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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黑羽快斗猛的一僵,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意思?”黑色的眼有些仓皇的看向伊尔迷,试图探寻到什么,但面对一张毫无感情外泄的脸,他显然什么也没能得到。
新一斜勾起嘴角看着他,淡淡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黑羽快斗还欲追问,门口却再次传来了开门声。
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推开门的寺井黄之助在看到客厅里站着的三人时动作一顿,他疑惑的望向自家少爷,就仿若在问,发生了什么事?
黑羽快斗也是一怔,僵硬的脸硬生生的扯出了一抹状似轻松的笑,“寺井,寺井爷爷你回来啦!~”他道,心中却是暗暗叫苦,这就是所谓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寺井黄之助点了点头,换鞋进门,目光却落在了垂着头站在伊尔迷身旁的少年身上,他走近了几步,刚好少年抬起头。
看到少年的脸,寺井黄之助的面色大变:“少爷,这位……怎么……”
不待老者将震惊的话表述清晰,黑羽快斗忙一把将他拉到一边,“是,是我同学啦,爷爷。”什么叫做睁着眼睛说瞎话,“就是和我长得有一点点像,爷爷你别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啊!”
寺井黄之助侧头瞥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少年,何止是一点点像,如果不是自家少爷此刻就在这里,他绝对会错认,那张脸,太像了!
不过……寺井黄之助又看了眼自家少爷,仔细看看似乎也不是特别像,倒不是说外形,而是感觉。这感觉一不像,这人也就越看越没有相似点了。
如此思忖,寺井黄之助敛起了面上的惊讶,“那,这是……我瞧着那同学身体不太舒服吧?”目光又扫到少年手上拎着的带血白色塑料袋上,眼中刚散去的疑惑又拢了上来。
“呃……”饶是黑羽快斗向来口舌如簧,一时间也哽在了那里,脸上挂着干笑,脑海中却是心思百转,“其实是这样的,寺井爷爷……”他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悲悯,表情也换成了同情,“我这个同学啊……他老爸一喝醉酒就会家暴,你看他脸色那么白,那个袋子上还有血,估计伤得不轻。他暂时回不了家,想在这里借住两天。”一边不疾不徐的说,心中却不免哀叹,他已经成为看图编故事的专家了。
听得如此,再看少年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老者本就心软,此时更是动容,原本心中的疑虑顿消,“那,那我这就去收拾客房。”
寺井黄之助说着将手中的食材往一边的餐桌上一放便要往楼上的客房走,只是走了几步,正要松口气的黑羽快斗那口气刚到嘴边,他忽然又转过了身。
“咳咳咳。”一口气不上不下的黑羽快斗呛咳了起来,牵动了脖颈上的伤,瞬时眼角连水渍都溢了出来。
“你没事吧,少爷?”寺井黄之助忙伸手拍抚。
顺了几口,黑羽快斗摆了摆手以示自己没事,问道:“爷爷,你怎么又忽然回来了?”
“哦,我就是想问快斗少爷那位同学的名字。”寺井黄之助道。
“他叫工藤新一。”
如此,目送着老者上楼,黑羽快斗终于松了口气,只是刚一转头,面对一张和自己相似的脸,一张完全没有表情的脸,他才惊觉,万难之后还有万难啊!
他狠狠的挠了挠自己发涨的脑袋,抬眼又在两人的脸上扫了一圈,本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走上楼的寺井黄之助一脸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儿站在客厅里那位‘自家少爷的同学’,工藤新一,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
冰凉的雨水;刺目的探照灯;眼前一片模糊。
看不清四周的环境,但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却令新一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地方?
他记得他应该是被那个男子带到了一栋地处偏僻的别墅里;之后他被一名老者带进了客房;然后……
他睡着了,他在做梦。
心念一闪,新一镇定了下来。
他抬手想要拭去脸上过多的雨水;只是刚抬手,新一便顿住了。
模糊的视线中;沉黑闪着金属冷光的物件;不知何时已然握在他的手中;就好似与他的手融为一体一般,毫无所觉。
雨还在下,新一脸上的雨水却忽然干了,视线一下子清晰了,眼前的物件也变得一清二楚。
新一盯着手中握着的物件,身形猛然一震,枪!
一瞬间,他的眼中闪过了失措。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他就十分抵触手中的东西了。
新一尝试着扔掉手中的枪,甚至用上了另一只手,但那把枪就好似在他的右手生根发芽了一般,毫无所动。
手上忽然有粘稠的液体淌过,新一不断扳动手枪的手一顿,他缓缓的抬起了左手,掌心一片血红,瞳孔不自觉的紧缩,他再看向自己握着枪的右手,明明他的手上没有任何的伤口,鲜血却不断涌出,染红了他整只手掌。
滴答,滴答。
大雨倾盆中,鲜血落地的声音却异常清晰。
滴答,滴答……
新一骇然倒退一步,就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落下的鲜血就仿若无法溶于雨水一般,积成一个血洼。
魔怔般的盯着血洼,就只见那血洼不断扩大,黑红色的血水就像火山喷发后的岩浆,不断往外冒。
被眼前诡异的情景震住了,即使心知这只是梦,那种从心底深处涌出的恐惧却还是让新一乱了呼吸。
几乎条件反射般的转身欲跑,刚转过身,起步的右脚甚至还没有抬起,新一整个人都僵直在了原地。
就好似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新一的脸倏然间煞白,瞪大的双眼中充斥着不敢置信,惊惧以及愧疚。
就在新一的面前,仅仅一步的距离,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垂着头站在雨中,雨水将男子淋得通透,男子却恍若未觉。
“好久不见,工藤新一。”男子的声音低沉,混杂在雨声中十分模糊。
新一倒吸了一口气,直直的盯着面前的男子,瞳孔紧缩到了极致,随着震颤的眼球不断上下跳动。
男子缓缓的抬起了头,浅棕色的头发因为雨水完全贴在了额头上,男子的眉峰很独特,与眼梢齐平处高高挑起,就好似一把弯刀,使得那张纯欧美式的普通面孔带上了几分戾气。
男子的面色很白,毫无血色的苍白,无神而涣散的双眼中倒映出新一惊惶的脸。
“I、Irish!”新一的声音在颤抖。
面前的这个人,这张脸,太过熟悉了……这是他曾犯下的罪。
似乎是因为听到自己的名字,男子面无表情的脸上,嘴大大的咧了开来,一抹诡谲的笑容,有红白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淌了下来。
知道那液体是什么的新一立时侧弯下腰干呕了起来。
“我的头好痛啊,工藤新一!”男子双手抱着头痛苦的呻/吟。
新一微喘着气抬眼看向男子,而就在此时,男子忽然松开手倾□,两人的面孔仅隔一尺。
“还记得吗?是你用枪打破了我的脑壳,砰的一声,鲜血,脑浆都喷了出来。”男子绘声绘色的描述,嘴唇煽动之间,红白液体飞溅了出来,溅在了新一的脸上。
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新一的眼近乎失神的看着面前可怖的面孔,他要逃,必需离开这里,在近乎崩溃的神智中,这是仅存的想法。
只是,他动不了……
双脚就好似被钉在了地上,没有了平日的冷静,新一惊慌的低头查看,男子的声音却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