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以后再说吧,你什么时候想见,我必会为你引荐。”子扬笑着说。“接下来是要去吃遍美食吗?”
“是,说好的呢。”筱雅拉起冬雨的手,走在前面,走过一次筱雅很有自信的领着他们走出感怀寺,下了长长的阶梯,穿过一条不宽的河面上的大拱桥,谈好价钱的车夫在那里耐心的等候他们。
他们是走路出来的,走累了然后在半路租了马车。
现在她们直奔美食而去。
子扬说,都城的美食很多,要数弄巷口那边的几条街上的小食,种类多,口味佳,价格实惠。保证你们吃过回味。子扬说的声情并茂,筱雅听得津津有味,冬雨已经垂涎三尺。真正的吃货是冬雨。今日这趟出行,一是庙行,二是口福,筱雅可谓完全投冬雨所愿及所好。
筱雅关心她是显然的,但筱雅也另有事情交代冬雨去做。只是很小的事,可非要冬雨帮忙不可。按说好的,待吃了一路过去,找到休憩的地方,筱雅会借口差冬雨去街头再带一袋汤口香饼的回来。
筱雅已经算好了,扬名戏班正好在弄巷口沿街下去池塘边的附近。筱雅找到池塘那里树头的长椅坐下,冬雨不用走多远就可以去到扬名戏班门口,然后找到宜翠。筱雅看看日头,将近日落时分,希望宜翠在戏班就好了,要不真是麻烦。
筱雅和子扬边闲聊边等冬雨返回。
子扬发现她此时有点倦怠了,不知是走了半日的关系走累了,还是突然有了心事?他扑捉到她微不可闻的叹息和望着石板出神的目光。
那一刻他在想,如果他能多留几天陪她多散散心就好了。
只可惜,身不由己。莫子扬不想那么快回统央城也不行,朝里的大臣个个对原卓景虎视眈眈,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听风就是雨,非要在他们的头上作文章,咬口舌,捏造罪名。
虽然景哥让他多留几天也无妨,不急于启程,反正他们要拿他和景哥来说事,早走几天晚走几天都一样。可莫子扬不敢耽误,还是早点离去让景哥心无旁骛会更好一点。毕竟景哥操心的事情还有很多,那些大臣根本不会消停,让景哥舒服清闲几天。自己留下帮不到忙反倒会害了他,还不如早点回去。
当晚子扬与原卓景告别,两人举杯相惜,好不痛快。别的也不说了,原卓景笑他什么时候寻得机会调来都城,他就为他大摆接风宴。此话说的子扬大乐。虽然后来并没有把酒席摆的风光,却也非常温馨感人。
“好呀,景哥好生等着,子扬不会让他们失望,一定要活活气死他们,哈哈,干杯。”
“景哥,是堂飞叫我趁早回去统央城的,说什么那里毕竟不似都城,个个尔虞我诈的,在那里比较放心。嘿,这争名夺利到处还不是一样哪有分地方……”子扬碎念了一番,原卓景任由他说,时不时给他添酒。
堂飞是皇上的御前侍卫,子扬这翻话也不是全是唠叨,他是想告诉自己,是皇上劝他早点离去的。
“皇兄也是为我着想,皇兄怕我会逞强,给自己太大压力。”原卓景悠悠叹息。
既然在皇兄的羽翼下,他的确不该逞强,也不能为所欲为。只是他一刻都不敢懈怠了。鹤云来了消息,齐不谋确有动手的迹象。张林舍帮了他大忙了。齐不谋显然隐忍不下去,竟然背着国君对他下手。原卓景听闻消息大笑。虽说原卓景大概了解刺伤他的刺客是鹤云派出的,但他此时还不知道齐不谋与右相有联系。
之后两人谁都没有提起筱雅,仿佛筱雅下午外出的事情并不值得一提。子扬蹙了眉一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吞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原卓景不是不知道筱雅请子扬带她外出,当时从管家嘴里听到他就生气了,怒不可遏。他不喜欢她外出,他很不喜欢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活动。他看不透她的心思,他唯盼看好她的人。
而她总是要来触碰他的底线,他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想到她,他的心头就空空的。他不喜欢这种落空的感觉,让他回想起丑陋可悲的过去,没有可信任的人,没有支撑的信念。不能相信人,被人算计同时也算计着别人。心中没有希翼,只有残忍。
她成了他不安的因素。日夜蠢动。
当晚未等天亮,子扬便骑马飞奔离去了。
第二日,预料之内,满城掀起了风波,虽然不至于童叟皆知,但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晴羽看到原卓景从宫里回来脸一直绷紧,很明显心情很糟糕,她揪着一颗心,也没办法帮王爷排忧解难,心里直怪罪王妃惹那么多事出来,还一副不自知,愚蠢天真的模样。王府里从街上回来的下人听到外面的流言后个个交头接耳难以置信,还好管家发现的快,严厉的警告过他们,才算把事情镇压下去。
正文 八十二一时满城风波起
原卓景下朝回到王府,皇上派人送来的奏折也随后送到,原卓景在醒书房,草草的翻了几下,不得已自嘲,弹劾自己的文书只增不少。又随便翻开一本颐指气使,证据确凿的姿态,巴不得马上把他撵下台,赶出都城。还有个别官员别的不说就谈他平日自傲、目中无人的态度,也足足花了三张纸。
原卓景眉头轻蹙,看到提及他与鹤云不干不净的关系和过去,总会让他有不好的回忆。一份被标示为重要文书惹起了原卓景的关注,他兴致缺缺的打开。文书上面言之凿凿地写到他与鹤云国国君之间必定存在不为人知的协议,虽然只是推断却写的煞有其事的样子。说到调查他与鹤云几大官员特别是与齐不谋暗通有无的证据。不过里面提到的证据让原卓景稍稍意外了一下。证据不是其他,正是他之前帮王谢长找万慈神医的事。
再往下看是臆测他与齐不谋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齐不谋和他关系别人看不清,原卓景自己是非常清楚,他们曾经是合作关系,但也是死对头。其中提到他和鹤云国君,追溯到他回国前夕当夜,鹤云国君与他摒弃外人,私下密谈。此事十分隐秘。
密谈内容一眼扫过去全部都是捏造……原卓景不屑讥讽。当时他和国君云翔天见面,除了他和云翔天并无第二个人知晓,写这份弹劾文书的人怎么会知道呢!难道是云翔天告诉他的吗?真是荒唐。当然不排除有第三个人知道,但除了有通天之术的齐不谋,原卓景眯着眼睛阴郁的苦想,也想不到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原卓景哼的一声。往下还是在夸大他的威胁论。怀安王爷不管在鹤云还是在原国私下都培植了庞大的势力,皇上虽然惜弟如命,但人心难测,怀安王爷若对皇上绝对信任和拥戴,又何苦暗地组建这么多见不得光的势力,还请皇上多留个心眼,严查督办,防范于未然。
“皇兄,有句话说的好,三人成虎,皇兄看了那么说臣弟手握大势,非常危险的论调,却从来不向臣弟询问证实,难不成皇兄都不好奇,还是……”原卓景曾经阴测测的笑着试探原卓流。但原卓流没让他酸溜溜的说完,便语气强硬的打断了他的话。
“景。”原卓流喝道。“你接着是不是想说我其实早在你回国前就着手调查你的一举一动,所谓大势都紧握在我的手中,没人可以动摇。”
“景,如果你这样想我,那么你便是要寒了我的心。我说过,我不会怀疑你半分,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原卓流一字一句痛心坚决的再次告诉他。像誓言一样。他知道景不相信誓言。他也不介意一遍一遍的对他重申。他跟景一样,害怕孤单。虽然他先回来了原国。但这之前他们一直相依为命。父皇病了,一个国家的压力都顶在他的头上,他不比景好过半分。直至他有能力迎娶长公主,他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点。
原卓景闭上眼睛。虽然皇兄说的信誓旦旦,但是人心。人有心,怎么会不偏。五年,已经是最后的期限了。他不想让皇兄再为难下去,却也不想看长公主左右为难。他该怎么做呢?留下的话就意味着妥协,离开的话那便是永远的分离。
刺客是鹤云派来的。鹤云国君也开始忌惮怀安王爷。文书如是说。原卓景手下已经查到刺客是齐不谋派出的。如何说是鹤云国君要杀他呢?一开始原卓景也不认为齐不谋会胆大到派人到原国来取他性命,就算齐不谋敢,云翔天也不会默许齐不谋这么做的。
云翔天是最不希望原桌景挂掉的人,尽管他的存在对鹤云是个不安的因素,但云翔天非常清楚他存在的价值,云翔天也指望着哪天原国也来一场兄弟夺位,互相残杀。云翔天轻易不会动他,事关大局,原卓景只是这样死去,不明智。
后来原卓景再派人跟鹤云国都禁卫军队长张林舍打过照面,忖度了张林舍的态度,跟着线索一查,果不其然。齐不谋一刻都容不下他。但齐不谋人在鹤云,如果没有人暗中协助,怎么能把手伸这么长!对此原卓景还没有明确的头绪。
原卓景撇了一眼最底下签署的名讳拧眉,吏部尚书李德来。好一个李德来,他手上调查到的信息总是能让原卓景眼前一亮,不禁叹服。刺客的事情他花了不少心思才查明,李德来幽幽的却已经在这上头,是是而非的作起文章,而且说得头头是道,滴水不漏。但,他如何知道那么多事情!原卓景不禁冷笑,周身寒彻。
李德来处处针对他,明知弹劾的文书会流到他的手上,却还敢毫不畏惧的道出来,说明李德来手上有可靠的消息来源,能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