骇万分,一伸钢鞭,把李辅国的刀卷住,虽不能使刀脱手,毕竟为父皇赢得了抽剑闪躲的时间。
这一交锋,父子几个都感到了无形的压力袭来,此贼功力之高,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要这么一招一式打下去,救火的侍卫一旦赶回来,势必暴露他们的身份,李贼已然这般厉害,若然再来大批侍卫,皇上与一群皇子女就危险了,纵然他不弑君,以后李辅国不知要如何的狂妄?御林军统领庄捷是他的人,宫廷内外就完全成为他的掌控之势,皇帝在他眼里,更会视为无物。
不可,今夜定要除此逆贼,否则,我的雄心壮志,治国良策将无法实施,我可不是那种甘为傀儡的人。
江枫用传音入密功夫与儿子们商议,他与十一个儿女分作两批,不间断地快速出击,力求打乱李辅国的武功路数,分散他的精力,消耗他的内功。
江枫同三个女儿,李思琴、李倩、李萍。两个儿子李偲、李遐首先出招,这次力道即猛又快,转瞬间已击出了三十余招,李辅国果然感觉到吃力,手上的功夫出现紊乱,李偲的剑虽然划破了李辅国的衣袖,却未伤分毫,已经让老贼吃惊了。
这时,李轩、李适、李述、李蓝、李通五兄弟也各操兵器出招,换下父皇他们歇一会儿,李蓝、李通只有八岁,无论内力招术都与其他兄长相距太远,但是他们也立志助父皇与哥哥姐姐一臂之力,使出各自苦练的绝招,连续出击,不给对方以喘息之机,五兄弟越战越勇,大汗淋漓,一直坚持到父皇与各位兄弟姐妹休息一会儿,再来替换他们时,才肯撤去刀剑退开。
如此这般的车轮战术,不到半个时辰,李辅国已有些应接不暇了,额头上有了轻微的汗珠。
李辅国努力的使自己镇静下来,他要抽隙各个击破,不让他们联手轮番来攻击他,他手中刀斜斜一点点向李思琴的右腕,女孩子体力较差,速度相对要慢一些,她惊骇之下,急急后退,江枫急忙纵扑过去,用长剑磕架李辅国的刀,虽然挡住了一些力量,然而,长刀仍是砍在李思琴柔柔的右肩上,鲜血瞬间涌流而出。
“欣儿,快,包扎伤口。”江枫急急叫道。
李轩、李适两兄弟急忙,从自己衣袖上撕下一片衣襟,为他包扎上,李思琴是李适的姐姐、李轩的妹妹,两兄弟很快把伤口包扎好,她却无法再动剑,只好在旁边焦急的观战。
江枫很快就看出李辅国各个击破的意图,遂告诫儿女们要彼此照应,靠的近一些,出招时,功力与招术内力尽量凝聚在一起,以免被其反挡而回,伤到自己。只有合力一击,才能牵制他。
月过中天,斑驳的银辉透过纱窗斜斜的射了下来,落下一地光晕,在耀眼的夜明珠印照下,显得疏淡模糊。
室内虽然惊险绝伦,但是,并无刀剑碰撞之声传出,这是因为他们大多是在较内力,刀剑很少能撞在一起。
室内的十二人都是汗出如雨,精神紧张。突然,从门外不远处传来一阵打斗声,江枫心里疑惑,我与儿女们都在屋里,怎么会有人在外面动武?难道是李贼的护卫回来了,既是护卫回来,也该迅速进屋,为何会在外面打斗?既有打斗,就有敌我双方,应该是,有自己人出现了。
李轩心中忧急,手中钢鞭连环轮扫,用出了他毕生所学的全部功力,把鞭挥舞的令人看不清虚实。李适的剑以及李倩的九龙刀、李萍的柳叶剑,同时排山倒海般砰然重击。
李辅国开始感到惊慌了,自己横练几十年,反正也是太监,不能娶妻生子,他把一生的精力都用在了武功上,力求天下无敌,而又不让人知道他会武功。这就是正邪之间最大的区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每晚夜深人静。遣走侍女一个人关上房门,偷偷的练,这种武功以练气为主,几乎没有惊天动地的招式,原以为可以战胜任何高手。
刚刚知道皇帝带着一家人来刺杀他的目的,他真是狂喜不已,他们是来找死的,如果我杀了皇帝和他的这群优秀的儿女,大唐天下就由我说了算,他的其他子女最大的不过六七岁,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