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哦,老夫怎么没想到这点!”诸葛千里醍醐灌顶。
我能说因为你太没用咩?
“小木头,咱们换个地方吧。”诸葛千里嘴咬蛛丝,把我和游龙剑吊在身下,向房间的角落爬去。
角落之上居然别有天地,诸葛千里带着我在各色甬道里穿行一气,最后到了紫色道上。
“小木头,你不要出声。”诸葛千里道。
我要是能出声又怎么会一个人被困在那里,我翻了个白眼。
诸葛千里随即一笑:“老夫想起来了,你根本不能发出声音。”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说什么的呢?还跟我聊了这么多。”我在他身下无声地问。
读心术?唇语?
诸葛千里没有回答,我想多半是唇语。
没过多久看到了一面蛛网,形如八卦,内设九宫,苏峭和杜怀楼就在那蛛网前,背对着我们。
一蓬正如之前缚住我的白丝悄声无息地罩向苏峭和杜怀楼,他们措不及防被罩了个严严实实。
“哈哈哈哈……”诸葛千里才笑道一半,一个土黄色的防护罩贴着苏峭的身体由小变大,撑开了裹在他们身上的蛛丝,接着是一个冰咒,蛛丝被冻硬成冰渣,一粒一粒掉到了地上,苏峭和杜怀楼一齐转过身来。
“还有两下子嘛。”诸葛千里小声咕哝,随即又大声道:“不是吧,小曼陀,你站在这里两天了还没想出怎么破这个九宫八卦阵?”
杜怀楼一眼看到我,又是那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楼小木,走个路你都能跟丢,你还有什么用!”
我冤枉!要不是你封了我的声音我怎么会跟丢?
我张了张嘴,委屈地说不出话来。
苏峭轻声提醒道:“她的声音……”
“哼!”杜怀楼哼,一伸手,结了个大大的“解”字印向我拍来。
马上就能说话了!我精神抖擞地等待那个“解”字撞到我嘴上,不料,诸葛千里前足一挥,那个“解”字被劈成两瓣,瞬间散碎成光点。
大爷,不带这样的!我泪眼汪汪。
诸葛千里笑:“小曼陀,既然这么紧张她,干嘛又要封印她?”
“要你管!”杜怀楼没好气道。
“的确,对我来说没分别。”诸葛千里晃了晃我:“食物而已,管她是不是哑巴一样鲜嫩可口。”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被用“鲜嫩可口”这个词来形容,我有点无语。
“要吃她你还把她带到这里来!”杜怀楼显然不信他的胡说八道,倚天一挥,一串亮闪闪的十字刃就向我头顶吊住我的蛛丝飞来。
诸葛千里把我向上一提,那些十字刃就劈在裹着我的蛛丝上。
好在蛛丝柔韧,并没有被砍透,即便这样,我也被震得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几欲脱口而出,想到伤药的价格,我死命地把已经涌到喉头的鲜血咽了下去。
杜怀楼色变:“诸葛千里,你来真的!”
“个把人而已,有什么真的假的。”诸葛千里的声音很无所谓,非常无所谓。
难道他就是想这样考验杜怀楼的么?可为什么我觉得被考验的是我?
“你!”杜怀楼气结。
“咦,你这么生气干什么?紧张她吗?紧张一个人类?”诸葛千里道。
我脑补他的表情,觉得此人很欠扁,非常欠扁!
杜怀楼脸色阴沉,举剑又要挥,却被苏峭拉住了。
苏峭轻道:“投鼠忌器。”
“是啊,投鼠忌器!”诸葛千里不怀好意地把我拉到他的面前。
杜怀楼咬牙切齿:“别拉着我,让我劈了这只老蜘蛛,我不会伤到她的!”
苏峭摇头:“我来。”
一阵清风吹来,丝丝将我围绕,苏峭急促道:“趁现在!”
杜怀楼的倚天适时挥起,同时绕住我的风微动,我被吹得偏离了本来的方向。
诸葛千里笑:“呵呵,没用的。”
在十字刃触及他的一刹我又被拉到了他面前。
一层风,一层蛛丝已经卸去了十字刃不少能量,可这对我来说还是吃力了些,一大口鲜血终于忍不下去,“噗”地喷了出去。
这得几棵止血草才能补回来啊,我眼一黑,心疼得无以复加。
“诸葛千里,你究竟想怎么样!”杜怀楼的声音里似乎有一丝慌乱。
我很想说,你不要慌,他就是考验考验你,根本就没想怎么样。
可是,我的声音被封印了,被封印了啊!我怨念无比地想。
没有人接收到我的怨念,诸葛千里笑:“这话问得奇怪,你问我怎么样,我还想问你怎么样呢,我记得你是不吃人的,跟我抢这个小姑娘干什么?”
诸葛千里的笑声慢慢显得格外遥远空旷,我暗道不好,只怕我伤得实在不清,饿了两天的肚子偏偏又叫起了第一百零二次,我默念初初初级治愈口诀,心中长叹:屋漏偏逢连夜雨。
一阵清风拂过,身上突觉一轻,这是苏峭的治愈法术,我虚弱地向他笑笑。只是,此消彼涨,伤痛感轻了,饥饿的感觉却越发强烈起来,我低头看了看沾染了血渍的蛛丝,鬼使神差的一口咬了下去。
蛛丝强韧劲到,血味腥甜,一尝之下竟是十分的美味,我嚼了几下便混着口水吞进肚子里。一股暖流从吞咽到肚子里的蛛丝上冉冉而生,迅速地滑向四肢百骸,伤痛似乎瞬间得到了解除,我乐,原来蛛丝还有疗伤效果。
正要吃第二口,忽闻苏峭尖声道:“小木,不要!”
苏峭一向平和从容,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我吃惊地抬起头来,看到苏峭一脸的惊悚不虞,双唇甚至在微微颤抖。
我突然领悟过来,刚刚那有疗伤效果的似乎不是蛛丝,而是沾染在蛛丝上的血渍,这一点血渍似乎激活了我身体里的什么。
我警惕心起,连忙闭上嘴,再不去看裹住我的蛛丝一眼。
诸葛千里咦了一声:“小木头,你的味道刚才似乎变了。”
我心中一凛,立刻愁眉苦脸道:“大爷,我被你捆了两天了,刚才又吐血,能不变臭么!”
话音一出,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我一呆,随即轻松道:“原来封印也是有保质期的啊,杜怀楼,以后一定、坚决、绝对再不许封印我的声音了,差点没憋死我不说,幸亏遇到的是大爷,要是遇到的是别人我早就被吃掉了。”
说完我又回过头去对诸葛千里道:“大爷,你还是放了我吧,你说要考验他,可被考验到的明明是我啊,连饿带伤,又惊又怕,你于心何忍嘛。”
诸葛千里把我拽到面前又皱着鼻子嗅了嗅:“是真的变了。”
“我刚才说了,是真的变臭了啊。”我摊手……然后我发现我挣开了蛛丝。
我摸摸鼻子:“大爷,你蛛丝的保质期也到了吧。”
默念中级离火术咒语,我干脆烧光了身上所有蛛丝,轻轻跳到地上,双手托腮,仰头四十五度眨吧眨吧眼睛看向他们:“我饿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一直不说话的杜怀楼突然走过来,一把拽住了我的手,顺手又扯下了游龙剑,道:“诸葛千里,卸阵。”
“真不好玩,也不叫我一声千里爷爷。”诸葛千里皱了皱鼻子,嘟囔了句什么,紫光褪去,靛光暴起,甬道变成了一个大厅。
“我们走了,谢谢你的转魄丹。”杜怀楼面无表情地一扬手,拽着我走向大门。
“强盗,随随便便到我这里拿东西,还不许我玩他。”诸葛千里咕哝。
我转过头去,好心地安慰他:“习惯就好。”
比如我,不就被使唤习惯了么。