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八日,西湖游船一只,用银一千两,三月十日,另支三百两购买舵浆。。。。。朕想问问,谁家卖船要单独卖浆?”
几个贪官慌忙俯伏地上直叩头,认罪,各自供诉自己所贪数目。郭源这几个武将还懵懵懂懂为什么皇上刚刚说了一句,原先还一口咬死不认账的他们马上就供认不讳?
其实,冰雪聪明的李永佳已经明白了,这些账目肯定都是这样,他们利用人的粗心,把购买一样东西的支出分成无数项,来从中赚取重复支出的那笔款。比如,买一件衣服花费一百两,他可以写成另买两只衣袖各用若干两,谁卖衣服要把两只衣袖剪下来?那么这两支衣袖的重复支出就落入他们的腰包。的确是个很高明的贪污方式,一般人看帐都是走马观花,确实能够迷糊住很多人。
江枫真是无比的震惊,看来我严惩长安的皇亲国戚贪污受贿,也只是刹住了京城的贪官,地方官仍是这般明目张胆,不知道天下还有多少这样胆大妄为之辈?
“李义山,你立刻飞马回京,告谕雍王李适,严令负责监督的御史,清查所有地方官员的账目。”
李义山转身飞马而去。
“传金陵御史秦乐!”皇上又下旨。
金陵御史秦乐是一位年轻的官员,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学识淹博,温文尔雅,颇具正义感。很快的就进来了,行三跪九叩见驾大礼:“臣御史秦乐叩见皇上!”
“秦御史,你在金陵负责监督地方官吏的经济账目,尽到责任了吗?”
“回皇上,臣不敢疏殆!”
“空口说瞎话!”江枫叱喝:“他们三个贪污了二百万两银子,你知道吗?”
秦乐大吃一惊:“臣还没来得及去查!”
“这笔款项刚刚发生,你还不急去查,那么,这些以前的账目呢?”江枫一扬手,把三本账目表抛到秦乐的面前。
秦乐拾起一一翻看,许久才开口:“皇上,这些账目表支出重复,画蛇添足,若果臣去查,一定可以查出漏洞,微臣失察,请皇上降罪!”他说得很诚恳。
“朕想知道,你是失察,还是共谋?”
秦乐面色镇定,语气铿锵有力:“臣向来谨记家父教诲,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无论做任何事,都要对得起自己每年领取朝廷千两银子的俸禄,真经不惧火炼,皇上尽管去查,臣若欺君,愿受国法严惩。”
江枫听着秦乐言语不卑不亢,清正之气溢于言表,有些喜(…提供下载)欢他的性格,只是他也犯了失职之罪,应该流放充军三年。
“把他们四个都押入金陵大牢,三日之后,由皇长子楚王李轩在太守衙门全权审理此案!”皇上又对李轩说:“轩儿,这几年,你对本朝律法和朕的新律条也该知晓,此案由你独立去审,朕要看看你的能力。”
“多谢父皇给儿臣锻炼的机会,儿臣定不负父皇期望!”李轩兴奋地回答。
这一天,金陵城上空,乌云密布,天气灰蒙蒙的,使人感觉到压抑,久雨造成的潮湿似把人心也搅得湿了。
太守府衙外的大街上,人山人海,成千上万的百姓,一大早就聚在此地,遥遥观看皇长子楚王李轩审理这起特大贪污案。
公堂外的大院里,大门外,排列着数百名皇家军队,老百姓只能在台阶下驻足听审,不准起哄,不得喧哗,胡乱走动。
堂上两侧站着几十名公差衙役,楚王李轩身着淡蓝色锦袍,金丝冠带,精神亢奋的端坐公案后面,当今皇后沈珍珠安详地坐在公案右侧,左侧有金陵各级衙门的师爷,负责记录案卷。
“带犯官袁洪、王勇、冯世雄和御史秦乐上堂!”李轩威风凛凛的下令。
不大一会儿,四人被官兵带到衙门外,千万愤怒的百姓,恨透了王、袁、冯三人,不停的怒骂。扔着碎纸削、果皮、石子去击打他们。使这群贪官狼狈不堪,浑身都挤满了肮脏之物,头破血流。衙役们急忙阻止百姓砸打,带着三人飞快的进了公堂。
四人恭敬地跪下拜见:“罪臣袁洪、王勇、冯世雄、秦乐叩见皇后娘娘、楚王殿下,”
李轩从容不迫的坐直身子:“今日奉旨:本王在此审理你三人贪污巨款一案。若肯将犯罪事实一一招供,可免受皮肉之苦,你们三人是如何挪用二百万两救灾款的,从实招来!”
袁洪知道已经这样了,辩也没用,不如据实供诉,或可有一线生机,“臣与二人大人从陆续运进的银车上取出的银子达二百万两,三人平分每笔赃款。自以为账上做的很仔细。谁知。。。。。微臣知罪!”
“你们二人呢?是否要说实话?”李轩又把目光投向王、冯二人。
“袁大人说得对,我们三人几乎每笔银子都平分,只有一次,微臣没有参加,是他们俩分的。”冯世雄老老实实地说。
李轩又问王、袁,他们回答是真的。
“你们有没有动过粮车?”
“没有。”
“为什么?”
“粮食太笨重了,不好存放。”李轩已经查明,他们的确没有动过粮车。
“你们贪来的银子现在何处?”李轩问。
袁洪犹豫一下,“臣的家里有个地道,在后院一棵葵花树下。”
王、冯两人则分别放在床底下与密室中。李轩命令捕头带领两千官兵分头去搜,把这笔银两集中一处,听候皇上安排。“你们可曾想过,这是灾区百姓的救命钱?你们的良心就没有过一丝悔悟吗?”
三人俯首无语。
李轩自幼生长在民间,对贪官污吏深恶痛绝,经常看到周围领居被官府折磨的家破人亡,他的外公和母亲因为开过客栈,有些积蓄,日子还不算苦,每年受土豪劣绅欺压勒索那是家常便饭。面对这三个赃官,他怒气高涨:“你们三个,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这是全国老百姓捐出自己的生活之资,为了救济灾民,挤出来的,胆敢将其据为己有,眼里可有半点国法存在?”
三人急忙叩头“臣知罪,愿将银两尽数退回,请殿下从轻发落。”
李轩又问起他们这几年任职期间所贪银两数目,三人不敢隐瞒,一笔一笔的数目报出来,最多的要数袁洪,他另外侵吞了八万两银子。
李轩愤怒难平,恨不得拔剑刺死这几个贪官,他们真是把父皇的宝应新律当成儿戏,“本王肯饶你,金陵城中在饥饿中挣扎的百姓也不肯饶恕你们,大唐律法更不能容忍,”李轩转问秦乐:“他们三个接受各地捐款时,你在何处?作为朝廷派遣的御史,为何不在现场监督?”
秦乐回答:“当时微臣赶回家参加祖父的葬礼,没有留下来,这些年皇上重律惩治贪官,臣以为他们怎么也不敢去打救灾银的主意,一时大意,臣知罪,愿受国法处置!”
李轩有些愤然:“秦乐,朝廷派你来是严格监督地方官的,你怎么可以任由他们自行收受巨款?而且,多年来,你一次也没有发现他们的假账,可不止一次贪污啊!”
秦乐是个好诗文之人,平日也看过账目,都是三个主管官吏合伙给他一个笼统的账目表,三人看上去还很忠诚,他就大意了,此时是无比的后悔,
李轩步步紧追,又问:“他们所贪银两,你又没有受过好处?不得撒谎!”
“回禀楚王,臣绝不敢违背国法道义,更不敢执法犯法,请殿下详查。”秦乐朗声回答:“微臣失察之事确实,但是永远不会把信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