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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来看过,打了针,烧也退了,但她一刻未醒,他的心,就一刻不安。
抚着她的脸,他的眼神恍惚。
他从不知道自己这么地在乎她,焦急地抱她进屋里那一刻,他几乎忘了所有曾加诸在她身上的仇恨,忘了她的母亲毁了他那个表面上完美的家庭,忘了她和她父亲是最蠢的帮凶——
那一刻,他只希望她好好活着。
指腹抚上她泛白的唇,他毫不迟疑地俯首,给了她一个充满生命之吻。
这一刻,他居然相信起童话故事的情节,他相信王子的吻,一定会唤醒沉睡中的睡美人。
“亮竹,醒来!”他在她耳边低沉的呼唤。
“重天,你究竟在做什么?”
一大清早,朱陈芳闻讯来到亮竹的房间,赫然看见孙子深情款款的吻着床上还未醒的人,着实震惊不已。
跟在后头的江可怡撞见这一幕,更是恨得牙痒痒。
“奶奶,你看、你看嘛!”
“好、好,奶奶会给你一个公道的。”朱陈芳头痛不已。
自从可怡进了朱家门后,她的头没有一天不痛的,可怡天天向她诉苦,一会儿哭哭啼啼,一会儿又要求买名牌、买珠宝。她这一阵子没一天睡好觉的,索性每天窝在佛堂,求个清静。
只不过,每回看到可怡那张酷似女儿的脸,她就不由得心软偏向可怡。
“重天,你究竟把可怡当什么了?可怡才是你的妻子。”朱陈芳气冲冲地质问。“你这样对可怡,公平吗?”
帮亮竹拉好棉被,万重天站起身来,转身面对着奶奶,忽地,两道锐利光芒瞥向一脸气腾腾的江可怡。
“我向来只当她是你的孙媳妇,并没有把她当成我的妻子。”
一语道出,两个女人当场震慑住。
“奶、奶奶,他……”
“重天,你……你这话是……是责怪奶奶为你作主这桩婚事?当初你没有反对的,不是吗?”
“我从头到尾没反对过这桩婚事。”万重天面无表情的道:“但我也没答应过你,就此认定她是我的妻子。”
“你……如果你不当我是你的妻子,你又何必娶我?”江可怡一副受尽委屈的表情。
“你没听见吗?这桩婚事是由奶奶作主。你如果觉得待在朱家受了委屈,随时可以走。”万重天说的冷漠无情,是因为清叔已经查出近来往返台韩两地的韩国华裔中,并没有人姓江,他没有质问她,是不想打草惊蛇,他要一次把她的底揪出。
“我……”
“受一次委屈,能得到五百万的珠宝,这种委屈,还算值得吧?”万重天脸色铁青的瞪着她看。
不到一个月内,光她买名牌、珠宝所花的钱,就将近一千万,这女人,未免拜金得太厉害。
相较起来,亮竹才是真正他该认定的妻子,她受尽委屈,却从未有怨言。
“我……我……那珠宝……”他的眼神太锐利,仿佛一眼就能把她心头盘算的事给看穿了,江可怡慌措不安。
“那珠宝是我买给可怡的。”朱陈芳出面维护着。
“对,是奶奶买给我的。”
“以后你要买珠宝,一律比照公司请款制度。”他话说得硬,他可不想爷爷一生的心血,败在这个挥霍无度的女人身上。“还有,如果你再苛刻亮竹,被赶出朱家的人,绝对是你!”
撂下铁硬的狠话,万重天笔直的走出亮竹的房间,独剩两个女人哑口无言的相望。
而床上已醒来多时的亮竹,偏过头,轻合着眼,泪水无声滑落——头一回,她的泪水里加进了一抹学名叫作喜悦的因子。
他的偏袒让她知道,他并不是全然恨着她的,至少他对她也有着关爱,也有着一丝不忍,也有着……一点点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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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亮竹身体恢复健康后,万重天决定让她跟着到公司上班,一来,他可以无时无刻看着她;二来,她跟在他身边,强过在家遭受凌虐。
她以总裁特助之名,进驻他的办公室,刚开始,他的确存着私心,只想把她当花瓶摆在办公室欣赏,但一个月后,她渐惭熟悉工作性质后,很多事情她处理得有条不紊。
她的来到,让他的工作减轻不少,心情也跟着轻松多了。
“总裁,这份文件是会计部门送来,请……请你批阅的。”低着头,亮竹怯怯地把文件呈给他。
会计部门会请他批阅的请款文件,大概也只有可怡姊要买东西的款项,每回他看完后,总会沉着一张脸。
“这个月我已经签过一份了,我不想再看。”如她所料,他脸色阴沉得吓人。“你也要记住,一个月我只签一次,再多我都不想看。”
“是。”
收回文件,亮竹心沉甸甸的。晚上回去,可怡姊一定又会骂她一顿,每当请款不到,可怡姊总认为是她暗中搞鬼,哥才不签的。
“你的工作,不在那种只会浪费公司资本的文件上。”他不悦的提醒她,她还有其他的事该做。
“是。”
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把请款文件放在一旁,亮竹认真的做着自己分内该做的事。
从上回淋雨过后,她总觉得自己常常发烧,脚也常痛,这两天她耳后的淋巴腺有点肿,她想,也许是一时间工作量大增,她有点适应不良,不过,她做得很开心,因为她可以每天都跟他在一起。
虽然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常对她摆出一副阴沉的怨恨模样,但她发现,他对她发怒的次数,愈来愈少,偶尔还会主动关心她……她觉得这样就够了,至少,他不再像以前那么恨她。
当她专注看着卷宗的内容时,突然一只手覆上她的额头,把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又发烧了?”皱起了眉头,他不悦的口气中,挟带着一丝心底深处涌现的关心。
这一个月来,她常发烧,他也习以为常三不五时把手覆上她的额头,探测她的额温。
“我……可能是昨晚睡觉时,冷气开得太强,感冒了。”
她撒了谎,她昨晚睡觉根本没开冷气。她是怕他会联想到是因为工作太多,身体机能出了状况,怕他不让她再到公司上班,怕他不让她跟在他身边,才骗了他。
“你不会笨到不知道冷气有调温的功能吧?”虽然板着脸,口气也不好,但眸底却显露出对她的关心。“我可不想我的特助是一只病猫,你今天不用上班,去看医生吧!”
他把她方才正在看的卷宗合上。
“哥,我……”怕他真的要赶她回家,不让她继续上班,她急急起身解释:“不,总裁,我、我会注意身体的,我很健康。”
低头看着她因发烧而更红润的唇,心头情意翻涌,不考量她的病菌会不会传染给他,俯首,他不假思索地,以嘴探测她唇上的温度——
“你不健康,你的唇太烫。进去里面休息,我会请林医师过来一趟,帮你看病。”不给她任何推托的机会。“这是命令,马上进去躺着。”
纵使他的口气强悍,没有一丁点让人反驳的余地,但她真实地感觉到他给的关心。
她愿意一辈子做一个顺从他的小女人。
低着头,她带着微笑,顺他的意,走入后方的休息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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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月,江可怡整整忍了一个月,眼睁睁的看着那贱女人和她的丈夫同进同出。
更可恶的是,她连买一个名牌包包的自由都没有,这和当初她处心积虑去整型刻意接近朱陈芳,进而嫁进朱家来的目的,有着大大的出入。
当初,她才不管重天爱不爱她,心想,只要嫁进来,她要什么有什么,管他爱不爱她……但现在,她不得不防承亮竹会进而取代她的位子。
大大的吐了一口烟,捻掉烟蒂,她满肚子气。
今天她的请款文件又被驳回,一定是承亮竹从中作梗,否则才五万块的东西,万重天有那么小气不给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