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
龙昆九看着傅红雪,稍有迟疑地问道,“……你哭了?”
傅红雪听了脸色一变,也不答话,却是立刻起身走向那个苗人,你懂蛊术?”
那个苗人却只是看着他,立在一旁的另一个陌生男人对他说,“他听不懂汉话,”说着他扭过头对着那个苗人说了几句苗族语,这个苗人才看着傅红雪点点头,然后又说了几句什么。“他问病人在哪,”陌生男子说,龙昆九立刻示意在床上,傅红雪不敢耽搁,赶忙领着那个苗人走向床铺。
床幔低垂,挡住了床上叶开的脸。傅红雪走上前去把床幔挂得更高了一点,让这个苗人好靠近一些。
没想到这苗人刚走进了几步,却站住不动了。
傅红雪转过头,看这人眼睛大睁,似是受到了惊吓。
“怎么了?”傅红雪问,一旁的陌生男子就要翻译过去,这个苗人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猛磕了几个响头!大家惊愕,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问问他这是在干什么?”龙昆九对那个陌生男子说道,这人便弯下腰去要问,但那个苗人却像听不到一般,口中念念有词,不停地磕着响头,像是十分害怕,居然还边磕边跪着向后退!
那陌生男子便与这苗人说起话来,苏怀颜也在催促,“这是在消蛊了还是怎么的?救人要紧,他在干嘛?!”而这个苗人却自顾自磕着头完全不把旁边陌生男子的话语听到耳里,忽然不知道这陌生男子说了什么,那苗人扑起来抓住他的袖子大叫出声,说了一堆苗语后便要向后逃去。傅红雪哪里肯,冲上去一把抓住那人,“怎么回事?!他是救还是不救?!”
只见那个陌生男子也愣住了,“……他说不救。”
“什么?!”傅红雪听了狠狠揪住这个苗人,眼中好像要喷出火来。
“……他说……叶开不会中蛊毒的……”陌生男子喃喃道。
“什么意思?”龙昆九问道。
“他说叶开是蛊王。”
傅红雪听了,只当是这人不愿意救人而瞎扯出来的屁话,想都没想便抡出大刀架在这苗人的脖颈上,“你救还是不救?!!”
“等等!”身边传来江子岑的声音,众人回头看他,只见他把着叶开的脉,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他体内的毒气……比刚才要少了?”说完自己一皱眉,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不可能的啊!”说完从自己的布囊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针,慢慢□叶开的手腕,继续试叶开的气血内力,大家都在等他,只见江子岑疑惑的摇着头,“……你的内力居然吸走了毒气?”
躺在床上的叶开一笑,“死不了了?”
江子岑依旧是不能理解的表情,皱着眉说:“你怎么回事,刚才还……”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砰地一声,原来是那个苗人已经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无人有闲力理这逃跑的人,傅红雪扑上来问道,“他没事了吗?他不会死了?”
江子岑看着傅红雪失而复得的欣喜样子,觉得有点好玩,“人都有一死,更何况叶开还是个阎王不待见的主。”看傅红雪仍在看他,眼中的期待已经要决堤,便应道,“以现在情况看暂且是没事了……”傅红雪没听江子岑说完便一头扎进床上叶开的怀里将叶开紧紧抱住,“我就说你不会有事!”这边江子岑却仍皱着眉头幽幽地说“可是还说不清是好是坏……”
叶开心中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但是他的身体的确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而红雪又抱住了他,就像幸福来得太快他只能情不自禁地笑着,把傅红雪搂在怀里,“……我当然不能死,”
耳边是罗刹的声音,‘您当然不能死,这只是个过程而已。’
“……我还要留在红雪身边……好好保护你呢啊。”
江子岑默默的招手让龙昆九和他出去,龙昆九跟上,两人在走廊里站定,“到底是怎么回事?”龙昆九问,不对头,所有的事情都不对头。
“叶开吸走了蛊毒,”江子岑直截了当地说,“所以我猜想,最开始时也开被西域妖术袭击,那时完全检查不出来他又中毒迹象,其实不是他没有中毒,而是……毒素被他顷刻吸收了。”
“怎么可能?”龙昆九没办法相信,“这是武功吗?叶开本人好像根本没有这个意识。”
“我也不知道,”江子岑回道,“现在一切都说不清楚,只是叶开越来越强,但是并没有像西域妖术所反应的那样变魔变狂……只是吸收了那些毒,他变得,越来越强而已。”
“会不会是体质问题?”龙昆九又问。
江子岑看着他,叹了口气,“唉……我看我们这一路啊,怕是必定路途坎坷。”
叶开的毒没事了,大家都觉得是个奇迹,而那个装神弄鬼的苗人,大家也都没有再提过。只不过新认识了一个人,那个陌生男子——龙昆九的影卫,也是他的刀鞘,冷柒。
什么是刀鞘?
立在庭院里的傅红雪这样问了龙昆九,只见龙昆九一伸手,忽然空中习习出风,妖修罗划天疾飞而来,被龙昆九一把抓住。傅红雪抬头去看,只见房檐儿上立着冷柒,身后系着一条黑色的长带,一把刀鞘别在背上。龙昆九又是一挥手将刀直接抛向空中,那银白色的大刀又直向冷柒飞去,冷柒一把接住,在头顶挥过,插xie进背后的刀鞘里,整个过程熟练漂亮,毫无瑕疵,房顶上立着那个双手抱在胸前的十七岁少年,精干的身形一看便是少年军兵,飒爽英姿。
“他就一直这么跟着你?”傅红雪问道,
“影卫影卫,可不是要像影子一样跟着我,这是他的职责。”龙昆九准备回屋,擦过傅红雪见帮的时候说道,“你不是也有个影卫么?”
傅红雪回头,“我?”
“对呀”,龙昆九少见的笑了起来,转过身子一边倒退着一边说,“谁在形影不离地跟着保护你?你想想看啊。”
傅红雪听了,只是尴尬的把眼神移开看向旁边的树,龙昆九笑着摇摇头,转回身去走进了厅堂。
夕阳下房顶上立着那个少年,长发在空中吹散开来,被斜阳染了一身的余晖。
要身子还是要命?
叶开独自坐在床上,伤口已经不碍事,只是胸口却一阵一阵紧促着憋闷。当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憋闷,而是因为,自那日红雪在这里趴过之后,这胸口就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了。如果把手掌覆在上面,似乎还能感受到……红雪的余温?
胡扯。
叶开摇摇头,他现在什么都不担心,关于他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他中的毒到底去了哪里,他都不担心。
他担心的只有一个——照夜玉狮子,也许他应该找到那个叫作罗刹的人,好好问个清楚。
而另外几个人,也正在担心这个问题。
这家客栈已被龙昆九买下,无关的小二和仆人都被打发走了大半,唯独留了几个能用得着的人。现下端茶的小厮刚从客厅里走出来,关好了门,门里站着的人便开口了。
“叶开的毒解决了,”龙昆九把玩着手指上的玉扳指,“又轮到你的麻烦事儿了。”
坐在椅子上的傅红雪双眉紧锁,这怕是最近他做的最多的一个表情。
沈夕琰依旧恭敬地站在龙昆九身边,对着傅红雪一拱手,“现下已是七月,正直大火星西沉之时,由往年来看,正是吉礼日时之一的时段——恰好也是那照夜玉狮子要消失的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