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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士诚若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手指摸到伤口外的绷带上。里面热辣辣的灼热,像是让他重新活了一次。
宫士诚自嘲笑了一声,对不起盛康,让你失望了。
第43章
宁广鹿正是缺觉的年纪,从清晨一直睡到晚上。这才迷迷瞪瞪醒过来,一睁眼,见宫士诚正低着头看他。
房里燃了一盏灯,灯光不算强,打在宫士诚背后,他整张脸都埋在暗处不甚明朗,只一双眼睛,闪着光看向宁广鹿。眼里的那种神情,像是疼爱。
宁广鹿心跳一滞,揉揉眼睛,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亥时。”宫士诚声音润了些,扬手便揉宁广鹿的头发,“睡醒了?”
宁广鹿一双眼睛终于恢复过来,眨了眨,慢慢坐起身,问道:“你一直醒着?”
“没,中间也睡了会儿。刚才徐郎中送了药给我喝,还有些饭菜在桌上,你若饿了自己去热了吃。徐郎中去睡了,他说我昏睡了六天,你们都没怎么吃好也没怎么睡。”
宁广鹿盘腿坐着,还在揉眼睛,道:“你伤口还疼吗?”
“不疼,劳烦你们了。早知道我不该去找你的,若不是我拖着,你现在怕已经快到昆仑了。”
“你怎又说这话。”宁广鹿略有些不悦,“说这么多次,多没意思。”
宫士诚看着迎着灯光亮晶晶的一双大眼,道:“明日你便走罢,反正我也没事了,你自己上路还轻快些。”
宁广鹿心头一跳,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怕连累你,那夜你不也受伤了,疼吗?”宫士诚朝宁广鹿肩头瞥了一眼,刚才他躺下的时候,肩头处的绷带轮廓明显。睡了这一天,姿势都没换。
宁广鹿难得皱眉,此时却眯着眼紧皱眉头,“我不,我等你伤好了一起走。”
宫士诚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心里只有一重重的负罪感,他的确不应该去找宁广鹿的。他还是个孩子,蹦蹦跳跳就能去昆仑,自己这样一拖,生死都显得未知。
“听话……”宫士诚伸手,却被宁广鹿一把拍了下来。
“别把我当个孩子,我都十五了,知道该怎么做!”宁广鹿显然是生气了,声音虽还显得稚气,却是低吼出了这句话。他心如擂鼓,看着宫士诚淡淡的神情,咬咬嘴唇。
宫士诚见他生气,只好笑道:“人不大,脾气倒不小。”
宁广鹿咬着牙,胸口剧烈起伏,忍了半晌,终于问出口:“宫士诚,你是不是对那太子还没死心?”
宫士诚眼睛一眯,脸上原本柔润的线条顿时刚毅起来,盯着宁广鹿认真的表情看了半晌,转头道:“你还小,莫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我不小了,什么都知道。你们俩怎么回事,我也知道。在拔乐关时我就看出来了,吴编那个笨蛋还当你们是主仆,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够了!”宫士诚喝道,“莫要乱说!”转眼之间,全身戾气突发。他现在虽不能运功,但那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仍然让人不敢放肆。
宁广鹿被喝得愣了一下,却不害怕,道:“那日你受伤时,心心念念的还是他。他都让人追杀你,你怎还想着他。那些杀手剑上有毒,显然是早就想好根本没打算擒你,只想置你于死地。他已狠心到了这程度,你还挂念他作甚!”
宫士诚咬着牙根,面部表情极为冷毅。
宁广鹿不依不饶,“你让我自己走,是不是想回去找他?我不知道你怎惹了他,但是一定触及了他重要的东西,不论你怎样做,他都不会放过你的,你这是自寻死路!”
宫士诚转过去,背对着宁广鹿不发一言。被宁广鹿戳中了心里的痛点,心里很失落。他是要回去的,他还存着一丝侥幸,盛康的命令是不是下错了。
宁广鹿等了半晌,不见宫士诚回答,软下来道:“宫士诚……”
宫士诚依旧不理他。
宁广鹿爬到宫士诚另一边,迎着灯光看向他。宫士诚眼里有一丝哀伤。宁广鹿虽之前也见识过他心中这个纯爷们儿最脆弱的时候,此时看了,仍心痛不已。
“宫士诚,你看看我。”宁广鹿道。
宫士诚听到这句,疑惑的抬起头看向宁广鹿。
宁广鹿神色凝重道:“我喜欢你。”
宫士诚眼睛一突,脸稍偏了一下,仿佛是自己耳朵不好使,问道:“你说甚?”
“我,喜欢,你。”宁广鹿郑重的重复了一遍。眼睛灼灼盯着宫士诚。
宫士诚身体向后一撤,顿时慌了神,不知该作何回答。
两人就这样盯着对方,一个满怀热情,一个疑惑躲闪。
过了半晌,宫士诚笑道:“莫开玩笑了,时候不早,回去睡吧。”
宁广鹿固执道:“我不是开玩笑,我的感情是真的。”
“你还小……”
“我不小了!”宁广鹿打断宫士诚的话,“我什么都知道。你能接受也罢,不接受也罢,我都要告诉你。太子对你不仁不义,但我不会。只要你愿意,我不去昆仑了,天涯海角,你走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
“好了好了……”宫士诚揉着眉头道,“你让我再想想。”
他眼中那个孩子,他一直当做小孩子来保护的人,乳臭未干,下巴上的胡子都还是淡黄色的绒毛,却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着实接受不了。这件事比被追杀还来得让他头疼。
宁广鹿见宫士诚的样子,想了一想,还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出口。乖乖从床上爬下去,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揉揉肚子,转头看了眼宫士诚,端起饭菜,这才出了门。
宫士诚瘫软在床上,一头的星星乱闪。
宁广鹿这算长大了?
在拔乐关见他时,他领了一队的疆兵围堵他和盛康。清冷的大漠中,那个在疆兵壮硕身材中显得尤其单薄的身影,扬刀怒喊。
抓他时,他抬头露出的那双清澈眼睛。
盛康被擒时,宫士诚心里没有怀疑他的念头。他没有理由的深信宁广鹿不会骗他们。
但这一切,看来是被宁广鹿完全的误解了。
宁广鹿身世太悲苦,他经历的生离死别太多,背叛寒心太多,体验过的天壤之别更是无法想象。他的年纪本不应该承受这些。别人家的孩子在他这么大,还是骑马拉弓春花秋月尚不知愁。而宁广鹿,过早的体验了人生百态。
正因如此,所以宫士诚异常的保护他。
宫士诚焦头烂额的看了窗外一眼,缩着身体睡觉。
翌日,宁广鹿早早起床,跑过来看宫士诚。不想,宫士诚却开始下地活动了,正扶着床沿慢慢的走路。
宁广鹿的脑袋在窗棂外面,道:“这么快就能走了?”
宫士诚一瞬的尴尬,看着宁广鹿,很快,咳了一声,“嗯,徐郎中早上给我解了穴道,活动一下好得还快。”说完,立刻转回脸看着自己的脚尖。
早晨的空气清清凉凉,朦胧中似乎有布谷鸟的鸣叫。
宁广鹿站在窗外,也不进去。远远看见原放在桌上的玉佩不见了。想必是给宫士诚收了起来。他大老粗一个,没什么在乎的东西,唯独这块玉佩珍重的很。宁广鹿扁扁嘴,他知道那是盛康送给宫士诚的。
唉……自己太冲动,多说了话,后悔了一晚上。
宫士诚不会喜欢自己的,他这样气吞山河的人,自己哪里配得上。
宁广鹿带着微微的哀怨看着宫士诚挺拔的身材,心底一阵失落。
宫士诚走了半晌,抬头看看,宁广鹿还在窗外站着。在心底叹了口气,道:“你发什么愣,没有吃的吗,不饿?”
宁广鹿一愣,好像忘了这一茬,朝徐郎中的房间张望了一眼。徐郎中大概补觉去了,大门紧闭。宁广鹿挠着头道:“我去厨房看看。”一溜儿小跑去了。
不多时,端了餐盘过来。有两碗粥,还有两碟小腌菜。是徐郎中做好了放在那里的,他想必见识过宁广鹿熬粥的本事。
宁广鹿端进房里,放下就想走。
“你干甚去?”宫士诚道。
“我……去,煎药。徐郎中的药草都在罐里,一天一剂。”宁广鹿不敢直视宫士诚,低着头揉着衣裳道。样子活像做了错事的孩子。
宫士诚忍俊不禁,走到他身边,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道:“不急,先吃饭罢,我有话跟你说。”
宁广鹿心里“突”的跳了一下,心有不甘样磨蹭到桌边坐下。见宫士诚也坐下来,才拿起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粥,脸都埋在碗里,心不在焉的喝一口。
宫士诚道:“小鬼,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你自己走。”
宁广鹿不抬头,心里“砰砰”直跳。
宫士诚接着道:“我跟你去昆仑。”
宁广鹿蓦然抬起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本以为宫士诚会拒他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