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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1 / 1)

>    我给英语教研室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听声音像是新来的。听马羚说,杨老头一走,好多老师跟着走了,后来又补充了一些新鲜血液。她大概就是一个新鲜血液。我说,马羚在吗?女人说,马羚?马羚调走了。我吃一惊,说,调走了?调去哪儿了?有电话吗?女人说,不知道调去哪儿了,你问问别人吧。叭的一声电话挂了。如今的人都冷淡得很,不是自己的事才没有心情搭理你呢。我心里说,俺问谁去?总不成去问杨福承吧?杨老头肯定知道马羚那丫头的去向。可如今他跟我隔了好几级呢,不像在学院的时候,直接管我,我有事没事就去骚扰他,如今要骚扰他可得认真思量一下。

这件事让我很生气,我觉得马羚那臭婆娘真是无情无义,这么大件事居然也不跟我打招呼,根本不把我这个情人放在眼里。她当时还说要来看我,如今快一年了鬼影也没见一个。我有时突然想起她美妙的肉体,打电话说要去学院看她,她就借故婉拒我,搞得我心里怪不是滋味。如今她干脆失踪了,也好,让俺死心了。问题是没有这臭婆娘,杨福承会那么关照我吗?所以俺还得把马羚这臭婆娘找出来。咱们一日夫妻百日恩嘛,她不帮我谁帮我。

我正在思考马羚的问题,冯子兴打电话来了。他说,江主任吗?我是冯子兴,开个党委会,你通知一下,十点半,在我办公室。我一看时间已经十点三刻了。这鸡巴人搞我个措手不及呀。我赶紧给其他三个关长打电话,两个在办公室里,李关长去了东平码头。我赶紧给他打电话,我说,李关呀,冯关通知开党委会,你马上赶回来吧。李一良一听有些恼火,他说,冯子兴搞什么名堂?刚刚问他,他说没事。李一良是胡汉林一手提拔起来的,跟冯子兴面和心不和,不过他们级别相当,冯子兴拿他没办法。我想起自己的身份,知道不能让自己夹在中间,他们要是因为这件事闹起来,我就不是个东西。我说,可能是临时决定的,大概有什么急事。李一良说,行,我半小时后回来。从东平码头到关里,一般是二十分钟车程,加上耽搁、红灯之类的,半小时也不算多。

二十九分的时候,我进了冯子兴的办公室,张副关长已经到了,我跟两位关长打了招呼,刚坐下,陈副关长进来了。我说,冯关,李副关长去了东平码头,他说马上赶回来。冯子兴说,李副关长没到,那咱们等他一下吧,先聊点别的问题。咱们这个星期好像没碰头啊,今天就当碰头了。老张,你先讲讲查私方面的情况吧?老张说,最近查私问题比较突出,调查局经常下来,东平成了监控的重点,前一阵是〃三废〃夹藏电器和小汽车,最近有些新的动向,发现了高值的化工产品和盗版光碟。本月查获十几宗,案值全过了百万。大家于是开始讨论东平码头的〃三废〃夹藏走私问题,一致认为监管力度太弱。货管是李一良副关长负责,东平码头也是他的分片管理属地。所以说他责无旁贷。问题是李一良没来,他们就把调子定下来了,可见冯子兴是够狠的。我想,难道这么快就要动李副关长了?下面的调动刚结束,还没稳定下来呢,冯子兴的步子是不是太快了一点?难道他是快刀斩乱麻,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我正在胡思乱想时,李一良进来了。冯子兴笑着说,老李,坐,大家都等着你呢。李一良在我旁边坐下了,我赶紧给他倒了杯茶。服务员倒了第一轮茶就没进来过,一直是我在添茶倒水。这丫头是行政科管,事实上却是办公室和关领导在用,行政科管不过来,我们不好管。她干活不太主动,我说过她几次,她就是不改,如果是我管辖,我早炒了她的鱿鱼。李一良说,东平码头有些乱,我下去看看,那里人手不够,得增加,对了,老冯,东平的科级机构几时批下来?冯关长说,东平问题是要解决了,大家刚刚也提到这个问题,我有三条意见,一是要加强监管,人手不够,可以增加。二是机构问题要解决,一类口岸已经批下来了,咱们的机构却迟迟批不下来,咱们口口声声支持企业发展,提什么促进为主,如何体现?江主任,这件事你督办一下,要催总关办公室,必要的话可以直接问总署。第三,在目前情况下,要控制码头的业务量,监管还是第一位的嘛,出了事还不是我们负责?在这件事上,我们关领导得有个清醒的认识。我考虑了一下,关领导的分工也该适当调整,我的意见是,政工和后勤与业务对调,老李干货管有三年多了吧,按道理该交流了,关里不给你交流,咱们内部先交流。大家看这样好不好?我主管全面,李一良同志分管财务、办公和行政,张明同志分管货管、征税和保税,陈青洋同志分管旅检、调查和稽查,对这个安排,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人出声。这个安排太露骨了,简直就是剥夺了李一良的权力,冯子兴说是主管全面,什么也不管,实际上什么都管,尤其是财务和行政,大家都知道,没有冯子兴签名,谁也不敢乱动。

冯子兴笑着说,没人反对就表示同意了,是不是呀?老李,你的意见呢?老李说,党委的意见我坚决执行。冯子兴把笑容收了起来,说,那就这么定了。接着讨论了一些其他问题,譬如饭堂、干部休假、工会活动,到十二点散会。冯子兴说,江主任,你马上出个会议纪要,把今天的会议精神传达到每个科。我说,好,我下午就写,写完了再拿给您审阅。李一良还没等冯子良说散会已经开门走了出去,他还顺手把门带上了,关门声很响,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第六章做贸易

下午我把纪要整理好,给老冯送了上去。老冯看了一遍,改了几个字,删了一句话,签了个名。李一良的办公室关着门,不知道他是在里面还是出去了。我知道他有些情绪,上午的会议上我没有出声,他可能对我有些意见,事实上我是没有出声的资格,最多有个举手的权力。老李也没出声,事实上他是有意见的,可他知道反对也没用。五个成员里,至少有三个是跟老冯一个鼻孔出气的,加上我也是二比三。何况我还未必投他的赞成票。这个格局对他不利。我想找个机会去看看他,当然不要在办公室里,最好去他家里。可去他家里容易给别的关领导看到,别人会以为我在跟他搞串联,老冯既然没有针对我,我最好也给他一个面子。所以晚上打消了去找老李的念头。没有去找老李还有一个原因,马羚来了。她在临近下班时突然来到我办公室。没有敲门就进来了,这女人穿了件白底碎红花的超短裙,左手拎着只浅黄色的手袋,静悄悄地站在我面前。我以前还没看到她这种打扮,那时当教师,要为人师表,她不敢太暴露。在送我的那天晚上,她穿了件低胸的睡衣,把我勾上了床。

我说,小羚子,你怎么来了?一看窗帘关着,就把她揽在怀里,亲了她一下。马羚把胸顶着我,任我亲了个够,还不时回吻我。然后她把我办公室参观了一遍,在我床上躺了几分钟。她躺着时,我站在一边,心里有些紧张,我怕秘书闯了进来,把这一幕尽收眼底。马羚说,这地方好呀,咱们做爱吧?我说,骚婆娘,你饶了我吧,快起来,咱们到外面坐。说完把她拉了起来。马羚嘟嘟囔囔地说,没劲,你这个胆小鬼。后来她就坐在我的大班椅上,一边转圈子一边问我的近况。我老老实实地把近况告诉了她,就是没讲跟周怡的事。她说,不老实,该讲的不讲,不该讲的讲个没完。我问她要喝什么饮料。马羚说,有什么饮料?我说多呢,在冰箱里,你自己挑吧。马羚说,我是客人呢,你就不能侍候我一回?我说,天知道你爱喝什么。马羚说,你太让我伤心了,你居然不知道我爱喝什么饮料。我不如一头撞死,她跳下大班椅,一头向我撞来。我赶紧抱住她,然后从冰箱里抓了瓶橙汁出来。马羚喝着橙汁,放弃了一头撞死的打算。

我说,上午还打电话给你,人家说你调走了呢,我还在心里骂了你一顿。马羚说,你骂我干什么?我又没得罪你。我说,我喜欢骂呀,骂着开心。马羚说,你这个坏了良心的臭男人。我说,你真调了?马羚说,不是调,是辞职。我说,别蒙我了,你辞职?单位开除你了吧?干了什么坏事?马羚说,要说干坏事,倒有那么一次,是跟一个叫江摄的家伙一起干的。

我拿起茶杯喝茶,顺便看了看钟,五点过十分了,这就是说大家都走得七七八八了,没人来打搅我了。我就有些放肆起来,对马羚说,你不是专门来跟我做爱的吧?马羚说,有这么点意思,你不是说办公室的床很大吗?我这辈子还没在办公室跟人做过爱呢。我说,那还等什么?就把她抱起来,往睡房走。马羚浪叫了一声,说,来真的呀?等我把饮料放下。

马羚坐在床上,自己脱衣服。我走出去,检查了窗帘,把门反锁上。进来把睡房的门也关上了。马羚脱得只剩下乳罩和三角内裤。她穿了条红色的内裤,乳罩也是红色,在房间暗淡的灯光里特别性感。我们疯狂做了轮爱,配合得天衣无缝,感觉还是那么好。这女人骚起来真是没个谱,她除了会不停地浪叫,还很会摆位,也很会在关键时候用力。难怪她前夫总是对她贼心不死,非要我出马收拾他。

我跟马羚做完爱,双双躺在床上,我摸着她的乳房,她抱着我的胳膊。这时一只壁虎从墙角爬了出来,吊在天花板上,对我们探头探脑。马羚吓得大喊大叫,把头钻进了我腋窝里。过了半天,她问壁虎走了没有。我说走了。马羚把头探出来,发现天花上白白的,一尘不染。她就突然又想做爱了,还非要采取女上位。我只好听之任之。马羚在上面折腾了半天,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她动一下,就轻轻地呻吟一声。后来她说,还是你上来吧。等我爬到她上面,她就开始大声地浪叫。

到了七点多,我们才爬起来冲凉。给热水一浸,马羚有些花容失色的样子,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说,跟你做爱,就像死过一回一样。我说,太夸张了吧。马羚对镜梳妆,涂了眼影,描了口红,还在脸庞上扑了些脂粉一类的东西。她说,有些血色了吧?我说,原来你那张脸是描出来的。马羚说,说什么呢?做爱前我可没描过脸,都是给你折磨的。这就是说,做爱是件很累人的事,做爱前是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做爱后就成了风烛残年的老太婆了。我把自己洗了一遍,带马羚出去吃饭。

我们去了一家西餐厅。马羚这丫头说要吃西餐。她说在西餐厅里,我可以吃肉,譬如T骨、牛排,我太瘦了应该吃些高热量的东西,她呢,可以吃沙拉,喝果汁,她要保持优美的身材。她的穿着有些像风月场中的女人,害得里面不少人盯着我们看,有些人似乎还想打她的主意。可这丫头根本不当回事,怡然自得地吃着喝着,搞得我好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脸上不时红一块白一块的。我说,小羚子,你辞职了干什么?小羚子说,做贸易。我吓了一跳,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我说,不是吧?你要加入海外兵团?马羚说,不行吗?海关有规定,不让我做报关员,我做报关员的领导行不行?我说,还领导呢,你会做生意吗?马羚说,不会做,学着做,谁都是由不会做到会的。看她说得认认真真的,一脸严肃的表情,不像说着玩的。我说,原来你来找我不只是想跟我做爱呀,还想贴着我发财。马羚说,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了?我可是爱情是爱情,事业是事业。她笑了笑接着说,我是爱情事业两不误。我说,得了吧,谁不知道谁呢。马羚说,跟你说句实话,我做这行,杨福承是支持的,没有他点头,我也不敢轻举妄动,我来东平也是他的主意,别人他信不过,就信得过你。你要是不支持,我也有办法。我说,不是吧?这么大的阵仗?马羚说,什么叫大的阵仗?做贸易的,谁后面没有个靠山?实话跟你说吧,我已经在黄港做了三个月,掘了第一桶金。这个女人,原来这么厉害,我真把她看扁了。既然咱们的杨主任都支持她,我还怕什么呢。我原来是怕她来了东平给冯子兴抓住把柄,我和她一起遭殃。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对她做贸易的能力实在不太放心。

我说,行,谁叫我们是冤家呢,要我做什么?马羚说,注册公司的事我来跑,你跟税务和工商打个招呼,还有要在东平码头租个办公室。我说,你的信息倒是很灵通,东平码头那块宝地还没几个人知道呢。马羚说,我有什么本事?还不是老杨提醒我?谁都知道要喝第一碗汤哪。我说,行,这件事我来办,我保证用最便宜的价钱租最好的办公室。我的兄弟小林在东平码头当组长,周怡尽管调到了旅检,可是她的势力还很大。我还是个办公室主任呢,党委委员,办这点事不难。

马羚抓住我的手,在她脸上贴了贴。说,我们合作吧,做一番事业。我笑着说,床上合作我倒是愿意得很,至于床下嘛,还是你冲锋陷阵,我在幕后支持。马羚说,讨厌。

在西餐厅聊到十一点多才走。我问马羚去哪儿,马羚说,去你宿舍。我说,那可不行,你不能坏了我的名声,我还是个单身呢。马羚说,呵呵呵,就知道你是个伪君子,先回你单位吧,我要拿车。

原来这婆娘开车来的,还是一部全新的本田雅阁呢。我围着车转了一圈,那是一部纯白的本田车,上的是南州牌。我说,你还真发了点小财呢。马羚说,出来了才知道世界真的大得很,也精彩得很,我才干了三个月,已经把一辈子的钱挣回来了,机会真是很多呀。

马羚上了车,把车发动了,然后摇下车窗,对我摇手说,拜拜。我说,你去哪儿?马羚说,你不留我,我只好回南州了。我走到车边,伸手在她头上摸了一把,说,太晚了,找个地方住吧?最多我陪你去开房。马羚说,让我亲你一下。她亲完我的脸,又咬了咬我的嘴唇,然后说,你放心吧,我经常开夜车,南州又不远,咱们来日方长,我准备在东平租房子,以后咱们天天都能见面。

马羚还说,只要你不烦我,我天天来陪你。我当然不烦她,我烦她干吗呢?有个女人知冷知热,还陪我睡觉,那有多好。

第六章绿荫山庄

东平港监管科终于批准成立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李达负责筹组东平码头海关。关长办公会议讨论这个问题时,李一良不在,他休假了,听说去了西藏旅游。大家知道他在闹情绪。他没有请假,就给人事科打了个电话。按道理这件事是要处理的,但冯子兴显得很大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可能也不想把事情闹大,闹大了党组会说这个班子不团结。再说冯子兴还只是主持全面,还没提正呢。冯子兴说,东平港监管科成立了,要派个当家的,我的意见是,先让李达去筹建,大家意见如何?大家自然没意见,就我有意见,我是个党委成员,李达还是我的部下,可我事先不知道这件事,突然就拿到关长办公会上讨论了。我有意见也不敢提。提了也没用。我无谓得罪李达,更没必要惹洪玫生气,李达捞着这么个机会,不知道她在后面做了多少工作呢。我突然有些可怜洪玫,她是个要强的女人,她当初没跟我,是看不准我的未来,她后来不跟我,是看清了自己的未来。她要找个像李达那样的人,可靠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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