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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觉察到自己要求有点多,荷儿掩饰道:“你那么有才华,不像我身份卑贱,我想,有你给这个孩子起个名字,说不定能沾点福气。。。。。。”
沈半双呵呵笑了起来,见荷儿脸色不太好,似乎又累了,便把孩子接过来一看,还睡得直直的,心里柔软一片,欣然应许道:“没问题,我听人说,男娃小时候可以没有正名,但小名一定要起的,这样才好养。”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第一次给人起名字,沈半双自然也想要个好彩头,想来想去才想到李商隐的诗,唯忘了这首诗最后一句却是充满悲情,反复吟诵几遍道:“小名就叫烟儿吧!至于大名过些时日再起吧!”
虽然沈半双没有明说,荷儿心里也清楚,在外人眼里这孩子是李耀宗的,要姓也要姓李,可自己偏偏不希望孩子跟那个混账姓,唯有日后选定收养人家后跟那家主姓方是上上之选。
“烟儿,好名字,我喜 欢'炫。书。网'!”荷儿笑道,只是笑容有点落寞,而一闪而过的情绪也没让沈半双觉察到,一边含笑看着那‘母女’正亲热着,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
“上天啊!请原谅荷儿的贪得无厌和痴心妄想,只愿您能满足荷儿最后的心思,荷儿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堕入地狱也在所不惜。”
大半夜将白天彤扔下,磨蹭到第二日的中午方才回到府上的沈半双自然面对的是自家夫君不满的脸色和白元抱怨的声音:“我说当家这叫什么回事啊?不就是个死囚犯吗?生个孩子还闹出那么大动静,果然天生就是个狐媚子。”
沈半双有点听不下去,刚想拉下脸,谁知白天彤先出声呵斥道:“闭嘴,白元。”转而向沈半双道:“折腾了那么长时间,累不累?”
“不累,不累。”还沉浸在喜悦中的沈半双笑道:“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娃。”见白天彤脸色暗下来,知道其一直再为久久未能生育而耿耿于怀,不禁后悔自己嘴无遮拦,又少不了缓声安慰一番,方才把这天给打发过去。
为了顾及到白天彤的情绪,沈半双几天下来都小心翼翼没敢提起孩子的事情,可是一想起那孩子肉嘟嘟的模样,心里就痒痒的很,只能感慨一声,也许是两人有缘吧!
于是又想要孩子又想白天彤高兴,沈半双思量好些时日才想出一主意来,想在有些夫妻没有孩子便从亲戚处过继或者从他处收养一个孩子来,一来一慰没有孩子的遗憾,二来也有迷信的说法,这个孩子可以作为福星,有利于生育。
谁知沈半双提出这个可能性时白天彤难得的不给面子,酸溜溜道:“你是嫌弃我不会生吗?”里面委屈之意显然意表。
沈半双只得讪讪然摸摸自己鼻子,说出不话来。
白天彤也觉得自己刚刚语气比较冲,违背所谓夫德,又改口道:“收养孩子的事情可以考虑一下,可是沈家这么大,亲戚众多,孩子多的是,随便找家都行。要是那些亲戚舍不得,外面因为贫苦养不起孩子的人也多的是,还愁找不到身家清白的?偏偏非要收养这个囚犯生的孩子,别忘了,孩子的娘亲可是李耀宗,涟城里哪个不对她深恶痛绝。你把这个孩子带回来,不就给沈家脸面上抹黑遭人骂声吗?”
沈半双本来想反驳一番,可见白天彤背对着自己,身体却不禁的发抖,也不知是气的慌还是其它什么原因,情绪很是激动。每当此时最先做出让步的都是沈半双,从白天彤的思维考虑也是无可厚非的,他也是为了沈家名誉考虑,沈半双只得暂时作罢。
托付(下)
沈半双顾忌到白天彤的情绪倒也没敢再提起此事,可是殊不知犹豫不决最终成就了那诗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真谛。
事情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发生,这孩子出生未满二十日,安倩又派人前来通知沈半双关于荷儿逝世的消息。沈半双简直不能置信,前不久还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一会儿就给没了,直到赶过去亲眼证实后方才觉得心里酸涩难当。
安倩嘱咐人将荷儿的尸体稍微整(www。87book。com)理一下准备下葬,一边安慰沈半双道:“他本来身体就弱,好不容易挣扎着把孩子生出来,也就无所牵挂。狱卒也是今天早上才发现他没了气息,也没闹出多大动静,看来是安安静静的走了,倒也没受多大苦,真希望他下辈子可以投个好人家。”其实心里也暗自侥幸,荷儿忽然离去反而让自己松了一口气,沉浸于新生儿带来的喜悦时自己可没忘记过些时日还得将其处以死刑,倒让人何以下手?说不定这样对他对自己也对所有人都好。
沈半双怔怔地望着那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荷儿,只露出一张冷冰冰苍白的脸来,确实是安安静静的离去,一点痛苦之色都不没有。只是自己不相信一个父亲,尤其是一个刚生下孩子的人怎么会忍心抛下孩子说走就走呢?
“对了,孩子?孩子呢?”沈半双忽然惊慌失措道。
安倩若有所思看着沈半双那慌张的模样道:“你不用担心这个孩子,荷儿已经把他托付给值得信赖的人了。”
“孩子被托付给谁呢?”沈半双颇为惊讶。
“就是那醉仙楼的芸无心芸公子,前几天他来牢中探望荷儿时,荷儿便把这孩子托付给他,说他是最合适的人选,我想了想也就同意了。想这荷儿虽然也是正经人家公子出身,但流落于风尘未能脱离醉仙楼的籍贯,便就是醉仙楼里的人,由芸公子来照顾这个孩子最为合适。。。。。。”
沈半双沉寂下来,默默无语,按理说荷儿此番举动是非 常(炫…书…网)得当的,换个人家都未必能让人放心,可是不免有点耿耿于怀,觉得那孩子跟着自己似乎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沈半双不禁长叹一声,都是自己犹豫不决,耽误了少些时刻,荷儿可能觉得自己没有诚意,不如芸公子值得信任。
安倩苦笑地拍了拍沈半双的肩膀道:“好了,好了,这叹息声把我的心都给揪起来了。有精力节省下来,和我去把荷儿的尸体埋了吧!要知道我最近也不容易,都快忙死了。”
荷儿身为青楼之子,又和李耀宗挂上勾,连死也不能正大光明的立碑,沈半双又不忍心将其埋到如同乱葬岗般的荒地中去。还是安倩着人仔细挑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周遭环境还好,几个人就地把荷儿安葬。
虽然将死犯如此隆重安葬有些不合规矩,可是几人都不是眦睚之辈,本着人心向善的原则,倒也没让荷儿委屈。为了下次能找到这个地方,便又立了块木牌上去,只是上面到底怎么写,众人都有些为难。还是沈半双执笔,沾着那朱赤写了荷儿的名字,可叹时间红颜多薄命,此后沈半双等人偶尔前来拜祭不再话下。
当沈半双踏步醉仙楼时又是另外一幅模样,不知安倩是否有意,一上任就严管官员吃·喝·嫖·赌的事情,若有发现严惩不贷。是以导致这醉仙楼的生意少了一半,虽然依旧人流滚滚,只是没有原先的热闹。
不过这和沈半双又有何干,自己前来只有一个目的,可是沈半双悲哀的发现,最近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顺利,以往好说话的人一个比一个不给自己面子,是不是今年运气极为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