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骋疲惫地叹了口气,目光转回在地上的报纸,呆呆地看着,突然道:“五月,为什么你是经济学教授,不是爱情教授呢?”
五月上前拍拍哥哥的肩头,“就算我是爱情教授也帮不了你,你爱的是她,又不是我。”
爱?迟骋猛地一震,不错,爱!他最致命的弱点就是爱上戚无艳。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只知道,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陷得很深很深了。他同样知道,爱上她,就是痛苦的开始。
戚无艳看着报纸上超大幅的照片,露出满意的笑容,下面洋洋洒洒的是整篇追踪报道,其中特别强调了前中方合作人祁绍的态度:“我很高兴戚总在我力不从心之际挺身而出,延续了中方跟米开尔克瑞家族的合作。我想,不止我,整个服装市场都应该感谢戚小姐。”看到这样公开而谦逊的评论,她心里居然没有任何胜利的感觉,她的满足来源于自己的成功,而不是来源于打败了祁绍。从什么时候开始,祁绍的影子在她心中变得越来越淡,渐渐模糊不清了?而另外一个影子却越来越清晰。她拿出抽屉里原来的那张报纸,两幅并排的照片,她想超越的,想抗衡的,究竞是哪一个?
她闭上眼睛,头脑里浮现一个清晰的人影:高大魁梧的身材,忠厚老实的面孔,精湛深沉的眼睛,浓而粗的眉,挺而圆的鼻头,厚实性感的嘴唇,硬邦邦扎人的胡茬,又大又厚的耳垂,还有那头不打摩丝永远不会听话的硬发;他宽阔的胸膛,粗壮的手臂,结识的肌肉,浓重的男人味,还有自信的微笑,爽朗的大笑,憋气的闷笑,无奈的苦笑,疵牙咧嘴的痛笑。都很清晰,仿佛就在她眼前、耳边。那人是谁?迟骋?迟骋!为什么?怎么会?戚无艳惊跳起来,他只是一个合作伙伴,身体上和生意上的双重合作伙伴,别的什么也不是。虽然他们什么也没协议过,但这是无声的默契,他知道,她也知道。她不该也不能打破这种默契。
她将报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篓,用力吸气吐气,吸气吐气,直到脑袋里那个人影消失不见。她才将目光转回电脑屏幕,看着上面跳跃的数字,这个世界上只有钱真正公平,真正无情,不去伤害谁,也不被谁伤害,付出多少得到多少。她已经倦了厌了,不想再费心去猜测身边的男人说的话是真还是假,也不想弄清楚他们是为了她的钱还是为了她的人。目前这样很好,至少,迟骋利用她的时候会坦白告诉她,她乐观地想,他想甩掉她的时候也会坦白告诉她吧。
操起电话,不由自主就按了那组号码。
“喂?你好!”电话里传来熟悉的粗糙声音。
听到他的声音,她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喂,你好!哪位?”
她吸了吸鼻子,对方敏感地道:“无艳?”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怕浓重的鼻音泄漏她的情绪。
“你怎么了?”
她吸了口气,平静了嗓音,“没事,就是打个电话告诉你,我回来了。”
“哦。”一个感叹词,没有下文了。
她强掩失望,“那……不打扰你,我挂了。”
“无艳?”他急急地唤。
“什么?”
“你现在在哪儿?”
“公司。”
“晚上一起吃饭?”
“好。”
“我几点去接你?”
“几点都行,我刚开完会,已经没事了。”
“你累吗?”
“有一点。”
“那我现在就去接你,我们晚上回家里吃,我打电话叫李嫂烧几道你爱吃的莱。”
“好。”
“那好,你等我,我半小时以后到。”
“好的,Bye!”
放下电话,她怔怔发了好一阵呆,他刚刚说什么?“回家里吃”?回家?原来,他已经将那里看成他们的家了。回家,她不停咀嚼这两个字,感觉真好。
迟骋搭乘专用电梯直接到戚无艳的办公室,室内没人,他打开连接秘书室的门,看见戚无艳坐在傅秘书的桌前,两个女人不知道聊了什么,笑得很开心。
他朝戚无艳勾勾手指,跟傅秘书淡淡地点了下头。戚五艳回到办公室,关上门,笑着问:“为什么你每次都不跟sammy打招呼?”
“我打了。”
“这样也算打招呼?”她学他冷起脸,僵硬地上下摆动下巴,随后自己先笑出声来。
他懊恼地道:“别糗我!”
“怎么?”她上前抚平他堆成小山似的眉心,“还在对三年前被保安抓的事耿耿于怀啊?你不像小气的人啊。”
他搂住她,低声抱怨:“我这辈子丢脸的事不太多,以那一次为最,傅秘书还总用那么暖昧的眼神看我,让我浑身不自在。”
“人家才没用暖昧的眼神看你,是你自己心里有鬼。”
“好好,我承认我心里有鬼,你要是被那样糗过,心里也会有鬼。”
“嗤”她看着他笑。
“笑,笑,你还笑。”他抗议两声,突然俯下头来吻住她,吞噬了她的笑声。久别多日,他想念她的味道,淡淡的柔柔的香香的女性的味道,她的唇柔软而富有弹性,纤细优美的曲线令所有女人嫉妒,所有男人羡慕。他辗转热烈地吻她,手臂紧紧圈着她的腰姿,让两人的身体密密贴合。
她勾着他的脖子,手指插进他浓密的黑发,以同样的热情回吻他。
“无艳,无……艳”,他强迫自己的手停在她腰侧,不要向里伸,嘴唇贴着她的耳根粗喘,“再不停下,我们会赶不及吃李嫂新出锅的菜。”
她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娇喘:“那就不要吃。”
“这是你说的。”他轻咬了下她的耳垂,引出她一声惊呼。他哈哈笑着一把抱起她,一脚踢开办公室里间附属卧室的门。
她埋在他怀里闷笑。
“笑什么?”
“sammy会以为我们在打架。”
他凑近她,暖昧地道:“我们的确要打架,男人和女人专有的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