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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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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人素日胡扯八道惯了,怎会有人相信他口中言语?一个后生突然在旁道:“原来那日我瞧见的便是杨之易?”众人看他时,却是一个卖烧饼小贩,向来买卖诚实,信誉甚好,再问他究竟瞧见了甚么,原来这小贩那日走街串巷,经过大树胡同,远远看见一群粗汉,拥着一个破衣烂衫的文士,推推搡搡而去,他不愿多管闲事,径自叫卖烧饼去了。此时给范晋一提,立时便想了起来。若说范晋口中说出之话都是放屁,这个烧饼小贩言之凿凿,却教众人不由得信了几分。当下便有人纷纷议论,说甚么父贤子未必肖啦等等。多数人却仍是不信。

那少女与杨家素来相好,听着众人纷纷议论,便即有些按捺不住,双眉一挑,面露怒色,就要上前呵斥那老童生范晋。桓震一把扯住,在她耳边低声道:“不可莽撞。敌暗我明,还是观望为上。”她面色一红,甩脱了桓震,将头一偏。桓震讪讪地收回手,摸了摸自己鼻尖。

这时只见人群又是一阵喧哗,一个中年妇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地挤将进来,倚在墙上,拍着那鬻儿告示大哭道:“好狠心的夫啊!”跟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数落个不了,说的既是湖北话,又是边哭边说,语音很是模糊,桓震好容易听了个大概,却是埋怨丈夫狠心将儿子卖去,一时间不由得大大惊讶起来:杨之易的妻子自己却是见过的,虽然穷困,可没潦倒到这等乞丐般的地步,身上衣服固然破旧,却浆洗得十分干净,哪里有如此邋遢模样?这女人自然不是杨之易的妻子,却又是从哪里冒出来作怪的?当下不由有些发楞,岂知他这一会愣神,却坏了大事。

众人自不会知道杨之易的老婆竟也有人冒充,那些原本半信半疑的,一见她哭哭啼啼,当即信了八分;那些原本便信八分的,现下就十足当真了。范晋怪声怪气地叹息道:“杨大人一世英雄,生个儿子却是这般无耻,真是可怜啊可怜!”众人平日虽不齿他为人,此刻听了这句说话,倒觉十分有理,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议论。但凡世间谣言,都是如此,愈传愈是活灵活现,这群谣言源头四散而去之后,或说与丈夫听,或说与妻子听,或说与朋友听,一传十十传百,杨之易这个嗜赌鬻子的名头便算是打出去了,甚至有人还说得如同亲见一般,道是某月某日杨之易将儿子卖给了谁,还有说是他连老婆也都卖了的,便在某某家青楼,竟也真有那等无聊之人,居然巴巴地赶了去光顾。

桓震见了这等情形,一发相信自己先前的判断正确,那大猢狲定然是为了甚么目的,要大坏杨氏一门的名声。只是究竟为了甚么,这却无处着手。瞧事态发展,对方似乎并不想伤害杨之易性命,现下既然谣言已起,对方的目的也算基本达到,近日便该当放杨之易出来,要他做过街老鼠,被大众戳脊梁骨了。己方虽然这一回终于失败,好在杨之易性命无碍,也可松一口气了。至于谣言,传谣原就是人的天性,尤其是杨涟这等名人之谣,更是人人津津乐道的饭后谈资,那也只好由得他去。

不论如何,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桓震想起自己早就要去山西会馆探问周老消息,却给杨家这件事情绊住了不得闲,算算囊中盘缠所余不多,还是快些办完了事上路的好。当下便要与那红衣少女告别了,心中倒隐隐有些舍不得。两人站在街中,挥手告别。桓震瞧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突然间想起,自己与她这数日相处下来,竟然彼此都未通姓名,连忙高声大叫道:“姑娘,芳名可能见告?”那少女听得他呼唤,回头一笑,俯身在地下拾起一块石子,在怀中取出一件物事包了,远远向桓震掷了过来,笑道:“我姓颜!”桓震手忙脚乱地接了,一面大声道:“我叫桓震!”但见那少女冲他挥了挥手,径自去了。他伫立良久,方才看自己手中,却是握了一条淡绿色的帕子,散发出浅浅香气,仔细看那角上,却是绣着“佩柔”两个小字,心中道:“原来她叫做颜佩柔……”

***************************你管我是甚么呢********************************

这个红衣女郎暂时退场。我始终没有写到她的身世,那是以后的话题。不过也许有人可以从本回的回目和她的名字上猜出她的身份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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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回 重逢

京中的山西会馆,总共也只有那么十四五家,桓震一间间地问去,却都说不曾见过这般的两个人。直问到最后一家临汾西馆,方才探到了消息,那会馆的一个执事,说是大约七月间确有一对周姓的祖孙,前来落脚,但却只待了不到半月便即离去,此后再没往来,也不知去向何方了。桓震心中郁郁,谢过了执事,告辞回到下处。他与两人相处时间并不算久,对于周士昌在京中的人际关系所知甚少,除却山西会馆,再也想不到还能往何处去探听两人的去向。当日蒋秉采与他分手,只说周士昌进京是为了寻一个旧交替他设法转圜,却没说明那旧交的名姓住处。然而现下要再寻蒋秉采去问,也已不能。

他一面吃饭,一面冥思苦想,猛然记起周老曾在工部营缮所任职,心想若是到该处去问,或者还有记得他的,甚至于他进京之后,曾去寻访昔日同僚,也未可知。只是自己一个布衣白丁,没头没脑地闯到衙门中去,未免太也可笑。况且六部衙门是在内城,若是就这么撞了去,多半要给扣一个骚扰禁宫的罪名,杀头了事。愈想愈觉希望渺茫,不由重重叹气。恰好伙计送菜上来,听得他拍桌长叹,也是好管闲事,便问他何事烦心,听说要寻工部营缮所的官员,当下笑道:“那有甚么难了?”说着伸手向东一指,道:“朝阳门外现下正有大工程,客官一早去工地上候着,定能见着营缮所的主事。”桓震甚喜,顺口问道:“甚么工程?”那伙计左右一瞧,摇摇头,闭紧嘴巴去了。

桓震虽觉奇怪,却也不以为意,只道明日便能打听得周老消息,甚是高兴,这一夜睡得十分安稳。次日一早,便约了傅山一同往朝阳门去。这朝阳门是北京内城的东门,定名于正德年间,与阜成门隔着皇城相望。两人一路走,便见许多担瓦挑坯的小工,随着行不多远,果然见一片地基,范围甚大,距离内城城墙,不过二三十丈光景,工匠往来忙碌,挖坑的挖坑,竖桩的竖桩,个个热气腾腾,眼中哪有他这两个闲人在?站了片刻,并没人来管他。桓震拦住一个工头模样的,问他管事的官员可曾来,那工头百忙之中伸手一指,跟着便又去了。桓震顺着他指的方向瞧去,却见不远处一个长衣男子,独个儿坐在一堆泥土之上,手中握了一只紫沙茶壶,迷着眼睛小口啜饮,想来便是这里级别最高的人物了。

当下上前与他搭讪,那人是营缮所的所丞,为人性子却也随和,听说桓震要寻数年前做过所正的周士昌,想了一想,道:“当年他做所正之时,我不过是个小小文书杂吏,与他并不相熟。”顿了一顿,又道:“现如今的所正公铭乙,早先与他很是交好,你要打听周士昌的下落,不妨便去寻他。”桓震问了公铭乙住处,谢过了他,顺口问道:“不知这里是甚么工程?瞧来似乎规模甚是宏大。”那所丞苦笑道:“便是厂公的生祠了。”桓震大为惊讶,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幸”目睹这种中国历史上颇具代表性的个人崇拜建筑,虽然只是地基,占地之广,规模之大,却也教他大开眼界。这时一个工头奔了过来,叫道:“林爷,不好了,那边土坑滑壁!”那所丞霍然跳起,对桓震一拱手,匆匆说声“少陪”,随着那工头疾步而去。

傅山叹道:“这般劳民伤财的勾当,居然如火如荼,当真不知那些大人老爷们都在转些甚么念头。”桓震却知道后世的另一些事情,想了一想,笑道:“若是我对你说,一国之中人人说话吃饭,睡觉拉屎之前都要念颂一个人说过的言语,你相信么?”傅山瞪大了眼睛,道:“这人是谁?是佛祖、观音么?”旋即自己摇头道:“不对,不对,佛祖观音并不是人,却是神灵。”桓震叹道:“不是。我说的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傅山摇头道:“我不信。便是本朝太祖,虽然颁行大诰,命令人人阅读,也从没有要百姓如此这般尊奉。”桓震苦笑不答,心想连明朝人也不相信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二十世纪,若是掉转过来,自己是明朝人,恐怕也不会相信这等荒诞言语。

两人并不耽搁,一路问讯,很快便找到了公铭乙的宅子。一问之下才知,原来周老自从离开临汾西馆,便一直在此处借居。这一来真是喜出望外,公铭乙听说老友的女婿来了,自然殷勤相待,一面令人去请周老和雪心出来。过不多时,只听得雪心一面叫“桓哥哥在哪里?”一面奔将出来,瞧见的却是一个蓄起络腮胡子的瘦高条子,一时间竟没认出来,倒在那里怔住了。桓震摸摸自己两腮胡须,心想几个月不刮胡子,连自己也都不认得自己了,何况旁人乎?当下冲着雪心做个鬼脸,嘿嘿一笑,道:“怎地才几月不见,便不认得了?”

雪心大喜,上前扯了他胡须一把,笑道:“桓哥哥,怎地你留了这么一把胡子,看起来好生奇怪。”桓震自嘲道:“哪里是我想留,只是连个剃须刀都没有……”他剃须刀三字出口,立时发觉不对,连忙把下半句吞了回去,过去跟周老见礼。周老却并不知道他这几个月间的遭遇,只道他是刚从灵丘来,当下问道:“你怎地便来了?灵丘可有甚么事情么?”桓震一转念间,便觉能不告诉他们的还是不要告诉,当下只说并无甚事,拿几句闲话撇了开去。

几人说话之时,傅山一直瞧着周士昌面色,只觉他气色甚是不对,过了一阵,终于忍耐不住,吞吞吐吐地开口要替他把脉。周士昌这才发觉旁边还有一人,责怪桓震道:“震儿,这是你的朋友罢?怎地也不叫咱们认识一下,好生怠慢。”桓震连连称是,只说傅山是自己来京路上结交的义弟,医术乃是家传,十分精湛,给他看看有益无害。周老听说如此,自然欣然答应,当下坐了下来,请傅山把脉。

傅山两手轮换,直把了一个多时辰,又看了周士昌面色、瞳仁、舌苔,问了他平日一些病状,这才道:“周老此症,称为肺胀。凡人肺脏久病不愈,相互交织,肺脾肾三脏虚损,乃至肺管不利,肺气壅滞,气道不畅,胸膺胀满不能敛降,因有此病。先严早年著书,曾提到此病验方加减,分为水停痰凝、气虚气滞、痰瘀相结三种。我观周老唇暗舌紫,当是最后一种。”周士昌道:“肺胀之症,老夫瞧过许多大夫,早已诊出,至于三种病状,却不曾听医家说起。”傅山笑道:“那是先严自立之说。”周士昌“啊”地一声,道:“佩服,佩服。可惜……”傅山面色一黯,道:“小子自幼从父学习医道,这病却也治得。”说着要雪心记下了几个验方,每日服用。至于那甚么三子猪肺汤,自然便不必多事了。

当晚饭后,几人在院中闲谈,桓震这才知道,原来周士昌当日上京,本意是要寻自己的一个同年,在京中刑部清吏司供职的,请他设法挽回蒋秉采之事,哪料到得京中,方才得知这同年数月以前得罪了魏忠贤,已给削了官职,逐回原籍去了。周士昌无法,只得暂且在临汾西馆住下,候灵丘那边有消息来,再作计较。不久听说蒋秉采罢官还乡,已然离开,想想自己在京无用,也要打点回灵丘去。哪料刚要启程,突然病发,数度垂危,临汾西馆的执事见状不妙,将他祖孙赶出。幸好他虽然病重,神智倒还清醒,挣扎着写了一封书信,雇人送到公铭乙处。公铭乙闻听老友落难,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当下将两人接到自己家中居住。好在这公铭乙是个老年鳏夫,一个独女早已出嫁,家中正是冷清,倒乐得有人做伴。当下周士昌便在公家养病,直至如今。

谈了一阵,公铭乙笑道:“你们一家久别重逢,正当好生聚话,老夫可就不打搅了。”说罢,自去安歇。傅山见状,便也回自己客房去了。又过片刻,周士昌推说身体不适也去了。一时间院中只剩下桓震与雪心两人。

雪心瞧着桓震的大胡子,格格直笑,道:“桓哥哥这胡须当真好玩。”桓震伸手摸了一把,苦笑道:“有甚么好,每日早起洗脸都麻烦得紧。”心中忽然想起,不知有没有法子自己做个须刨之类的东西使用,不然就这么留一世胡子,岂不郁闷到死?他后世学的是机械工程,虽然与须刨并不相干,但一艺通百艺通,细细回想曾用过须刨的内部结构,倒也给他记起了十分八分,只是这个时代,哪里有法子造这种东西出来?不过空想罢了。连带想到,后世的甚么自行车之类,若有合适的材料,要自己做一辆出来也并不是甚么难事。

然而四川虽然产钢,他对炼铁炼钢之类却是一窍不通。若说大跃进时期土高炉的遗迹,幼时在山间玩耍,倒是见过几座的。转而想到不知这个时代的炼铁技术发展到甚么地步了?依稀记得,明代山西一带已经用焦炭炼铁,只是自己却并没见过。钢铁对于制造兵器固然重要,但17世纪中叶的战争,火器已经占了一定的比重,同样的时间,与其花来研究铸铁,不如用以琢磨火药。只不过这两样哪一种都非自己所知,看来以后须得时时注意,遇到此道中人万不可轻易放过。

雪心见他摸着胡须发呆,只道他甚是不喜留须,眼珠一转,突发奇想,跑回自己房间,取了一柄小小剪刀来,笑道:“我来替你剪去,可好?”桓震要过了剪刀,道:“多谢你,我自己来。”剪得两下,发觉自己给自己剪胡子,甚不趁手,当下将剪刀向怀中一揣,道:“等我回房,对着镜子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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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古人不剃须的,没错。古人很是爱护胡须,除非在极端情况下,比如曹操那样在潼关一战中被马超杀得弃袍割须,绝对不会损坏胡子的。但是桓震并不是古人啊。要一个每日刮胡子的现代人,突然留起须来,未免难以忍受。周雪心才十几岁,又是女孩子,不见得会懂得甚么身体发肤的道理。特此说明一下。而且……随便扯别人胡子可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哦。所以各位看我写雪心玩起桓震的大胡子来若无其事的样子……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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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回 义方

'——笔者注,回目源出春秋左传:石碏谏曰:“臣闻爱子,教之以义方,弗纳于邪。”'

桓震所以在京中逗留,便是为了探望周老,确定他两人平安无事。现下既然见过了面,便要赶紧赴遵化去了。起初他应承赵南星,只是为了暂且谋一个栖身之地,后来渐渐起了有为之心,便觉这遵化兵备乃是一方守将,实在是一个可以结交的角色。次日起来,只对周士昌说要同傅山去遵化投傅家的一个世交,以谋进身之途。周士昌见他肯图上进,自是一口答应。雪心素常便给爷爷教训,自己将来要做桓哥哥妻子的,现下才刚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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