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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部分(2 / 2)

李鄯点了点头,“我认识的人都在那里……玉年兄,要是你最亲的人都听不到你的消息了,你会想念他们吗?”

他略略回头,宋玉年的目光和他对了一下,随即错了开去。宋玉年想这个孩子就是太认真了,分明只是个孩子,偏要想大人的事。

“李少君,膳房催了。用完晚膳。翁师傅还要给您和皇上单独开一堂晚课,今天可是得考上次的诗文了,李少君可都还记得?”

“我……”

宋玉年摆了摆手,“翁师傅可是个死脑筋,李少君,我看咱们还是先去赶晚膳。皇上候着您呢,您不到,可不敢开席。”

李鄯被他拉下楼梯的前一刻,扭头看了看那只雁。它飞进了半轮夕阳里,像是被那片暖暖的颜色融化了。他摸了摸胳膊。觉得天有些凉了。

“……古之人虚中乐善,不择事而问焉,不择人而问焉,取其有益于身而已。是故狂夫之言。圣人择之,刍荛之微,先民询之,舜以天子而询于匹夫,以大知而察及迩言,非苟为谦。诚取善之弘也。三代而下,有学而无问,朋友之交,至于劝善规过足矣,其以义理相咨访,孜孜焉唯进修是急,未之多见也,况流俗乎?”

翁叔平抑扬顿挫的声音在书房中回荡,回音朗朗。

书房的两首各置了一张书桌,东首是年少的大乾皇帝,西首则是朝鲜王子。两人穿着同样的素锦长袍,相对而坐,李鄯有些笨拙地捏着毛笔,目光低垂,对面的光旭斜眼瞥着他的动静,一手托腮,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脸蛋。

“……不然,则所问非所学焉。询天下之异文鄙事以快言论,甚且心之所已明者,问之人以试其能,事之至难解者,问之人以穷其短。而非是者,虽有切于身心性命之事,可以收取善之益,求一屈己焉而不可得也。嗟乎!学之所以不能几于古者,非此之由乎?……”

“喂!喂!”

李鄯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见光旭双手拢在嘴边,压低了声音对他喊。

“喂!”光旭拿起自己桌上的纸卷晃了晃,“你可答完了么?”

“我……”李鄯犹豫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试卷。

“是己而非人,俗之同病。学有未达,强以为知,理有未安,妄以臆度……”远处,翁师傅铿锵有力的声音忽地一转,变做了大喝,“我何曾许你们私下问答?都不必再答了!”

他从袖中摸出醒木,在自己的讲桌上一记重击,大步上前从两个学生面前扯过试卷,目光咄咄逼人。光旭吓得把脑袋缩在长袍的立领里,只露出忽闪的两只眼睛,等到翁师傅回转身去,才极快地一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翁师傅大步回到自己的桌边坐下,展开试卷,气度沉凝。他嘴角微微下撇,捋着几绺细须瞥了瞥第一张卷子,绷紧的神色缓和了几分。

“还算有心,尤其‘惠合信吾道,空花义趣圆’一句,有几分先贤的遗韵,皇上这几日读书算得上用心,不枉皇太后的期待。这张卷子,可题作甲等中。”

他又抖开下面一张卷子,才看了一眼,细须就急剧地抖动起来,两只眯缝起来的老眼瞪得滚圆,简直要喷出火来。

“喂!”光旭看着夫子发作前的惊人表现,压着声音对李鄯大喊,“你不是一个字都没写吧?”

“这……”翁师傅哆嗦了一阵子,终于大喝出声,抓起卷子奋力一把扔出。

一张薄纸扔不远。半空中舒展开来飘落在地上,光旭满是好奇地探了脑袋去看,不知是什么能把翁师傅气成这样。

那是墨笔稀稀疏疏勾勒的一幅画,最初似乎是几个不规则的墨点。被点成了远方的云朵,而后近处刷了几笔像是地形起伏的山峦,纸角则是雁群,横斜着穿过落日下的天空。光旭吐了吐舌头,这画实在只能算是信笔的涂鸦。

翁师傅重重地坐回椅子里。整了整神情,直直地看着前方,瞥也不瞥李鄯一眼,“在下才疏学浅,李少君屡屡不听教诲,自行其是,我是真的有愧于皇太后重托了。”

他起身遥遥对着李鄯大袖一挥,掉头大踏步地离去。

李鄯还笨拙地握着墨笔,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翁师傅的背影,光旭已经轻轻跳了起来。跟过去一直看着翁师傅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

“佩服佩服!你胆子可真大!”光旭面有忧色的对李鄯说道,“翁师傅的脾气大着呢,换了我可不敢乱来。翁师傅要是去告诉皇太后的话,咱们俩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我该怎么办?”李鄯无奈地看着他。

“做都做了,还能怎么办?”光旭耸耸肩,“你要是怕,就别气翁师傅啊。”

“我……我不是故意的,”李鄯惶恐的低下头去,“翁师傅说的,我都听不懂。”

“你不是会中土文字么?”

“我是学过的。可是夫子说的那些东西,我真的不明白,什么圣人啊、义理啊、大道啊,我都听不懂的。皇上。到底什么是圣人?”

“圣人?”光旭愣了一下,挠了挠额角,“这个……也不好说清楚的,大概就是古时候的大贤,整天就是著书立说教书授徒,很古板的那种。在讲堂上把背挺得笔直。要是过上几百年,翁师傅身故了,也许也会戴个圣人的头衔。”

“哦……”李鄯若有所悟。

“对了对了,”光旭对这个朝鲜王子渐渐没有了畏惧心,而生出几分好奇来,“你们朝鲜国平时是不是都不用中土文字的?你们的文字是什么样子?”

李鄯默默地想了一阵子,“其实也不是这样……”

他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话回答。

朝鲜一直使用中土文字,但是文言分离。古代唯士大夫可习中原文,由此平民多文盲。后三国末年薛聪藉中土文字音义创“吏读文字”,此外尚有乡札、口诀等表记方法,但这些由于使用的不便等原因未能取代中土文。朝鲜王朝世宗国王深感中土文字对于文化传播的不便,迫切需要一种可以完整表达本国语音之文字,“国之语音,异乎中土,与文字不相流通,故愚民。有所欲言而终不得伸其情者,多矣。予为此悯然。”为由特设谚文局,召郑麟趾、成三问、申叔舟等学者,在研究朝鲜语音和中土语音韵的基础上,以方块字组合,一音节占一字,创立了一种表音文字,“新制二十八字,欲使人人易习,便于日用耳。”是为“谚文”,又称“训民正音”,意为“教百姓以正确字音”。

新文字发明后,世宗国王提倡在公文和个人书信中使用“训民正音”,并责令用“训民正音”创作《龙飞御天歌》。他还将“训民正音”作为录用官吏的科举考试的必考科目,并在钱币上刻印了“训民正音”。

不过,“训民正音”的推行受到朝鲜贵族和文人的抵制,因为他们认为舍弃上国文字就等于舍弃中夏文明而成为夷狄之邦。学者崔万里曾说:“自古九州之内,风土虽异,未有因方言而别为文字者。唯蒙古、畏吾儿、回回、日本、西蕃之类,各有其字。是皆夷狄事耳。无足道者……历代中朝皆以我国有箕子遗风,文物礼乐,比拟中土。今别作谚文,舍中夏而自同于夷狄,是所谓弃苏合之香,而取蜣螂之丸也,岂非文明之累哉?”由于朝鲜贵族和文人的抵制,谚文直到本世纪才在朝鲜广泛使用。

但是无论是训民正音还是中土文,李鄯都没有系统全面的学习过。

他该怎么办呢?

清夜,月华满地。

门轻轻地响了三声。

灯下的桐野千穗先是一惊。但她立刻意识到了是谁,她看了看在身边熟睡的林柏良,把手中的东西塞回了枕下,压低了声音说道:“请进来吧。”

门开了。进来的是低着头的孩子,他的发髻用一根象牙簪子粗粗的簪起来,只看见一个黑黑的脑门。

“李少君怎么深夜来这里了?”桐野千穗认出了那支簪子。

“我……”李鄯犹犹豫豫的,“我想借几本书回去看。”

“借书?”桐野千穗有些奇怪地摇了摇头,“我这里是有些书。可是库房里的书更多,李少君想要什么书,都可以去那里找到啊。”

李鄯迟疑了一下,“那……打扰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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