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东西身上被人动了手脚。”赖小三围着小鬼转了两圈，最后在他的背脊处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印记，上面发出一股很淡的气息，和当初下在学生们身上的咒语的气息很像。估计这小鬼就是受印记的影响，才不由自主地附在了小可的身上。
“啊，对了，那人说有封信让我交给你！”小鬼盯着赖小三看了半天，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在口袋里翻找起来。赖小三和云坤同时皱眉——难道冥晚早就预料到他们会先给小可驱邪吗？
接过小鬼递过来的，用特殊材质制作的信封，赖小三的心都沉下去了。这封信上散发出来的，正是冥晚身上特有的气息，或许冥晚在用这种方法，昭示着自己的身份，同时也是向赖小三发起了正式的挑战。
“赖小三，如果我吩咐这些小鬼在同一时间自杀，你觉得你就得了几个？”信上只有这么一句话，却足以让赖小三和云坤心惊肉跳。他们就算把所有人都派出去，也不可能同时就得了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几万名学生。
看来，冥晚这次是铁了心要逼疯赖小三！
“冥晚，我要杀了你！”赖小三两眼通红地冲到窗口，仰天长啸。
与此同时，站在城市另一端某建筑上的年轻男子白衣飘飘，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他策划千年的事，马上就要成真了！
☆、124
带着那封充满挑衅意味的信回到家里；赖小三的脸冷得都快掉冰碴了。众人一看就知道他们的行动不顺利，于是也就没人去硬碰赖小三这根钉子。等赖小三气势汹汹地回了卧室；太上皇才小心翼翼地凑到云坤跟前；打听具体情况。
“不是吧；冥晚真这么说？”听云坤复述了下信上的内容；太上皇的嘴巴张的都能塞进去两个鸡蛋了。到底是冥晚对自己的本事太自信还是他又活腻了；敢如此招惹赖小三？看来这回冥晚会落得个比被雷劈成渣渣还惨的下场！
“我们要不要去地府和老崔打个招呼啊！万一这么多人真的一起自杀了；再集体诈尸出来害人……”赖小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众人虎视眈眈的眼神给吓回去了。赖小媚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最后可怜兮兮地躲到黑骑后面，假装自己不存在……
“小媚说得有道理，我看我还是亲自去地府一趟，和老崔说一声吧！”老凌摇头叹气，如果那么多人真的因赖小三而死，赖小三肯定会自责的，到时候就不是引蛇出洞的问题了，而是赖小三可能真的会因为心魔而堕入魔道。预先和地府打好关系，可以在这些人出现意外的时候，让鬼差们通融一二，只要身体损伤不严重，还可以考虑让他们借尸还魂。
“我陪你一起去！”季屿仍旧是淡淡的表情，只是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闪烁着抑制不住的怒火——这个叫冥晚的，当年害了他诸多兄弟，如今又来欺负他儿子，他要是不替赖小三出这口气，他就不是煞星转世！
又和大伙聊了几句，云坤也回了卧室，此时的赖小三正躺在床上发呆，枕头边上，还放着冥晚那封挑战书。
“小三，你别太担心了，义父已经去地府和老崔他们交涉了，就算到时候真出了问题，我们也会尽量补救的。”云坤走到床边，轻轻搂住赖小三的头。即使不看云坤也知道，赖小三的眼角，一定有未干的泪水，冥晚这回真的刺到赖小三的软肋了。
“我总觉得，冥晚不会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招数。”赖小三使劲吸了吸鼻子，闷闷地说。他刚刚冷静地想了想，如果冥晚真打算这么做，完全可以先弄死一部分学生，再向赖小三宣战，这样可以更好地刺激他。可事实上冥晚现在还没动手，至于为何会迟迟不行动，赖小三还猜不透。
“我想也是！”云坤认同地点头，自打冥晚以神秘人的身份走进他们的视野，似乎一直在给他们制造麻烦，却从未亲手杀过人。云坤总觉得逼疯赖小三只是冥晚众多计划之一，他肯定还有更深层的预谋没有显露出来，而这预谋肯定和他一直没亲手杀人有关。以冥晚一贯的作风，他现在的作为有些反常。
“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先去救一部分人？还是坐等冥晚的下一步行动？”赖小三在云坤的胸口上蹭了蹭，熟悉的气息让他渐渐平静下来。
“我想，他应该会继续给你写信，用这些文字刺激你，如果你一直不上套，他才会另寻出路吧。”云坤想了想，总觉得冥晚让小鬼给赖小三带信，目的是在不杀人的前提下让赖小三成魔，而刚才赖小三那浮夸的“表演”，绝对让冥晚十分满意。他的下一封战书，应该很快就到了。
正如云坤预想的那样，当天夜里，一只小鬼飘到了卢家的别墅外围，却被赖小三先前设下的结界阵法挡在了外面，无法进入。感受到一丝波动的赖小三快步出了别墅，从小鬼手里抢过第二封战书。
“想救他们吗？我知道你想，但我不会让你救下任何一个！他们的死，都是你造成的。”下面还有几个血手印。
赖小三双眼赤红地盯着下面的几个血手印，半晌突然抬手，把正准备溜走的小鬼打飞。可怜的小鬼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最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即使是灵体状态，还是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小鬼两眼一翻，最后消散在空气里。
“小三，你这是干什么？”慢一步赶出来的云坤赶忙冲了过来，可他来不及救下被赖小三打得魂飞魄散的小鬼，只能眼看着它消失。
“小三，你疯了吗？它是无辜的！”云坤急了，脸色煞白地盯着赖小三。他们成仙以来，不管是人还是鬼都没有杀过，可是现在赖小三破戒了，他离自己的心魔又进了一步！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赖小三疲惫地摆摆手，把那封信往云坤的怀里一塞，转身回了别墅。
看着赖小三颓废的背影，云坤的眼眶湿润了，这样的赖小三让他觉得陌生，也觉得心疼。
一直用法术观察这边动向的冥晚笑得更开心了，他就知道用这种手段，能让赖小三疯得更快。面对面交手，赖小三能随时发泄心中的不满，而现在，任凭赖小三的本事再大，都无处发泄，最后只能把他自己逼死！
冥晚所不知道的是，别墅的地下室里，老凌和早就收到消息爬上来的崔判官正在用赖小三给的灵丹妙药，治疗着那只可怜巴巴的小鬼。
没错，这也是赖小三引蛇出洞计划的一部分，冥晚想用这样兵不血刃的方法逼疯赖小三，赖小三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这时候的赖小三反而怕冥晚突然转变策略，一旦他真如信上所写那样，把那些学生都害死，那赖小三还真就一点阻止的办法都没有。
直到回到自己精心布置过的房间里，赖小三才抹去一脸的悲愤，换上了平时的表情。又过了一会儿，云坤也回到房间，两人相视一笑，心中的大石才稍稍放下了些。冥晚对他们都很了解，想要骗过冥晚，可是相当费力的。
“我刚才的表现如何？”赖小三一手搭在云坤的肩膀上，摆出一副流氓相。云坤赶紧溜须拍马：“相当到位！要不是早就知道你在演戏，我都要以为你是真的被那封信激怒了！”
“我当时是真的很生气。”赖小三收敛了坏笑，默默地坐在床上叹气。那只小鬼只是被冥晚抓来送信的倒霉蛋，虽说吃了赖小三的药，小鬼不仅能获得不少修为，还能为自己积个美满的下一世，但对赖小三而言，打散小鬼的瞬间，他的心都要裂开了。
“都过去了，就别想了，我刚才过去看了一眼，义父说小鬼没事了，只要修养两天，就能继续修炼，或是重入轮回。”云坤抱紧赖小三，让神经紧绷的人儿可以找到一个放松的港湾。刚才那一幕，对他，对赖小三，都是难以磨灭的噩梦。
“怎么能不想，天知道他下一次会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