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2 / 2)

“磬寒。”

钟磬寒头也没抬,冬日的天气冷冷的枯燥,连日光也不太精神,落在他的脸上,居然显出素日不见的疲惫。

“你来了啊。”

洛无垠皱眉满脸的受不了,“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嘛?声声就在旁边呀!”有的时候这个人需要的不过是一点点的推动。

“我知道。”

洛无垠提高了声调,“那你还坐在这里?”

“我只是…”种磬寒居然少有的犹豫起来。

“难道你还在担心声声会怪你?”

“不是。”他淡了语调,把头转向窗外,只是没由来的心悸。

洛无垠沉默下来,“去看看他吧,我也要回宫里一趟。”宫里总会有些好东西是外面找不到的。

钟磬寒自然知晓他的心思,点头,显出几分感激之意,做兄弟做到这样的份上,一辈子也就值了。

他随即站起身,朝着阳光的方向缓缓仰首,抚了抚怀间的玉佩,也好,也是时候给他一个答案了。

冬夜,沉沉。

前一刻还面色不佳浑身犹豫的人此时却已缓和了过来,脸上糅合着浅浅的暖色,一向不假于辞色的人在面对那个人时总是忍不住带上温和,甚至比往日更加容易动容和犹豫,明知道奇异,却是连自己也控制不了,只能苦笑着认命接受,从前也怀疑过是不是因为相近的血缘,如今这样的想法竟然是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

他端着乘着墨色药汁的碗,慢慢推开房门,脚步很是轻微,甚至动用了功力,只怕扰着了歇息的人。

走近屋子,轻轻合拢房门,把碗搁在桌上,再触手试了试药汁的温度,犹疑了半晌,终究还是走到床边,轻轻唤了起来。

“默声,默声。”

换了半天见床上的人居然没有半点反应,他一下子变了脸色,伸手触上他的鼻息,一颗吊在半空的心才渐渐沉了下来,只是还有一阵阵的悸痛慢慢的回荡着,久久也散不去,为那个人压好被子,他忍不住伸手抚额,这是怎么了?

知道那人只是昏睡,心思也有几分婉转,他轻皱了眉毛,撩了衣襟,坐靠在床边。

默声,默声,不要有事啊。

看着那人苍白却平静的睡颜,他忍不住抬袖触上那人清俊的脸颊,撩开贴在鬓边的发,修长的指在颊边流连,从额到眉,从眉到眼,直至略显干涩的唇,这个人瘦了很多啊,指在唇间流连,他伏下身,纯轻轻的贴合,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只是贴合,仿佛交换着暖意。

“默声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了生。”

了生了生,若是你没了余生,那我怎么办呢,恩?默声,默声,终究是你赢了啊,只要你醒过来,我就立刻给你答案。

默声,对不起,对不起,其实,我也是个傻子。

感觉到眉眼间的温度,钟磬寒缓缓睁眼,躺在床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静静地看着他,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停在他的脸上,神情是从没见过的柔和,指尖的一点点湿意,让他的心里莫名的复杂,直到手被另一只手覆住。

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季默声慢慢笑了起来。

“我不怪你。”

钟磬寒竟然一呆,从没有过的表情让床上的人莞尔一笑,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奇怪,突然伏下身子埋首在他的颈间,深深埋着,动也不动,只有两只手紧紧交握着。

“默声,不要有事,不要有事。”那么多年再不复见的脆弱一点点在这个人面前显露出来。

季默声伸出另一只手拍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似乎是无声的安慰,脸上除了欣然之外也是隐忍不住的痛。

“我一直在等你的答案。”

钟磬寒抬起头,从怀里取出有些变旧的锦囊,看得出来是长时间在手里摩梭的结果,他小心的打开,红色的丝线上挂着两块玉佩,玉扣之处被丝线紧紧缠绕的,死死也解不开的结。

这是什么意思?

钟磬寒把两块玉佩摊在手心,脸色慢慢恢复了沉稳,只有眼底看的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悸动。

“你曾经问我欲取翔鸾还是暖色,是做兄弟还是做情人?我现在告诉你,默声,你是钟磬寒的兄弟,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你永远是钟磬寒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但是,除了兄弟之外,你也是钟磬寒最重要的人,是倾心相爱,誓不相负的人,我曾经犹豫过,也曾经错过,所以,不想再失去。我们有同样的骨,同样的血,合该是世界上最相衬的。我从没在意过别人怎么看,只要钟磬寒愿意,没有什么不可以。”钟磬寒很少一次说这么长的话,这回却是一字一句,声轻言重。

季默声愣了一会儿,启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有出口,只有笑意蔓延出来。

一样的骨血延伸出的不一样的灵魂,若果有一天,殊途同归,到底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抑或是,最幸运的事?

空缱绻,说风流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章节字数:1959 更新时间:09…02…06 15:52

洛无垠风尘仆仆地赶回纵泫山庄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一路上马不停蹄舟车劳顿让一向精神奕奕的人也免不了露出疲态。一回来就把钟磬寒拉到书房里,等到两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间时分了。

钟磬寒的脸上的半个月来难得一见的平静,而洛无垠却是一脸的担心,只是隐隐藏在笑容里,看得不甚分明。

半个月来他们都甚少提及中毒之事,一样的吃饭一样的休息一样的过日子,其实钟磬寒和季默声都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不提就不存在,比如季默声一天比一天差的身子,又比如一天比一天更严重的咯血,但是,他们更清楚,与其终日的担心终日的寝食难安不如安安静静的过好每一天,只有在两个人独自相处,或是寂静的暗夜里,他或他才会在以为对方不知的时候暗自神伤,即使紧紧的相拥也抵抗比了即将失去的恐惧,无论一个人的力量有多大,都无法抗拒既定的生老病死。

季默声只是觉得能够陪伴他的日子实在太少,即使每一天都尽情的欢笑也抵不过之后的煎熬。

钟磬寒却觉得在心被溢满之后如过再一次变得空荡荡,也许他会选择一起离开,即使被那个人厌弃也要一起离开。

季默声是神医,可是医人终难医己,肆华楼的富甲天下,季默声的医术无双,这样都无法解去的毒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了。

所以当钟磬寒知道默声身上的毒居然是有法可依的时候已经别无所求了,即便是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他的心里也只剩下淡淡的喜悦,一种终能为彼此做些什么的喜悦。

洛无垠其实一点也不想把那样的办法告诉钟磬寒,但是与其到时候失去两个朋友不如现下赌一赌,洛无垠的运气一向不差,而这一次他只能相信会赢,他会赢,他们也一定会赢。

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

季默声注意到洛无垠差得不得了的脸色,只道他没有找到救治之法,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是心里其实明白,命定如此,不是每个人都有权利有力量去抗拒的,因此,也没太多的在意,反而淡淡的安慰他。

“无垠,没事的。”

洛无垠笑笑,“恩,我知道的,默声,你不会有事的。”

季默声无奈的笑了出来,他明明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是想叫他不要介怀罢了。

钟磬寒只在一旁带着淡笑,偶尔帮他布菜,很少的言语,间隙的时候抬头看他也是一层层渲染开的温柔。

晚饭后,季默声习惯性的歇得很早,钟磬寒静静坐在他的身边,心中有浅浅的暖意。这个人总来就对他没有丝毫的防备,即使当初。。。可是如今他还是习惯于他的气息。

练功练到他们这个程度,防人之心已不是一般的重了,但是默声从来都可以在他身边安静的入睡,钟磬寒伸手触上他的脸,心中淡淡的难受,如果这个人知道自己又一次利用了他的信任,不知道还会不会原谅他,但是,这一次,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这样做。

季默声醒来的时候感觉怪怪的,很疲惫比往日更加的疲惫,几乎让他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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