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喔,年纪轻轻,青春正盛,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这般作践身子?”李白微笑的神情总能给人以无尽的力量:“我没猜错的话,顺仪公主是为广平王爷,不,广平王已是当今皇太子,而伤心,对吧?”
一句话切中心事,李永佳泪水肆虐:“皇兄为了我去抢花轿,触怒父皇,命在顷刻,我无力拯救,唯有一死,以慰兄长,方不负兄妹之情。”
李白起身,转头取过酒壶,慢慢品了一口,舔舔舌头,赞叹:“好酒!”然后清晰的语气“如果单为此事,酒鬼可以很明白的告诉公主,太子李豫不会死的,你大可不必把自己作践死了,他日又让你的皇兄为你痛不欲生。”
李永佳悲悲的叹息:“学士大人虽然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却不会预知未来,如何能知晓我的皇兄不会死?”
“酒鬼一生放荡形骸,但绝计不信口开河,你信我的,李豫有天地庇佑,神灵保护,绝对死不了。”
“学士不必安慰我!”李永佳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痕,“奸后、阉奴他们不会放过皇兄,而父皇又向来以妖妇张氏马首是瞻。”
李白双目含着果毅,严肃的神色:“公主,想我与太子,已有灵犀相通的感觉,酒鬼对太子敬之若神明,昔年大殿之上,广平王失忆之后,忘记了贤妻高堂,忘记了所有满朝勋戚,达官贵人,唯独记着酒鬼,这是世间难觅的知音啊!他若真死了,酒鬼也会遗憾,难过,概叹‘知音绝,弦断有谁听?’如今你看酒鬼安详,平静,谈笑自若,就知晓他定会安然无恙!”
李永佳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哪像一个濒临死亡的病人?“果真?”
“而且你们相见之期不远了,公主当调理好身体,静待兄妹久别喜相逢之日。”
“我没病,现在只想吃饭,借你吉言,若我皇兄真能化险为夷,以后,佳佳定奉学士为神人!”李永佳满面喜色,她已经好':。。'久,没有笑过了,这一笑,说不出的妩媚迷人。
李白哈哈大笑:“永王,你的侄女已经好了,快送饭来吧?”
永王急命侍女端来可口饭菜,侍候公主用膳,拱手一揖:“先生言语恳切,给人以无限活力,佩服!”言下之意,还是不相信李豫可以逃过这一劫。他又转身对李永佳说:“佳佳,你可急死皇叔了!”
“十一皇叔是怕佳佳死了,你不能据以要挟我父皇吧?”李永佳冷然问。
永王李璘感到李永佳话语犀利,忙解释:“贤侄女,我们叔侄乃是骨肉至亲,皇叔是真的心疼你!”
一个月后,唐军兵临永州城下,永王与高岚,岑季、赵兴海等人一筹莫展,万不料李豫真的没有死,次子李元平节节败退,唐军这么':。。'快就反攻到家门口,急忙请李大学士共商对策。永王多年经营,仍然只有十几万兵马,主力大军由李元平带走,本是很顺利,却被李豫一照面就击溃,不得已,逃回永州,加上原来守城兵马,也不过区区五万人,如何可抵身经百战,胸满韬略的李豫十几万大军和一干能征惯战的猛将?他寄望于李白,可以为其设个妙策,更想利用李永佳逼李豫退兵。他们兄妹情深,为了妹妹,李豫应该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
李永佳得知江郎不但还在人世,且又恢复太子之位,并带兵前来平叛,又惊又喜,喜的是马上就可见到江郎,又忧心自己在永王手里,江郎不得不顾及到我,而影响攻城计划。李永佳终于明白李白为何一口咬定江郎死不了,并不是他真的有未卜先知之术,只是他善于分析形式,料定为了大局,父皇及朝臣们一定还得要江郎出征。因为朝中大将都在与安庆绪交战,除了江郎,无人胜任。
见到李璘,佳佳就略带讽刺的问:“十一皇叔几年前就扬言要为国家平定安史叛乱,怎么自己也要造反?”
“佳佳,国政大事,你不懂得。”李璘搪塞了一句。
“侄女虽然不懂军国大事,也懂得忠君孝亲之大礼,太上皇乃是你父,我父皇乃你兄长,皇叔高举反旗,背父弑兄,这是什么道理?”李永佳轻轻捋捋秀发,问道。
永王李璘明知理亏,闭口不语了,司马昭之心,路人都知,他还有脸狡辩吗?
“十一皇叔若要我要挟皇兄,趁早去除此念为妙,皇兄可以为了我违抗圣命,去劫花轿,但不会为了我放弃平叛大事,大小、是非他是分得清的,侄女奉劝皇叔,立刻开城投降,看在同为皇室一脉,朝廷会原谅你的。”
李璘未答,转向李白:“请先生指点本王守城之策,以保城内军民啊!”
李白慢吞吞的一口喝干手里的一壶酒,:“酒鬼诗书藏万卷,就是没有兵书,又能为永王提供什么妙策?任何人若要逆天而行,都难有胜算,不如就依公主所言,向太子李豫投降!”
李璘怒火万端,气的呼呼喘气,有人飞奔来报:“太子李豫大军兵临城下,请永王上城答话!”
永王李璘只好带着一干属官登上城楼。
江枫这是第一次见到永王,他的相貌倒与肃宗皇帝有几分相似之处,同胞手足相残,同室操戈,只为权势名利,哎,贪婪的古人啊!他从袖中取出‘电子表’——手机在古代无法正常工作,只有时间,所以他无奈的戏称手机为‘电子表’,身边众将不知他在干什么?其实他在调手机,他意外发现居然可以摄像、录音,想捕捉到一些最有用的场景。
调好装备,江枫抬头高声说:“城上可是十一皇叔吗?小侄李豫有礼了!”
“不错,我是你的十一皇叔,十几年过去了,豫儿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永王衣袖被风吹起一角,飘然说:“不料多年未见,豫儿已经长大成人了。”
江枫微微含笑:“十一皇叔,小侄到了你的家门口,也不肯打开城门,让豫儿到你的家中叙叙旧吗?”
“豫儿真想叙旧,为叔可以开城,但只能你一个人进来。”
江枫含笑:“豫儿身边将士们长途跋涉,皇叔也不肯请他们一同入城歇息么?”
永王李璘大为恼怒:“废话少说,不必虚礼客套,李豫你有本事就打进城来吧!”
“皇叔若是肯开城迎接王师,小侄向你保证,朝廷不会降罪,永王爵禄依旧,一旦城破,将要玉石俱焚,灰飞烟灭!”
永王心里愤然,是时候出示筹码了,他命守军闪开一条道,李白与李永佳、许清河并立在城头。
江枫骤见李永佳,大吃一惊:“佳佳,清河,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李永佳激动不已,真的不敢想象,自己与江郎还有重见之日,心里欢喜,面上平静:“许清河把小妹送到永州,皇叔以我为人质,要逼皇兄退兵呢!”
“清河,你怎么可以把佳佳带这儿来?永王的目的你不是不知道,”江枫往前一带马,有些愠怒。
郭芙秀眉一立,娇声叱喝:“许清河这个败类,不怀好意,拐带公主,公主,你身边这个人阴险狠毒,太子殿下这场劫难,完全是他与皇后策划的,你不要被他花言巧语所蒙骗。”
李永佳何等智慧之人,这一个月的相处,她隐隐觉出来了,只是现在才得到证实罢了,这个混蛋真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永王颇为得意的含笑:“可叹你们兄妹感情深厚,太子为了公主去抢亲,公主又为太子绝食,不知情的人还会误以为是两个痴情的恋人呢!”
这句话,李璘说者无意,但听在江枫、许清河、李永佳三个有心人耳中,同时怔住了,江枫抑住心里的波动,“佳佳,怎么那么傻?不是答应我要好好地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