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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2 / 2)

电话再响,程真再说:“不诸英语。”

对方马上取笑她,“你不会英文?这倒新鲜。”

程真泄了气,“呵是你。”

可不就是孙毓川。

“听说案子已经侦破。”

“是,大家放下心来,原来夺夫者死,规规矩矩做人,什么事都没有。”

“我希望听到你老老实实同我说几句话。”

“不,你若真要听老实话,电话不会打到我这里来。”

孙毓川沉默。

“你在什么地方?”

“京都,明早到香港。”

“多好,真正当得起行万里路。”

“不过是从一个会议室到另一个会议室而已。”

“就这样控制了蚁民的生死。”

孙毓川实在忍不住笑出来,“做你家人,一定乐趣无穷。”

程真“呀”一声,“可是我的俏皮话,从来不说给屋里人听。”

孙毓川又说:“那么,做你同事最好。”

程真笑,“嘿,我是个人精,这些年来,历劫明争暗斗,人事变迁,屹立不倒,他

们都痛痛地恨我。”

“那么,”孙毓川说,“做我最好。”

“呵,到现在才知道。”

“我希望看到你。”

程真过一会儿说:“总有机会。”

“可否到香港一行?”

“不,我从不送外卖。”

孙毓川楞住了。

程真揶揄,“没听过这词儿?可见我们之间有一道鸿沟,你还是听听笑话算数吧。”

过了一会儿,程真听见电话“搭”一声挂断。

她一整夜都讪笑自己拘泥,邀请来了,还表示有宗旨有自尊,活该坐着闷死。

不过自小到大,她都没试过移船就矗敲葱量啵痪鸵舶铡?br />

程真见过爱得要命的女同学,他走到哪里跟到哪里,他打网球她递毛巾,他打桥牌

她在一边读小说,结果还不是不欢而散。

反正没结果,不如潇洒地享受尊贵身份,不,我长驻大本营,你来走毕全程。

一人走一半路都不行。

反正是游戏,过程要愉快。

讲完那个电话,程真心身舒泰,看着窗外一轮明月,又觉得外国的月亮并非不可接

受。

刚睡下,又听了一个电话。

“妈妈,睡了没有?”

程真高兴,“程功,你不生气了吧?”

“妈妈今早我太过无礼。”

“真正母女才会讲真话,你若待我过分客气,反而见外。”这种话本身就不像母女

的对白。

“董则师已找到地方给她住。”

“看,问题总会解决。”

“她为什么不能像你?”

“像我?像我就惨了,你们这一代才是女性之光,我们各有各的纰漏,不说也罢。”

更加虚伪了。

程功笑了,那么年轻,哪有隔宿的忧郁。

任何烦恼都还不过是淡淡的投影。

程真一觉睡到天明。

真是睡觉的好地方,一点儿杂声也无,亦无车子经过,直到天亮,被朝阳唤醒。

程真揉揉眼起来。

捧着热饮走进书房。

夸下海口要写长篇小说,写什么好?镜花缘是个好题目,先有书名,再构思内容,

抑或先把故事写出来,再配以书名?

在花荫下写,还是在书房中写?

许多行家宣布写长篇十年后仍然无所出,蛋都没下一只,程真,会不会同样命运?

她在白纸上写下镜花缘三个字。

半晌,再加署名程真。

看着这五个字,她十分满意,到冰箱取酒,发觉已经一支不剩。

只得坐在书房发呆,一大叠雪白原稿纸,浅灰色格子,左下角还印着程真稿笺四个

字,那是一个生日刘群印来送给她的,三万张,以她写稿的速度大抵好用十年。

格子都得一个个填满才能交出去,真是世上最奇突的营生。

程真有熟悉的出版社,编辑是她朋友,小说完成后出版绝无问题,她是个幸运儿,

可是,先得写出来。

她取出第一页稿纸,在第一行写道: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门铃响。

呵一定是邮差送中文报刊上来,得救耍?

程真飞扑出去开门,大门拉开,她呆住。

门外不是邮差,是孙毓川。

他身穿军装,英姿飒飒,双手提着一箱香槟酒,微笑道:“早,我送货来。”

那是一个阴天,空气清新微凉,上一次程真得到这种优秀待遇,还是在大学里,她

鼻子有点儿发酸,笑问:“什么飞机那么快?”

孙毓川答:“军用飞机。”

“真没想到你是军人。”

“我是后备空军上尉。”

“官阶还不低呢!”

程真让他入屋。

她正在等这酒,连忙取出银筒冰镇。

程真尚未更衣,不过她一向穿运动衫当睡衣,头发编成辫子睡觉,还不算太乱,勉

强可以见客。

“请坐。”

“我需要一大杯黑咖啡。”

程真答一声“马上来”。

她把咖啡放在茶几上,然后走到另一边沙发坐下。

两人都没有说话。

程真的目光有点儿贪婪地看着孙毓川,穿制服的他看上去更加英伟,他略见疲倦,

来不及刮胡髭,与平时修饰整齐的孙毓川不一样。

程真觉得凄凉,只有在极幼小,大约只得七八岁的时候,才会以如此贪婪、留恋、

爱慕与无助的目光看橱窗里的洋娃娃,或是他人身上一条美丽的纱裙,怎么搞的,她不

是已经长大成人了吗?

鼻子又发酸了。

她把香槟取过打开喝,手段一流,一看就知道亲手开过千支以上,只闻“卜”一声,

立刻斟入高杯,忙不迭喝一口,像口渴小孩享受汽水那样。

孙毓川也专注地看着她。

程真清清喉咙,“坐得近一点。”

孙放下咖啡杯,轻声说:“不能再近了。”

程真说:“我们之间起码距离两公尺。”

孙毓川声音更低,“实在不能再近了。”

程真颔首,“或许你是对的。”

过一刻他说:“你坐得近一点。”

程真立刻答:“不,我若坐近来,我得为后果负责,我不打算那么做。”

孙毓川笑了,他搁起穿着短靴子的腿。

过一刻他说:“我有一子一女。”

程真点头,“我听说过。”

“他们此刻在美国接受教育,与祖父母同住麻省。”

程真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私事。

“我与妻子青梅竹马,二十多岁就结婚,彼此很尊重,她不适应东方生活,留法留

美时间比较长,我的公事十分忙碌,二人相处时间不多。”

程真不语,忙着自斟自饮。

“但是我一直非常关怀她。”

孙毓川说到这里,略为犹疑,目光转到窗外,辽阔的天空是灰紫色的,大团大团雨

云聚集高空,随时会下大雨。

“……要到很最近,我才知道,我没有恋爱过。”

程真放下杯子,感喟道:“只有极少人才有恋爱的机会。”

“他们是幸运,抑或不幸?”

“我不知道,看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在什么人身上发生。”

孙毓川轻轻叹口气,“与你说话很有意思,能够无话不说,诚属难得。”

程真微笑,“有时,谈话对象比恋爱对象还要难找。”

他放下双腿,“我要走了。”

“这么快?”

他微笑,“你会恳求我多留一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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