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那一刻就已经一起死掉了。
“忘了我吧……时间会慢慢沉淀,有些人会在你心底慢慢模糊,学会放弃,白马探,你的幸福要自己成全。”衣梵站在他面前的地方,却无端让他觉得遥远,仿佛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抵达的彼岸。他终于想到了,他到底和她要分开了,从此就像是两个世界奔走的圆点,再无交集。这样本是必然的结果,推迟了几个月来到他的面前,让他欢喜后再还他一个同样不能左右的结局,白马探心中有说不出的无奈和伤痛……既然已经离开,为什么又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呢……
“也许你说的对……”白马探风轻云淡地懒懒开口,是那样的不以为然,“有的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就像是流星,瞬间迸发出令人羡慕的火花,却注定是匆匆而过。”但是这每一字每一句,就像是他一点一点用刀在心尖割舍,悲伤得连血液都没有留下,一刀一刀剜去了他爱她的部分。
苍井衣梵,我曾经那么像忘掉你,忘掉你的一切忘掉你在我生命力留下的痕迹。可是偏偏又那么多人要让我记起,于是我每天都在自己记忆的黑暗深渊挣扎,痛不欲生。但是当我决定将你放在生命最深处永远保护的时候,你又回来了,并且亲自要求我,忘记你……既然
这样……“苍井衣梵,我白马探决定忘记你了。”白马就像教徒面对主教许下诺言一般虔诚而坚定地说出这样的话,他想哭,就是已经忘记怎样流泪了。
忘记你……不仅是说给你听,也是说给我固执的等待听。
对……不爱你了……却是入骨不痛的想念……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冰冷而尖锐的时候,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惊呼声,原本注视着白马探和衣梵的歌央不禁也转过头看着所有人关注的方向。一辆酒红色的跑车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朝这里开来,几乎没有减速。是发生故障了吗……歌央想着,紧张的忘记了离开,身边的人们惊慌不已地四散逃走。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跑车狠狠一打弯,随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它身体一甩一个完美而灵巧的漂移就稳稳停在了路心,四个轮胎散发出淡淡的白烟。
歌央静静站立在原地,屏住呼吸跟身边的人群一起紧紧将视线停留在了这辆高调出现的酒红色跑车上。但是车上的人迟迟不下来真是吊足了大家的胃口,许久才见驾驶座位旁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少年意气勃发地走下来,他戴着一副硕大的墨镜,墨镜反射着皎洁的月光,温柔的目光和青白色的月光融为一体,说不出的孤高。歌央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心中有短暂地触动。
少年并没有关上车门,他靠着车上戏谑而蛮横地冲衣梵叫道:“衣梵,登机时间要到了。”说着慢慢将墨镜推开,一双灰色的眸子熠熠生辉,如雪一样的月光融化在他微微勾起的唇角。如月云结……!白马探和歌央同时一愣,在这里突然看到他让他们都颇感意外,与歌央不同的是,白马探的意外心情后,更多的是猜测和深深地怀疑,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云结,眼神骇人。
“云结……你不是今晚有事吗?怎么在这里!”歌央却没有白马探那样的顾及,她就这样对着云结吼了出来,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云结也很显然被歌央吓了一跳,本以为这位麻烦的小姐乖乖在家里呢,竟然跑到这样的地方抛头露面,他顿时觉得头大。
云结平静了一下心情,转身不耐烦地向歌央解释着:“事办完了,洗车店的老板借我的车不能浪费了吧,正好故人有需要,尽点心帮帮她好了。”说道“故人”的时候,云结很自然地看向已经走到跑车边的衣梵,体贴而热心地绕过车头来到车的另一边,为她开了门。就在门关上的一刹那,不知是有意无意,衣梵抬头竟看向了白马探,神情恍惚,那目光里有太多太多需要被解读的。
云结了然地抽身挡住了衣梵的视线,他的眼神冷冷似乎在警告着什么,衣梵狠狠瞪了他一眼,悻悻做到了座位上,随后云结果断干脆地关上了车门。他一边回到驾驶室,一边用眼神挑衅地看着白马探,含有点轻蔑的意味。“好了,我送衣梵先走,你自己回家吧。”他低头拉开车门,却看到了歌央充满了疑惑的瞳孔,于是他压低了声音小声吩咐着,“有什么疑问等我回来就告诉你……”说完头也不回地关上了车门。
随着车门的闭合,隔音性良好的车内,简直听不到外界的一点动静,只有一起一伏的呼吸在封闭的空间里徘徊,这不免让两个人觉得安静得可怕,仿佛连心灵的最深处都因为这安静开始审视自己。“就这样好吗……突然回来又……这样离开……”云结若有所指地透过深褐色的车窗看向外面,白马探的身影从刚才起就一动不动,同样一句话也没说,连他挑衅的目光都不理会了,“伤他太深了吧……”云结自言自语地喃喃。
“没办法。”衣梵阖上眼睛靠在跑车舒适的座椅上养神,语气却带有微弱的心疼,“如果想要计划继续实施这无疑是最好的脱身方法……”
“可是……你似乎太过于绝情了……”云结小声反驳,怨念地看着衣梵,那表情简直就是在说“你这样做会折寿”的。
“如月云结,你的废话太多了!”衣梵的怒意突然一下子就腾升了,那一瞬间让云结也觉得心寒和惧怕。
他就这样没先兆地惊愕了一下,“OK……Boss……”继而恢复了冷冰冰无表情的脸,转过头专心看着跑车的挡风玻璃,慢慢移下了墨镜,那双神秘的瞳孔又牢牢被遮掩在了墨镜后。说完熟练地挂档踩住油门,酒红色跑车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在大家的目光中绝尘而去。
走了啊……云结也跟苍井小姐有联系吗……歌央忧心忡忡地看着跑车消失在自己视线的尽头,才回过神来寻找白马探的身影,此时白马探正在跟警察交涉着什么。他不经意一抬头,在目光与歌央相对后惨淡地笑了,歉意像是水面上的涟漪荡漾开来,他远远地说:“对不起,我得去警察厅一趟,歌央你能自己回去吗……”这样的语气就像是小孩试探着向别人要糖果般,虚弱而明媚。
歌央狠狠点了点头,安慰地干巴巴一笑。白马探嘴角微起,打开了警车的门。直到目送警察也离开了现场,歌央才缓缓叹气,今天晚上遇见的突然太多了,要赶紧回家压压惊才行。
☆、皆为牺牲品
跑车平稳地行驶在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上,车内两人静默不语,唯有车中回荡的轻微发动机的轰鸣在颤动着心弦。云结终于是厌恶了这种沉默,率先开口:“回美国之后呢,你知道下一步的行动吗?日本方面的准备大概都完成了吧……”衣梵转过脸看了看他,隔了几秒才慢慢开口:“你不需要知道,反正我这次千里迢迢从美国飞到日本不就是因为你的一封电子邮件吗……我不过是这次行动的一个补丁,为的就是不让计划败露。”
“啊啦啦,你不要这样说嘛。”云结于是尴尬地笑起来,轻轻转动方向盘,“你这次也不是把计划内一个关键的部分解决了吗,终于与白马探脱离关系了……这下子行动起来就方便多了吧,至少对你来说。”
衣梵没有理他,只是在座位上挪动了一□子,使身体处于最舒服的状态,才懒散地瞥了一边开车的云结一眼,道:“我这次只身一人来日本是违背计划的,要是上面怪罪下来,云结你可是要被我供出来的……”云结依旧一脸笑咪咪的神态,丝毫没有被她充满威胁的话语恐吓到,他漫不经心地对她说:“哎呀,别说得那么正式好不好,毕竟这个计划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的……”
说着他不怀好意地看看衣梵,一字一顿道:“除非你想要让更多的人妨碍……”衣梵一时气结,坐起来狠狠盯着云结却说不出任何话语,云结的眉梢邪邪地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