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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瓜武士冲上殿来,却被贺凌云的气势所震慑,刚抖出铁链,就被贺凌云悉数抓在手里,嘡啷一声,拉得四人撞到一处,发出啊呀的喊声。
“贺凌云要反了……”徐学士尖叫了一声,仓皇的往后退去。
贺凌云脸色一沉,手里一弹,徐学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也不敢再尖叫。
祁振微笑的看着贺凌云的反抗,大手一挥:“贺凌云谋反,满门——”这時又冲上来数名武士,朝堂中的武官也迟疑着上前将他围住,场面一触即发。
“慢着?”四皇子晴朗的开口,他微笑着上前一步道:“实不相瞒,贺将军虽然是明国人,但与舍妹六公主已有肌肤之亲,舍妹已将之视为驸马,还望陛下手下留情?”
贺凌云脸色一冷,看着四皇子:“四皇子说得哪里话?”
北灏泽笑道:“将军不必生气?倘若明皇皇后并非将军亡妻,将军难道不应该为舍妹的名节负责吗?”
祁振听至此,唇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很好,朕就让你们彻底死心?三日后,是皇后的生辰,届時,朕将宴请文武百官,请出皇后,是真是伪,让你们心服口服?”
说完他站起身来,不屑的看着贺凌云道:“贺凌云,朕留你一命?退朝?”
众人纷纷绕开贺凌云、四皇子退下。
苏玉沉有些不悦的走到贺凌云面前,冷下声音:“凌云,皇上和四皇子所说的事情,可是实情?”
贺凌云双拳慢慢捏紧,半晌才缓慢而沉重的点了点头。
苏玉沉见状,死死的凝视着贺凌云,看到他脸上的尴尬和懊悔,还有四皇子的云淡风轻,他长叹了口气,有所了悟的开口道:“玉沉相信,此中定然有什么误会,切莫中了别人的圈套?”
贺凌云也舒了口气,眸间尽是担忧之色:“多谢苏兄?”
苏玉沉摇摇头,向朝堂外走去。
贺凌云刚要跟上,北灏泽上前一步,笑道:“将军且请留步?”
贺凌云转过头,脸色微微有些不佳:“四皇子,有何要事?”
北灏泽笑道:“刚才在下也是为将军解困,倘若让将军有所不快,在下这厢赔礼了?”见有军笑。
“不必了?告辞?”贺凌云也拂袖而去。
朝堂上,北灏泽望着鱼贯而出之人,微笑的看着祁振的宝座,侧过头对上官凌道:“三天,能准备好吗?”
上官凌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三日后,将非常精彩?UqNw。
————————————雨归来————————————
坤宁宫,风寒初愈的添喜捧着药碗来到床榻边,看着一身素白衣衫,眸色清冷的苏玉柔,心疼的低声道:“娘娘,先把这碗药喝了…?”
苏玉柔摇了摇头,无神的望着床帐上的刺绣。
“皇后娘娘,徐贵妃殿外求见?”珍珠小心的跪在阶下。
“不见。”苏玉柔低低的吐出这两个字,又垂下头去。
添喜无奈的把药碗放在一边,又一只手端过汤碗,柔声道:“娘娘,那就喝了这碗汤…,您身下还见着红,若是不好好保养身体——”
“添喜,把几案上的那本书帮我取来。”苏玉柔捏了捏太阳血,想要摆脱添喜不停的聒噪。
添喜无奈的放下汤碗,将最上面的那本诗集取来,递到苏玉柔手中,不免又罗嗦了一句:“娘娘,你小产虚弱,不该多看书,免得累到眼睛……”
苏玉柔垂下头去,翻开诗集,到了杨维桢的那首《杞梁妻》時,手指开始凝滞起来:
极苦复极苦,放声一长哀。青天为之雨,长城为之摧。为招淄水魂,共上青陵台。
她的目光开始涣散,当年的孟姜女,还可以哭倒长城,而她呢?当面见到凌云,却不敢相认。
极苦复极苦……
世间千般苦,都比不上这种心苦。
“皇上——”珍珠惊慌的开口,看着祁振面色阴沉的从殿外走上来。
添喜也吓得脸色一白,稍稍的向后退去,躲在床帐一边。
而苏玉柔则缓缓的抬起头,看着祁振,手上的书卷依然平摊在膝盖处,水眸盈盈,如同一汪秋水一般,只是里面没有了什么情绪波动,只是一副认命的模样,等待着祁振的发作。
祁振的心头一软,她未施丝毫脂粉,素面如同莲花一般,安安静静的绽放在大红床帐之上,削弱的肩膀,让人忍不住心疼的想要将她揽在怀里。
她一如从前,手不释卷,腹有诗书气自华,说的就是她这种女人。
哪怕只是淡然如水的看着你,也让人心情宁静,仿佛周遭的所有纷扰都已消失不见。
“在看书?”祁振上前,看她刚要掩上书卷,他一把夺过来,看到展开的书页,正是那首《杞梁妻》,这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把朕比作秦始皇?”
苏玉柔淡淡的应道:“皇上何必对号入座?”
祁振也不追究,慢慢压下心里的不舒服,将书卷放在一边,搂住她削弱的肩膀,轻声道:“三日后,你生日,打算要什么礼物?”
苏玉柔身子微微一僵,慢慢的侧过脸,正好看到他那硬朗的下巴,她自嘲的一笑道:“皇上何必如此,臣妾的生日,早在三个月就过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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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无法躲避
三个月前,她坐在苏府的后花园,当時父母、兄长和凌云都在,花园里惠风习习,吹过碧绿的莲塘,一切静好?
凌云曾站在莲塘边,笑着说,他已经在贺府种了一池莲花,单等着去做莲池的主人?
那天,她也喝了一点酒,心情虽是喜悦的,内心却也多少有些惆怅?倘若時光倒流,她绝不会在那么温馨、宁静的時刻去想一个不该想的人?
人就是这么奇怪,他远在天边時,心里却割舍不下,時時放在心头;当他已近在眼前,却再已没了心情,甚至连看都不想再看?
祁振见她不说话,就伸出手去接自己的外袍,掀开被子,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又如刺猬一般竖起毛刺,他的眉头微微拧紧:“睡…?”
苏玉柔揪着被子,转过头去看祁振,他身上只穿着黑色的棉质内袍,看样子晚上要在这里歇息,可是——她蓦地眼眸暗沉下去,冷下声音道:“臣妾身上不适,不能侍寝,请皇上另选佳人侍寝…?”
祁振一把将她拉到近前,匍匐在他的胸膛上,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他突然有点不忍,淡淡的开口:“朕累了,只想好好睡会儿?”
苏玉柔被他的大手紧紧的禁锢住腰身,丝毫动弹不得,她的小手撑住他的胸膛,身子尽量向后挺直,避免和他太过亲密的接触,可是这样她已经无法呼吸起来:“皇上,放手?”
祁振黝黑的眼睛盯着她看,手指在她的后腰处慢慢向上,穿过她的长发,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低声道:“让朕抱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声音太过蛊惑,还是她太过虚弱,此刻她竟然有一种无力挣扎的感觉,也很想闭上眼睛,好好的在他厚实的胸膛上睡一会儿,可是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却那么清晰的呈现在她眼前,让她愤怒于自己的软弱和动摇?Up68?
“皇上到底想要怎样?”
祁振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想见见你的娘亲吗?”
苏玉柔愣了一下,这些天来,娘亲一定会为父亲和她的事伤心坏了,她真的能见到她吗?
“想见到就乖乖听话?”祁振闷着声音,他本不想威胁她,可是除了用这种方法,他竟然想不出来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